无边辽原

2001年,北城,大雪。一具被凶手残忍毁坏的尸体发现在一处暗巷。谁也不会知道,这个案子是一个黑暗的深渊。它会吞噬所有被卷进去的人。 与此同时,鼓楼分局正在追查已调查数月的毒品案,就在案情即将出现突破之际,却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 原本不会相交的两条线,却被命运之手紧紧连在了一起。 等待这些刑警的是什么?他们又将面对怎样的结局?尽在“北城四部曲之二”。

第三十九章
北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好像,即使这座城市已经满目疮痍、饱经风霜,但它仍旧屹立不倒,依然伫立在那里。
海淀公安分局里,张辰兵正在和同事分享着破获毁尸案的经过,他们抽着烟喝着茶,说的有来道去。局长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陈秋,一个是孙局。他们正在争论:
“陈秋,你要明白。那件毒品案不归我们分局管。”局长说道。
“可是孙局,王孟是因为毁尸案而牺牲的,我觉得他的案子就是我们的案子,我们应该帮他们破获这起毒品案。”
“这件毒品案非常棘手。局里刚刚破获了一个大案,我觉得还是不要染这趟浑水。”
“可是——”
局长截住了陈秋的话。“没有可是。陈秋,你也负伤了。这样吧,我给你几天假期,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毁尸案你也投入了很多精力。去放松放松吧。”局长摆了摆手,示意陈秋离开。陈秋感到万分沮丧,大家都是警察,为何还要分三六九等?难道仅仅因为一件案子复杂就不去查了吗?难道仅仅因为刚破获一起大案,破案率上升反而不去管其他案子了吗?陈秋想帮王孟破掉毒品案,可是得来的却是局长极力的反对。难道现实真的,如此冰冷吗?
陈秋离开了局长办公室,他走在分局的走廊上,张辰兵还在和同事们有说有笑。陈秋暗自下了决心,就算是以非官方的身份,他也要替王孟完成这未竟之事。于是,他转而又回到了局长室。
局长见来人是陈秋,他有些不耐烦的说:“还有什么事吗?”
陈秋说:“局长,我决定了。我想休息几天。”
局长笑了:“想通了?这多好。给你一周假期,好好放松一下吧。”
陈秋离开了海淀分局,离开前,他没有上交自己的配枪,只是换下了警服。他走向自己的凯迪拉克,坐进车里,点火发动。车子冒出一股灰色的烟,开走了。
凯迪拉克停在了鼓楼分局。陈秋走进分局,他看到了王孟的副手刘振。他走过去,对刘振说:“你们的毒品案怎么样了?”刘振看了一眼陈秋,沮丧的说:“线断了。”“孟哥死了,在贩毒集团那里,他是失踪状态。现在贩毒集团肯定发了疯的在全城找他。”陈秋说:“能不能再安插一个卧底?”刘振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已经暴露了。即使没有暴露,卧底这个办法也不可行了。”“想破案吗?”陈秋问。刘振说:“太想了,这是孟哥最后一个案子,我想他也很想破吧。”“那就跟我来。”
刘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陈秋走出了分局门口。他们坐进了陈秋的凯迪拉克。陈秋发动车子,车子驶出了鼓楼分局。
在路上,刘振的话没有停下来过。陈秋在向刘振打听案情。他正在熟悉这件困扰鼓楼分局数月来的大案的案件经过。
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5个月前,鼓楼分局破获了一起走私毒品案。抓获了嫌疑人共3名。为首的是一个绰号叫“黑狗”的贩毒者。经过审讯,据“黑狗”交代,这批毒品只是他们帮忙经销。具体的货源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对方的老大是一个叫“秦哥”的人。局领导意识到事情重大,这极有可能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走私贩毒集团,于是立刻调遣王孟等众刑警展开调查。陆续的,北城大大小小的藏毒窝点都被警方端掉。可抓到的却都是些小角色,始终触碰不到这个集团核心人物,也就是“秦哥”的一点线索。案件很快陷入僵局。刑警们发现,这个集团的分工和管理都非常有序。他们的上层和下层几乎毫无联系,所以下层的人物被抓,根本供不出上层的人物。
案件一拖就是几个月,零零散散的,王孟他们逐渐了解了集团的核心人物,一共有三人,大当家“秦哥”,真实姓名不知道,此人行踪诡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二当家林涛,常年在社会上混,可谓是个江湖大哥,他的半边耳朵被狗咬掉。所以他总是喜欢戴着帽子遮挡。三当家小百合,真实姓名不知道。该女生活作风糜烂,时常在夜总会歌舞厅等娱乐场所勾引男人,甚至连下属的小角色,也和她上过床。这就是警方掌握的,关于三个核心人物的所有信息。
正在王孟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偶然抓到了一个小混混。据这个小混混供述,他的上层接头人叫琛三,其余一概不知。最重要的是,小混混被抓的消息封得很死,贩毒集团暂时还不知道。经过局里一番商议,刑警们一致认为这是打掉这个犯罪团伙的一个绝佳机会。于是王孟做了卧底,打扮成邋遢的小混混,混入了这个集团的底层。至于王孟的调查进展如何,刘振也不知道。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王孟由于卧底工作的需要,根本不来警局。他是直接和局长对接的。
刘振在车里眼眶湿润的说:“其实……其实我知道,本该去卧底的是我。但孟哥为了我,考虑到我的家庭,所以他自告奋勇去了。他和琳英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我……我对不起他。”刘振低着头,擦拭着眼睛。
陈秋一边开车一边倾听,听到这里,他也感到无尽的愧疚。如果不是王孟,也许那天,死的就是他了。陈秋说:“王孟,他,是个好警察。但人死不能复生,也该该想想如何替他完成未完成的事了,振作起来吧。”他拍了拍坐在副驾驶的刘振。刘振点了点头。
车子绕了几圈,又回到了鼓楼分局。陈秋说:“这个琛三,是个关键,一定要把此人抓住。”刘振看了看陈秋:“你想怎么做?”陈秋思索了一下,说:“海浪歌舞厅看来是他们的一个窝点。我今晚去蹲守,也许会碰到此人。你描述一下他的体貌特征。”刘振描述了一番琛三的外貌特征,陈秋觉得此人很像是张辰兵那晚在海浪歌舞厅监视中所说的穿貂皮大衣的男人。陈秋点点头,示意刘振不要太难过,刘振答应了一句,便下车走回了分局。
陈秋坐在凯迪拉克中,他拍着方向盘,正在思考对策。最终,他决定,无论如何都先把琛三抓来盘问一番再说。于是,他开着车往海浪舞厅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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