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很多石桥、房檐下面都悬着一口刀或者一把剑,据说能保佑村子平安。 我们村的小石桥下就悬着一把古剑,是爷爷亲手挂上去的。爷爷说这叫做镇器,能让妖邪永世不得翻身。 我叫韩小邪,今年十八岁,从小跟爷爷住在三牛村。 三年前爷爷去世,家里就只下剩我一个人了。 爷爷是方圆百里公认最有本事的人,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什么的,都得去我家请教一番,爷爷也都尽量给他们指点……不过爷爷从不写符作法,也不供奉鬼神。 爷爷没收过钱,也不许别人叫他阴阳先生、风水大师什么的,到死都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农村老头,这是忌讳! 我们家有组训:不尊佛法、不修道术、不插手鬼神之事。 韩家世代都是镇妖人,要是再抢和尚道士的饭碗,不光要被所有吃阴间饭的排挤,怕是离天谴也不远了。 三牛村在大山深处,从村里到镇上要走三四个小时山路,虽然算不上与世隔绝,但也非常闭塞落后。 照理说,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最容易发生各种乌七八糟的事儿,就比如东边的五羊屯那株老槐树上今年已经吊死五个人了,西边的猪皮庄现在还年年赶着一群大肥猪到河里祭河神呢…… 与之相反,我们三牛村二十年来一直很安生,别说牛鬼蛇神了,就连两口子吵架的都少,跟五羊屯和猪皮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村长每年都能到县里接受嘉奖。 但是全村都清楚,三牛村之所以这么太平,跟村长可没什么关系,全靠我爷爷在村里镇着。不过爷爷在前年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村子能不能一直太平下去。 上秋了,这几天外面越来越凉,我早早的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在我们村,搂娘们睡觉是主要的娱乐活动,当然我还没有娘们,所以就只能自己睡。 睡下之后我好像梦到个娘们,脸蛋很模糊,但胸脯是又大又挺……反正都是做梦,我也没客气,直接就上手去抓。 哎呦喂~摸起来倒是挺有弹性,非但不软还硬的有点硌手,形状也不像馒头反倒像个王八盖子。 没等我好好感受一番,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摇醒的我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憨憨的黑大个—— 王大壮,我同村的发小,体型跟一头成年熊瞎子差不多,是全村最憨最直也最听我话的人。 大壮从小没了爹妈,吃得又多,全村都不待见他。可爷爷却经常叫他来我家吃饭,爷爷说他身上有股子福气。 王大壮的脸红的发紫,全身肌肉都硬邦邦的,两条腿夹得死紧,好像要拉屎一样…… “小邪哥,你抓俺屁股干啥!” 呃……我默默抽回了手,感觉两手沾满了罪孽,我可算知道什么东西摸起来像王八盖子了。 “咳,这个不重要,大晚上的你咋来了?” 王大壮挠挠头,这才想起来找我的正事: “村长让俺来的,小邪哥你快出去看看吧,咱们村可乱套了!鬼,外面全是鬼!” 有爷爷留下的剑在,照理说没有什么鬼敢进村子,但村长既然打发大壮这么晚过来,那村里肯定出了大事。 一出门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月光是惨白的颜色,路的两边都是小旋风,阴沟里老鼠吱吱的躁动不安。 有几个白影在村里飘来飘去,不远处还有几点幽蓝色的鬼火。 王大壮指着白影和鬼火,强鼓勇气对我说: “现在村里到处都是厉鬼,还有各种怪叫,村长家的小孙子吓得发了高烧,哭声都止不住了……” 我点点头,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正巧前面来了一个疑似厉鬼的白影,正发出瘆人的声音—— “呼啦……呼啦……” 我来到白影前,抬脚就踢—— 喵呜!!! 哪是什么厉鬼,不过是一只披着白色塑料布的野猫罢了。 村里的盏盏鬼火我也去查看了,只是普通的磷火,我在墙头和屋顶上找到了成堆的白磷。 “有人在装神弄鬼!” 我有心把背后捣鬼的人揪出来,不过村长小孙子还等着我去看,只能让王大壮到村里各处,先把‘白影’和‘鬼火’给处理掉,跟乡亲们解释清楚。 来到村长家,还没进门我就听到哇哇的哭声。村长小孙子紧闭着眼睛,身上烫得厉害,可脚心手心却冰凉得吓人。 外热内冷,这孩子是冲撞到什么东西了! 我检查了一下孩子,问村长: “郭爷,您最近带他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吗,比如坟地、老房子之类的?” “没有!这么小的娃,哪能往那种地方带,一直在家。”村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皱了皱眉,孩子没有外出却冲撞了阴物,外面有人用野猫和白磷装神弄鬼,搅得全村上下不得安宁,看来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三牛村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小邪,小宝他到底怎么了,你爷爷的本事那是没话说,可惜我这老兄弟已经不在了……” 爷爷还在的时候,村长每次有事请他帮忙都会端来一大碗炖肉,不过爷爷从来都不吃。 于是每次我就坐在在家门口的老树下,唏哩呼噜一顿猛造,爷爷怕我噎到每次都会给我倒上一大碗水…… 现在想吃村长郭爷的炖肉容易,可爷爷的水却喝不到了。 我笑着拍拍孩子,看来郭爷还是有点信不过我呀。 “问题不大包在我身上,麻烦郭爷准备一根蜡烛,再烧一锅热油来!” 村长和老伴赶忙去烧油,我抱着孩子,心里琢磨着今晚的事儿。反常即为妖,虽然都是人为的装神弄鬼,但三牛村这么多年的平静……可能就要结束了。 很快,村长把滚烫的油锅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