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長長的拖尾鋪散在地上,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花。 顏蘇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充滿了幸福:她終於要嫁給凌修司了,嫁給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蘇蘇,恭喜你。為了不耽誤你的大日子,我以茶代酒,祝你幸福。”陸離挽端著杯子的手輕顫,心裡拚命說著對不起。 她知道這會毀了好友的幸福,可是媽媽的手術、肚子裡的孩子都等不起了,她隻能答應顏夫人,把這杯下了藥的茶給顏蘇蘇喝。 顏蘇蘇不疑有他,微笑著接過杯子,與好友輕碰。 太過幸福的她,沒有看到她喝下去的瞬間,好友眼底閃過的痛苦和愧疚。 “小挽,我頭暈……” 杯子從手中滑落,顏蘇蘇暈倒在地上。隱約間,她似乎看到繼母帶帶著人進來。 顏夫人滿臉貪婪的催促:“快把她的婚紗脫掉,然後你們帶著人從後門走!女兒,快換上婚紗,婚禮快開始了。” 隻要把顏蘇蘇送出去,一千萬就到手了,沒想到這野丫頭這麽值錢! 看著好友被抱走,陸離挽忽然慌了:“等一下,你們真的隻是想掉包新娘,不會對蘇蘇怎麽樣,對嗎?” “讓開!想進我顏家的門,就給我乖乖的閉嘴,什麽都不要問!”顏夫人嫌惡的低喝,心裡止不住的冷笑。 掉包新娘?真是蠢女人,這麽簡單的謊話也信?凌家的人又不是傻子! 她們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免得太快被人發現新娘不見了,出什麽變故。 “記住,是顏蘇蘇逃婚,求我們幫忙掩護。要是你膽敢把實情告訴任何人,這輩子都休想進我顏家的門。而且我會立即讓人停止你媽媽所有的治療,整個醫院還沒有人敢不聽我這個院長夫人的話!” 陸離挽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蘇蘇,對不起,你一定要沒事! ―――― 華麗的別墅內。 妝容精致的桃茉兒高傲的看著昏迷不醒的顏蘇蘇,滿臉的挑剔:“你確定就是這個女人?要是弄錯了,讓修過敏,後果自負!” “是的,大少奶奶,我親眼看到這個女人撞進陸先生懷裡,陸先生除了皺下眉頭,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好了,送進去吧,真是白白便宜了這個女人!”桃茉兒不耐煩的擺擺手,眼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陸家向來注重血統,隻要她買來的這個代孕工具能順利生下孩子,再讓人誤以為孩子是她和陸戰修的,陸家二老勢必會站在她這邊,不管陸戰修願不願意都得娶她! 正好她那個殘廢丈夫一直懷疑她和陸戰修暗度陳倉,她可以好好利用。 夜,漆黑如墨。 陸戰修扯掉領帶,冰冷的臉上毫無表情,卻掩飾不住他周身的貴氣和魅力。 管家恭敬的接過領帶:“先生,大少奶奶來了。” “她來做什麽?” “大少奶奶說跟大少爺吵架了,家裡待不住……” “她倒是會找地方。”陸戰修冷笑,腳步未頓。 洗好澡,他只在腰間圍一條浴巾走出來,倒一杯紅酒。 睡前喝一杯紅酒,是他多年的習慣。 借著室內微弱的光,看著紅酒在酒杯裡輕輕晃動,他眼底劃過一抹譏笑。 大少奶奶?多好聽的稱呼! 當初那個女人處心積慮的接近他、利用他,為的不就是大少奶奶的位置?如今又到他這裡裝什麽可憐? 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陸戰修邁開修長的腿,筆直的走到床上躺下。 一聲嬌弱的低吟傳來,接著一具火熱的嬌軀滾進他懷裡。 “誰?”陸戰修冷喝一聲,想起身,顏蘇蘇卻牢牢的抱住他,一邊磨蹭還一邊無力的嬌吟。 “好難受、好熱,救救我……” 身體裡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顏蘇蘇又熱又難受,而身邊涼涼的身體讓她覺得舒服,下意識的貪戀。 “滾!”陸戰修一把扯開顏蘇蘇,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 然而,此刻的顏蘇蘇只知道循著本能讓自己舒服,哪裡管這警告? “救救我,我好難受,我快死了……” 陸戰修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漆黑的眸底盡是殘酷:“我成全你!” 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顏蘇蘇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拚命的睜開眼。 黑暗中,她看不清陸戰修的長相,以為是她的新婚丈夫,彎起唇角笑了:“修,我愛你……” 陸戰修一怔。 也就是這一停頓,讓他突然意識到:他對這個女人,竟然沒有過敏。而且,還有了感覺! 手上的力道放松,他定定的望著那個意識不清、不停在他身上點火的女人。 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女人的長相,只知道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我好難受,給我……修,我要……”不滿足於這微弱的舒適,顏蘇蘇開始胡亂的進攻。 她不知道想要什麽,只知道想讓自己舒服一點。 那雙小手有些粗糙,卻意外的電流十足,令陸戰修的身體迅速覺醒、緊繃、燃燒。 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他已經記不清。 但是他清楚一件事,這個小女人成功點燃了他! “這是你主動招惹我的,想退縮,已經來不及了!”話音落,他長驅直入,強勢進駐她的生命。 入骨的疼刺激著顏蘇蘇混沌的大腦,她卻恍然以為是她的新婚夜,熱情又大膽的擁抱她的丈夫,賣力的討好。 夜,還很火熱。 當晨光灑進來,陸戰修下意識的抱緊疼愛了一整晚的小女人,卻撲了空。 睜開眼,身邊空空蕩蕩的,如果不是床單上刺紅的落紅和空氣中彌漫的氣息,他都要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春夢。 他抓起睡袍,起身,管家早已經恭敬的等在門外。 “人呢?” “已經離開了,晚上會再過來。”頓了下,管家又補充一句,“老夫人交代,如果先生拒絕,會再找其他女人送來。” 陸戰修冷冷掃管家一眼:“給她注射避孕藥。” “是。”管家恭敬的應下,卻不敢真的給臥室裡的女人注射避孕藥。 那可是老夫人千辛萬苦找來給陸家傳宗接代、唯一一個沒讓少爺過敏的女人! ―――― 晚上,陸戰修回到臥室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一眼床上,那裡鼓鼓的,顯然人已經在了。 這些年老太太為了治好他對女人過敏的毛病,沒少往他床上送女人,倒是第一次有人讓他不過敏,隧了老太太的心願也無妨。 放下酒杯,他大步走向大床。 才躺下,顏蘇蘇又如同前一晚一樣滾進他懷裡,對他施展全部的熱情。 “小妖精!”邪火輕易被撩起的陸戰修低喝一聲,將顏蘇蘇點燃。 又是一夜火熱,第二天陸戰修醒來的時候,身邊依然沒了人。 他皺了下眉,隨即松開,眼底滑過一抹興味:這是老太太想出的新手段?他倒要看看想玩什麽把戲! 於是,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第八天,那個神秘的小女人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的長相和姓名。 這令向來習慣主宰一切的陸戰修憤怒。 “翻遍全國,給我找到那個女人!” 而此時的顏蘇蘇,昏迷不醒的躺在一間偏僻的農舍裡,門窗緊鎖。 九個多月後,醫院。 產房裡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和醫生耐心的引導。 “用力,看到頭了。” “深呼吸,用力。” …… 入骨的疼痛磨損著顏蘇蘇的意志,好幾次她都想放棄了,可母親的天性令她咬緊牙關,死死的堅持下來。 “哇――”一聲嘹亮的啼哭響起,緊接著又是一聲,龍鳳胎順利出生。 顏蘇蘇松了口氣,氣力早就耗盡,頓時暈了過去。 但是掛念著孩子的她,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很快又清醒過來,著急的問:“我的孩子呢?” “被抱走了。 ”看著臉色蒼白的顏蘇蘇,護士深表同情,“而且我聽那個人說女孩沒用,要丟掉……” “不可以!”顏蘇蘇心裡一緊,一把掀開被子衝出去。 遠遠的,她就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坐進車裡。 她有感覺,那就是她的孩子! 她拚命的追過去,瘋狂的大喊:“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然而,不管她怎麽喊,都沒有人停下,車子絕塵而去。 “不,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顏蘇蘇一邊跑,一邊撕心裂肺的哭喊。 鞋子掉了、膝蓋磕破了、下身麻木了,她都沒有感覺,隻拚命的奔跑,想找回她的孩子。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覺醒來,就懷了孩子,還被困在一個房子裡。 保姆和看護名義上是照顧她,實則是在監視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包括她睡覺和上廁所。 加上她懷孕的反應特別大,每天都吐得昏昏沉沉的,根本沒力氣逃跑。 她不知道孩子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最開始她也厭棄過孩子、想盡辦法把孩子打掉。 可如今,那兩個孩子在她身體裡待了將近十個月,早就有感情了啊!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吱――” “嘭――” 尖銳的刹車聲響起,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狼狽不堪的顏蘇蘇倒在血泊中,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