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鉴定科里总是只有刘萍一个人。将拓本小心翼翼的编号,而后再用文件袋装好,刘萍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出一口气。腰间的骨刺感让她的表情有些扭曲,要是再不进行治疗,怕是脊柱也会受到一些不可逆的影响。她看着桌上的文件袋,摇摇头,现在的事儿累积成山,自己要真是走了,怕是这足迹鉴定科也就要关门了。想想或是休假,或是请辞,或是外调的几个人,刘萍顿时没了脾气,她能怎么办?咬牙坚持吧。她起身将门窗打开,走到门外,点燃一根烟,默默的吸着。脑子逐渐变得放松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喉咙里的干涩和异物感,即便是薄荷味的女士香烟,仍旧逃不掉烟油的折磨,可抽烟,抽的不就是这烟油吗?她苦笑两声,再猛吸两口烟,整个喉咙顿时感觉到一阵短暂的清凉,真感觉真是让人无法言说。这个时候,她也总算明白戒烟对于人来说为什么这么难了。一开始是因为自己的最寂寞了,而后是长久的习惯,接着是一种令人精神振奋的愉悦感,最后也就成了烟民,手里即便不拿着烟,散发出来的烟味也很浓,可自己却是闻不到的,换了旁人,一闻又觉得无比刺鼻。这最后,烟不离口,想戒也就难了。不戒伤身,戒了也伤身,就想刘萍现在的处境,坚持下去,或者不坚持都讨不了好。“来了?”正想着,肖望和李赣已经站在了正前。“嗯,昨天收到电话,回来已经很晚了,现在才过来,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也不急的。”“对了,足迹采集的结果是不是已经出报告了?”“是。”“在哪儿?”刘萍笑着将烟头杵进垃圾桶,“跟我来吧。”三个人回到室内,刘纹将拓本和出的报告递给了肖望,肖望只拿着拓本看,直接将结果递给了李赣。足迹的枚数并不算太多,但十分清晰,甚至能看清整个足迹的底纹。“是一双胶鞋?”“对,硫化底的胶鞋,看着不像是假的。”李赣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这足迹不会是大脚穿小鞋,或者是小脚穿大鞋?”“对,像你说的这种情况,鞋子底部的纹路不会这么清楚,总会有边缘、前脚、后跟处的模糊痕迹出现,但这两个足迹是很清楚的,而且……”刘萍停了下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她一直都忽略掉的点。“而且什么?”“这些足迹,不像是走出来的。”“什么意思?”李赣刚问完,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想说步长?”“对,我也是才想到这一点,按照黄源足迹为24厘米,凶手足迹为28厘米,这两个人的步长应该会有很大差别,可这两个足迹却是重叠在一起的,可这中间还有一点是说不通的,即便是28厘米长的脚,推断身高180CM,步长的极限也就在60CM,可我采集足迹时,这些步长却达到了100CM,这意味着这些足迹是凶手在奔跑中留下来的,决计不会是在行走,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个24厘米,身高大概165CM的人,步长也跨到了100CM,即便他是在奔跑也绝不能跨这么远,而且仓库的环境狭窄昏暗,谁刚拉开这样的步子去奔跑?”“你是想说,这两个人出了分歧,或者说是凶手跟死者间出了问题,曾经在仓库中进行追逐?”李赣推测道。“不,现在还不能这么断定,只能说是两个人起了分歧,但绝对不会存在追逐,因为产生追逐的情况,足迹会是来来回回的四个足迹,不会是只有两个。”“一个朝内,一个朝外?”李赣的眉头深皱,“28CM的足迹是朝仓库内,24CM的足迹是朝外,可能是一个想走,一个要留?”“其实,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的,你们好好看看拓本,足迹底纹都是横着的线条,说明两个人穿着的鞋子是相近的,甚至可以说是同款的鞋子,要不是鞋子轮廓显现出来,这会是一个足迹,而不是两个。”“对,两个人鞋子底纹都是横着的线条,根本没办法区分,这很可能就是他们反复踩踏过后的结果,过程中只需要注意将线条重合着踩下去就行了,这看似很难,但只要光线足够,很容易就能办到。”刘萍点了点头,“其实这是我想说却不敢说的,这样的情况只会让案子更复杂,而且你说过,这足迹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不,我现在不这么想了,这两个人一定有了分歧,不过他们处理得很好,将分歧转换成了迷惑我们的东西,不过这是个突破点。”“我这报告要改改吗?”刘萍轻声问完,咬着嘴唇,一脸愁容。“要,要改。”李赣看着刘萍,“你就写过程,将推断都写上去,两种情况都写,前往别只给数据,明白吧?”“应付赵……”刘萍停下来,没继续说下去。三个人都会意点头。“行了,就这样办吧,下午的会议上你交上去,我再给你圆圆,问题不大。”“还是你有主意。”刘萍笑着,将肖望递过来的烟接过来,坐到椅子上拿起火机,问:“今年多大了来着?”肖望已经将烟点燃,“25了,还是个大学生呢!”“25了还在读大学?”“嘿,人家研究生,可不是一般的大学生。”刘萍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烟,再看看手里的火机。“怎么,嫌我的烟太差?”“不,不是,我看这牌子的烟,烟油有点重吧?”“还在意这个?”刘萍干笑两声,还是点燃了,刚抽了两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学什么专业的?”“犯罪心理学。”“嗯?选什么不好,干嘛非得选这个?”刘萍皱着眉,“像金融、证劵、编程、管理什么的都好啊。”“犯罪心理学有什么不好的吗?”“毕了业进警队?”刘萍不等李赣作答,“跟我们过一样的苦日子?没日没夜的加班,休假什么的都成了浮云。”“你别吓着他了,我还指望他以后进了警队,跟我搭档呢。”肖望挥手想制止刘萍。“你这不是拉人下火坑吗!”刘萍半开玩笑似的说。肖望憨笑两声,“这样的队友哪儿去找?好不容易遇见了,还想跑?”李赣脸一黑,“行了,进不进警队的再说,眼下还是先破案再说吧。”“我看行!”肖望收起笑容,转而看着刘萍,“你看看人家这气度,再看看你,真是给咱们警队抹黑。”“我还算抹黑?”刘萍一挑眉。肖望顿时怂了,“行,你没有,是我,是我行了吧,哎。”李赣跟刘萍顿时笑了。下午的市局会议上,刘萍按计划将足迹鉴定的结果交了上去,原以为会惹出一些动静来,没想到赵前关注的重点却并不在这上面。经过一个月的侦查之后,赵前获得了一些与案件相关的其他线索,事关黄源和薛超,牵连着一起抢劫案。此案是8年前的案子,C市一家珠宝店铺被抢劫,参与作案的一共5人,其中包含被抓入狱的薛超、黄源,漏网的三人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甚至连姓名也不清楚。当年被捕的这两个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的珠宝,只是通过一些旁的证据将二人拘捕,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出来了?这一点让赵前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些事,他不能过问,有些东西,他不能去碰,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他只能当没看见。但眼下的情况却是不同了,这两个人竟然齐齐死了,难道跟8年前的抢劫案有关?当年的案子便是由赵前一手经办,可以说是赵前调任到C市办理的第一桩大案,不过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否则赵前也不会到现在也还仅仅只是个刑警队长了。赵前看着卷宗,8年前的事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2009年的夏天,气温在顶峰时高达40℃,街市上的人寥寥无几。蒲秀看着满目的金银珠宝,再看看空无一人的街市,顿时觉得有些泄气。要是再卖不出去一两件东西,她将要被店里辞退,变成无业游民。想想读书那会儿真是该好好学点东西,不然自己也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学的是会计,可上课都睡觉去了,考试也全靠抄袭,好不容易毕了业又赶上了金融危机,还没就业便失业了。在家里待了一阵子,结果没父母逼着赶出来上班了。上班的地点便是现在的杨记珠宝店,这一干便是一年,可业绩嘛,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去,要不是家里有点关系,她早应该被赶走了。珠宝首饰这样的奢侈品,在那几年销量原本便不怎么好,更何况她这样一个新手?她只能站在柜台后长吁短叹,时而哀叹命运不公,时而悲叹生不逢时,到了现在更是在动一些歪心思,不过她的胆子还不够大,而且店长管束严格,她一直没落着机会。蒲秀将一件件的玉镯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挨个儿的擦拭,再小心翼翼的检查编号,放回去,重复不休。今天的人格外少,少到一上午就一个客人,只进来看了一遍价格签儿,扭头便走了。这一类的客人,蒲秀见了不知道多少,大多是有点心思想买的,不过价格接受不了,或者是觉得不值当,只看看便算完事,连问也不问就走的,她一般也懒得搭理,目送着人进来,再目送着人出去。到了晌午,闷热难当,蒲秀偷偷的把空调给打开了,可冷气还没挨着蒲秀,店长却又将空调给关上了,给出的理由蒲秀实在觉得不屑:浪费电。营收不好确实是实话,但浪费电这种说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这么热的天,要热死自己吗?蒲秀嘟囔着嘴,站在柜台后生闷气。眼看到了饭点了,蒲秀心想着终于能出门回家一趟,可这心思刚动,店长却不同意了。“你留下看店,咱们轮流回去吃饭,我们回来,你再去。”蒲秀皱着眉,“怎么不是我先去吃饭,你们…….”“哪儿来那么多话?让你留下就留下,你想怎么着?”蒲秀咬着牙应了,等店长和别的店员走了之后,她便骂开了,“什么人啊!仗着是店长就欺负人,就知道欺负我!”“你出门怎么不被车撞死啊!”“你说谁呢?”正低头骂着,忽然有人应话,蒲秀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手机也差点掉到地上。店长回来了?蒲秀愣着没动,头压得更低了,心想着完了,完了,可下一刻她又反应过来,这人的声音,不是店长啊,是……是个男的?蒲秀猛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正认真的看着自己。“你……你找谁?”那人笑笑,“只是随便看看。”蒲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又是个“随便看看”的客人。“那你请便。”“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蒲秀实在想摆出一张好的脸色来,现在店里只有她,也没人跟她抢生意,可“随便看看”这四个字打消了她所有的念头。不过蒲秀并没有急着回绝,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看着有些顺眼,虽然算不上看一眼便喜欢上,但看第二眼,她确实有些心动了,他长得倒是听让人舒心呢?“好。”蒲秀应了一声,带着那人开始在展柜前面转悠,一边询问他的需求,一边介绍着店里的东西。可看样子,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东西上,而是在自己身上……?蒲秀的脸有些滚烫,实在没想到她自己会生出一些异样的心思来,要不要问问他名字,年龄什么的?好像又不妥?该怎么办?一圈很快便转完了,那男子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蒲秀,蒲秀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请……请问你看好了吗,要什么,哪个款式的?”“你叫什么名字?”“蒲……蒲秀。”她理应回问的,但是她没有,她居然害羞了?客人笑了笑,问了蒲秀的电话,转身要往店外走。蒲秀的心一下子急了,倒不是因为东西没有引起客人注意,生意没做成,而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诶,你过来做个记录吧,只需要名字和电话的。”“哦?”那人停住脚步,“行。”蒲秀将客人登记的册子拿过来,翻到新的一页,让那人将名字和电话都写下来了,这才放任他离开。吴越,原来他叫吴越。蒲秀一个人默默的念着。之后的几天,时而也会有客人上门来看,不过却依旧没怎么卖出去东西,倒是店长卖了一两个玉镯子出去,再看蒲秀的时候,气焰变得更加嚣张了。蒲秀心里有事,也不跟她计较什么,总归店长也只是个小人罢了,蒲秀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她在等,等那位客人再来,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意,那是骗不了人的,她坚信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一连好几天过去,吴越依旧没有登门。某天中午,蒲秀又一次被留在了店里,一个人坐在收银台玩手机。短信已经编辑好了,不过她没有发出去,她在犹豫,会不会惊着人家?会不会他有家室?会不会……蒲秀摇摇头,最近满脑子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事,她实在有些心累。可他没有联系自己,看来是没有什么别的剧情可以展开了?她想着,想着,倒是不怎么觉得肚子饿了,额头上的汗水也跟着干了,她看着店门外,继续等着。时间过了一点,她不再报什么希望,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情绪跟着也上来了。“好久不见?”“见你妈个大头……”她话还没说话,便见着吴越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蒲秀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吴越,“你……你来了?”吴越笑盈盈的看着蒲秀刚想说话,没想到门外又窜进来四个人,齐齐的站到了吴越身边。“这是谁啊?你的老相好?”旁一人问。吴越急忙辩解,“什么老相好,别狗嘴吐不出象牙!”“哟!越哥生气了!”“他们是……?”蒲秀问。“几个朋友。”吴越看着蒲秀,“不用管他们,都是些闲人!”“我可不是闲人!”吴越伸手将说话的人制止下来,“先到一旁喝水去。”蒲秀会意,急忙拿出杯具来,招呼几个人到旁边的小桌坐下,又急忙去找茶叶去了。她心里全然没想着生意,只有人和茶叶,可是茶叶愣是半天也没找到,她有些急了,在员工休息室里翻翻找找……此时,前厅里。“算了,太冒险了,我不干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吴越皱着眉,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虽然我每次都这么说,但没有一次说错。”“过两天不还是给忘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忘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吴越盯着那人的眼睛。“像是个给迷途少爷将道理的人。”“不,你像只鸭子,只会嘎嘎叫!”“你再也听不到了,我既然决定不干了,你也不用再听我嘎嘎叫了。”“今天干最后一票?”吴越低下头,凑到桌子中央,低声说,眼睛里闪着光。“那我还有得叫?”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越,又看了眼收银台的方向,接着说:“现在这样,比抢银行还危险,银行有保安,有枪,有保险。”“有个同行的哥们,拿着手机去银行,他把手机递给柜员,电话那头有人说,我手里有个小女孩儿,不给钱,我就把小女孩儿干掉。”“这有用?”“当然!我就是想说抢银行很简单,不用带头套,不用大吼大叫,甚至不用准备枪。”“那小女孩儿呢?”男子好奇的问。“谁知道呢?兴许就是他们瞎掰的,我的重点是一部手机就可以抢银行。”男子瞪大了眼睛,“你要抢银行?”“不是,我是说抢银行很简单,懂吗?”“不抢便利店了?”“废话,当然不抢了,便利店里全是些女店员,遇到抢劫吓得腿都站不直,大喊大叫的,逼急了,你只能杀了她。”“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啊,有时候遇上了,能怎么办?”“那就老老实实回去工作。”“这辈子打工是不可能了,看人脸色。”“那你想怎么办?”这时,蒲秀端着茶走过来,放在圆桌上,“几位慢用。”男子笑着点头,伸手端过茶水,掀开盖子,转手将桌上的纸巾拿起来,将所有纸巾丢进了茶杯里。蒲秀眉毛一挑,略带鄙视的看了一眼男子,随后一只手拖着盘子回了收银台,她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刚泡好的茶水,即便不想喝,也不能这么浪费吧?何况还是吴越的朋友,这不是明摆着闹事吗……?“这里,你觉得怎么样?”“珠宝店?”“对啊,有人抢过珠宝吗?有吧!其他地方有保安,你见过珠宝店里有保安的?”吴越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接着说:“这里不会有人逞英雄,那些女店员才不会关心你抢她老板的钱,还记得上次抢便利店吧,你拿枪指着他们,一个个都傻了,而且还有顾客一直上门送钱包……”“那,就这里了?”男子逐渐有了兴趣,不自觉的摸出了烟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点燃,蒲秀忽然走过来,一脸不悦的说:“先生,这里不能抽烟,要抽烟的话,请您出去。”男子愣了一下,识趣的将烟收起来,蒲秀这才离开。“咱们被盯上了?”男子低声问。“谁叫你刚才把纸巾丢进茶杯里,是个人都该不高兴你了。”“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不喜欢喝茶,尤其是绿茶,看着跟粪水似的,喝着也难受,她一上来就是绿茶,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丢纸巾进去表示不满了啊。”“你大可以放着不喝,何必这么傲?”男子点了点头,“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这女店员该怎么办?总不能真杀了吧?”吴越笑了两声,“她?我来解决!”男子笑得很贼,“怎么解决?”“你管不着,赶紧去收东西,我去里面,明白吗?”其余三人都跟着点头,吴越这才起身往收银台走。蒲秀已经等在那里,见吴越过来,站起了身。“还有茶吗,我觉得味道有些淡了。”蒲秀急忙应声,“有,有的!我这就去拿。”吴越点头,不过他没在收银台等,而是跟着蒲秀进了员工休息室。大厅里,四个人已经打开柜子开始收敛东西,而此时的员工休息室里气氛却有些怪异。吴越就这么跟着到了员工休息室,而蒲秀并没有阻止,四目相对,各自低下头去。“你……跟着我干嘛?”“想……情不自禁,不由自主。”蒲秀笑着,“茶就在这儿,你拿着吧。”她的手刚伸出去,又很快收回来,“要不我给你添?”“好啊。”吴越一把将蒲秀的手拉着,再一使劲,蒲秀顿时到了吴越的怀里。“你……你干嘛!”蒲秀惊慌失措,急忙挣扎着想要脱身,可吴越越发的抱得紧了。唇齿一接,蒲秀彻底放弃了抵抗。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半个小时后,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而员工休息室里却是一片春色。蒲秀慵懒的站起身,穿好衣服,娇羞的靠在吴越身上。两个人一阵腻歪之后,出了门。到了大厅,蒲秀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愣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东西呢?”她只感觉全身冰凉,整个头皮都麻掉了,“这……怎么回事?”蒲秀转脸看着吴越,她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她不是个傻子。吴越忽然笑了,“跟我走吧?”“去哪儿?”“天边,或者角落,也可是铁窗孤月?”蒲秀知道吴越在说什么,可她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拿起了手机,出门的时候看了两眼杨记珠宝店的招牌。她知道迈出这个门的后果,看了几眼之后便后悔了。“怎么?”“我还是留下吧,兴许能帮上点忙。”蒲秀看着吴越,“你要真的是……一个月后来接我吧。”吴越点了点头,一个人走了。蒲秀回到店里,她没想别的,这事情已经生了,她有些怀疑吴越的目的,后又不怀疑了,他原本不就是这个目的吗?接近自己,找机会下手?哎。蒲秀叹口气,她并不后悔,她认为这样做值得,只是店长回来了,该怎么应对?警察来了,她会不会兜不住,讲了真话?她得编出一套说辞来。蒲秀想了很久。下午两点,店长回来的时候,案子也就发了,蒲秀也想好了,先将自己撇干净,至于还有些什么人参与了这件事,她一五一十的说了,虽然店长怀疑她,可终究没有一点证据。蒲秀笑着跟在店长身后,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