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汇市,明珠广场。 “我的地盘!谁允许你在这卖唱了?”说话的是一中年汉子,人长得五大三粗,做法更是气人,一来就踩在了摆摊青年的音响上。 青年气得默默捏紧了拳头。 这明明就是公共场所,怎么就成他的地盘了?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可是……这汉子人高马大的,要跟他硬来,还得吃亏。 青年强忍着怒气,换上了一脸诚恳的笑,讨好道:“都是娱乐,何必相互为难呢。” “你……”中年汉子刚想开骂,突然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他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么不识抬举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咔嚓! 脚下的一声巨响,他的目光被脚下那个黑布隆冬的小东西吸引住了。 “你音响又破又小还难看,垃圾堆捡的吧!”那汉子嫌弃的一脚踢开,又拍了两下手:“把我那两个大音响给抬过来!” 那两个大音响,远远比青年的手提音响高大了不知多少倍,并且是m国原装进口音箱,不论是从制作工艺,还是材质用料,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啪! 大音响落地,青年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 偏偏这时候,一个拎着菜的大妈走了过来,一脸的无奈:“小奇啊,全广场的人都知道你的音响最小了,音质又不好,还不如直接用声卡录段子对口型呢!” “你虽然唱得不错,但是你连设备都没有,更没有团队,恐怕接一些农村祝寿婚宴还有戏,要说是接大型商演,恐怕没指望。” 话匣子一打开,看热闹的众人也议论了起来: “听说这小子已经在这山歌场子混迹六年之久……” “别的不说,就他那臭名声,谁愿意接他的商演啊?” 汉子见状,乐了,他嘲讽道:“小子,我告诉你,今天山歌之神黄昌义要在这义演,记着,别给我出现在观众席中,不然我揍死你!” “凭……” “有意见?憋着,谁让你老爹多管闲事!” 青年忍无可忍,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上的薄肉,直到血腥味布满口腔,他再也忍不住,朝着汉子怒吼道:“你凭什么说我爸!他……” 啪! 中年汉子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这个孽种,敢吼老子?” 青年被打倒在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额前的碎发就被汉子抓住。 啪! “还不怪你老爹?” 啪! “要不是他嘴碎,怎么会这样!” 啪! …… “哼,这还是轻的,没有将你这个孽种的舌头割了就不错了,还不赶紧滚啊!你这个我们西汇山歌的毒瘤,你在山歌场上,永远都起不来!”旁边也恨不得上去踢他几脚。 布奇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眼神凛冽有神,沉声道:“总有一天,我定要纵横这山歌场!正道民歌文化!” “哟,你也配!” 有人上前一脚将他踢翻,他就是西汇山歌的老鼠屎,谁看得惯他这样说话。 “给我打死他!” “这家伙每天都出没在东郊豪宅园区捡垃圾,别以为我不知道。” “能在东郊捡垃圾也不错了,哈哈。” 他抱着头和脚缩在地上,那是他经常防备的动作,总觉得这样很安全。 对于这样的场景,反反复复,不知道要上演多少回,他以为忍忍就会过去了,可是越是服软,越是有人蹬鼻子上脸。 “大家散了吧,散了吧,给我面子,饶了他,今天有大人物要来!”汉子这个时候站出来做了个好人。 可不能因为他而影响了整个明珠广场气氛,呸,他布奇算个屁! 因此,布奇知道今晚自己是被那所谓的大人物给救了。 收拾好东西狼狈的来到东郊豪宅园区,他的穿着和打扮与这里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股清香飘过来,他叹了一口气,脸色却很凝重。 在三楼的一个落地窗前,一个富态的妇女看了一眼布奇,一脸的嫌弃。 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他的旁边。 “其实很近的,你不用送我。”坐在副驾驶的妙龄女孩,一身浅粉色连衣裙,显瘦性感的身材,一双白色的板鞋穿在脚上,显得特别清纯,只是那眼神一直警惕的四处张望着,仿佛是在寻找一根稻草。 她就是西汇市鼎鼎有名的制香世家,张家之女,张诗雨。 驾驶位上的那位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人正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富商之子,吴发才,其家庭背景雄厚,完全可以和张家媲美。 “我对你的情你还看不出来吗?一日不见,如隔千秋……”右手慢慢的由档杆摸索过去,那是她的滑嫩的腿。 张诗雨咬紧嘴唇,一把拉开车门,迅速摔上,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个,你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将你送到家,我悬着的心,才会放松下来。”吴发才脸色一变,急忙下车追了过来。 “老婆……” 一个突兀的声音,像是无形中扇了吴发才一巴掌。 回头一看,布奇邋遢着乱发,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老公,我们走。” 张诗雨起身,眼前一亮,一把挽住了布奇的胳膊,就往大门口走去,还亲昵的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张诗雨!” 吴发才捏紧了拳头,同时也记清了布奇的面容,“原来真的是他!”于是他驱车离开。 张诗雨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一把甩开布奇的手,拉开门,进去后砰地一声关上,让布奇站在外面。 布奇嘴角扯了扯,将门重新拉开走了进去。 “哟,宝贝女婿,今天咋弄成这样啦?”中年妇女玉兰摇着蒲扇走了过来,冷声说道。 “肯定又被揍了!” 张诗雨幸灾乐祸的说道,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山歌界的害人精的儿子,现在还没被揍死,万幸,万幸。” 布奇找了一个沙发的角落坐下来,“嗯,他们欺负人。” 玉兰随手将一套新衣服扔给布奇,“今晚的老爷子的寿宴,设立在明珠广场,他老人家点名要你参加。” 嗯?明珠广场?原来用那么高级的设备是为了给老爷子祝寿的。 布奇眼角泛起一抹冷意,他好歹入赘上门到张家,也就是张家的人了,自家爷爷寿宴,他不去的话,是把他给当外人了。 “是不是西汇山歌之神要为老爷子义演?”张诗雨似乎想到了什么。 玉兰叹了一口气,“老爷子就爱听山歌,让这黄昌义给钻个了空子,想要接近你爷爷。” 什么? 黄昌义居然是为爷爷祝寿,黄昌义本来就痛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再去参加,他能放过自己吗? 还有今天的那中年汉子,自己再去撞枪口,不打个半死不可。 他来这个家,只因为爸爸布成才和他前几年,在深山老林中救下了去采花制香的张诗雨和她的爷爷,爷爷中了蛇毒,父子俩给救了下来。 天真的张诗雨说以后要嫁给布奇作为答谢救命之恩。 原本是一场儿戏,可是爷爷却当了真,他老人家在张家说话可是极为有分量的,于是张诗雨扛不住爷爷的压力,就答应了这门婚事,但是男方必须是上门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