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禁地

国家历史博物馆的独立展厅内,在精美的金匮前,一名神秘的达尔扈特被杀死,身体被摆成古怪的姿势,双手都盘结捏掐成特殊的诀,死者的造型竟然与古代一个神秘相墓门派的标志相似。诡异的案件把安全部第九局局长、考古学教授、独立探险家、黄金家族的后裔等等各路人物聚拢到一起,而终目标却是被称为《大禁地》的世界上隐秘的帝陵:成吉思汗的葬身地……

作家 信周 分類 出版小说 | 25萬字 | 22章
第二十章 水落石出
(1)
姜无为拿着紫光手电,每走到一个洞口前就查看一下自己做下的标记,很快就找到了正南方向的通道口。
在地下会令人失去方向感,担心出现问题,姜无为又拿出指南针重新测定了一次,确定了面前的洞口朝向南方。
姜无为收起紫光手电,重新打开发光棒,看到徐雯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把装满水的瓶子扔进了通道内。
嘭的一声过后,矿泉水瓶骨碌碌滚进了通道深处,不过并没有听到其他异样的声响,说明通道内的机关没有启动,她回头对姜无为说:“看来您的推理是正确的,这条通道里应该是安全的,我有个想法想跟教授商量一下。”
“请说。”
姜无为已经把全身上下收拾了一遍,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进入密道后会遇到什么危险,必须做好各种应对准备。
“按照您刚才的说法,进入密道的这个通道口会随着时间而改变,那么大约多长时间会变化一次?”
“应该在一个时辰,就是两个钟头。”
“您能确定这一点吗?”
“可以确定。”姜无为肯定地回答。
徐雯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是十一点十分,于是对姜无为说:“教授,咱们能不到等到快要接近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再从这里进入?”
姜无为明白了徐雯的意图:“你是不是想把跟踪咱们的家伙困在这里?”
徐雯点了一下头:“我能感觉到那个家伙肯定还在这个环形的通道中,如果现在咱们从这里进去了,他一定会在后面继续跟踪。”
姜无为想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推测前往大禁地起始地的密道可能会很长,也许会在几十公里以上,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密道是否有坍塌的部位也不得而知,所以咱们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我想等找到出口后,再对付这个家伙也不迟。”
“那好,就依教授的意思。”
“进入通道后,咱们俩拉开一段距离,你不要离我太近,这样一旦一个人遇到危险,另外一个可以施救,听明白没有?”
徐雯点点头:“好,知道了。”
“再就是尽量沿着我走过的地方行进,如果看到什么东西,千万不要随便触摸……”再三叮嘱后,姜无为举着发光棒小心谨慎地迈步走进向南的通道口里。
进入用石块垒砌的通道后,姜无为的神经立刻如绷紧的琴弦,他甚至有些提心吊胆。第一次遇到用奇门九宫设计的地下工程,所以姜无为不能确定自己的推算是否正确。奇门九宫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吉凶随时间方位的变化而变化,这完全靠推理者的才智做出正确的推断,稍有不慎后果不可设想。
沿着条石垒砌的通道行走了大约两三百米,前面的通道突然大了许多,而且通道两边变成了用木头支撑的,就像是以前采煤的坑道,宽接近三米,高也有两米,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使人感到通道似乎长不可测。
姜无为用手摸了摸通道边碗口粗的木棒,因为通道内很干燥,木棒依然很牢固,并没有腐烂。通道内有气流在流动,说明有出风口与外面相连,看来刘秉忠在设计这些地下通道时,考虑的非常周全。
这时,徐雯也赶上来了,她走到了姜无为身边,好奇地问:“通道怎么变了模样?”
“这里应该就是通往起始地的密道了,我想沿着这条通道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大禁地的隐秘起始地。”
“这条密道里不会再有什么机关陷阱了吧?”
“这里应该不会有了……”
姜无为的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叽叽的声响,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他迅速抽出手枪,将枪口对准了通道深处。
徐雯的手里一直拿着隔墙探测器,是为了探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她急忙将探测器对准通道前面,探测器显示好像有好多东西在动,她急忙低声说:“教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在向咱们这边靠近,而且不止一两个。”
姜无为好像猜出了前面发出声响的是什么东西,他急忙把手里的发光棒关闭了,然后拿出紫光手电,打开手电往远处照,只见前面出现了许多蓝莹莹的东西,仿佛鬼火一般,而且还不时地晃动闪烁。
徐雯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她迅速拔出手枪,枪口对准发光的东西准备开枪,姜无为赶紧拦住了她,“别开枪,那些都是老鼠,如果开枪万一引起共振,会将坑道震塌。”
一听说是老鼠,徐雯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感觉更紧张了,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从小就怕老鼠……”
呵呵……姜无为忍不住笑了起来:“勘查现场的时候见你摆弄死人一点都不害怕,怎么会怕老鼠。”
“不知道,一想到老鼠尖尖的嘴巴,就感觉特恐惧。”
姜无为重新打开发光棒,笑着说:“等会儿我在前面走,你跟紧我就可以了,实在不行遇到老鼠后我就背着你……”
徐雯没有说话,她转过身,把探测器对着身后的通道探测了一下,雷达波并没有遇到反射,她看着显示屏轻声说:“奇怪,那个家伙好像没有跟来。”
“从海豹突击队出来的这些家伙忍耐力超乎寻常,可以几天几夜潜伏在一个地点,而且他们的跟踪术都是一流的,所以那个家伙肯定会跟来,赶快走吧。”
说完,姜无为一只手举着发光棒,另外一只手提着手枪,向密道深处走去。
(2)
姜无为和徐雯马不停蹄在密道中走了六个多小时,为了能尽快走出密道,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因为必须是在天黑前找到前往大禁地的隐秘起始地,所以随着时间的流失,两人的内心也越来越焦急。
徐雯感觉自己快要累瘫了,双腿仿佛灌了铅,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她气喘吁吁说:“教授,这条地下通道怎么没有尽头,感觉比跑一个马拉松还远……”
“按照咱们行走的速度,大约已经走了三十公里左右,我想快要到出口了。”
“在地下挖这么长,也算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了。”
姜无为开玩笑地说:“与成吉思汗征服了半个地球相比算不了什么。”
刚说完,姜无为忽然发现密道两边的洞壁变了颜色,一直着急往前赶,也没有留意原来褐色的洞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灰白色。他急忙停下脚步,用手摸了一下洞壁,发现是岩石,兴奋地对徐雯说:“这里是岩洞,肯定是在山体下面,我想快到出口了。”
看到了希望,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两人又向前走了百十米,岩洞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来到了一个大型洞穴中,椭圆形的洞穴有七八米,宽有十多米,洞穴的尽头有两扇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出路。
姜无为走到石门边,把双手放在光滑的石门上用力推了推,巨大的石门纹丝不动,稳如泰山,每扇石门大约有两米多宽,高度超过三米,重量至少有十多吨,靠两个人的力量打开它根本不可能,姜无为忽然意识到石门可能有控制的机关,于是举着发光棒往旁边查看。
徐雯把手里的隔墙探测器贴在了石门上,打开雷达波探测了一下,很快显示屏上就有了反应,急忙对姜无为说:“教授,石门后面是空的……”
姜无为没有说话,他发现距离石门几米外的洞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东西,于是举着发光棒走过去。
只见洞壁上有一个直径两米的大石盘,在石盘上均匀地插着九根碗口粗的石柱,每根石柱的长度有一米,上中下三排,每排三根,整齐的排列在石盘上,而且在每个石柱的顶部都刻有一个蒙古文。
徐雯走到姜无为身边,轻声问:“教授,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打开石门的机关……”姜无为指着大石盘上的九根石柱说,“你看这九根石柱,是按九宫格排列的,柱子顶部的数字用的是古老的畏吾体蒙古文书写。”
说话的同时,姜无为注意到虽然柱子的位置是三三排列,但是柱子顶端的数字与洛书的排列并不相同,他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上面的数字与洛书不相符?”
徐雯不认识蒙古文,更不用说已经失传的畏吾体文,所以她不知道柱子顶端的数字是多少,于是问:“怎么不相符?”
“洛书的数字图是世界上最早的幻方图,任意一组数字进行相加,其结果都为15,石柱上的数字却是很乱,排列似乎没有任何规律。”姜无为一边说一边靠近石盘观察。
洞壁上的大石盘跟以前农村磨碎粮食的大磨盘差不多,只是个头要大很多,石盘的下部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所以上面一排石柱离地面接近三米。
姜无为注意到石柱与石盘接壤的部位有缝隙,而且石柱的表面有摩擦的痕迹。他忽然明白了,这些石柱是可以伸缩的,很可能是将其中几个特定的石柱按入大石盘中,就可将石门打开。他回头看了徐雯一眼说:“这些石柱应该是控制石门机关的密码,将其中几根石柱推进去,或许就能打开石门。”
徐雯急忙问:“教授知道密码是多少吗?”
姜无为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
徐雯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焦急地说:“六点了,外面的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咱们不能出去巴阿茹娜就找不到起始地,教授赶快想想办法。”
姜无为不停地在大石盘来回走动,大脑在紧张地思考着密码会是什么数字,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步了,石门外面就是前往大禁地的隐秘起始地,自己能找到这里也来,一定能想出密码是什么……
看到姜无为急得团团转,徐雯恼怒自己竟然帮不上什么,只好举着手里的发光棒走到石盘边,仔细的查看着这些直径接近二十公分的石柱,想从中找寻到线索。
忽然,徐雯在大石盘的最下边隐约看到了一个图案,用手摸了摸是一个石刻,因为是阴刻,纹路中落了灰尘所以不太清楚。徐雯于是把手里的发光棒靠近看了一下,是自己最不喜欢的老鼠图案,她急忙回头说:“教授,这里刻着一只老鼠。”
“刻着老鼠!在什么地方?”
姜无为猛地停下脚步,急忙走过来,果然在石盘最下边的部位刻着一只老鼠,心里一喜,预感到这可能是条重要线索,赶紧说:“找一下其他部位是否还有什么图案?”
徐雯举着发光棒顺着石盘的边沿一点点地往上查看,高处看不清楚,干脆攀爬到平伸到外边的石柱上,在大石盘的最顶端,又看到了一个图案,她惊喜地说:“教授,上面还有一个马的图案。”
“马和老鼠……”姜无为沉吟了一下,喃喃地说,“子午石,这一定也是块子午石……”他忽然想起了巴阿茹娜父亲身上的那个和田玉的子午石,抬头看着徐雯说:“你赶快下来,我知道密码是什么了。”
徐雯纵身从石柱上跳下来,还没站稳就着急地问:“密码是什么?”
“还记得那块和田玉的子午石吗?上面同样用蒙古文刻着六个数字,我想应该就是打开石门的密码了……”
说着话,姜无为走到石柱前,看清了中间一排的一根柱子顶端刻着的蒙文,低声说三个字,“斗日沃”,然后用右手按在石柱顶部,用力往前一推,石柱一下子缩进了三分之二,直到推不到了才停下来,随后又把下排的两根石柱的大半截推进石盘中。
姜无为看到要推进去的第四根石柱在最上排,站在下面用手摸不到,于是后退两步,纵身跃起,在空中一掌拍出去,啪的一声,写着蒙文六的石柱一大半缩进了石盘中。
双脚落地后,姜无为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轻声说:“4、2、9、6,还有1和8……”
随后姜无为一口气将最后写着一和八的两根石柱也都拍进石盘中,外面留下了二十多公分的一截。当最后一根石柱缩进石盘中后,就听到石盘后面响起了嘎吱嘎吱沉重的锁链声。
徐雯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动了,石门动了,教授,快看,石门动起来了……”
姜无为急忙走到石门前,只见两扇巨大的石门正在缓缓地向两边移动,中间已经裂开了一条十多公分宽的缝隙,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姜无为张开大嘴贪婪地吸了两口,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石门敞开后,外面依然是洞穴,不过已经能感觉到洞口就在不远处,两人兴奋地跑出了山洞。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西边还有一抹红色,那是落日留下的最后余晖。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山谷,对面的山坡坡度不大,山也不高,就像是连绵起伏的丘陵。两人转身查看出来的这座山,洞口在一处陡峭的山崖下面,上面的山峰在夜色的笼罩下,仿佛是一座人形雕像,好似一尊天神矗立在面前。
姜无为赶紧对徐雯说:“用GPS定位仪测定一下这里的准确坐标,尽快向甫局长报告。”
徐雯将所在位置的坐标测定后,取出背包里的卫星电话,向甫仲进行汇报。
姜无为把周围的地形查看了一下,等徐雯忙完后,笑着对她说:“咱们还有一项工作没有做,准备欢迎后面那位朋友了。”
徐雯知道姜无为在说密道中的那个家伙:“嗯,他也该出来了,实话说跟老鼠一样钻地道的滋味不好受。”
姜无为打着手势向徐雯示意了一下,两人分开,隐蔽到洞口两边的岩石后,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十分钟后,洞穴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个人影慢慢走出来,看得出他很小心,站洞口处向周围查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安全后才又开始往前走。
等出来的人离开洞口七八米的距离后,姜无为和徐雯仿佛心有灵犀,两人都是双手各端着一支手枪,同时从岩石后站起来。
“皮尔!”姜无为轻轻叫了一声,“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你最好不要乱动,现在有四支枪对着你,相信你快不过子弹……”
皮尔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谁,这对他的内心冲击很大,说明自己早就暴露了。不过皮尔很快就平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等会儿我再回答你的问题,现在请你把双手放在头后,然后慢慢趴下……”姜无为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向皮尔走去。
皮尔知道对方的话不假,在环形通道里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战术防弹背心,自己早就完了,前胸和后背各挨了一枪,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肌肉却隐隐作痛,就像挨了一拳。皮尔双手抱头,然后脸朝下慢慢趴在了地上。
姜无为走到皮尔身边,把枪口抵在了他的脑袋上,同时笑着说:“你给我老实点,否则脑袋开了瓢可别怪罪我。”
徐雯把手枪插回枪套中,拿出手铐,把皮尔的双手扭到背后铐在了一起,然后又用绳索将他的两个脚腕捆绑起来,中间留出二十公分的间距,再把捆绑脚腕的绳索与背后的手铐栓在一起,这样皮尔就只能慢慢走动了,而且不能迈大步,否则就会摔个狗吃屎。
刚弄完这一切,徐雯忽然感觉皮尔衣服在震动,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口袋里的手机,于是掏出看了一下,笑着说:“是你的老板来的短信,问你得手了没有……”
姜无为微笑着说:“快替皮尔先生回复吧,把刚才测定的坐标告诉他,费尽心机忙活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前往大禁地的秘密起始地在什么地方了。”
“呵呵,没问题,让他的老板也来凑凑热闹……”徐雯边说边用皮尔的电话发短信。
不等徐雯把短信发出去,趴在地上的皮尔突然说:“在短信的最后留下一个空格,然后缀上DEC三个大写英文字母,否则他就会永远消失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吧?”徐雯吃惊地说。
“信不信由你。”皮尔用不屑的口吻回答。
姜无为看着徐雯说:“照他说的做,短信后面加三个字母。”说完,姜无为把皮尔从地上拉起来,然后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嘿嘿”,皮尔冷笑了两声,“教授,不要自我陶醉了,我不是在帮你们,只是想看看这个神秘中国人的真容……”
“呃,你也不知道这个幕后策划人是谁?”姜无为显得很吃惊,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狡猾的家伙,说实话我很佩服他的聪明才智,所以想见见他。再说我被你们抓住了,也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善其身逍遥自在……”
(3)
巴阿茹娜赶到自己家的蒙古包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在蒙古包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几十个达尔扈特,他们都是来等待巴哈丹巴尔的口信,告知他们一个临时集合地。此时这些达尔扈特还都不知道巴哈丹巴尔被害的消息。
当巴阿茹娜把父亲遇害的消息告诉了来的达尔扈特后,这些蒙古汉子们顿时被激怒了。看到这些人愤怒的神情,祝童飞心想如果前往大禁地的祭祀活动被迫中断,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巴阿茹娜赶紧向大家说明,将由她来代替父亲,领着大家前往大禁地祭祀圣主成吉思汗。达尔扈特都知道巴阿茹娜是研究他们蒙古历史的博士,所以相信她能够代替巴哈丹巴尔。
在临行前姜无为告诉巴阿茹娜,让她把临时集合地点定在上都西北方向五十公里处,所以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考虑好了这个地点。那里有一座像蒙古包一样的山峰,这座山很奇怪,山上光秃秃的,常年寸草不生,牧民认为这座山包有些邪恶,放牧的时候都躲开这里,平常很少有人去那边,所以巴阿茹娜就让大家天黑前赶到这座山包前集合。
得到临时集合地点后,来的达尔扈特们很快离开了,大家还要赶回去进行准备。蒙古包里只剩下了巴阿茹娜和祝童飞带领的行动小组,巴阿茹娜忙着给几个人找衣服,他们要化装成达尔扈特陪一起去大禁地的秘密起始地。这一切都是甫仲制定的行动计划,所有谜底将在今晚揭开。
下午六点的时候,祝童飞他们陪同巴阿茹娜到达距离临时集合地十多公里的地方,然后在这里等待甫局长的消息。在没有得到隐秘起始地的确切位置前,巴阿茹娜不能去临时集合地见达尔扈特们,她担心大家认为她在撒谎,达尔扈特是世界上最忠贞的一群人,他们数百年坚守承诺,所以他们最痛恨谎言。
焦急中时间似乎流失得特别快,眨眼间太阳就从地平线消失了,而甫局长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巴阿茹娜心急如焚,心里一直不停地在祈祷,祈求圣主保佑姜无为尽快找到起始地。
七点多钟,甫仲终于来电话了,把秘密起始地的准确坐标告诉了他们,七八个人立刻骑马奔向临时集合地。
赶到约定的山包前,祝童飞他们立刻被展现眼前的宏大场景深深地震撼了,九十匹雪白的神骏排成整齐的两排站在那里,每一匹都是全身银白,俊逸而洒脱,背上没有马鞍,由人牵着,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这些马叫溜圆白骏,平日里被分别供养在各个达尔扈特家中,而且有专人放养,马身上不准印记号,不准剪鬃,不准骑乘,一年四季在草原上自由奔跑,只有在前往大禁地进行祭祀时,才被牵来,溜圆白骏的祭祀也是整个祭祀活动中非常重要的一项议程。
在长长的一溜白马后面,还有黑压压的一片马群,那是达尔扈特们的坐骑,还有一部分是驮着祭祀供品的,共有上百匹之多。
这些达尔扈特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以前都是巴哈丹巴尔提前到达临时集合地。这一次大家都到齐了,巴阿茹娜还没来。
当看到巴阿茹娜的身后竟然还跟着几个外人,几大亚门特的首领非常生气,其中一位太保贺希格走过来,愤怒地质问巴阿茹娜:“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我们的规矩吗?怎么可以把外人带来?”
巴阿茹娜只好如实地把情况向这位太保贺希格进行了说明,太保贺希格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一时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祝童飞见状急忙跳下马,来到太保贺希格面前,诚恳地说:“我们都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保守机密是我们的职责,请放心我们不会透露一丝关于大禁地的情况,另外在抓获了犯罪分子后我们就会离开,绝对不会影响大家的行程。”
前往大禁地祭祀成吉思汗的这些达尔扈特,分属于十六大亚门特,也就是来自不同的家族,每个亚门特都有一位贺希格(蒙古语是受恩者)。太保贺希格点点头:“好吧,我去跟其他贺希格谈一下此事。”
十分钟后,太保贺希格回来,表示同意让祝童飞他们跟随,不过只能到达起始地,后面的路程不准许再跟随。
按照古老的规定,所有前往大禁地的达尔扈特都被蒙上眼睛,所有的马匹也戴上眼罩,只有巴阿茹娜和她骑的马能看见前往隐秘起始地的路,将由她带领大家前往秘密起始地。到达起始地后,所有人的眼睛都将被蒙住,后面的行程就由白马来领路了。
等所有达尔扈特把眼睛都蒙住后,绵延几百米的马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向起始地进发。
在姜无为和徐雯进入地下通道后,甫仲就将隶属于武警的黑豹突击队调到了元上都。在接到徐雯打来的卫星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甫仲和黑豹突击队就赶到了密道出口所在的山谷,然后迅速隐蔽起来。
半个钟头后,一长串明亮的车灯从南面沿着山谷驶过来,到近处后看出来是四辆越野车,在这座人形的山峰下停了下来,随后相继有人从车里下来。
甫仲看到时机成熟,立刻下令开始行动,三十多名突击队员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兵,迅速将四辆车包围起来,没费一枪一弹就将所有人控制住了,十几秒钟就解决了战斗。
看到车上的人员都被控制住后,甫仲对跟在身边的姜无为说:“姜教授想不想看看这出戏的导演是谁?”
听甫仲的话这个导演好像是熟人,姜无为吃惊地问:“这个人我认识?”
“这几辆车里的人教授都见过面,都是探险考古队里的人,不过其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姜无为急忙打断了甫仲的话:“这么说特维斯真的参与了整个事件?”
“特维斯并没有跟随探险队来,根据我的了解,他只是被动地参与了一些事情,不过对于事件的真相他不一定完全清楚。”
这时,全副武装的突击队长跑过来向甫仲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甫仲和姜无为跟随队长来到第一辆越野车旁,四个车门全部被打开,每个车门边都站着一名持枪的特战队员。
甫仲走到后车门边,对着车里说:“教授,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你也该下车了。”
一个身穿蒙古袍的人弯腰从车里下来,看清下车的人后,姜无为大吃一惊,出来的人竟然是额尔德木教授。姜无为吃惊地说:“怎……怎么会是您……额尔德木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额尔德木教授一脸平静地看着甫仲:“甫局长,我不明白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考古队,于是就跟他们一起来了……”
不等额尔德木说完,站在旁边的队长把一部盛在塑料袋中的手机递给甫仲,轻声说:“这是刚才从他身上搜到的,上面应该还有他的指纹。”
甫仲用手捏着透明塑料袋的上部,把里面的手机向额尔德木教授晃了晃:“从昨天下午我们就已经开始监控这部手机的全部通话情况,包括短信,要不要把录音和清单给教授看看?实话说高科技的东西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留下证据……”
额尔德木把头慢慢低下了,他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了。姜无为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看着额尔德木不解地问:“教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额尔德木突然抬起头,紧盯着姜无为说:“因为我想要找到成吉思汗陵,我一生的时间都在研究成吉思汗,所以不能容忍有人在我之前找到它……”
“可……可是,我不明白,既然这件事是你策划的,那你的手里已经有记录成吉思汗陵的金册,应该很容易找到了,为什么还要弄出这样的事件来?”
“哈哈……”额尔德木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金册是假的?如果我手里真的有金册,还用把你骗来……”
“金册是假的!”姜无为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开窍了。
“你不知道金册是假的,才能激发起潜能,找到前往大禁地的秘密……”额尔德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没说完身体就瘫倒在地上。
站在姜无为身边的徐雯急忙冲过来,一把抱住额尔德木的身体,用手电照着他的脸,只见一缕浓浓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徐雯赶紧对甫仲说:“局长,他服毒了。”
甫仲向突击队长挥了一下手:“快,立即送医院抢救。”
旁边的两名突击队员马上把额尔德木抬上越野车,然后迅速驾车离开。
这时,从后面车里下来的几个专家学者,有人类学馆长布朗特、历史教授约翰?文森特博士、卫星遥感专家菲舍尔等几个人,看到荷枪实弹的突击队员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于是大声抗议着。
甫仲知道这些人都被蒙在鼓里,他走过去用英语对几个人说:“各位先生,我知道你们多数人受到了蒙蔽,并不知道案件的真相,请各位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需要把大家送回北京,到北京后我们会把事件的真相告诉大家……”
等到所有人都上车后,甫仲对姜无为说:“教授,前往大禁地祭祀成吉思汗的达尔扈特快要赶到这里了,在他们到达之前咱们最好离开。”
姜无为明白甫仲的苦心,想了一下说:“你们先走吧,我想跟巴阿茹娜说几句。”
甫仲爽快地说:“那好,祝童飞跟巴阿茹娜在一起,等会儿你们一起离开吧,我在上都那边等你们。”说完,甫仲登上车,所有车辆迅速撤离了山谷,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姜无为关闭了手中的发光棒,天空中一轮弯月洒下稍许淡淡的银色,把旁边的山峰照得朦朦胧胧。姜无为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心全部放松下来,好好地享受一下难得的宁静。
啪嗒,身后突然响起石头碰撞的声音,空谷幽声,声音不大听得却很清楚。姜无为猛地回过身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窈窕的身影。
“徐雯!”姜无为的语气中流露着惊喜,“你怎么没有走?”
“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在教授没有离开之前我怎么能走?”
徐雯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沿着山谷由远而近,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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