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原来站出来指责马骝的人是穆小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现在看起来非常有气势。但马骝才不理她,一边往背包里装财宝,一边说道:“嚷什么嚷?一边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叫嚣着国家财产,这都是搜刮而来的东西,是属于贫苦大众的,是人民的财产。”穆小婷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过去一把夺过马骝的背包,语气坚硬道:“我说了,这些是国家财产,任何人不许动!”说完,把马骝装的金银财宝全给倒回石棺里,然后把背包扔在马骝脚下。马骝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突然上前两步,扬起手来就要打人。旁边的肖建看见这样,急忙冲过来护着穆小婷。我也冲过去把他们隔开,然后对马骝说道:“放下手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内讧?”马骝指着穆小婷骂道:“我呸!这两个家伙肯定是跟唐教授他们一伙的,你还护着她干吗?”我说道:“她现在跟我们在一起,要是出不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她是天真了点儿,但如果她是同伙,怎么可能傻到把自己留在这里?我看你是被这些金银珠宝搞坏了脑子……”马骝叫道:“我屌,不是同伙,那干吗在一旁乱吠?还过来捣乱?”关灵半说半笑道:“哎哟,马骝,你也不看清楚点儿,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两个国家考古队的人,肯定不允许你乱来啦。这丫头傻是傻了点儿,但胜在够坚强呀,面对像你这样的恶势力,还敢这样做,也真是难得呀,哈哈。”关灵的话令气氛稍微缓和了点儿,但马骝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蛮不讲理道:“你以为他们这些考古队是好人?打着考古的旗号,还不是出了唐天生这样的败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两个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说要不干脆把他们绑起来,扔给那些怪虫,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捆绳索,露出狰狞的笑脸。穆小婷和肖建一听马骝这样说,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一连退后了好几步。关灵走过去拍了拍穆小婷的肩膀,笑道:“没事,别怕,马骝这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们别当真,有我和斗爷在,谅他也不敢乱来。”马骝气愤道:“我管他什么爷,老子今天就是大爷,是猴爷,我说了算,就算今天老佛爷在这里跪着求猴爷我,也没情可讲。”我越听越生气,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把马骝打得晕头转向,大家没想到会来这一遭,都吓了一跳。马骝更是想不到我会出手打他,捂着半边脸,对我吼道:“你大爷的,金北斗,你还真的动手啊?”我歪了歪脑袋,看着马骝生气道:“动你咋了?还需要择日啊?看我不把你打醒,叫你绑人……肯定是被这些金银珠宝迷惑了,我一定要把你打醒。”我一边骂,一边拿出工兵铲来。“我没有被迷惑,我还是我,我是马骝……斗爷,我是马骝啊……”马骝见状,连忙大声叫道,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斗爷,你……你……你别乱来啊,要是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啊……”关灵连忙走过来拉住我,叫道:“斗爷,别冲动,马骝可能真的是开玩笑而已。”马骝立即冲我叫道:“没错,没错,我是开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这样做,这等于谋杀啊……斗爷,我承认我贪财,刚才是我的不对,有话好好说……大小姐,你赶紧劝劝斗爷,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肯定听你的话。要是我们打起来,他伤了我不要紧,我伤到他的话,你去哪里找那么帅气、那么聪明的男人做老公啊?”我听到马骝最后说的那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马骝说道:“还算你小子会说话,那现在你说,你是大爷,还是我是大爷?”马骝连声说道:“你是大爷,你是大爷……”“没事了,你们别怕,马骝估计是气坏了脑袋,乱开玩笑而已。”我扭过头来对肖建和穆小婷说道,接着对马骝说,“赶紧过来跟人家道个歉吧,看被你吓的,脸都白了。”马骝知道我刚才的举动并没有恶意,也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便又闹起脾气来,捂着被我打的那边脸说道:“你打了我,也没跟我道歉,还要我去跟他们道歉?要道歉你帮我去道,算是你还我的……”穆小婷连连摆手道:“不用道歉,这事我也是冲了一点儿,可能做了考古这一行,了解多了,对于盗墓贼那些行为非常痛恨,也就控制不住自己,出来捣乱了。”我说道:“你做得很正确,我们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不能破坏和挪用历史留下来的珍贵宝物。这整起事件,估计罪魁祸首还是我们,要不是我们带唐教授找到这里,估计在他们有生之年,也不可能会找到这座陵墓。所以,要是我能走出去,我金北斗发誓,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赶龙杖夺回来,交给国家,交到你们这些真正做考古的人手里,绝不会让它流出国外。”穆小婷和肖建听我这样说,都感到非常激动,对我连声感谢。穆小婷连忙把马骝背包里的东西收拾好后,递给马骝,并对马骝鞠了个躬说道:“马骝大哥,对不起!”马骝摇了摇头,接过背包,叹息一声道:“唉,你这丫头原则性太强了,谁要是做了你的男朋友,那可有得受咯!”说着,马骝看向肖建,说,“喂,小子,要是我们能出去,以后你可给猴爷我保护好这丫头啊,她可是考古界里的一股清流,未来的栋梁之才呀,要是她少了根头发,我唯你是问,你也见识过我的弹弓,到时别说斗爷,玉皇大帝都保不了你。”肖建被马骝说得红起了脸,连连点头道:“我会的,我会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纷争,虽然耽搁了一点儿时间,但同时也让我们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考古精神,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无疑是给我们这些“寻宝猎人”上了一课。接下来,大家再次走进那条有腐臭气味的甬道,即使面对生死问题,但我们还是有说有笑,关系似乎比之前更加好了。走着走着,前面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看,我的妈呀,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怪虫。那怪虫比我们之前看见过的还要大,那臃肿的身躯几乎占了甬道的三分之二,趴在那里就像一头大象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大家连忙停住脚步,纷纷拿出火枪来。我让大家往后退,然后对马骝说道:“马骝,给它来一个火弹。”马骝立即拿出弹弓来,对准怪虫的头部打了一火弹过去。那怪虫忽然头一低,火弹从头顶飞过,打在脊背上,只听见“噗”的一声,火光四溅,怪虫的背上立即燃烧起一团火焰来。怪虫叫了一声,突然向着我们冲了过来,别看它身躯臃肿,可跑起来动作也很快。我连忙喊了一声:“开火!”顿时,几支火枪喷出火焰来,把甬道照了个通亮,那只怪虫看见火光,也收住了脚步,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昂起头来大叫,发出一种很诡异的叫声。突然,怪虫弓起身子,张开嘴巴,喷射出一股黑色的液体。大家连忙往旁边躲闪,但肖建还是迟了一步,手背被那些黑色液体沾到,立即发出一声痛叫。这个时候,马骝看准时机,拉弓对准怪虫的嘴巴打了一火弹过去,这次怪虫来不及躲闪,火弹在它的嘴里爆开,烧得它嗷嗷痛叫,拖着臃肿的身子转身往甬道深处逃跑而去。再看肖建的手背,只见上面被黑色液体沾到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起来,如被泼了镪水般可怕,痛得肖建大叫起来。我怕这液体的毒会顺着血液流到心脏中,连忙拿出绳索来,绑在肖建的手臂上。关灵也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消毒水和一瓶药粉来,对肖建说:“你忍着点儿,这药是我爷爷研制的解毒药,应该可以暂时缓解一下。”说着,她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肖建的手臂,然后撒上药粉,用绷带包扎起来。此时,只见肖建躺在地上喘着大气,脸憋得通红,满头大汗,看样子非常痛苦。那被毒液沾到的手已经慢慢变成了紫黑色,似乎失去了知觉,放在地上完全动不了。穆小婷蹲在他身旁,默默流泪,不知所措。我蹲下来问肖建:“现在感觉怎样?能走得动吗?”肖建点点头道:“行……只是……只是这手好像失去了知觉,开始还麻痹,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把肖建扶起来,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肖建摇摇头,表示没有痛感。关灵把我拉到一边,细声对我说道:“斗爷,虽然用了药,但是看起来毒性很强,这药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要不及时送出去救治,估计他撑不了多久。”我点点头,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时间久了,肖建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便催促大家赶紧找出路。大家于是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几分钟,甬道终于走完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倒塌的砖门和石门,但看样子并不是人为弄塌的。而这个时候,那些腐臭味更加浓郁了,还伴随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似乎说明,里面极有可能就是怪虫的巢穴。大家的心都几乎悬上了喉咙,蹑手蹑脚地踏过石门,用手电筒往里一探。只见出现在眼前的竟然又是一个大墓室,但这个墓室不同,没有石棺,也没有陪葬品,只有一堆腐烂的尸体和十几只大大小小的怪虫。那些腐烂的尸体都是各种动物的尸体,大的有野猪、野鹿,小的有野兔、山羊,场面极其恐怖,同时也令人非常恶心。而那些怪虫一见我们进来,立即停下啃食的动作,发出一阵诡异的叫声。而在角落里,还有那两只被火弹烧伤的怪虫,但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马骝捂住鼻子叫道:“这么臭,还怎么战斗……臭都臭死人了……”我同样捂着鼻子,但还是压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道:“这总比困死要强啊,你们看那些动物的尸体,连那么大的野猪也可以被拖进来,附近一定有出路。”关灵说道:“没错,现在我们要保持体力,能不战斗就不战斗,尽快找到出路逃出去。”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墓室,只见在东北方向有几个大窟窿,看起来像盗洞一样,一个人弯着腰走完全没有问题。但这肯定不是盗洞,应该是那些怪虫出去觅食的通道。我对着大家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往窟窿那边走去。就在大家沿着墓壁慢慢往前移动的时候,那堆动物尸体中,有个东西突然动了起来,随即还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往那东西身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把大家吓得惊叫起来。只见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那东西血肉模糊,好像被泼了一脸镪水一样,正从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个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给怪虫拖走的陈国平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