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奉天城內、寒風凜冽、風雨淒淒。街道行人抖抖索索,商販大聲吆喝、趁早賣完趁早回家歇著。 “兩相好!” “五經魁首!” “喝!” 熱鬧的客棧驅趕著寒風,裡邊的客人熱情似火。一碗接著一碗酒下肚,一拳接著一拳伸出、處罰著猜錯手指數的人喝酒。 “大爺~大爺!來嘛~” “喲~這不是武大人嘛~” 如火的青樓此時乃是旺季,抖抖索索的人進、抖抖索索的運動、切上一杯溫酒、一手書卷、一輪圓月、共賞花前月下。 “小野種,趕緊把爺看中的東西交出來!” “大哥,這小野種又在瞅我們了!” 一個身著單薄破布衣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抬著頭、面帶驚恐。整個人戰戰兢兢的模樣,時不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後路。 一個體型肥壯的男孩,一身棉布大衣著身。一個體型瘦小,但也有一身棉布大衣。此時兩人正在奚落著那位小男孩。 胖男孩秦浩宇掄起碩大的拳頭,朝著小男孩臉部重重一擊。一拳下去小男孩狠毒的眼神更是凌厲幾分,引得秦浩宇惱羞成怒。 “你瞅啥!再瞅一眼試一試!小野種!”秦浩宇憤怒的咆哮道,再次對著小男孩拳打腳踢。 秦良見到大哥出手,也是在一旁偷偷的補上數腳。照著小男孩的臉踐踏而下,還不斷的把鞋底的泥土抹在男孩臉上。 無論兩人的攻擊有多痛,小男孩依舊瞪大雙眼、怒視著兩人。嘴裡絮叨叨的念叨著,似乎是在詛咒對方。 “爾等心簡之癡狂,吾遲早一日當報還!”男孩張天承受不了痛苦時,便大聲的咆哮道。 “你一個小乞丐還敢自成讀書人!哈哈哈!真的是不要臉!”秦浩宇一拳把張天再次撂倒在地,不屑的語氣說道。 “大哥,這家夥每天去偷學,要不要我去告發先生?”秦良望著秦浩宇問道,每次自己們在私塾上課的時候、張天便偷偷摸摸的過來。 秦浩宇擺擺手,要是告發先生的話、自己以後下課怎麽找人撒氣。更何況先生布置的功課,還需要張天幫忙完成。 一頓暴打之後,秦浩宇和秦良感覺很是舒服、活動活動筋骨朝著家裡的方向走去。要是回去晚的話,自己們也是避免不了一頓打。 張天一直癱在地上,寒冷的深秋、疼痛的身子。手裡緊緊握著一塊殘缺的玉墜,那是自己身世的唯一憑證。 而秦浩宇和秦良突然之間發現了這玉墜,故此有了搶奪之心。奈何張天以命相護,迫使兩人放棄。 “斯~” 站起身子的張天感受著刺骨的痛覺,抬頭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感受著寒風呼嘯而至,看著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幸!無恙~”張天看著皺皺的紙張,上面的字記錄著今天先生所講的內容。字跡很是工整,其中下了很大的功夫。 張天不是沒幻想著變成武俠好好的欺辱秦浩宇一頓,而是當今依舊是讀書人的世界。唯有讀書才能夠出人頭地,習武之事乃是莽夫之舉。 此時乃是清朝末年,光緒34年(1908)。年僅八歲的張天乃是一名奉天的乞丐,因為是孤兒的身份、所以便被丐幫吸納。 可是由於張天天生的體弱、不願做行討之事、便被丐幫的人所歧視。所幸懂得一些文字,在丐幫擔任文職。 古代的丐幫可不是明面上的乞討幫派,實際上他們規模龐大、乃是許多大家族的打手。許多事情都可以交給丐幫去處理,順便還能夠打探消息。 風雨動搖的清末時期,各方勢力都在壯大自身。免得這個破產王朝倒塌之後,自己們承受不住波及而毀滅。 張天走在街道上,雖然局勢上大家都想要乾一架、但是在洋人的碾壓下。國內的那些勢力根本成不了氣候,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八國聯軍洗劫京城,就讓張天知道、這個清王朝已經亡了!這年頭最大的靠山還是洋人,攀附他們才能夠生存下去。 “嘿!張天!你今天又被打了?”葉樂端著飯碗,朝著張天走來。 “讀書有什麽作用!你看我今天乞討得了10文銅錢,並且還順手扒了一個商人。兜裡面可是有著一兩銀子!”金華得意的說道,不過臉上卻是一塊紫一塊青的面容。 “哇!一兩銀子?金大哥,啥時候教教我呀!”年紀最小的胡聰,立刻抱上金華的大腿、滿臉崇拜的表情問道。 張天隻是客氣的回應幾聲,心裡一直想著乞討是為了現在、讀書才是為了以後!任憑他們得了多少錢,自己一樣不會心動。 扒竊什麽的是最不光榮的事情,況且路上行走的商人銀兩帶的不會太多。要是碰到了洋人,一準被打死之後無人問津。 “今天碼頭那邊又在招工,過去幫忙可是有著30文工錢呢!”葉樂看著弟兄們陸陸續續到齊, 立刻吩咐著說道。 沒事情乞討、有事情乾活,乞丐的生活便是如此。要是單靠乞討生活,很容易餓死。 一群小孩子沒有多少力氣,但是整理貨物還是能夠做到。葉樂作為帶頭大哥,領著一幫熊孩子前往奉天碼頭。 張天為了能夠填飽肚子,跟隨著隊伍行走。路上眺望著岸口蕭瑟的景色,大型的貨船數量不是很多。 碼頭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各自扛著一大袋物資走向倉庫。有些力氣大的人能扛兩袋,引得熊孩子們很是羨慕。 突然一襲白衣中南男子,頭戴鬥篷、左手舉劍、目光望著後方。一群身穿黑衣的捕快,各個拔出腰間的大刀、刀尖閃爍著耀眼的寒光。 來來往往的苦力紛紛停下手中的活,一個個帶著恐懼的表情注視著西側的碼頭。那位白衣、身影閃動、一劍封喉、瞬秒一人,步伐輕飄、形影不定。 六名捕快已經倒下三位,剩下的三位步步後退起來。似乎在說什麽,隨後一名領頭的帶著隊伍與屍體撤退。 “看什麽看呀!天馬上就要黑了!暴雨馬上就要來了!你們這群殺千刀的,趕緊乾活呀!別等著我扣你們工錢!”一個肥胖的大媽,扭動著大臀部、朝著苦力們吼道。 苦力們緩緩回過神,繼續扛著一袋又一袋物資走向倉庫。張天依舊注視著那位白衣男子,不知道他為何殺人、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白衣男子見到捕快離去的身影,直接朝著下方河流跳下。踏水而行、波瀾不驚,宛若清風、白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