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川不着边际地说道:“冬天天黑得早,也没什么太阳,咋们来的不是时候,该夏天来的,真冷啊。” 白玦:“......不如你夏天再来故地重游一遍?” 还想夏天来?你这么机灵你咋不上天呢! 意识到这些玩意儿不会随意出来攻击人,司绮这会儿放松下来,开始有闲心吊儿郎当地开玩笑了:“看这个样子像不像红灯区出来揽客的?” 白玦:“......你口味真重。” “阿弥陀佛......”林久小声碎碎念着,“你不要拿死者乱比喻。” 司绮:“......二九我求你开开眼,这些是鬼,可能会吃人的鬼!” 林久脸色又白了几分,竹竿儿似的身体打着颤,仿佛一声吼就能把他给吼散架喽。 “......鬼,鬼也是死者,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白洛川道:“等下回客栈屋子里还有一个呢。” 林久幼小的心灵颤了一颤,眼泪模糊了双眼:白洛川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英雄救我的你了! 如白玦所料,那些个鬼怪跟客栈里的老头一样,不会主动地攻击他们,他才选择不去起冲突。 也幸好他反应得快,不然真要让自己这边的人把那女鬼乱砍一通,估计就会出现一个被大群厉鬼追着跑的名场面了。 画面效果肯定堪比丧尸围城,白玦想着。 毕竟就算变成鬼了,也都还是邻里邻居的,老街坊出了事儿,还不得轮起袖子支援支援呐...... 回了昨晚的隐世客栈,果不其然,老头也站在门口守着,望向他们的眼神冰冷又死寂,吓得林久一哆嗦。 嗯,是个鬼该有的眼神。 张锋和杨真他们已经先到了大厅,估计没走得他们那么远,都是一脸惊魂未定。 “这个列队仪式真的新cháo,”杨真被吓得有些神色恹恹的,不太jīng神,“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一群人都沉默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也想知道。 却没法知道。 四点多,天空果然开始暗沉下来,冬日里的这个时候最为孤寂,寒风中,世界都仿佛处于一种灰色状态。 屋内的烛火摇晃得厉害,身体在墙壁上印出大块大块的影子,随着烛光弯曲扭动,像黑夜里的索命者,让人心里无端地生出一股绝望来。 过了一段时间,白玦听到响动声,是那老头从门口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众人心里一紧。 老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紧张的表情,走进厨房里,出来时手上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菜,放在桌上。 离得近了,还能看到手上腐肉里露出的森森白骨。 来来去去了几趟,林久有些不忍心了,小声地对司绮说:“咋们要不要去帮帮他,这么多人的菜,要端几次呀?” 司绮气不打一处来,趁着老头进厨房的间隙,狠狠地给林久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怎么着?关爱孤寡老人关爱到这儿来了?那你到时候gān脆留这儿住好了呀,给他养老送终,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化成灰,还找个屁的车票!” 林久委屈:“......那还是算了。” 几趟过后,白玦看着几张桌子的饭菜都放的一样了,估摸着差不多没了,谁知老头又走进了厨房。 还有?太丰盛了吧? 紧接着,他的目光定住了。 ——老头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根小臂粗的棍子,握在手上。 大堂里所有人脑子里的弦都绷紧了,死死地盯着他。 那似乎是厨房里用来当做柴火棍的木棍,却被削得笔直,细看还能看到上面沾有早已gān涸的暗红色痕迹,这种情况下,几乎毫无疑问地是血迹了。 白玦平静了一下心情,面不改色,带头在木桌前坐下来,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老头的身上,搁在桌子下面的手蓄着力,青筋bào起。 而老头则如他期待中一样,自顾自地坐在另一张空桌子的一边,木棍紧贴着手臂放在桌子上。 没有其他动作。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找位置坐下。 白洛川悄悄冲白玦点了个赞,眼角眉梢透着旖旎光彩:“够冷静!” 白玦一向带着丝冷漠意味的墨色眼眸里染上一点笑意。 还没来得及说话,脚边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一个小小的竹编球静静地在他脚边停着。 后背爬上一阵凉意。 操,一般遇到这种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时候,那间早上还房门紧闭的房间此刻正开着一条缝隙。 缝隙里露出一只带着恶意的血红色眼睛。 仿佛黑暗里猛shòu的眼睛。 “咚咚咚!” 老头突然用手边的木棍敲了三下桌子。 那眼睛在第一声响时便迅速消失在了门缝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