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台烈士传丛书》编委会主任王燕文副主任焦建俊邢光龙陈勇编委王燕文焦建俊邢光龙陈勇杨中华彭振刚徐春方芳赵永艳杨永清主编杨中华副主编许建军田艳丽聂红琴目录目
录引子/001001第一章爱读书学习勤奋拜良师名医启蒙/003酷爱读书/003拜师学医/005忘年之交/006第二章救灾民开仓放粮筹资金下海经商/008成家立业/008开仓放粮/010试水经商/011第三章购书报启发民智办学校惠及妇孺/014倡导读书/014捐资办学/017忠实读者/018第四章领头雁团结同志求真理追随先进/020同志连心/020劝禁缠足/022家庭风波/025追随先进/030第五章共心愿肝胆相照同奋斗情深似海/032姐妹交心/032铿锵爱情/034悲情汹涌/038第六章冒危险掩护同志救国难秘密入党/041掩护战友/041江岸送别/043秘密入党/046002智斗军阀/050第七章“读大学”蕴珍凯旋学榜样训练农军/053蕴珍归来/053知音爱人/055思想升华/058训练农军/060第八章风云变环境凶险经考验斗志愈坚/063风雨前夜/063赋诗明志/065舌战庸官/068第九章战腥风不畏艰险救同志不遗余力/071仗义疏财/071蕴珍被捕/073火速营救/074朱雨杏花台第十章同举旗筑起“堡垒”共献策筹划暴动/南烈077传士传重建组织/077丛
书发动群众/079迎特派员/081实事求是/083未雨绸缪/085目
第十一章求真理投笔从戎为穷人举旗暴动/088录旗开得胜/088继续备战/090再战后塍/092第十二章战火中经受考验县“一大”当选委员/095再立新功/095003勇于担当/098烈火金刚/100虎口脱险/102第十三章奉调令东征苏州擎红旗重展宏图/105转战苏州/105恢复县委/107再任书记/110第十四章遭毒手身陷囹圄忠于党慷慨就义/113不幸被捕/113坚贞不屈/114壮烈牺牲/118主要参考文献/121后记/123引
子引子001年清明时节,春光明媚,绿意盎然。此时正值中共早期苏州2009县委书记、革命烈士朱杏南诞辰周年之际,在他的故居———江苏省110江阴市夏港街道的一座两层楼房里,朱杏南烈士革命斗争事迹展开展了。
夏港中学的一群学生有组织地来到朱杏南烈士故居看展览。
“这是朱杏南的老家吗?多好的房子呀!别说在一百多年前,就是到现在,一般人也买不起、盖不起啊!”“住着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还要革命呢?革他自家的命呀!”学生们走近朱杏南烈士故居,就纷纷议论起来。朱杏南这是一座典型的民国建筑,灰墙黛瓦,坐落在周围的房屋中,犹如鹤立鸡群。整座楼房由三间两层楼和两间两层辅房组成,占地平125方米,建筑面积有平方米,建筑形式上既保留着中国的传统风格,250又吸收了西方建筑简洁明快的特征。正门右侧立有石碑,上刻“江阴市文物保护单位———朱杏南故居”。楼房整体庄重大方,细部为中国传统装饰,雕梁画栋,玲珑精致,造型典雅,建材精良,虽历经沧桑,仍不失昔日风采。楼门外的院子里种着古树名木,雪松、广玉兰昂然挺拔。此时鲜花初放,芳草遍地,清风徐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香。
正当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朱杏南故居多么豪华、多么气派的002时候,一位同学高声地说:“大概你们不知道吧,朱杏南有个好朋友叫吴文藻,年龄同朱杏南差不多大,他的老家在东边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故居也改成了纪念馆。不过他没有像朱杏南那样参加革命,年轻时到美国留学去了,后来成了著名的社会学家和民族学家。语文课本上还有他的夫人冰心写的诗和散文呢!”“哇!”说到冰心,同学们仿佛遇到熟人那样欢呼起来。
“可惜啊!我们的前辈朱杏南假如没有起来革命,是不会在而立之时英年早逝的!”青年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不止。
“同学们静一静,”朱杏南故居的讲解员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利用扩音器严肃地跟大家说,“你们刚才的议论我都听见了。不错,假如朱杏南不参加革命,也许会成为一个企业家或教育家,也许还会成为一个名中医,至少不会英年牺牲吧。然而,历史不能假设。我们的革命前辈朱杏南,放弃了多少次能使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至死不渝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为了信仰,岁就献出了宝贵的生命!”32“为什么?为什么呀?”一位女同学急切地问。
朱雨“同学们———”讲解员提高嗓门说,“这位女同学问得好。朱杏南为花
杏台南烈什么要舍弃优越的生活条件、富贵的人生前程,视死如归地投身到革传士传命的洪流中去呢?请大家排好队,跟我一起走进他的故居,听我一一丛
书介绍。”爱读第书一学章习
勤奋
拜良
师名
医启
第一章蒙爱读书学习勤奋拜良师名医启蒙003万安桥畔好儿郎虽出豪门不轻狂自幼聪颖爱学习少年励志读书忙酷爱读书奔腾的长江行至下游,在南京往东江阴境内的黄山处,江面忽然收紧,两岸之间仅隔公里,因此水流格外湍急;再往东至双山沙,江1.5面又豁然开朗,宽达公里。江水浩浩荡荡,一泻千里。这种奇特的地6
理环境,造就了江阴人民不畏艰险、敢于弄潮、搏击风浪的顽强性格。
本传的主人翁朱杏南就出生在这个地方。
自古以来商依水兴。地处长江南岸的江阴县城北部有个重要港口叫黄田港,唐宋时期就商贸兴旺。北宋名臣、大文豪王安石写过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咏叹那时港口的景象:“黄田港北水如天,万里风樯看贾船。海外珠犀常入市,人间鱼蟹不论钱。”在黄田港西边约公里处1
有一条老夏港河,传说在夏禹治水时开挖,是沟通长江、融汇太湖水系的支脉。南宋绍定元年(),河上建了座木桥,名万安桥,后改为三1228孔石拱桥,近年来,屡毁屡建,屡废屡修,历经人间沧桑,至今完好800如初,桥上的浮雕还依稀可见。因为万安桥往东的旱路可达江阴县城,往西又通常州府,桥下的老夏港河北起长江,南连太湖,因此,万安桥旁水路、陆路四通八达,渐渐形成了一个夏港集镇。清朝末年,朱杏南的祖父朱玉诚跟随先辈从安徽到夏港经商,开办了朱升泰米行,由于诚004实守信,经营有方,积累了万贯家产,在万安桥西面的街上造屋余40间,并购置田地余亩,成为当地有名的富裕人家。
500朱杏南故居年春天,朱玉诚的第二个孙子在夏港出生了。爷爷见这个孙1899子柳眉杏眼,越看心里越喜欢,总想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孩子满月时,正值“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的季节,朱家庭院里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朱玉诚抱着小孙子到杏树下观赏。他喜欢看杏朱雨花,也喜欢吃杏子。杏仁呢,甜的也可以吃,苦的能入药,可以清心火、花
杏台南烈祛烦躁。忽然,他心中一动,喊儿子朱子英过来,对他说:“我想啊,这个传士传宝贝取名杏南吧,让他像家里栽的杏树那样在南方扎根吧!”朱子英对丛
书父亲一贯孝顺有加,马上应声称好,并抱过孩子亲着说:“杏南,你像杏树一样,在我们这个有福人家扎下根啦!”然而,祸福无常,人生难测。朱子英喜得贵子不久,岁时年纪轻30轻就不幸病故了。所幸的是小杏南酷爱读书,岁会读《三字经》,岁56爱能背《百家姓》,岁看懂《千字文》,岁已把珠算小九九口诀背得滚瓜读第78书一学章烂熟。朱玉诚信奉“门从积德大,官因读书高”这种说法,为了让孙子长习勤大后有出息,就把朱杏南送到夏港毓英初等小学读书。那时学校开设奋拜
修身、国文、算术、手工、图画、唱歌、体操七门课程,朱杏南对国文和算良师
名术特别感兴趣,上课时总是全神贯注地听讲,每次考试成绩都名列前医启
茅,经常受到老师的夸奖。孙子放学回家,爷爷又教他练习写毛笔字,蒙所以,朱杏南从小就打下了良好的书法基础,岁就能给人家写春联,12005还会作诗联对,被乡里人夸为“神童”。朱杏南岁那年初小毕业后,14爷爷又把他送到江阴城里的县立礼延高等小学读书。此时,朱杏南更加痴迷于看书了。家中书橱里的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他都一一读过,有时候晚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卷。
在礼延高等小学读书的时候,朱杏南有幸认识了一位长他八岁的同乡刘半农。刘半农家住在江阴县城内西横街,他在北京大学当预科国文教员时,参与进步刊物《新青年》的编辑工作,和陈独秀、李大钊、鲁迅等积极从事新文化运动。一次假期返回江阴,他在礼延小学里的魁星阁前参加进步师生的话剧表演,并独演《新加官》,揭露段祺瑞升官发财内幕中的种种丑态。朱杏南看后对刘半农仰慕不已。后来他听说刘半农给江阴城北的君永小学编了一首校歌,就去抄录了歌词,并一直把歌的结尾牢记在心头。那首校歌结尾处的歌词写道:“最要紧的是:做好人,学好样!”从此,朱杏南时常默默地吟唱这首歌,心里想,自己也要以好人为榜样,做一个扪心无愧的好人。
拜师学医朱杏南学习如此用功,爷爷心里自然很喜欢。可是朱玉诚想,普通学校里学的只是基础知识,还要让杏南学一些实用本领。于是在杏南高小毕业后,又把他领到当地有名的中医韩筠谷家,拜韩先生为师。朱玉诚苦口婆心地对朱杏南说:“杏南啊,诸葛亮的家训你知道吗?其中有句话很好啊: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当医生能够悬壶济世,帮人解忧。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我做了一辈子生意,商场上尔虞我诈,奸人当道,真的叫我身心疲惫。你不要怕苦,跟韩先生学做医生,多积点德,多行些善事吧!”朱玉诚说完,猛然一阵咳嗽。韩筠谷从他隐含恐惧的微笑中看出,这位慈眉善目的古稀老人已经病入膏肓,如今送孙子来拜师学医,也是期望从疼爱的孙子身上,获取一丝对抗死亡的慰藉。韩筠谷马上安慰他说:“朱老先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教你孙子学好的,让他当一个006悬壶济世、乐善好施的好人!”朱杏南遵照爷爷的要求,跪在地上,给韩先生行了拜师礼。
中国医学博大精深,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讲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互为表里、标本兼治……起初,朱杏南听老师讲解如入云里雾里,不明其理,但听得多了,便慢慢地悟出了一些道理。
朱杏南学习中医的基础知识,有些是靠死记硬背的苦功夫掌握的。比如,《药性赋》,讲的是各种药材分属寒、热、温、平的性能和作用;《汤头歌诀》,讲解各种药材的用量和配伍方法;《脉诀》则讲解怎样通过病人的各种脉象来诊断病情,这是中医望、闻、问、切四诊中最难学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朱杏南先按照老师的要求,把这些书一字一句读懂、背诵,然后跟随韩先生实习,努力把书本上的知识与实际情况融会贯通。
忘年之交朱雨韩先生看到自己的徒弟聪明好学,能下苦功把这些枯燥难懂的东花
杏台南烈西背下来弄懂,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常常在月朗星疏、没有病人前来求传士传诊的时候,给朱杏南讲些动人的故事,以示对他刻苦学医的奖赏。其丛
书中,有一个悲壮的故事,让朱杏南终生难忘。
韩先生讲的是年发生在江阴的一个历史故事。那年月,明16457王朝覆灭不久,江阴城乡民众揭竿为兵,裂衣为旗,坚守孤城,誓死不降。
清将校千余人,领兵万,分营围城,猛攻不破。后来,清兵增至101624爱万人,并调集多门大炮轰击城门。江阴军民浴血奋战天。讲到这读第20081书一学章里,韩先生拿出一本破损的《江上孤忠录》给朱杏南看,上面写着:是役,习勤清兵死七万五千余人,江阴军民殉节十万余人。韩先生又感慨地说:“在奋拜
这场家乡保卫战中,还有不少到江阴谋生的外地人,如安徽人邵贰,在守良师
名城时奉命冲到夏港附近杀敌,放箭连毙两名清兵,最后不屈而死。还有医启
一个徽商,先后两次捐银近三万五千两,资助江阴军民守城抗清。江阴蒙人民一直记着,他的名字叫程璧。”朱杏南听到这里,睁圆杏眼说:“先生,007我要是碰到这种情况,也会把自己的钱财拿出来救急救难的!”“好孩子,你的脑袋开窍了,变得越来越懂事了!”韩筠谷抚摸着杏南的头,微笑着说。
有一天,一位病人前来求医,韩先生让朱杏南先给病人诊看。朱杏南见病人舌红口燥,又听病人说心口烦闷,认为这是心火过旺引起的,打算用清火药物治疗。韩先生再仔细诊脉以后对朱杏南说:“他的脉象很虚弱,特别是主肾脏的尺脉更虚。因为肾在五行中属水,而心则属火,肾水亏虚才引起心火过旺。两者具有因果关系。如果你光祛心火而不补肾,就犯了治表而未治本的错误,病怎么能医好呢?”朱杏南听了,方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在韩先生的指导下开了以补肾为主、兼祛心火的处方,果然药到病除。一有空闲,韩先生就开导朱杏南说:“诊脉凭的是手感,治病更要求心悟。你是个有志向的青年,将来你给病人治病看来不成问题,但要治好我们这个国家积贫积弱的大病,那就难啰!我和你爷爷一样,都是过气的老朽之人了,你年轻力壮,风华正茂,要努力读书,用心体会世情……”由于找韩先生看病的穷人很多,朱杏南耳濡目染,看到了当时社会的不平,就询问韩先生。韩先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是因为这个社会病得太久了,你想救国救民,就要搞清楚,国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把病原体从身体里消除,中国才会有希望!那些有识之士常说,小医治病,大医治国。我给人看了大半辈子病,但还是个小医;要治愈社会的大病,就要靠你们这一辈人了!”韩先生的回答,朱杏南听了似懂非懂。不过从那时起,他开始关心国家和社会上的事了。
第二章救灾民开仓放粮筹资金下海经商008民间疾苦未曾忘仗义疏财热心肠每逢饥荒多善举为创实业办酒坊成家立业风烛残年中的朱玉诚看到朱杏南与韩先生结成了忘年之交,心中好生宽慰,但他没有等到孙子悬壶济世的那一天,自己就撒手人寰。朱朱雨家没了当家人,母亲吴氏急忙把朱杏南找回来,给两个儿子分了家。朱花
杏台南烈杏南分得田产余亩、房屋余间。从此,他挥泪告别韩筠谷先生,传士20020传中断学医,回去操持家业。
丛书
朱杏南岁时,个子长到一米八以上,国字形脸,一副开朗敦厚18的样子,目光炯炯,显得魁梧威风,加上他知书达礼,为人又好,成了当地姑娘们追逐的对象。那时,像他那样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行为放荡、蝇营狗苟的很多,叫人嗤之以鼻;而朱杏南则刚正不阿、仗义疏救财,令人仰慕不已。到了谈婚娶妻的年龄,母亲吴氏托媒人给他说成灾第民二开章了一门亲事。女方名字叫申蕴莹,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家住江阴仓放县城西部,家境殷实,可谓门当户对,稍微不妥的是她的年龄比朱杏粮筹
南大两岁。对此,吴氏虽有所顾忌,但媒人说:“女大一,黄金堆屋脊;资金
下女大二,黄金铺满地(江阴方言‘二’与‘地’发音相近)。申家大小姐海经
是个有帮夫运的好姑娘啊!”因为申家离朱家不远,朱杏南的母亲早商就听说申家大小姐聪颖贤惠,身材也美妙,虽然脸上有块胎记,但掩009盖不了她的美貌。吴氏心里想:“白玉上面也有斑点瑕疵呢,古人不是有瑕不掩瑜的说法吗?”于是,欣然答应了这门亲事。新媳妇迎进门,吴氏满心喜欢。一来这门亲事是她一手包办的,二来申蕴莹真如媒人所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会打算盘理财,果真是个好媳妇的样子。一年后,吴氏就自豪地在亲朋好友中夸耀说:“我家蕴莹媳妇呀,当家理财有一手呢!”而朱杏南对申蕴莹却有点漠然,因为她思想保守,还裹着一双小脚,看着很不顺眼。
古往今来,对已婚青年家庭来说,最难处理的是婆媳关系。而吴氏和申蕴莹的关系竟能如此融洽无间,主要是她们的思想一致,行动合拍。申蕴莹是在封建礼教的熏陶中长大的,懂得“三从四德”,能够逆来顺受。婆婆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有一次,吴氏说有几家佃户很久没有缴租金(粮)了,要去催一催呀!申蕴莹立马就派人去催,毫不怠慢。朱杏南知道此事以后,就大发雷霆,责怪申蕴莹说:“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佃户不缴租,肯定是生活有困难,你倒好,不顾穷人死活,急着去催租。”申蕴莹听了不解地问:“难道我叫人去催租做错了吗?”“错了!”朱杏南斩钉截铁地说,“错了,因为现在的社会制度不合理,佃户们辛辛苦苦地干活,却要把五成以上的收获拿来缴租。大多数农民过着‘糠菜半年粮’的苦日子,还有些人家已经断粮。你没听说有人穷得自杀了吗?这么做不是把穷人往死里整吗?”“这都是命啊!”申蕴莹委屈地辩解说,“常言道:各人各福,牛吃稻草鸭吃谷。这是千百年来改变不了的公理呀!”“并非是命,是这个社会的不公。你会打算盘、会算账,算一算佃户每年要缴多少租,你就会明白这些道理了。所以,我才不允许你去催租。”“既然你想做仗义疏财的好人,今天把话都说明白了,我就随你,从此租子不去催了。不过,像你这样搞下去,祖上留下的家当,早晚会被你败光的!”010开仓放粮年八九月份,苏南地区遭受水灾,连日来,大雨如注,台风迭1921扇,江水暴涨。江阴境内有公里长江岸线,沿江多处破堤决围,江水35内灌,田舍多被大水冲没,眼看收成无望。而军阀当道,横征暴敛,不管百姓死活,以致农民家里“室无引鼠之粮,瓮无喂鸡之米”,所谓江南鱼米之乡,竟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朱杏南决定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然而,朱杏南这种慈善爱民之举,并没有在当地的富豪中引起见贤思齐的反响,反而遭到了一些土豪劣绅的忌恨。他们冷嘲热讽说:“朱杏南借开仓放粮笼络灾民,想在地方上充大亨,当穷人的头领,要煽动灾民造反呀,早晚会被官府抓去杀头的!我们不会跟他学咯。”还有人给朱杏南冠以“败家子”“杀头胚”的绰号,说:“像他那样当家,家业会败得比吃喝嫖赌抽大烟还要快,说不定哪天被官府枪毙了,朱玉诚真的要无后了!”朱杏南听到他们的恶语中伤,禁不住悲叹道:“当今这种社会,朱雨道德沦丧,坏人当道,非要来一场脱胎换骨的变革不可!”花
杏台南烈其实,朱杏南在开仓放粮之时,还没有成长为革命者,而是一个信传士传奉人道主义的慈善者。由于开仓放粮,朱家的财产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丛
书朱杏南的母亲、妻子就叫他坐到一起商量怎样挣钱的事。母亲说:“杏南啊,你爷爷怎么发财的呀?就靠做生意啊!你看家门外万安桥两头都是街,路上推车的、桥下撑船的,都是人,只要开店,自然会有顾客上门。种的田被洪水一冲就没收成了,开店做生意旱涝保收,就看你敢不救敢做!”这时妻子申蕴莹也在一旁吹风鼓动:“娘,只要杏南敢做,我就帮灾第民二开章着打理,一定能做好的!”仓放朱杏南正在琢磨怎样做生意的事,还没有开口,申蕴莹又使出了粮筹
一个激将法。她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杏南,我和娘已经有了主张,你怎资金
下么不说一句话呢?你知道外头人家怎样议论你吗?”“怎么说?”“人家海经
说:朱杏南,败家汉,赚钱的本事没有,败家的手段一流!难道你没商听到?”011朱杏南听到这话,果然被激怒了,拍着桌子说:“我不去催租,是不想看到农友们受苦、受难、受剥削;开仓放粮是为了救人性命,怎么能说是败家?要说做生意,难道我还会输给他们那般混账东西?”吴氏见儿子终于肯出来经商,悄悄向申蕴莹递了个开心的眼色,并暗地里竖起大拇指,夸奖儿媳妇的激将法用得妙。
试水经商朱杏南富有经营头脑,经过一番考察,他决定做米酒生意。因为当地有原料,也不乏酿酒技术,交通便利,不愁卖不出去。
于是他立刻找几位朋友商量,决定合资办酒坊。他自己投资最多,当了大股东,就沿袭爷爷开朱升泰米行名号中的“泰”字,又联想到陆游在“丰年留客足鸡豚”这句诗中的“丰”字,给酒坊取名叫“丰泰”酒坊。
股东们敬佩朱杏南有学问,又觉得“丰”有“丰富”的含义,“泰”具“平安”的意思,“丰泰”两字作酒坊的名号,正合他们的心意,所以一致赞同。
朱杏南选择做酿酒的买卖,还有一个原因是酿酒在江阴有悠久的历史。传说古代酒圣杜康曾在江阴定居酿酒,江阴县城里于是就留下了杜康宅、杜康巷、杜康桥、杜康池、杜康墓等遗址,还有赞美杜康酒的诗文:“柳围杜康池,池水自晶莹。酿成黑杜酒,不饮也醉人。”丰泰酒坊的米酒继承了杜康酒气味清香、酒度适中的优点,没有北方高粱酒那般辣烈,也不像其他江南米酒那样淡薄,喝进嘴里,味感绵柔醇和。酒坛则就近取材,到比邻的有陶都之称的宜兴县定制,造型别致,价廉物美。朱杏南坚守诚实经营的原则,注重品牌,从不掺假,货真价实,薄利多销,所以丰泰酒坊出产的米酒特别好卖。真的印证了既“丰”又“泰”的吉言,丰泰酒坊开张伊始即生意兴隆,不仅在本地独树一帜,而且还从水路销往浙江与安徽等省。
盈利后,朱杏南又独资开办丰泰零沽酒店,设厅堂、雅座,兼营熟菜下酒。酒店的菜肴也颇具特色。丰泰酒店临近长江南岸,江边夏港一012带的芦苇丛中有一种长相奇特的爬行类甲壳动物叫蟛蜞。它的模样酷似螃蟹,但形体要比螃蟹小得多,躯干只有一块银元那样大,两只螯却长得出奇,甚至比螃蟹的螯还要大些,螯肉非常丰满。夏秋两季,每当江水退潮,江边芦苇丛中的蟛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朱杏南听朋友说这种小怪物是可以做菜食用的,就叫酒店的伙计们到江边大量捕捉和收购蟛蜞,专门取其大螯,洗净后剪去螯根,放进热油锅里爆炒,再适时加入葱、姜、盐、糖、花椒和黄酒翻炒调味,吃起来口舌生鲜,味美至极,实为绝妙的下酒好菜,比吃螃蟹还要爽口。朱杏南特别关照大厨炒蟛蜞螯时要注意火候,炒的时间短了,则螯肉不能脱壳,食客用嘴吸不出肉来;炒的时间过长,螯肉又会烧老收缩,流失了水分,吸食时就不滑爽。丰泰酒店的厨师按老板的要求,掌握火候恰到好处,食客只要用双手把两只螯角掰开,拿到嘴边轻轻一吮,喷香滑嫩的螯肉就脱壳进口了。渐渐地,原来名不见经传的爆炒蟛蜞螯成了当地价廉物美的菜肴,每年夏秋两季,为丰泰酒店吸引了无数顾客。还有人买了美味打包拎回家享用。
朱雨到了冬季,朱杏南又叫酒店的伙计做压板羊肉。宰羊时像杀猪那花
杏台南烈样刮毛剥皮,然后用大锅把加进佐料的羊肉煮熟,捞起来放进木盆里,传士传趁热剔除骨头,然后把无骨羊肉一层一层地铺在四方形的大木匣中,丛
书最后在上面盖一层煮熟的羊皮,用厚石板压紧,搬到室外自然冷冻,冻过一夜再倒出来时,就成了一块方方整整的大羊糕。这就叫压板羊肉。
食用时把它切成薄片做冷盘,每片羊肉上都粘着羊皮。食客搛起羊肉片,夹些大蒜梗,蘸上甜面酱,咬起来有劲道,只觉皮肉清香,别具风味,救让人回味无穷。灾第民二开章朱家的酒坊、酒店由于产品对路,独具特色,所处的市口又好,远近仓放客商纷至沓来,一年四季顾客盈门。加上申蕴莹精心打理,不尽财源滚粮筹
滚而来。资金
下海
经商
013第三章购书报启发民智办学校惠及妇孺014经商有道生意好捐献资金办学校创建阅读书报社传阅红书志向高倡导读书朱杏南不仅善经商,而且还喜读书,被人称为儒商。他读的书古今皆有。通过读书看报,他了解到当时的中国深受帝国主义、封朱雨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重重压迫,不仅物质贫穷,而且文化落后,要花
杏台南烈改变现状,必须启发民智,唤起民众。当他从《新青年》杂志上读到传士传李大钊撰写的《青春》一文,仿佛血液被点燃起来,浑身感到热血沸丛
书腾。李大利在文中号召:当代青年要“冲决过去历史之网罗,破坏陈腐学说之囹圄……本其理性,加以努力,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如此,“青春之中国”才能“再生”。读到这里,朱杏南心领神会,拍案叫好,心想:这些好书购光少数人读还不够,必须让更多的人来读。于是他作出了创办阅书第报三启章书报社的决定,决心为传播新文化、新思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尽发民管申蕴莹不赞成做这种她认为只赔钱、无收益的傻事,只想把钱袋智办
子捂得严严实实,但朱杏南三番五次耐心地劝导她说:“从表面形学校
惠式上看,供人读书看报对我们家不会有什么收益,可是从实际效果及妇
来看,启发民智、提高文化,对国家、对社会的好处大着呢!你应该孺明白舍小家而顾大家这个道理呀!”申蕴莹万般无奈地说:“从道理015上讲,我说不过你,可是你以后不准得寸进尺,再逼我拿钱出来乱花!”虽然妻子很不情愿,但是创办阅书报社的钱朱杏南还是拿到了。
朱杏南创办夏港镇阅书报社,有一个重要条件,是他喜欢读书、藏书和用书。五四运动之前,他主要阅读和收藏《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左传》等国学经典。五四运动以后,外国文学作品大量被介绍到中国来,他喜欢看托尔斯泰、屠格涅夫、莫泊桑等人的小说和易卜生等人的剧本,还喜欢读泰戈尔、普希金、裴多菲等人的诗。他读世界名著,常把作者的观点与自身的社会实践结合起来,比如他受托尔斯泰“博爱”思想的影响较深,他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就是模仿了托尔斯泰在俄国梁赞省和图拉省组织赈济受灾农民的爱民之举。那时中国的新文化运动兴起,新思潮在中国风起云涌。
朱杏南的江阴同乡刘半农以写白话文崭露头角。朱杏南非常爱读他写的白话诗,还把他发表的《相隔一层纸》抄在自己的读书笔记本上,反复朗读、背诵。鲁迅的小说《风波》、郭沫若的诗集《女神》、冰心的诗集《繁星》、朱自清的散文《踪迹》、叶圣陶的童话《小白船》……这些中国作家的新作一出版,朱杏南就买回家认真阅读,吸取书中的精神营养。
如《小白船》中表达的“爱”和“善”,在他思想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以自家的藏书为基础,又购买了千余本书籍,租了五间屋,请木匠打了十几个书架和书柜。其中有一间比较隐秘的书屋的书柜里,还珍藏着不少当局不允许公开传阅的“红色书刊”,如陈望道翻译的马克思、恩格斯撰写的《共产党宣言》,还有被翻译成中文的列宁著作《俄国的政党和无产阶级的任务》《伟大的创举》《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经济和政治》等。年陈独秀开始创办《新青年》杂志,后来江1915阴学子奚佐尧(由周恩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到北京大学读书,经常把《新青年》寄回家乡,朱杏南托朋友觅到了一些,仔细阅读后也放在书柜里。为避免引火烧身,这些红色书刊一般不公开借阅,专供志同道合的诤友们分享。
当时,全国蓬勃兴起的新文化运动犹如春风吹进江阴古城。为了016让读者更多地了解江阴县域的地方新闻,朱杏南还给阅书报社订了一些本土报纸。年月日,江阴县第一份铅印日报《江阴日报》1919420创刊发行,一向关注时事的朱杏南立刻找来阅读。月中旬,该报报道5
了江阴南菁中学、励实中学、辅实女中、乙种农校和礼延、辅延、澄南高等小学的学生上街游行,声援北京学生举行的五四爱国运动的新闻。
朱杏南看到自己母校师生的爱国热情,非常激动,月日就参加了江64阴各学校师生再次组织的游行。他和大家一起高呼“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青岛”“取消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等口号,还和学生们并肩开展查禁日货活动。因民间办的报纸贴近当地民众,朱杏南除了给阅书报社订购《江阴日报》外,还陆续订了当地的《民报》《江新报》《商报》《新江阴报》等。年,共产党员周水平从上海回江阴,与中共江阴支部1925书记孙逊群等创办《星光报》,该报以“评论社会的缺点,指导未来的建设”为宗旨,首期刊发了周水平朱雨撰写的题为《敬祝世界无花
杏台南烈产阶级万岁》的文章,朱杏传士传南读了爱不释手,立刻订丛
书朱杏南在阅书报社的隐蔽书柜里珍藏的红色书刊阅,推荐给朋友们阅读。
捐资办学购书第报三启章发
民在夏港镇阅书报社初创之时,尽管朱杏南花了许多心血,也投入智办
了不少资金,但是这个免费的公益场所竟少有人问津。朱杏南很伤脑学校
惠筋,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乡下的青少年无钱上学,大多不认识字。及妇
有人到阅书报社去看了看,却只看了个新鲜,拿里面的书报翻了翻又孺放回书架、报夹,主要原因是读不懂。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朱杏南又投017资创办免费的文化补习学校。他聘请了教员,还亲自讲课,帮助青年农民提高文化水平,赶走读书看报的“拦路虎”。这一招果然很灵,经过文化补习的青年农民都成了阅书报社的热心读者。渐渐地,来往于阅书报社的青少年与日俱增,甚至出现了一些喜欢读书的妇女,还有人主动当起了阅书报社的义务管理员。
由于朱杏南如此热衷于公益文化教育,理所当然地被大家推选为夏港镇学董。那天他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申蕴莹。申蕴莹听了非但不起劲,反而皱起眉头说:“你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人家选你当学董,要你负责全镇学校的建设,还不是看上你开酒坊酒店赚了钱,能拿出来花销!你瞎起劲什么?又当了回傻瓜不是?”朱杏南则心平气和地说:“我却不认为自己傻,重视教育利国利民,我肯花钱有什么不对?你现在说我傻,将来我的学生有了学问办了大事,你再看我傻不傻!别的官我不想当,但这个学董我是当定了!”申蕴莹见朱杏南当学董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这钱袋子又捂不住了,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给丈夫掏钱,捐资给夏港小学扩建了间新校8
舍,把这个原来只有一至四年级的学校扩建成六年制完小。接着又出资创办了东袁村小学,对穷人家的孩子不仅免去学费,还补贴书本费,尽可能让他们背起书包上学校。朱杏南这么做,就是希望他们学好文化,有朝一日成为国家的栋梁。
忠实读者夏港镇阅书报社开办后,还培育出了一个最忠实的读者,她就是申蕴莹的妹妹申蕴珍。她比申蕴莹小岁,身材挺秀,皮肤白皙,又大10又亮的眼睛清澈澄明,牙齿如两排整齐的鲜贝,笑起来格外美丽。她还剪了五四运动时期女学生中流行的齐耳短发,虽不如长发型那样潇洒飘逸,却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清爽,显得自然大方,神采奕奕。她的性格018显然与姐姐不同。申蕴莹内向沉稳,心事不多外露;而申蕴珍活泼开朗,言行举止都洋溢出青春的活力。年,申蕴珍从江阴县城的辅1921延高等小学毕业,并考上了苏州乐益女子中学。在学校里,她受到中共党员叶天底(中共苏州独立支部书记,时任学校的美术老师)、张闻天、侯绍裘的影响,思想进步,是苏州最早的一批共青团员。一年暑假,她到姐姐家玩,顺便到姐夫朱杏南开办的阅书报社去看看。
这一看真叫她喜出望外。她感慨地对朱杏南说:“到此一游,我才体会到诗人陆游‘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没想到乡下竟然藏着这么多精彩的好书!”朱杏南说:“我这里还有更好的书呢!想欣赏一下吗?”“有什么宝贝赶快拿出来,别藏着匿着!”申蕴珍急切地说。于是朱杏南掏出钥匙打开书柜上的铜锁,抽出一本《共产党宣言》。申蕴珍立刻抢过去翻阅,因为书中观点鲜明、言辞流畅,她被深深地吸引进去,还禁不住大声朗读起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小声点,当心被密探听见来找麻烦!”“那就借给我拿回去看了。”申蕴珍马上把书塞进书包里,然后又找了《科学的社会主义》朱雨《阶级斗争》等介绍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和《新青年》杂志,直到把书包塞花
杏台南烈满了才罢手。朱杏南问她:“你怎么光看这些书,别的书不看了?”“来不传士传及看啊,当然先看最好的书啦!再说我书包里装的书,别处是很难见到丛
书的。这些被反动当局查封的禁书,其中凝聚着人类最崇高的思想,一旦传播开来,就会染红整个世界,我最喜欢看了。谢谢姐夫啦!”平时,申蕴珍要是看上姐姐、姐夫什么好玩的东西,拿去从来不说一声“谢”的,这还是头一回说“谢谢”。朱杏南心想,妻妹真的把这些书当成宝贝了,购也觉得蕴珍这个丫头比以前懂事了。书第报三启章从此,阅书报社就像一块磁铁牢牢地吸引住申蕴珍的心,只要一发民有空,她就到那里如饥似渴地读书看报。书读得久了,眼睛干涩,她就智办
用手揉几下再看,把眼睛揉红了也在所不惜,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学校
惠步。在进步思想的熏陶下,由于志趣相投,她与朱杏南越走越近,对朱及妇
杏南的尊敬渐渐地演变成朦胧的爱慕了。孺019第四章领头雁团结同志求真理追随先进020联合同志求真理唤醒民众除陋习抛却小家奔大道追随先进再奋起同志连心栽下梧桐树,招引凤凰来。从夏港到上海、北京、苏州等大中城市去求学的青年回乡时,听说镇里有个阅书报社,纷纷慕名而来,看书后朱雨都称赞朱杏南为乡亲们做了件大好事,并上门找他交朋友。朱杏南都花
杏台南烈热情接待,与他们促膝长谈,抒发各自的情怀和抱负。那时,在朱杏南传士传家里,出现了犹如唐代刘禹锡在《陋室铭》中写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丛
书白丁”那样的场景。常来聚会的有吴文藻、吴直南、吴志刚、高仰诚、高一之、朱纪良、刘启明等十多人。在交谈中,朱杏南发现他们都是忧国忧民、有救亡之志的好青年,于是他提议:“既然我们这些兄弟志同道合,就在一起成立一个夏港同志会好不好?”大家纷纷响应说:“朱兄的领建议也是我们的想法,这样大家可以经常碰头,讨论国家大事,研究救头第雁四团章国救民之道,我们一定会参加的。”接下来,大家又一致推荐朱杏南担任结同夏港同志会执行部干事,负责同志会的具体工作。朱杏南满口答应,并志求
把活动场所安排在自己家里,膳食和有关费用,朱杏南也全部承担。朱真理
追杏南认为,同志会不能像刘禹锡在《陋室铭》中说的那样“有鸿儒”“无白随先
丁”,还要吸纳更多的有志青年,所以,一些上过文化补习学校的农友也进加入了。后来同志会发展的会员多了,家里坐不下,朱杏南就把活动场021所转移到离他家不远的夏港小学。
夏港同志会以“普及文化教育,启发民智”为宗旨,每次聚会活动都事先确定一个讨论主题,先由朱杏南征求大家意见后再提出,让会员做好准备,以便讨论时有的放矢。第一次讨论的主题是“怎样读书”,由会员吴文藻主讲。吴文藻是朱杏南的近邻,在礼延高等小学读书时和朱杏南是同学,后来考上北京的清华大学,曾经参加五四爱国运动。他认为:中国之所以这样贫穷落后,任凭帝国主义欺凌宰割,根本原因在于中国的文化与科学落后。要改变这种落后状况,唯一途径是学习西方先进的文化与科学。所以他表示,今后一定还要到美国去学习。
接下来朱杏南发表了他的见解。他说:“一个人应该读好三种书。
一种是有字之书,比如学校里的书和阅书报社里的书;一种是无字之书,比如做郎中,光看医书是治不好病的,还要跟先生在治病中学;还有一种是心灵之书,比如积德行善。我们要把读书的感悟内化于心,把真理融会进自己的心灵里、落实到自己的行动上!总之,不能死读书、读死书,那样读书读到死,也没有用。只有把整个社会当成一所学校,才能求到真才实学。”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一片掌声,而第一个带头鼓掌的,是那位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听朱杏南发言的姑娘申蕴珍———阅书报社里的那位最忠实的读者、夏港同志会唯一的女会员。
活动结束后,申蕴珍还坐在那里依依不舍地不愿离去。朱杏南觉得他和申蕴珍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孤男寡女,会引起申蕴莹的误解,便打趣地说:“你不是看了很多书吗?《红楼梦》里的小红有句话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你不会没看到吧!”申蕴珍沉思着说:“别开玩笑,我还在想刚才讨论的问题呢!吴文藻的话虽然讲得不错,但是不能大家都像他那样准备到国外去留学呀!我还是觉得你讲得最精彩、道理最深刻,而且每个人听了都能像你那样去做的。所以,我感到今天参加同志会活动收获很大。以后聚会,我还要来听你讲话!”朱杏南说:“好的,下次活动我一定通知你。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吧!”而申蕴珍又接着说:“我还有句话要问你,听说你以022前中医学得很好,还治好了许多人的病,怎么后来改行了呢?”朱杏南坦然地回答:“帮社会看病,也是郎中啊。孙中山先生就是我的榜样!”申蕴珍觉得很有意思,心领神会地说:“我也想跟你一样,做个帮社会看病的好郎中。可是,这个社会的病该怎样看啊?”朱杏南听到这句话,仿佛一下子与她接通了心灵似的,觉得她善于思考,志向高远,就不催促她马上离开了,于是接过话题说:“这真是个难题,我正在苦苦地探索呢!”“那就让我们一起来探索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古代大诗人屈原留下的名句,可惜,他的理想没有实现。”申蕴珍感叹地说。“当代也有这样充满哲理的名句呢———‘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是鲁迅先生在探索中悟出的道理。我们中国人从古到今探索了几千年,探路的人多了,总会从黑暗中找出一条光明大道来!”朱杏南鼓励她说。“我坚信,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申蕴珍慷慨激昂地回应他。说到这里,她和朱杏南都握紧了拳头。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那两颗火热的心,以共同理想为纽带,开始连结在一起。
朱雨花
杏台南烈传士劝禁缠足传
丛书
年暑假,天真烂漫的申蕴珍刚从学校回到父母身边,就提出1922要到夏港去。母亲说:“刚回来应该在家里多住几天,这么急急忙忙地到夏港去做什么?”“我去看姐姐呀!”申蕴珍不假思索地回答。父亲听领了反问道:“看姐姐干吗这么急,不会是急着去看姐夫吧?”申蕴珍一时头第雁四团章语塞。母亲责怪父亲说:“看你讲的什么话,不怕女儿生气?讲得人家结同脸都红了。你闭嘴吧!”父亲受到抢白,抿着嘴转身走了。母亲叹口气志求
对女儿说:“这里到夏港不足十里路,你爹爹也是听到人家的风言风语真理
追才这么说你,他的话不能算错。你也要当心一点,不要惹姐姐生气。你随先
告诉阿娘,到底什么事这么要紧?”申蕴珍毫不掩饰地说:“阿娘,城里有进一个重要新闻要跟姐夫讲,所以我才急着要去。”母亲无可奈何地说:023“什么新闻、旧闻的?有这么要紧?!不过,现在女儿大了,在娘家里是呆不住的。可是,再急也得明天走啊!”第二天,申蕴珍草草地吃了早饭,就急匆匆地赶到夏港同志会,找到朱杏南对他说:“阿哥,现在城里流行排演幕表剧宣传革命,很受群众欢迎。我们夏港同志会也来排演,可好?”“什么叫幕表剧?”朱杏南好奇地问。他想,申蕴珍在城里读书,见识广,金点子肯定不少。
“幕表剧呀,有点像外国人演话剧,演员在台上讲白话,不用像演戏那样拿腔作调地演唱;再就是运用简单的肢体语言相配合,也就是用动作协助说话,无须像锡剧、京剧演员那样练功夫。所以许多人都会演,也不用编剧本。”申蕴珍如数家珍般地回答。
“没有剧本,演员们怎么表演呢?”朱杏南听得入神,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地问。
“这就是它比演话剧快捷而方便的地方。演出的时候,在后台挂一张表,写明演出几幕、每幕出场哪些演员和主要情节。各个角色根据情节,上台后现场发挥,即兴编台词,所以叫它幕表剧。”“那么幕表剧都演些什么内容呢?”“当然是宣传革命啦!比如改称呼、除恶习、废缠足,倡导妇女解放、男女平等……”当申蕴珍讲到“废缠足,倡导妇女解放”时,朱杏南顿时心头一热。
因为妻子申蕴莹还缠着小脚,朱杏南看着很别扭,觉得她的思想与时代潮流格格不入。于是他接过话题说:“我们就来演一场劝禁缠足的幕表剧好不好?”“当然好啦!”申蕴珍听到朱杏南这么爽快地采纳了她的建议,脸上立刻浮出了笑靥,高兴地说,“现在苏州城里呀,年轻女子都不裹脚了,走路、做活跟男人一样方便了。可是在我们乡下,妇女的思想尚未解放,有的人还很保守。就拿我姐来说,她把两只脚裹得变了形,平白无故地把父母恩赐的天然美给毁坏了,走路就更不方便了。不晓得是哪个促狭鬼想出来的坏主意?他们压迫了多少代妇女啊!”024“那是两千多年来束缚女性的封建礼教,是反动统治者强加给中国妇女的一种残忍的酷刑。所以,孙中山先生就任临时大总统后,下令内务部通饬各省‘劝禁缠足’。可是妇女们世代受到神权、族权、夫权的压迫,有些人至今还未醒悟,我们应该自觉地行动起来,大力倡导新思想、新文化,革除还在农村横行的缠足恶习!”朱杏南激动地说,最后还把手一挥,表示追随孙中山先生的决心。
申蕴珍看着朱杏南回答她提出的问题时正言厉色,出口成章,手势与讲话配合得也非常协调妥当,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说:“阿哥,其实演幕表剧并不难,就像你刚才讲话那样演就行啦!你跟我的对白可以当舞台上的台词。你讲话的神态和动作,真是心到、话到、眼到、手到,给人以出神入化的感觉。如果你能够站出来当演员,再找同志会的朋友们帮忙,劝禁缠足的幕表剧一定能演好!”朱杏南听了申蕴珍的一番话,心胸豁然开朗,紧接着说:“俗话讲,言为心声。我们演幕表剧,就是把心里的话给大家讲出来。同志会光讨论研究问题,不宣传发动群众,就难有作为。我们赶快把这个主张跟朱雨同志会的朋友们商量一下,大家肯定会支持的。况且,演幕表剧虽比不花
杏台南烈上唱大戏,但它也是一种便捷的文艺形式,乡下最缺少、最需要的就是传士传这个,来看的人肯定会很多。珍妹,我看你到苏州去念书,收获蛮丛
书大的!”申蕴珍头一次听到朱杏南夸奖自己。以往姐夫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在他嘴里说出的珍妹,不是“调皮”就是“讨厌”。而今天他却这样一本正经地称赞她,她不由得心中一荡,感到一股暖流沁入心田。她觉领得被自己崇敬的人称赞,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为了报答朱杏南对她的头第雁四团章鼓励,也为了她心中的志向,她在排演幕表剧时甩开膀子出力,成天像结同燕子那样飞来飞去,一会儿收集道具,一会儿忙着搭台,干得不亦乐乎。志求
她还在剧中精心扮演了一个深受封建礼教迫害、缠过小脚、辛亥革命真理
追后又带头放脚的妇女。由于她表演投入,感情逼真,演技又好,加上朱随先
杏南的配合,每次演出都博得满堂喝彩。许多缠着小脚的妇女看了幕进表剧,回家就把女儿的裹脚布放开了,说自己受了害,不能再让孩子受025害了。个别还留着长辫子的男人,看到妇女们都进步了,心里感到惭愧,也悄悄地把辫子剪掉了。
“你成功了!”朱杏南对申蕴珍的演出赞不绝口。
“多亏你鼎力相助,否则我也办不成这样的好事。”申蕴珍满怀感激地说,“做过这些事我才晓得,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卑微之心,也能因为奋力燃烧而绽放光芒,产生崇高的意义。”“这就叫知行合一嘛!”朱杏南深有体会地说,“如果光知道清谈一些理论,而不真正付出行动,是不会产生良好效果的。”取得了劝禁缠足的成功经验,他们又以演出幕表剧等形式继续宣传禁烟禁赌,激起了群众对烟贩和赌馆的义愤,吓得烟贩不敢随意进入夏港,赌馆也不敢公开设局招赌。
家庭风波夏港同志会成功演出幕表剧,使夏港及其周围的群众大饱眼福,甚至江阴县城里也有人结伴赶来观看。演员们朴实而又出色的表演犹如一阵清风,给沉闷的乡村大地带来了新鲜的活力。而在大家喜气洋洋地议论着剧情的时候,申蕴莹却闭门不出。她是申蕴珍的嫡亲姐姐,又同朱杏南是结发夫妻,丈夫和妹妹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本应该积极响应的她,却在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日夜思忖着丈夫的所作所为。能说他错吗?不能!因为街坊邻居都说他好,况且在她自己心里,朱杏南也是一等的好人;说他对吧,又觉得矛盾钻心,丈夫做的那些为人称道的事,总是对她不利。
“笃、笃、笃”,晚饭后,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动了申蕴莹。她刚抬头向门口望去,朱杏南就推门进屋了。“外头这么热闹,你怎么一个人闷在屋里呀?”他兴致勃勃地说,“哦,正在读唐诗呢!”他看到梳妆台上摊着一部《唐诗三百首》,书已经被翻开,映入眼帘的是李白的那首《怨情》。他捧起书,轻声朗读起来,想从蕴莹正在阅读的诗中探知她的内026心世界: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阿姐,你心里一直在恨我?”由于申蕴莹比朱杏南大两岁,在生活上一直像大姐那样体贴照顾朱杏南,所以朱杏南与她结婚后一直称她“阿姐”。当他读到“不知心恨谁”这句诗的时候,顿时心头一颤,知道蕴莹怨而生恨,预感到自己一直不甚关心的家,可能要出大事了。
“我怨不得你,只是恨我自己!”申蕴莹平静地说。朱杏南从她平静的外表中看出,她的脑海里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波。
“你好好想想吧。”申蕴莹竹筒倒豆子那样倾泻出心中积聚的怨怒,“自从我嫁到你们朱家来,你何曾把我当妻子对待?尽管你表面上亲热地叫我‘阿姐’,可是你的心对我一直是冷冰冰的,难道我心里好受吗?
朱雨当然,我也不能怪你,结婚这么多年,我没有给你们朱家生育一男半女,花
杏台南烈就算休了我,我也无话可说。”传士传“不是这样的,阿姐!”朱杏南连忙解释,“不能生育孩子的事我已经丛
书同阿娘说了,是我有毛病,怪不得你。阿娘没有再说你什么吧?”“阿娘对我倒不错,就你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看来这种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再说,我也不能让你这个朱家的顶梁柱一生背着‘伪男’的黑锅!”申蕴莹含着泪花说,仿佛要与他诀别似的。
领讲到“伪男”,刺痛了朱杏南的神经,但他很快把这阵剧痛忍住了,头第雁四团章继续开导申蕴莹说:“阿姐,今天我们不谈生儿育女的事,换个话题说说结同好吗?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讲个明白,你就耐下心来听一听吧。你志求
说我对你不冷不热,这话其实不假,是因为我对你亲热不起来。我想为真理
追解放劳苦大众出点力,为改造不合理的社会做些有益的事,你总是不随先
支持、不配合,仿佛我们是两个时代的人。当今外面的世界正发生天翻进地覆的变化,你还独自坐在屋子里读古诗、看《怨情》。最近,江阴县城027西门口刘家长子刘半农发表了一首新诗,题目叫《相隔一层纸》,那些诗句写得多好啊,是你爱读的那些无病呻吟的闺怨诗难以比拟的。我背诵给你听。”说完这些,他清了清嗓子,就背诵起来———屋子里拢着炉火,老爷吩咐开窗买水果,说:“天气不冷火太热,别任它烤坏了我。”屋子外躺着一个叫花子,咬紧了牙齿对着北风喊:“要死!”可怜屋里与屋外,相隔只有一层薄纸!
朱杏南一边像演幕表剧那样背诵着刘半农发表的现代诗篇,一边观察着申蕴莹的表情变化。他多么希望她经过他的启发和开导,能够同她的妹妹申蕴珍那样走上革命的道路,成为他灵魂上的伴侣啊!然而他失望了。他刚把刘半农的新诗背完,申蕴莹就站起来说:“我与你不仅相隔着一层纸,而且相隔着一堵墙。我看你好比天上的星星,总以为离得很近,实际上很远、很远,永远遥不可及。我们还是离婚吧!阿娘肯定赞成,因为我不能生儿育女。你跟阿娘说你有毛病,我也不想让你把这个黑锅背上一辈子,阿娘心里是知道真相的。离婚吧,我这个决定已经作过好多次了,现在已经铁了心了!”第二天,吴氏把朱杏南叫到身边问道:“杏南啊,蕴莹哭着跟我说,要与你离婚。”“哦,昨晚她倒是跟我提起过离婚的事,可是我以为她说的是气话,跟我发发脾气而已。”朱杏南不以为然地说。“不!”吴氏严肃地说,“蕴莹知书识礼,讲话一贯谨慎,像离婚这样的大事,决不会随便乱讲。她常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经过深思熟虑,是不会谈离婚这个想法的。”028听到母亲的一番分析,朱杏南方才重视起申蕴莹说的话来,思绪一下子拧成了一把乱麻。他无所适从地对母亲说:“蕴莹要离婚,都怪我对不住她。平时我没有珍惜她的好,只是责怪她的错,日久天长,她就对我产生了恨。她真要离婚,我怎么办呀?”“年轻人每逢大事要拿定主张。我看你在外头做事蛮有主张,怎么碰到家里的事,就乱了阵脚呢?”吴氏冷静地说,“外头的事我没有你懂,可是家里的事我比你看得多、听得多、想得也多。就拿蕴莹要离婚的事来说,其实她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你一直对她那样不冷不热的,她对你的心,也会逐渐冷去。特别是妹妹蕴珍长大了,她对你日久生情,你对她关怀备至。我都察觉到了,难道当姐姐的蕴莹会不知道?”真是一针见血。母亲对家里的事确实看得多、听得多、想得也多,说出来的话句句是实,字字顶真,让朱杏南羞愧难言,满脸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吴氏处理家事毕竟老成持重,在儿子束手无策的时候,拿出了作为长辈的主见,她说:“在我的眼里,蕴莹是一个好媳妇。她勤朱雨勉持家,尊敬长辈,对你更是百般呵护。你成天在外面忙工作,家里的花
杏台南烈事情都靠她精心料理,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倘若是你要休她,想把传士传她扫地出门,我是决不会同意的。”丛
书“阿娘,我从来未想过休妻呀!”朱杏南抢着说。
“我知道你没想呀。现在蕴莹她自己提出离婚了。离婚倒是个新的说法,虽然都是解除婚约,但是意思是不一样的。这说明蕴莹没有过错,只是夫妻双方感情不和,不能在一起过了。”领“阿娘,即使不是休妻,说离婚,我也是对不起蕴莹的。毕竟她没有头第雁四团章害我之心,只是两人思想观念不同罢了。我追求革命,她喜欢烧香念结同佛,就凭这些离婚,我也于心不忍。假如离了婚,叫她一个人怎么志求
过呢?”真理
追“杏南啊,这些事娘已经想过几百遍了。蕴莹是个贤惠能干的好媳随先
妇啊,我怎么舍得把她推出家门呢?她提出要跟你离婚,起初我坚决不进同意。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杏南说自己不能生育,其实是骗娘的,是029她不能生育,不能连累了朱家!你想想呀,她是一个多么诚实的好人啊!我问她,离婚后她打算怎么办?她说,她不会离开阿娘,她就当娘的女儿,侍候娘一辈子,也能够照顾杏南弟……”母亲的话没说完,朱杏南就利箭钻心般地痛哭起来。他为难地说:“阿娘,我要是答应离婚,怎么对得起阿姐啊!”吴氏胸有成竹地说:“到这个时候,也不要为难你阿姐了。蕴莹拿定了主张,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你说对不起她,已经迟了。世上买不到后悔药,只要你以后对她好,娘就宽心了。唉,蕴莹是个红颜薄命的孩子啊,可是她还真是我们朱家的顶梁柱呢,朱家的确少不了她!她说她想离婚不离家,我是赞成的。”“阿娘,你把她说得千好万好,可是为什么又同意她跟我离婚呢?”朱杏南不解地问。
“难道你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吗?蕴莹提出跟你离婚,根本原因还是不想让朱家无后。其实,我和蕴莹都找过医生,她不能生育的病,是无药可救了!我们家三个人,已经有两个人赞成你们离婚。要是不离,这样死拖下去也没有好处。长痛不如短痛,你就依了娘和你阿姐吧!即使离了婚,蕴莹还是你的阿姐啊……”那一夜,朱杏南通夜未眠,对这个原本并不甚珍爱的妻子,到了将要分手的时候,他又感到依依不舍起来。
追随先进年初,朱杏南在母亲和申蕴莹的劝说下,办理了离婚手续,同1924时又作出书面保证:申蕴莹和离婚前一样,主持家务,有权过问朱家的大事。对于离婚的事,朱杏南犹豫过一阵,后来想到自己从事革命活动,充满了危险,说不定哪一天会被捕、杀头,与申蕴莹离了婚,对她也是一种保护的办法,可以避免她受连累。道理一想通,心里也释然了。
030平息了这场家庭风波,朱杏南又一心扑在革命工作上。
年月下旬,孙中山在广州主持召开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19241代表大会,通过了《大会宣言》等重要文件,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同意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随后,改组后的国民党上海执行部通过《民国日报》广泛征召党员。一向关心时事政治的朱杏南闻讯后非常高兴,正想到上海去申请入党,这时他结识了一位重要的引路人、江阴的革命先驱钱振标。
钱振标出生在江阴县青山东麓的能家村,离朱杏南家不远。他比朱杏南年长四岁。钱振标少年时勤奋读书,成年后应聘到丹阳第二高等小学任教。年,他从陈1924独秀、李大钊主编的《每周评论》等刊物中了解到,孙中山在国民党一大上重新解释三民主义。他从中找到了反帝反封建的正确道路,于是在暑假期间到上海国民党执行部联朱雨系申请加入国民党之事。在那里,他很幸运花
杏台南烈地见到了毛泽东等共产党的重要领导人。
传士传钱振标当时在孙中山的倡导下,第一次国共合作已丛
书经形成,毛泽东等六名共产党员担任了国民党候补执行委员。毛泽东慧眼识人才,听了钱振标的自我介绍和其对新三民主义的认识后,觉得他观点正确,革命热情高,介绍他加入了国民党(后加入共产党)。当年秋天,钱振标奉命回到家乡,发展革命队伍。
领钱振标到江阴后,立即与由侯绍裘介绍加入国民党(后加入共产头第雁四团章党)的云亭小学青年教师孙逊群取得了联系。他俩一起着手调查研究,结同寻找志同道合的进步人士,很快就了解到夏港同志会的情况,并对同志求
志会发起人朱杏南进行了考察,首先介绍他加入了国民党。年冬真1924理追
天,江阴的国民党员迅速发展到多人,他们在江阴县城内的睢阳庙随40先建立了国民党江阴区分部。由于当时的国民党还未执政,所以党部的进活动经费很紧张。朱杏南为了实现新三民主义的政治理想,变卖家产,031慷慨解囊,经常捐钱作党部的活动经费。他积极协助钱振标组织召开秘密会议,发动革命群众,反对军阀地主,使国民党的左派力量逐步壮大。后来,其中不少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第五章共心愿肝胆相照同奋斗情深似海032结识先驱周水平千年红豆寄深情勇士携手闹革命漫漫征途多知音姐妹交心再说申蕴珍,先前就在朱杏南的影响下思想上倾向革命,后来她就读的苏州乐益女子中学有共产党领导的进步学生组织,申蕴珍与组朱雨织的同学心灵相通,很快就与她们取得联系,并积极主动地参加组织花
杏台南烈活动,学到了不少革命道理。年夏天,岁芳龄的申蕴珍中学毕传士192417传业了。她兴冲冲地跑到姐姐家把毕业的好消息告诉阿姐,可是她发现丛
书阿姐的脸色怪怪的,没有表露出她预想中的喜悦,只是平静地说:“女孩子读到中学毕业就够了,不要学东村吴文藻那样一心想着出洋留学,闯荡世界是男人的事嘛!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赶快找个意中人嫁了,将来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共申蕴珍本来想把与姐姐离别后在学校看到的珍闻奇事快快乐乐心第愿五肝章地讲给阿姐听,而阿姐一见面就提出相夫教子的事,真让她措手不及,胆相在家中以快嘴出名的辣妹子竟然一时语塞。申蕴莹接着前面的话问:照同
“珍珍,你在学校这些年有没有结识个把中意的同学?”奋斗
情“要好的同学当然有,不是个把,而是许多。可是我读的是女子中深似
学,没有男生呀!”申蕴珍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把一本正经的阿姐也逗海笑了。
033“我今天跟你谈正经事,不同你开玩笑。”申蕴莹止住笑说,“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呢?阿姐给你介绍。”“让我想一想吧。”申蕴珍天真地说,“要我说呀,就要像你嫁的朱杏南———我的姐夫那样,人能干,心肠好,而且敢做大事,也会做大事,在我们夏港一带啊,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可是,他已经成了我的姐夫了呀,我还能夺人所爱吗?”“珍珍呀,我没有猜错,你们俩果然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真有缘分,是天生的一对!”“没有、没有,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嘛!”申蕴珍听到姐姐说出这句话来,以为中了阿姐的掏心计,后悔刚才在姐姐面前说出了心里话,羞愧得无地自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只是跟阿姐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嘛,你何必当真呀,阿姐?”“珍珍,今天听到你亲口说自己喜欢杏南,其实我心里很高兴。”“你别骗我了,阿姐,你高兴什么呀?也许高兴的是我中了你的计,掏出了真心话。是我对不起你,以后决不再想姐夫了,让你放心,好吗?
阿姐,你原谅我口无遮拦,别生我的气,好吗?”申蕴珍忏悔般地说着,扑到了姐姐的怀里。
“珍珍,你误会了我的心意。”申蕴莹抚摸着妹妹柔美的头发疼爱地说,“其实,你在苏州读书的时候,我已经与杏南离婚了。”“骗人!姐夫这么好的人,你怎会与他离婚呢?况且,他也不会离开你的呀!”申蕴珍听到姐姐说出与姐夫离婚的话,大吃一惊,担心自己以往与姐夫交往过密,导致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姐姐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她,于是眼泪汪汪地对姐姐说,“阿姐,过去我与姐夫走得太近,从此我再也不与姐夫来往了,你俩从今和好吧,不要再提离婚的事了!”“这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了。我们离婚的手续都办好了。”“那么阿爹、阿娘他们都知道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能不与爹娘商量吗?”“难道阿爹、阿娘也会同意你们离婚?”“起初他们也不同意,包括杏南也反对。可是你知道,我与杏南结034婚七八年了,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这是我治不好的病,也是我逃不脱的命!我与杏南的缘分已尽,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有离了婚,我心里才舒坦。所以,你不要替我难过了。当然,我也舍不得离开朱家,更舍不得丢下杏南。我们商量的决定是:我离婚不离家,生是朱家的人,死也是朱家的鬼!”申蕴莹说完,拿出朱杏南写的保证书给妹妹看。
看到朱杏南亲笔写的保证书,申蕴珍才肯定姐姐与姐夫真的离婚了。“怎么世间的事变化得这么大、这么快呢?”她默默地想,一时也拿不出什么主张。还是姐姐打破僵局,开导妹妹说:“珍珍,你刚才说喜欢杏南,阿姐真的很高兴,不是骗你的。我只有你一个妹妹,骗你做啥?
我比你更了解杏南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好人我也舍不得让给别人,介绍给我的嫡亲妹妹,我才心安理得。将来你和杏南生了孩子,你们去忙你们的国家大事,我在家里给你们带孩子,宝宝有两个关心自己的妈妈,会多么幸福呀!”听姐姐说出她美好的憧憬,申蕴珍对姐姐真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她一边哭一边对姐姐说:“阿姐,你真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朱雨花
杏台南烈传士铿锵爱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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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不怕风霜的菊花开满庭院,争奇斗艳。申蕴莹吩咐朱杏南叫船把蕴珍送到父母家去。在船上,申蕴珍紧挨着朱杏南坐着,距离近到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那具年轻躯体所辐共射的活力。心第愿五肝章“杏南!”申蕴珍第一次学着吴氏和姐姐那样称呼朱杏南,以前她总胆相是叫姐夫或阿哥,“我想问你一句话,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照同
“有什么事?你问吧!”朱杏南望着河边熟悉的村庄,都是些低矮破奋斗
情落的茅草房,心里想着怎样改变这种民不聊生的世道。听申蕴珍发问,深似
只是随口应答。海“阿姐说,我年龄不小了,想给我介绍个婆家。”035“她想把你介绍到哪里去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到底在哪儿呀?”“她叫我嫁给你,你答应吗?”“珍妹,婚姻大事必须认真考虑,不能随心所欲的。”朱杏南听到申蕴珍说起此等要事,立刻把思绪拉到当前,反问她说,“你怎么想呢?”“阿姐看人呀,不会错的,我的爹娘也赞成,就看你的态度了。”“珍妹,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把自己的人头挂在裤腰带上闯荡人生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人头落地,我可不能害你当寡妇啊!我跟你阿姐离婚,也有这个原因。假如阿姐要想嫁人,我举双手赞成,并且一定会帮她把婚礼办得像像样样的!”“杏南,难道你以为我怕死吗?为了革命的事业,我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我在苏州读书时,学校里的进步同学中传颂着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写的一首诗《自由与爱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对于这样的好作品,我不仅多读,而且把它们熟记于心。特别是裴多菲的诗,最能表明我的志向。”申蕴珍慷慨激昂地说。
“我也喜欢读裴多菲的诗,”朱杏南接过她的话题说,“过去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诗,现在才知道,女性同诗订有永久的盟约。裴多菲写的诗我也背诵过一些:我愿意是激流,是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036岩石上经过……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的浪花中,快乐地游来游去。”他清了清嗓子,又背诵了一首:我愿意是树,如果你是树上的花;我愿意是花,如果你是花上的露水……朱杏南还没有背诵完毕,申蕴珍就心花怒放地接了下一句:朱雨这样,我们就能结合在一起!
花杏台南烈传士传“裴多菲的原作是这样写的吗?”朱杏南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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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这样。你会背诵,还要问我?这首诗还没完呢,你听我把它背完:如果你是天空,我愿意变成天上的星星;共如果你是地狱,心第愿五肝章我愿意永坠地狱之中!”胆相照
同“地狱你也敢去?”朱杏南追问。奋斗
情“当然敢去!如果哪一天你为革命被敌人关进大牢,我一定会来探深似
监,给你送饭,和你一起战斗!”申蕴珍说着,把自己的脸贴上了朱杏南海的胸口。朱杏南用手揽住了她的腰。两颗剧烈跳动的心,完全融合在037一起了。
初恋,是申蕴珍心中的烈焰,而点燃这团火的引信,是她与朱杏南共同的理想和她对他深沉的爱。有共同坚守的信仰,总能让青年男女擦出爱情的火花,叫他们执着地爱上一辈子。虽然他们都知道,将来日子里不完全是快乐,甚至等待他们的是危险的腥风和牺牲的血雨,但是申蕴珍相信,有朱杏南相伴,灵魂就会变得充盈,生活会色彩缤纷,寒冬不再孤冷,夜晚也会充满生机。所以她非常珍惜这种爱情。因为珍惜,便愈发真诚。此前,朱杏南总想把爱恋之火隐忍成清明的星光,让它在长夜里照耀各自的前程。然而,申蕴珍令人怦然心动的真情,越来越深地感染着朱杏南。两人的心越来越默契,哪怕是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心领神会,随时都可以畅快地交流。终于,隐忍的闸门被时间的激流冲开,朱杏南开始渴望得到申蕴珍这样纯洁的灵魂伴侣。
年,当杏花开满枝头的时候,朱杏南和申蕴珍在申蕴莹等家1925人的祝福下举行了婚礼。当年瑞雪纷飞的时候,申蕴珍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于是,朱杏南是“伪男”的流言不攻自破。在大家喜笑颜开的时候,申蕴珍却在琢磨着姐姐的心态。可怜的姐姐啊!她担心姐姐此时会五味杂陈,苦不堪言,所以一再关照婆婆和杏南不要乐得太张扬,以免姐姐难堪。可是,很快她的顾虑就烟消云散了。申蕴莹听说妹妹生下了胖宝宝,连忙跑过来贺喜,还抱过孩子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开心地对妹妹说:“你看她柳眉杏眼,多像她的阿爹呀!以后这个宝贝就归我带啦。”申蕴珍看到姐姐这样喜欢,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在女儿满月的前一天,朱杏南和申蕴珍商量着给她起个好听的名字。申蕴珍说:“孩子是大雪天出生的,就叫‘映雪’吧?”朱杏南说:“拿风花雪月给孩子起名不大好。现在大革命轰轰烈烈,革命胜利在望,我看这黑暗沉沉的日子快到头了。太阳正要升起,东方已经见亮,我们就叫她‘微明’吧!”申蕴珍思忖着觉得有理,赞许地点了点头。
038悲情汹涌年初,钱振标奉命返回丹阳继续开展革命工作。临行前,他1925把许多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朱杏南。正当朱杏南努力活动之时,遇到了他革命生涯中继钱振标之后的又一个引路人———周水平。
周水平是江阴顾山周东庄人,原名侃,号刚直,年加入国民党,年月在192419253上海大学附中任教时,由侯绍裘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年暑期,他奉命从上海回到江阴,与中共江阴支部书记孙逊群一起,指导朱杏南等把国民党江阴区分部扩建为临时县党部。当年月,国民党江阴县临时8
党部经过一个月来紧锣密鼓的筹备,终于成立了。当月,党部执行委员姜洪、刘佑康创办《新江阴报》,为四开一张的日刊,宣传国周水平朱雨民革命。紧接着,周水平又与孙逊群创办花
杏台南烈《星光报》,为四开四张的旬刊,宣扬农民解放,揭露土豪劣绅的罪恶,与传士传《新江阴报》相呼应。此时朱杏南特别高兴,劲头十足地成为这两种进丛
书步报刊的忠实读者和推广人。在他创办的夏港镇阅书报社里,这两种报纸吸引了很多进步青年。革命者碰到一起,志趣相投,立刻产生了相见恨晚之感。很快,朱杏南就和周水平成了好朋友。
一天,周水平从衣袋里拿出一颗包着豆荚的红豆,交给朱杏南说:共“你与申蕴珍新婚燕尔,这粒红豆送给你俩作信物。愿你们的忠贞爱情心第愿五肝章和革命友情像顾山红豆一样永不变色。我取名号‘刚直’,也与红豆的胆相坚硬有关。”照同
朱杏南喜出望外地接过红豆,当场剥开豆荚,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奋斗
情粒比扁豆还要大、像鲜血那样红、像宝石那样美、呈丹心形状的红豆。深似
他仔细欣赏着说:“我早就听说顾山红豆千年不烂、万年不腐,坚硬如海钻,是‘植物宝石’。还记得唐代诗人王维著名的五言绝句《相思》。诗039人深情地咏赞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王维诗中的红豆,恐怕就是指的它吧?”周水平分析说:“有这个可能,虽然我国岭南地区也产红豆,可是岭南的红豆树由于那里的天气热,冬天并不落叶,似乎不存在‘春来发几枝’的现象;而顾山的红豆树是生长在我国最北的一种,属于落叶乔木,我亲眼目睹过它‘春来发几枝’的美妙。再说,相传它是由梁朝时代梁武帝的太子萧统住在顾山的香山寺编《文选》时种植的,距今已近1400年。唐朝时,王维曾经在常州长住,那时顾山红豆已成江阴的特产,大诗人王维对它决不会视而不见,借物赋诗、以诗咏物是很自然的。”朱杏南十分敬佩周水平的渊博学识,钦佩地说:“我知道你和我的一位引路人钱振标在无锡的省立第三师范学校念书时,是被大家尊为‘三师三杰’中的两位,是我们江阴人的骄傲。今天又得你馈赠家乡的特产红豆,它象征着我们的革命信念和革命友谊永不变色。我和蕴珍妹一定永久珍藏。不过我还想冒昧地恳请你一件事,能否像王维那样给我们写一首红豆诗呢?”周水平谦逊地说:“朱先生盛情相邀,我只好勉为其难了。下次见面时,我一定相赠!”可是,残酷的斗争没有给朱杏南与周水平再见的机会。不久,周水平因组织佃户合作自救会,反抗地主阶级压迫与剥削,被反动派枭首示众,壮烈地牺牲了。朱杏南听到这个噩耗,痛失诤友的悲情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进一步加深了他对反动军阀和地主阶级的仇恨。从此,他立下了为周水平烈士报仇的誓言,革命立场更加坚定了。
040朱雨花
杏台南烈传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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