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远东巨商

阳春三月的运河畔。 烟花女子笑语盈盈,浪荡的东家正和管事推杯把盏。 他却看不到对方眼底的杀机。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韩怀义梦醒。 此时距离清廷灭亡还有九年,离漕运废除已仅仅两年。 韩家的航运产业信义和,本已举步维艰。 忠厚本分的大哥却非要和老奸巨猾的对手继续在这个泥潭里打滚血拚。 面对内忧外患,过往声名狼藉的韩怀义决定重振家族,从现在开始。

作家 叁拾伍 分類 奇幻 | 332萬字 | 1106章
一韩怀义
  光緒二十九年(1903),谷雨這天偏偏無雨。
  地處江北,繁華卻堪比江南的揚州已春滿枝頭。
  中午時分陽光正好。
  在城北碼頭的一家貨棧前,本地大商號信義和的三角旗迎風飄揚。
  市井裡大名鼎鼎的浪蕩子,信義和的二東家韓懷義正摟著個叫念夏的相好,和他家的碼頭管事劉德成坐著喝酒。
  坐在運河邊的韓二面前是楊柳依依水天一色的景象,還有如玉佳人陣陣胭脂的香味撲鼻,加上那位劉管事善於跪舔東家,於是這三人間的氣氛很融洽。
  長相清秀的韓懷義喝的面紅耳赤後,就在那裡嚷嚷:“老劉我告訴你,富春的包子東泉的澡,還有醉花樓的菇涼,就是我揚州的三大寶!”
  “少爺會玩!”腦袋後面拖著根老鼠尾的劉德成露著口黃牙趕緊恭維他道。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念夏聞言翹起指頭戳了下韓懷義的額頭,嬌嗔道:“死鬼,我那些姐妹難道都是你的寶呀?”
  韓懷義哈哈大笑居然不否認,隻把那女人氣的。
  他卻沒看到將筷子掃落後,低頭去把它撿起的劉德成眼中的冷意。
  劉德成在想,你家老子韓成德前年掛了。
  你家大哥今年又沒能搶的過石家,丟了漕運的班,現在也氣的躺在床上。
  雖然說你這廝沒什麽出息,但畢竟礙事。
  過會老爺我先走,然後就等著看好戲了。
  韓家,從今天起算完咯。。。
  心中算計著這些,劉德成抬頭後竟又露著笑臉若無其事的和韓懷義繼續熱鬧起來。
  不知人心險惡的韓懷義在他的慫恿下,沒會兒就喝的舌頭大了。
  劉德成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借口有事先走。
  眼中只有女人的敗家子和念夏又坐了會兒後起身去河邊解手。
  這會兒韓家的貨棧管事周阿達的女兒周魚兒正在回來的路上。
  今年才十六歲的小丫頭長得白白嫩嫩,身材高挑眉目精致。
  她留著今年才從蘇州傳來的撅頭和齊劉海,就像頭活潑的小鹿在沒什麽行人的路上蹦蹦跳跳著。
  就在周魚兒快到碼頭時,她遠遠看到劉德成滿臉陰笑的走來。
  很討厭這個人的少女忙躲到邊上。
  劉德成心裡盤算著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
  他只在琢磨等會韓懷義出事後自己的脫身之詞。
  人,從來相由心生。
  此刻劉德成的眼中的凶光閃爍。
  偷窺到他這種神態的周魚兒忽然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為什麽。
  等劉德成過去後她就悶頭繼續走。
  結果她才碼頭就看到個打扮的妖豔的女人白著臉噔噔蹬蹬的跑掉。
  周魚兒認得這個女人是二少爺常帶著身邊的那種壞女人。
  單純的少女見念夏奔跑時洶湧的身材,不由在暗暗唾了口,心想真不要臉!
  此刻航運淡季裡沒什麽人的碼頭上,有幾塊木板翻起。
  兩個渾身濕漉漉的苦力正在那裡搖頭歎氣的擠著衣服,地上還平躺著個面色慘白的人。
  周魚兒走來時見躺著那裡的居然是韓懷義不由大吃一驚。
  正好那兩個苦力,一個的是她表哥祥生,另外個是祥生的弟兄阿寶。
  小丫頭趕緊問他們:“祥生哥,少爺怎麽了?”
  長相凶惡其實內心善良的祥生搖頭歎息:“你還是快去叫你爹來通知東家吧。”
  周魚兒聽出表哥話裡不詳的意思,
仔細一看二少爺似乎連呼吸都沒了。  祥生在邊上和她道:“哎,二少爺命裡該有這一出啊,他喝酒後踏上空板翻下去時,估計是給板子打了頭,人當時就沉了下去。”
  阿寶也說:“我們路過時看到那個粉頭在鬼叫,才曉得是他落了水,過來卻已經晚了。”
  說完他納悶起來:“那個娘們呢?”
  周魚兒晃著韓懷義的身子頓時眼睛都紅了。
  少爺雖然整天花天酒地的敗家,可是他對人好呀。
  信義和老掌櫃才走沒幾年,大少爺病了,怎麽二少爺接著也出事了呢。
  周魚兒想著這些心裡難受,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她似乎聽到地上的韓懷義呻吟了聲。
  周魚兒不由一愣,隨即驚喜的道:“少爺,少爺醒了?”
  祥生和阿寶聞言很納悶,心想都在水裡飄起的人還能活嗎。
  再看韓懷義的眼珠子動著,卻不睜眼就在那裡硬著。
  幾個人或驚或喜亂成一團時,閉著雙眼的“韓懷義”卻在震驚著。
  因為身為特警的他剛剛還在抓捕一名重罪分子。
  現場隨即響起劇烈的爆炸聲。。。
  忽然有兩雙大手在那個慌慌張張的女孩子的指揮下,將他抬起。
  韓懷義努力想睜開眼看看周圍的情況。
  可他發現自己不管怎麽努力也沒用。
  緊接著就有股陌生的記憶衝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才再度恢復了神志。
  面對現實後韓懷義的唇角泛起絲苦笑,他不敢置信小說裡俗過了三千遍的穿越竟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這是貨真價實的事實。
  他知道之前的自己應該是犧牲了。
  正好信義和的二少爺落水掛掉,於是融合記憶的他們就成為了一個人。
  韓懷義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
  曾經的揚州水運頭把交椅,信義和老韓家因為他的父親韓成德被對手石金濤算計,陷入官司還導致生意受損。
  身體本就不好的韓成德因此落下心病,於前年撒手人寰。
  相差七歲的弟兄倆韓懷忠和韓懷義的母親又去世的早。
  於是只剩他們相依為命。
  其中大哥韓懷忠為人忠厚做事踏實。
  正是他辛苦撐起了父親留下的江山。
  但不論韓懷忠怎麽努力,信義和的生意還是在逐漸沒落。
  甚至在今年,原本屬於韓家的漕運任務,都被對頭昌隆興的石金濤搶走了。
  韓懷忠因此覺得愧對父親,氣的臥床不起。
  和大哥相比。
  信義和的二少爺韓懷義卻是個沒心沒肺之徒。
  家族生意都已經這樣了,他卻不為大哥分擔。
  這廝從來不管賺錢隻管花錢,滿腦子都是吃喝玩樂還有女人。
  大概是因為融合記憶的緣故。
  現在的韓懷義回憶家裡的這些往事時竟生出股不忿來。
  當然,這股情緒原先的敗家子是沒有的。
  他既恨自己過去的不成器,也恨那個叫石金濤的人的無恥。
  因為韓成德之所以被族人糾纏陷入官司,就是此人搗的鬼。
  韓懷忠被搶走漕運生意,也是因為此人去瓜州漕運衙門,給韓家上的眼藥!
  結合所知,韓懷義發現這個石金濤做事從來不擇手段毫無下限。
  韓家的些老實人遇到他肯定不是對手。
  唯一一個跳脫些的浪蕩子,又沒把才乾放在正道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文武雙全的老子來了!
  因為愛好讀書,對近代歷史極有研究的韓懷義首先就想到漕運。
  漕運?呵。
  再過兩年,到1905年時,就連漕運總督都被清廷裁撤了,還漕運呢。
  大哥韓懷忠這次哪裡是輸了,他分明是脫坑才對嘛!
  韓懷義還在消化著新生帶來的衝擊,這時他耳邊又響起聲哭喊。
  一個女孩奶貓似的嗚嗚著輕輕的搖他:“少爺,少爺你醒醒呀,你說你找的都是些什麽人呀,那個壞女人見你出事都跑了呢。”
  韓懷義頓時崩潰,因為他知道這是魚兒。
  韓懷義心想這丫頭怎麽成怨婦了呢,少爺我想浪的時候不找壞女人難道找你不成。
  等會,那個賤人見老子落水忽然跑了?
  周魚兒見他呼吸好像沉重了些,趕緊再一頓猛搖。
  韓懷義都要給她晃吐了,只能先睜開眼。
  見二少爺說醒就醒,周魚兒反而愣住。
  這丫頭就這麽呆呆的看著他。
  看上去才十五六歲的少女,那張白皙標致的小臉上,烏溜溜的眼珠中居然有各種的情緒。
  韓懷義從來沒見過這麽會說話的眼睛。
  這時他忽然覺得嘴裡有些苦,便動了下舌頭,結果吐出根水草來。
  梨花帶雨的少女見狀忍俊不禁,頓時噗嗤一笑。
  誰知她之前哭的太狠,這一笑居然炸出個鼻涕泡泡。
  出了醜的周魚兒不由大羞, 連忙粉面通紅的跺腳就往外跑,正好一頭撞進她爹周阿達懷裡。
  性格耿直的貨棧管事周阿達是跟著韓成德的老人。
  甚至可以說是看著韓懷義長大,並了解他是怎麽變成個敗家玩意的。
  老周骨子裡對韓懷義本就意見大的很。
  現在他見浪蕩子一身水草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而女兒滿面通紅後。
  老來得女的老頭子就急了眼,他渾身發抖的道:“二少爺,你怎麽能這樣。”
  不是看女兒衣衫完好,他都想和他玩命了。
  韓懷義頓時懵了:“我哪樣了啊?”
  他眼睛一轉隨即反應過來,這老頭不會以為我欺負了他女兒吧。
  韓懷義便叫屈道:“老周你亂想什麽呢,我還能對你家魚兒起心思?你當少爺我找不到女人餓壞了是不是。”
  邊上的周魚兒一聽直跺腳,拖長聲音嬌嗔道:“少爺!”
  祥生和阿寶這時也進來為他作證,說二少爺是落水後被救起才躺在這裡的。
  周阿達得知實情不由訕訕,韓懷義卻來神了。
  他將腿一蹬:“我不管,你居然誣蔑我的清白,你說吧你要怎麽賠我。”
  “少爺!”周魚兒不讓他欺負自己的父親。
  韓懷義也好說話,就和她道:“那你再吹個泡泡我就不和他煩。”
  曉得這廝從來得理不饒人的周阿達就問女兒:“你吹什麽泡泡了啊,那你再吹個唄。不然他真的能給你爹沒完啊。”
  韓懷義聞言頓時笑瘋掉,周魚兒卻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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