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哥,若能一直躺在你的怀里,看尽那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那该有多好……”林叶的怀里,一名眉目如画的少女,正情深意切的对他细诉着衷肠。林叶却完全傻了。他根本就不认识这名少女。“无奈是天道不测,造化弄人,此生我是不能与叶哥结为夫妇双宿双栖了。”“但愿有来世,我们能再续今生之缘,长相厮守。”“别了,我挚爱的叶哥……”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从少女的两颊滑落。突然,少女取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刎向了自己的脖颈。“不要……”林叶下意识大喊出声,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场梦。“叶儿,你总算醒了,真是谢天谢地谢菩萨了。”“咳咳咳咳……”林叶喉咙很干,干得快要着火了。胸膛也疼得要命,仿佛有一只异形要从里面爆出来一般。“水,我要水。”“好的,马上来。”不一刻,一碗水送到了林叶的嘴边。林叶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喉咙舒坦了,胸膛也没那么疼了。此时他才观察起四周的状况来。这是一个挺大的卧室。朱红的双扇门,镂空的雕花窗。墙壁是泥抹的,地面由青砖铺设而成。床上轻罗幔帐,绸缎锦被。床侧的长案笔墨纸砚书籍画作收拾整齐。而眼前,一名身穿古装,温婉娴淑的贵妇,正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真是不观察犹可,这一观察,林叶当场见了鬼一般,毛骨悚然了起来。他不是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军医学院最后一期体能考试被分到部队了么?不过是在转运大巴里睡了一觉。醒来应该是在车上才对。怎么一睁眼,却是这番景象?这是穿越到古代了?开什么国际大玩笑!这肯定还是梦。狠狠掐了一下大腿,钻心的巨疼告诉林叶,这并不是梦!“叶儿,你已经昏厥三日三夜了,这期间真是把我担心死了。”贵妇温柔的看着林叶说道。“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林叶脑子嗡嗡的,他真的穿越了,他居然真的穿越了。“我还能是谁,我是你姨母柳月媚,你是林叶,我的叶儿,你这臭小子,就爱逗姨母玩。”柳月媚轻轻点了一下林叶的脑袋。林叶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肤色非常白。在军医学院长期训练下来,他原来的肤色是偏黑的。又摸了摸五官,完全不一样了。这还穿越到他人身上了。而且还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这也……“这是哪?”林叶赶紧又问。“你家,你的卧室,四周都是你的物品,你真的不记得了?”柳月媚开始冒冷汗,外甥儿莫不是得了失魂症了吧?“叶儿,你怕是得了失魂症了,你别着急,姨母马上派人去请郎中过来给你看看。”“不要找郎中。”林叶豁然省悟。他是一点都不想穿越的。但是他穿越了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他的真实身份可不能暴露了。否则,天知道还会不会有更恐怖的事情要发生!柳月媚认为他患了失魂症,正好他能以此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说话行事的方式遭到怀疑,也能把这一切解释为失魂症的影响。这失魂症就是一面挡箭牌,哪能让郎中坏了大事。定了定神,林叶急忙又说道:“姨母,不记得没关系的,又不影响生活,就不麻烦郎中了。”“行,那就不找郎中了。”柳月媚答应得贼快。她也是突然才想到,外甥儿不记得事了更好。那样就不用再受刺激,不用再出意外了。“姨母,我肚子饿,家里有吃的么?”“有的,我现在就去吩咐家丁为你准备。”还有家丁?这难道是地主家?林叶来不及细问,柳月媚已经离开了卧室。快步走到前院,柳月媚把五六名家丁丫鬟通通召集了起来。“少爷醒了,不记得事了,如此正好,你们嘴巴都给我放严密了,切勿对少爷提起三天前所发生的那件事。”“如果少爷主动问起他昏厥的原因,你们就一口咬定他是吃错了东西,都听清楚没有?”“听清楚了夫人。”“好了,少爷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你们速去准备,鸡鸭鱼肉通通拿出来,再宰一只肥羊。”不多久,饭菜准备好了,柳月媚回到后院把林叶带了出来。满满一桌子,十几个精美的菜式,桌旁还有两名丫鬟伺候。这铁定是地主家无疑了。吃饭间,林叶对柳月媚旁敲侧击,很快搞清楚了不少情况。他身处在唐朝。现在是贞观十七年二月。这地方则是梁州兴元府的乡下。他占据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今年二十岁,是林家的长子。父母取名叶字是希望开枝散叶的意思。遗憾的是,母亲柳茹没有来得及生下第二个孩子,便得了急病死了。父亲林显当年随军打仗,因此柳茹死后,林叶跟着外婆生活。后来仗打完了,立功无数的林显带着赏赐回乡,置了田地,买了仆从,盖了这座大宅。接着还成了里正,相当于现在的乡长,上从县府,下辖村正,保长,负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催纳赋税等等事务。十日前,林显接到了紧急调令,带着数十名民丁替州府修河道去了,所以这会并不在家。“姨母,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吃饱了饭,林叶迫不及待想去看看这古代的世界。“姨母陪你去。”“不用了姨母,看你模样应该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去休息吧!”柳月媚这几天日夜守着外甥儿不敢离开半步,确实没有休息好。但是外甥儿刚从昏厥之中醒来,独自一人出门,她放心不下。最后她吩咐丫鬟小夏陪着去了。小夏十七八岁,长得乖巧伶俐。通过小夏的一张嘴,林叶很快也对柳月媚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柳月媚十七岁便嫁了人,过门数年,肚子却不见长,最终让夫家给休了。七年前,林叶的外婆身故,闲赋的柳月媚便来到了林家照顾林叶,一直视为己出,直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