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他又自闭了

中医系神颜学霸简皓一般这么拒绝“看病”的追求者: 病了?送你一本《黄帝内经》。 可某天被撞见他拉着中药学妹的手把脉不肯松? 系帅你要是被绑架了就请眨眨眼! --------------------------------------------- 大家眼中的简皓:医学世家,天才学霸,长腿男神,帅! 枳花眼中的简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校园毒瘤,坏! 明明优异到闪闪发光,却一再撞见他“恶作剧”,难道是心理隐疾,缺爱? 劝学社社长枳花立志拯救每一个误入歧途的同学,自然要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你有信任过一个人吗?” 简皓点头,只信任你。 “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简皓暗忖,这是约会邀请,要怎么接受才不显得刻意? 日常被小学妹围追堵截,少言寡语的中医系男神端着高冷脸心动不已! 枳花:“学长脸红了,是发热症状,给你开服药?”

第四章 你想牵我的手吗?
晚上十点钟才到达一个叫天元的小乡村,村长把大家带到村委,就是两间黄土墙的房子,条件比想象的差远了。队里的学生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花朵,不敢想象繁华国际大都市的庆市还有这么偏远贫瘠的地方。
村长说条件有限,男生一间,女生一间,门口有口大井,可以随意取水。
坐了半天的车,又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大家累成一摊泥摆在村委门口的空地上。枳花的精神却好得出奇,之前的头晕目眩不见踪迹,轻轻地哼一声,中气十足。
她主动帮大家把行李拿进屋子里,除了一张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办公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说床了。村长让自己家媳妇送来几捆稻草,说铺在下面够软。
太累了,一向对吃穿用度都很挑剔的锦歌瘫软地倒在稻草上,嘴里“汪汪”叫了两声。
枳花玩笑:“变狗啦!”
“你不觉得下雨天,黄狗和稻草最相配吗!”假装自己是一条无忧无虑的乡村小黄,才能在稻草上做美梦,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累成狗!
白薇薇嘴唇发白,眼睛都快眯上了,坐在一边,哼着:“早知道不来了,为了一个男人,快把半条命给搭上了。”
枳花赶紧给她找了点消暑的药,说:“真对不起,上山的时候把你忘在后面了。”
趴在简皓背上的时候,她的确舒服得把什么都忘了,只想一直趴着,不停下来才好。
白薇薇摆摆手:“不怪你,只怪那个没良心的,走那么快,像我要吃他似的。”
白薇薇把药塞进嘴里:“等明天我的能量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带队老师都累得抱着村委门口的大树唱催眠曲,枳花拿着手电筒把药品清点了一遍,然后分类放好,方便明天早上及时派发。
自己的精神抖擞全都归功于简皓,他不仅背着她走完了整条山道,那两针尽管痛得她够呛,但的确是药到病除,全身轻松。她应该亲自去道个谢,等回到庆市再请他吃顿饭。
井边,几个男生正在用桶打水。桶用一根麻绳系着,完全靠臂力,今天的力气都用在山路上了,两个男生合力拉上来,略显吃力,女生们则拿着盆接水,简单擦擦身上的热汗,希望能舒服一点。
简皓从男生住的房间里出来,拿起井边的另一只空桶放到井里,又单手将装满水的桶给提上来,随即脱下身上皱巴巴的T恤,那一身的腱子肉,让枳花差点流鼻血。
他举起水桶,让水整个浇灌下来,淋了个畅快。看着水从他结实的胸肌上滴下来,简直比海报上的男模还要性感。不知不觉,有东西从她嘴角流出来,摸了一下,竟然是口水,她迅速地抹了一下嘴角,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色心。
简皓侧头,女生房间的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女生的小脑袋,尽管灯光昏暗,一双双眼睛贼亮,看来帅哥真是提神醒脑、排困解乏、思春打望的必备佳品。
枳花回到房间,有人凑上来问:“花花,你今天在简皓背上的时候,有没有仔细摸摸他的肌肉,感觉怎么样?”
枳花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今天晕车又中暑,半条命都差点没了,哪还有心思去看人家的肌肉。
有女生说:“如果我明天装晕倒,简皓会不会背我?”
有人玩笑:“村长会拿大毛驴把你给驮走!”
有人压低声音:“来啦!他朝这边来了!”
门口很快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催促枳花去开门,简皓站在门口,递一碗水过来:“喝了。”
“这是什么?”
“大黄汤。”
解暑去热的,有人叫起来:“简学长,我们也要!”
“对,我们也中暑了。”
简皓红着脸,指了指屋子后面,示意那里煮了一大锅,需要的都可以去拿。
简皓目不转睛地盯着枳花,深邃的目光让她有点飘,她赶紧一口把药喝干净,他接过碗转身就走了。
有队友起哄:“不对啦,这看着明显有情况!”
这还是枳花第一次被同学拿男生打趣,于是说:“医者父母心嘛,今天才试过了他的针法,如果我半道呜呼了,会毁了他中药系高才生的威名。”
庆幸大家都累了,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早早就睡了。而且大家都只是玩笑而已,就连虚幻派小说里都是男才女貌,简皓那种帅哥加才子的人设,怎么可能看上她这胖丑的小丫头。她在小说里,顶多就是女主闺蜜这样的角色吧,只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姿态,混个平淡的结局。
天元村的地势独特,盘山而居,能种庄稼的地跟猜谜似的,一铲下去,不知道下面到底是泥土还是岩石。村民们居住得比较分散,下面有好几个村,义诊队兵分四队,分头行动,作为队长的孔一夫向枳花招手:“你到我这一队来!”
不少女同学抱不平:“孔会长,你偏心!”
因为他们那队里有简皓,妙手回春不说,还能望梅止渴。
白薇薇主动走过去:“我也要待在你这一队。”
孔一夫一点不给面子:“我们这队人够了。”
知道跟他硬碰硬不行,白薇薇马上换上乖巧微笑的脸,说着:“一夫,让我跟你一队嘛,我第一次参加义诊队,没有你在身边,我怕自己会手忙脚乱。”
男孩子最怕女孩子撒娇卖乖,有男队员劝起孔一夫来:“队长,收了人家吧,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是白薇薇的女朋友,放心,我们知道你是不会偏袒谁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孔一夫赶紧申明,真是惹上一个瘟神,赶都赶不走。
“你……”白薇薇的声音带着鼻音,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有男队友看不下去了,说道:“孔学长,女孩子的面子薄,就算是吵了架,也别落井下石,当心甩女朋友一时爽,追女朋友火葬场!”
经过白薇薇这段时间的宣传,大家都已经认定两人是情侣,虽然白薇薇表现得积极一些,但这年头,女追男已经是很平常的事。孔一夫优秀,架子端得高一些,也可以理解,但别过头。
再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孔一夫也懒得跟她争,说:“走吧!”
白薇薇知道这一局自己胜了,于是活蹦乱跳地跟在孔一夫后面。
孔一夫面朝队员们,眼神却飘向白薇薇,说:“咱们这次来是为学校争光,一个个少动歪脑筋,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救死扶伤!”
跟着会长有肉吃,枳花所在的组男生比较多,身强力壮,东西几乎不用女生扛,到了乡里,又把一队人分成三组,去往三个不同的村民组。孔一夫特地把枳花和简皓放在一组,分开前,语重心长地说:“枳花呀,你知道简皓是个内向的人,第一次来,你可得多带带他。”
枳花对于简皓的性格已经了解了七八分,不用孔一夫叮嘱,也会好好照顾他。
“会长放心,他在我在,他要是丢了,肯定是我把自己也弄丢了。”
不过后面的事实证明,孔一夫把简皓分给枳花照顾是有先见之明的,她的耐心和对中医术语的了解成功完成他的翻译工作。
简皓不擅言谈,所以惜字如金,比如一个小姑娘“纳差”,她就得给人家解释,就是普通人所说的厌食症,证明胃有问题。
再就是“内伤发热”,可不是武侠小说里被人打出的内伤,而是指气血失调产生的发烧症状。
队里弄了一台血液检测仪,简皓轻轻松松就扛在肩头上。他冲着枳花点头,示意她走在自己的右侧,阳光照射下来,就形成一把大伞的影子,把她罩在身下。
枳花说:“回到学校我请你吃饭吧,如果不是你把我背上来,估计我会晕死在回程的车上。”
“不用。”简皓客气。
枳花觉得他在拒绝,于是趁热打铁:“你有没有特别信任过一个人?”
简皓的心微微一动,是在说让自己完全地信任她?
她又问:“什么样的地方能让你特别放松?”
知道简皓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她自己猜:“江边,这个天气在江边吹凉风特别舒服,好像能把脑袋里的烦恼全都吹走,江边还有好喝的咖啡,加糖加到甜为止,老板都不会跟你瞪眼。”
简皓暗忖,这是她的约会邀请吗,一起去江边的咖啡厅坐坐?
看到他的嘴角竟然有了一抹笑意,看来对方的心理防线正被自己一点一点攻破,她准备正视问题所在:“做什么事会让你兴奋?”
他一愣,作为一个女孩子,这样的问题是否太过直白,不过现在的女孩子都敢爱敢恨,只是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做好事,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能让自己的心情愉悦,义诊活动让大家的情绪高涨。晚上,有同学去山坡上拾了干柴,在村委外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灶台,煮一锅土豆稀饭。
来的时候队里就有明确的规定,这里本来就地少物稀,不能吃村民的一粥一饭,避免增加负担,力气都用来背仪器和药材,带的吃食简单得可怜。
晚餐的配给有分量限制,女生嚷着减肥倒是无所谓,但身强力壮的男生就有些吃不消了,一个男同学跟枳花开玩笑:“我看你肉挺多的,不如把你那份让给我,你正好可以少二两肉。”
枳花瞪着眼:“我正打算拿去喂狗,你想吃就给你吧!”
说得像是在跟狗争食似的,男生白了她一眼,换了个位置走开了。
这个玩笑让枳花胃口全无,拿着饭盒转到村委会的后面,看到简皓已经在那里拿饭喂村委的那条大黄狗。
枳花暗忖,长得瘦就算了,偏偏还有诱人的肌肉,这么好身材的人都不吃饭,无形中激起她消失已久的减肥决心。
她正想上去打招呼,锦歌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把拽住简皓的胳膊,说:“我要跳舞了,过来凑个热闹吧。”
锦歌能歌擅舞,是学校各种晚会的表演主力,休息的间隙,听她唱唱歌,跳跳舞,绝对是种身心放松的享受。
锦歌从小就学民族舞,一字马什么的轻轻松松,她常常说,家里培养她花的钱叠起来跟她的身高差不多。哪怕是用手机放出的音乐,她也发挥自如,洋洋洒洒,一个村民被她的精彩舞技带动,唱起了山歌,将老师所说的医民同乐结合得非常完美。
知道枳花跟锦歌关系铁,有男生凑上来问枳花:“锦歌有男朋友吗?”
“没有。”
跟锦歌关系好的男生不少,花和告白信收得也不少,还真没看她正儿八经地跟谁谈过恋爱。用锦歌自己的话说,好看的皮囊到处都是,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至于那个万里挑一在哪儿,还没有定论。
男生又问:“你能不能把锦歌的微信号码分享给我?”
枳花说:“你自己问她就好了。”
男生面露难色:“她……”
不用猜都知道,被锦歌拒绝了。她只得说:“这算是个人隐私,你还是亲自去问她比较好。”
男生悻悻而去,枳花赶紧开溜,免得后患无穷。
宿管阿姨常常义愤填膺地说浪费粮食是要下地狱的,听着听着,就跟紧箍咒似的,枳花不知不觉就养成了惜粮如金的习惯,在食堂只拿能吃的量,在外面吃饭会打包,现在没有胃口也不能倒掉,用盖子封好,饿的时候再吃。
枳花去了村长的办公室清点药材,明天还得分成三组分别行动,得保证每组的药材分配均匀。
枳花蹲下身整理药材,思绪神游,锦歌跳舞的样子在脑海里倒带一样来回播放,她不禁想起了言俊生的话,说只要是男生,谁不喜欢苗条瘦削、身姿摇曳的女孩子。她倍感泄气,俗话说,美好的大学生活应该由酸甜苦辣的爱情和积极向上的学习组成,看来她的大学,注定只能有积极向上的学习。
村委的房间太小,十多平方米根本躺不下八个人,锦歌瘦,身姿柔软,可以见缝插针。枳花最后一个回房间,地上横七竖八都是人,连下脚都担心会踩到别人,她点了一下女生的人数,除开她,还差一个没有回房间。不过不用担心,她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对方肯定谈恋爱去了。不在的那个女生,男朋友也在队里,如此夜色撩人,肯定不能辜负,枳花只好退出去,关上门,在门口的树下坐着。
山里温差大,后半夜温度降下来,冻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远处有白色的光点,慢慢地移动,枳花暗忖,难道是萤火虫,但萤火虫不是成群结队地活动吗,一只孤零零的,是不是掉队了?
白点越来越近,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等走近了,她才看清是村长。村长声音焦急:“同志,我们这里有一个村民犯了急病,能不能请个医生跟我走一趟?”
虽然男生的屋里早已经熄了灯,但紧急情况必须紧急处理,她只得硬着头皮去敲门。刚抬起手,门突然打开了,身后村长手里的手电筒照到那人的身上,是裸着上半身的简皓,他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枳花这才发现她抬起的手离简皓的胸只有几厘米,僵在空中,似乎分分钟就会伸手摸上去,庆幸手电筒的光比较暗,看不到她涨红的脸。
枳花赶紧说道:“有个村民犯了急病,村长想找个医生过去看看。”
“我去吧。”简皓转身进去,拿起白色衬衣套在身上,一边走,一边扣纽扣。
“我跟你一起去吧。”简皓性格孤僻,又不擅言辞,还有喜欢恶作剧的癖好,她得去看着,免得惹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来。
她快步跑进村长办公室,把简易药箱背上,一出来,简皓一把拉过药箱的带子挎在身上,也不说什么,跟在村长后面,又提醒她:“跟紧点。”
如果不是村长带路,枳花会觉得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山,四周风吹草动的沙沙声像极了移动迷宫的诡异,说不定从旁边会蹿出伤人的野兽。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紧,手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揪。她本想揪住简皓的衣角,找一点安全感,减轻心里的恐惧,不知道是天太黑,还是手太滑,她的手摸到了简皓的屁股,她的手在抖,心里却在感慨,屁股好翘好有型。
“我看到有虫子,我帮你打虫子。”她敷衍的时候,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简皓心里一阵温暖,枳花执意要跟来,一定是想陪伴自己、帮助自己。他欣赏乐于表达的女孩子,正好弥补他的少言,刚才肯定是想牵他的手,结果不小心摸到他的屁股,他索性将手伸过去握紧她的手,放在身侧。
不一会儿,掌心里的手都是汗,像抓着一条湿滑的小泥鳅。
到了村民的家里,破旧的泥墙,脏乱的陈设,一股恶臭传来,让枳花两眼发酸。顺着村长手电筒的光,墙角的床上堆着厚厚的破旧被子,如果不是村长指出来,根本看不出床上躺着人。
这个村民从前年开始就得了一种怪病,天气炎热,他却始终感觉到寒冷,夏天把家里的被子都盖上,依旧瑟瑟发抖。
枳花跟在简皓的身后慢慢地靠过去,借着手电筒的光,简皓拨开被子,检查病人的状况。病人不停颤抖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着简皓的问话。
简皓诊断:“我见过这样的病例,叫太阳需求症,是因为前期感冒没有治愈,影响了身体机能才出现的症状,针灸是可以治愈的,但需要一个过程。”
他们的义诊也就三天时间,村长面露难色。
简皓说:“你放心,以后我每个月来一次就行了。”
枳花为他的古道热肠感动,想着如果不是有恶作剧的怪癖,他的医术和德行都是非常优秀的。她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解决心理难症。
简皓决定用艾灸,枳花赶紧去切姜片,把姜片放在病人的穴位上,再烧艾。
村长的手机响了,通完话,说:“我有事得先离开。”
枳花说:“我们有手电筒,过会儿自己回去。”
村长有点担心:“你们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没问题的,直走,拐两个弯就到了。”
临走前,村长不忘叮嘱:“如果找不到路,就给我打电话。”
枳花拿着手电筒,简皓为病人烧艾,手电筒发出淡黄的光,映出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好看,自己的圆润小胖手与之相比相形见绌。
“把手电筒的光往前挪一点。”简皓说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把手电筒往上抬了抬。
烧完艾,病人的呼吸没有之前急促了。临走前,他安抚对方:“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给你送些药过来,只有把身体机能调理好了,症状才能慢慢减轻。”
“谢谢。”枳花听到病人的声音分明带着感激的哭腔。
走出屋子,她高兴地往简皓的肩头一拍:“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刚才他给病人艾炙的样子,手法老到,干净利落,跟行家似的。她跟着义诊队出去过好几次,有学长做艾炙时,把病人烫得嗷嗷直叫。因为是义务服务,很多人都通情达理,不去计较,只当是给人家练手,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回报社会。
两人站在小道上,环顾四周,漆黑一片,简皓问:“你真的记得回去的路?”
她觉得自己的方向感挺强的,于是招招手:“跟我来!”
这次换她带着他走。路上虽然黑暗,但一路平坦,她用手电筒照着路,走出一小段后踏了空,没有任何征兆,只感觉脚下一软,像是掉进了一个黑窟窿里。
“啊!”落地的时候,她哼了一声。
“枳花?”
她听到简皓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侧头,自己的手电筒掉到几米开外的地方,光亮的圆点周围漆黑一片,黑得让她不敢去捡,担心再掉进不知道的陷阱里。
简皓拿出手机照了照,手机的光离她大约有两米多,她该庆幸脚下的草够软,否则真得缺胳膊断腿了。
简皓说:“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别,千万别下来……”她担心他下来了上不去,只是话还没说完,简皓就跳了下来,站到了她的旁边。
她泄气,这下谁都上不去了。
手机发出的光能见度很低,这两米的距离,到底是杂草还是光秃秃的泥土无法判定,然后路在哪里,也找不到了。
简皓说:“我去捡手电筒。”
她赶紧抱住他的胳膊:“别去,万一那附近有坑怎么办,你掉下去了,我可捞不起来你。”
简皓说:“打电话给村长吧,他对这里的路比较熟。”
枳花摸了摸口袋:“糟了,我放在宿舍里充电忘带了。”
这时,简皓的手机响起了电量不足的嘟嘟声,然后自动关了机。她有点绝望:“你干吗不充电!”
突发状况让枳花始料不及,之前去过的村子至少是有路灯的,第一次到偏僻贫穷的大山深处来,没有做足准备,让人措手不及。
枳花蹲下身,试图冷静下来再想办法。
“咳!咳!”有风吹来,她咳嗽了两声。
简皓只穿了一件衬衫,正要脱下来,她说:“千万别,等会儿你感冒了,我可成大罪人了。”
他还是把衬衫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衣服带着他的体温,她的身体瞬间感到了暖意。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欢喜得开花。
简皓靠着她坐下,尽管他脱了衣服裸着上身,隔着衣服,依旧能感觉到他发烫的身体,热得她心跳加快。她想到中医书上说过,男人五行属火,自带热度,现在是非常情况,为了不感冒,就把他当火炉用一下呗。
这种感受让枳花觉得是在渡劫,裸身美男在旁,享受人家的体温,还得坐怀不乱,心如止水,实在是对毅力和心性极大的考验。不过她的耐力有限,很快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被言俊生拒绝之后,她以为可以保持平和的心态,把男生当成哥们儿来看待,没想到在简皓面前,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瞬间就倒塌了。
她赶紧将手放在胸口压住。
简皓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地下滑,中指和无名指按在她手腕的脉搏上。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担心她感冒,如果让他摸脉,自己心神狂乱就一览无遗了。
她赶紧将手抽回来,说:“没事的,我这样的身材,皮糙肉厚,百毒不侵。”
他又把手放在她的额头,没有体温异常,才放心。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他很想知道她对自己的青睐是在什么时候。
枳花暗忖,不能实话实说,当着病人的面说人家有病,特别是心理上的,他不一定会察觉到,即使明白,面子上也过不去。她说:“那天听你讲课,觉得你特别优秀,我还指望着你把减肥那套绝招教给我呢。”
“我们什么时候去江边?”他担心自己的声音会颤抖,故意压得很低。
那天在他面前提起过江边的风、可口的橙汁能让人心情轻松,惬意地畅聊,看来他是同意她的治疗方案了。于是她说:“下周二吧。”
“好,那就下周二。”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产生幻觉,枳花总感觉周围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蹿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脑袋里立即浮现出蛇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往简皓身上靠,简皓只当是定好约会时间的开心表达,他很想用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抬到一半又放下去,他还缺少一点勇气,想着下次吧,等约会那天,他一定鼓起勇气去牵她的手。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给四周洒下一点光亮,借着月亮的微光,上方的小道显露出来。简皓看了一下,说:“我们可以从这里爬上去。”
说着,他蹲下身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脖子上,顶着让她先上去。她不停地挥着手:“我怎么能坐到你脖子上,太不礼貌了。”
他懒得跟她客套,直接把她往肩头上扛。待两脚悬空,她只能乖乖就范,耳根绯红:“我是不是重得像猪?”
为了减轻他身上的压力,她抓着杂草使劲往上爬,很快就回到了小道上,她问:“手电筒怎么办?”
“天亮再来找吧,现在赶紧回去。”简皓身手敏捷,很快就上来了。
快到村委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有男生在井边洗漱,看到两个人一起回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刷牙。
在队里,男生几乎都不会跟简皓开玩笑,主要是他平时淡漠又冷峻的形象,冷着一张脸,少与人交流。很多人都说他高傲不好相处,但人家的确也有高傲的资本,成绩年年第一,保送硕博连读,最可怕的还是他“地头蛇”的身份,一大家子都是学校的教授,万一得罪了他,大学生活恐怕就要水深火热,所以大家觉得惹不起,躲得起,对他敬而远之,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
枳花回到宿舍,女生们都醒了,一个个对着镜子又涂又抹。女生的爱美之心从来不会因为环境恶劣而改变,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脸上不能不擦防晒油,所以为了不耽误义诊的间,就早早起来化妆。
一个女生走过来,用手指轻轻捏起一片沾在枳花T恤上的草屑问:“看,这是什么?”
枳花莫名,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女生玩笑着:“你跟简皓天亮才回来。说吧,大半夜的,你俩跑到草丛里做什么去了?”
枳花赶紧解释:“昨天半夜的时候村长来过,说有个村民得了急病,我才跟简皓一起去看病人,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村长。”
“别这么紧张,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
几个女生笑了笑,她们的确也只是玩笑,大学生谈恋爱是稀松平常的事,素来冷漠寡言的简皓会喜欢枳花,她们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白薇薇凑到枳花身边:“社长,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连简皓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极品你都能搞到手,传授我两招呗,让我把孔学长手到擒来。”
别人误会,那是不明就理,但白薇薇明明知道她接近简皓只是为了治疗他的心理疾病,端正三观。她没好气地说:“你也打趣我。”
“哪有。”白薇薇辩解,“社长,还是你规定的,在对同学进行心理疏导的时候,要保持距离,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暧昧的误会,一定不能独处,选择谈话的地方一定要在公共场所。昨天晚上,你们俩在草丛里待了一夜,只是做心理辅导吗?”
“是的。”枳花不想做太多的解释。她折腾了一夜没睡,顶着一双疲惫的熊猫眼,现在只想休息。
锦歌把枳花拉到一边,递了一罐咖啡给她:“我可只有这一罐,看我对你好吧!”
锦歌偶尔的小贴心会像久旱甘霖一样出现,枳花乐呵呵地说:“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要是男人,早把你娶回家了。”
锦歌问:“昨天晚上,你跟简皓上哪里去了?”
枳花喝了一大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你又来?我简直要疯了!”
“就是问问,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只看见你的手机不见人,害我担心死了!”
枳花伸手抱了一下锦歌:“知道你关心我啦,不好意思,昨天有点背,从村民家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掉山坡下面去了。天又黑,吓得我俩不敢乱动,所以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
锦歌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掉到山坡下待这么久,就没发生点什么浪漫的事儿?”
锦歌这么一提,枳花不禁想起昨天披着简皓的衣服,两人又贴得那么近,顿时脸红起来。
锦歌看出了端倪,也不说破,只是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下次出去别把手机落下,打个电话,我好去救你!”
村民们为了感谢义诊队,煮了一大锅红薯小米粥,大家喝着热腾腾的粥,昨天所有的疲累好像都一扫而空了。
枳花迅速地喝完粥,然后去村长办公室配发药材。一进门,她就发现放在中间的白色药箱是开着的。她一直负责药材的管理,如果有人需要会提前知会她一声,方便记录,看到箱子开着,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箱子里放着比较贵重的参片和何首乌,现在全都不见了,村委里除了村长就只有义诊队里的人,谁会稀罕这些东西?
难道是缺药的村民?
她拍了拍脑袋,觉得不能这样胡乱地揣测人。经过昨天的义诊,发现这里的村民特别淳朴,他们的义诊是免费的,村民们把自己并不充裕的粮食拿出来给他们。
当一个村民把一包过期的方便面拿出来塞到队长孔一夫手里时,大家差点哭了。那包方便面的市价不过两块钱,但对偏远贫穷的村民来说,却是难得的美食,都放过期了,也舍不得吃,最后拿出来送给他们,所以孔一夫要求大家尽可能地不错过任何一个生病的村民。
空气中还弥漫着参片浓郁的味道,应该没有被拿走多久。她赶紧走出办公室,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想追踪味道的去向。
枳花学霸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对于中药材味道的敏感度自诩超过警犬,这缘于她生长在一个中药世家。
她从小跟在言爸爸和言妈妈的身边,耳濡目染。十岁的时候,她只要闻一闻味儿,就知道是什么药材。言爸爸还扬言,她有对中药的天赋,将来有一天,“言正堂”是要由她继承的。
就“言正堂”的规模而言,她也算得上妥妥的富二代,但她不喜欢跟别人提起她的家世,也从不觊觎言家的任何东西,她只要做自己就行了。锦歌第一次知道她的家世后,还感叹,你这么低调干什么,这是你自带的光环,别人羡慕不来的。
顺着淡淡的人参味,枳花绕到村委的屋后,穿过两棵茂密的皂角树,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那种鹤立鸡群的高大让她一眼就认出是简皓,只是奇怪他白衬衣上都是泥痕,很新鲜,不像是昨天晚上在山坡下蹭的。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鼻子却悄悄地嗅着气味,那股参味似乎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果是其他人,她肯定会让他马上交出来,然后指责对方的错误。只是她没想到,简皓竟然把恶作剧指向了她。
她深呼吸,压抑着心里的怒意,他这一倒腾,耽误她多少事,几个小组的人还等着她配发药品。这些药片对他来说不值什么,但对于那些需要补气固本的村民来说,却是很难得的珍贵药材。
她伸出手:“给我吧,我知道你有时候也身不由己,这次算你帮我,我会感谢你的。”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个塑封袋放到她的手上。
她生气的态度,让他有点手足无措,想要解释,话卡在喉咙,那种熟悉的恐惧感袭来,他要怎么解释,才能不引起她的误会?
队里马上要出发,她催促着:“走吧,大家准备出发了。”
他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分组是固定的,自从第一次把白薇薇分到跟他一组,孔一夫就后悔了,尾巴后面跟个“瘟神”,甩都甩不掉。白薇薇脑子好使,反应也快,和他搭档还算合拍,也找不到理由把她给“甩”开。
村长说有一户村民住得比较远,家里有个长年生病的大婶,希望他们派个医生去看看。孔一夫主动前往,白薇薇比任何人都积极:“我给学长当助理。”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不和她争。
来到那户村民家里,大婶长年卧床。经过诊断,孔一夫认为大婶是血气不通,这是一种亚健康状态,看看居住的环境、阴暗潮湿,房间里胡乱堆放着一些杂物,仔细一看,有空瓶子,发霉的农具、腐烂的草叶。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空气中的腐臭味儿。
孔一夫觉得气血不通,食疗最好,但看到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他心里就发酸,回去发动一下募捐,只能暂时改善村民生活状态。要想彻底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就得从源头着手,让村民靠有效的劳动来致富。
他想到上山时跟简皓说的话,或许跟农科院沟通一下,让他们派人来看看,是否能进行金银花的大面积种植。不过眼下,要大婶的病状好起来,一个空气流通的环境很重要。
他对白薇薇说:“你动手把屋子打扫一下吧。”
白薇薇没有半点推辞,挽起衣袖就开始干。说到收拾归纳,女孩子总是要在行一些,一个下午,她就把屋子弄了个大变样,把农具收拾到旁边的厨房里,霉烂的菜和草都扔掉,舍不得扔的空瓶子都堆到屋后,又用扫帚把凹凸不平的地扫了一遍,洒上水,不让灰尘四处飘散。
孔一夫也动手把院子整理了一遍,等他把杂草除完,看到白薇薇已经在院子里晾晒洗过的被子,上面全是补丁。
“干得不错。”他忍不住夸了对方一句。
白薇薇赶紧问:“开始发现我的优点,是不是有好感了?”
孔一夫没好气地说:“大姐,我哪点惹着你了,你到处坏我的名声。”
白薇薇不服气:“我哪点配不上你了,凭什么说是我在坏你的名声!”
“你不要白费力气,我不会喜欢你的。”
“那不一定。”白薇薇嘀咕着。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索性不讲了,随她吧,反正他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回去的路上,孔一夫故意走得飞快,白薇薇毕竟是女孩子,不可能像他健步如飞,道路很窄,泥土很松,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一边是陡峭的山坡,另一边是水田,很快就落下一段。
白薇薇说:“孔学长,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展现一下绅士风度,牵着我的手走吗?”
为了方便行走,她在路边捡了一根干树枝当拐杖。
孔一夫哪里敢,上次明明是她走错了卫生间,结果自己无辜地惹上一块狗皮膏药。这手一扶上去,还不知道她又要动什么歪脑筋来“设计”自己,惹不起,避得起,时刻和她保持距离。
他正在心里“打着算盘”,突然,草丛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到这个季节正是蛇出没的时候,那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他吓得尖叫了一声,脚下打滑,直接掉进了水田里。
白薇薇快步上前,听到他说了一声:“蛇!”
她立即舞动手里的树枝,敲打着草丛:“哪里有蛇?”
她不仅不害怕,似乎还有点兴奋。
草丛里没有动静,她露出失望的表情,孔一夫诧异:“你不怕吗?”
“怕什么,蛇去湿气,如果抓到了,我还可以拿去煮汤给大婶喝。”她向孔一夫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不用,我自己能上来。”
孔一夫从水田里上来,整个裤脚都湿透了,不仅滴着水,还满是污泥。白薇薇反倒嘲笑着:“你是男人吗,一条蛇而已!”
“关你屁事!”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小时候被蛇咬过,之后发热难受,有了心理阴影。
回到村委的宿舍,孔一夫赶紧把弄脏的裤子脱下来,拿着盆子打水洗澡。等他洗完回来,发现放在宿舍的裤子不见了,于是问队友,队友说:“白薇薇拿走了。”
他着急上火:“为什么要给她?”
队友回答:“女朋友帮男朋友洗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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