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台烈士传丛书》编委会主任王燕文副主任焦建俊邢光龙陈勇编委王燕文焦建俊邢光龙陈勇杨中华彭振刚徐春方芳赵永艳杨永清主编杨中华副主编田艳丽刘延年聂红琴目录目
录引子/001001第一章少年励志/003家世/003入读农校/006声援五四/008“六二”惨案/009反贿选斗争/010北上求学/014第二章思想转型/018夺印斗争/018出任校长/021并肩战斗/024濡江书店/026烧当事件/028出任建设科长/030第三章投身革命/034重返故乡/034奉命谈判/036挚友重逢/038奔赴立煌/040返乡斗争/042机智脱险/044在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046第四章两任县长/049出任仪征县长/049在淮南联中/055担任无为县长/056第五章“泥腿子”专员/063002光荣入党/063巧施攻心战/065开展大生产运动/067兼任司令/069第六章惠生堤/070护堤抢险/070深入调研/071谋建新堤/073开工建堤/076第七章敌后办学/082创办皖中(江)联立中学/082筹办“冬学”/083复办联中/084“团结、紧张、严肃、活泼”/089东迁办学/091吕雨花
惠台生烈第八章北撤遇险/093传士传解放无为/丛093书
不幸被捕/095正面交锋/097组织营救/098第九章壮烈殉国/100目录
意志坚定/100宣传统战/102血洒金陵/104永恒的纪念/107主要参考文献/111后记/113003引
子引子001年月日夜,南京市江宁镇六郎桥畔,寒风凛冽。
19451113国民党士兵将两个“犯人”押到桥畔的一个山角,决定将他们处决。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态度从容,面对敌人的枪口,回答道:“为革命而死,为真理而死,死而无憾!”并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和平民主万岁!”的口号,壮烈牺牲。
这个英勇牺牲的革命烈士,就是吕惠生。
据《安徽革命史辞典》记载:吕惠生(—),安徽无为人。年毕业于北京农业190219451926大学,年底,与胡竺冰等人秘密组织国民党无为县临时党部(左派),任秘书。次年,参加推翻无为县反动县政府的斗争,建立了无为县临时行政委员会,任第一科科长,后从事教育工作。七七事变后,投笔从戎,积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年月,赴皖东新四19404军抗日根据地,先后任津浦路东联防办事处文教科长,路东联中副校长,仪征县长等职。年皖南事变后,调任皖江抗日根据1941地,任无为县长、皖江行署主任。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对皖江1942抗日根据地巩固和发展壮大作出了贡献。年月,于北撤途19459中,被原汪伪无为县县长逮捕,月被国民党杀害于南京。
11吕惠生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他是知识分子向往光明、紧跟党走的典范,是投笔从戎、爱国救国的榜样,是抗日战争时期皖江抗日根据地的一面旗帜。他为民族解放和人民幸福殚精竭虑,鞠躬002尽瘁,视死如归。
今天的皖江大地,早已旧貌换新颜,皖江人民正在谱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皖江篇章。抚今思昔,人们更加思念这位为民族解放和人民幸福而奋斗终生的皖江骄子。
吕惠生烈士永垂不朽!
吕雨花
惠台生烈传士传
丛书
少年第励一志章
第一章少年励志003家世吕惠生,年出生于安徽省无为县十里乡的一个小山村。那里1902地处丘陵地带,是一个三面环山、泉甘土沃的小平原,一道清溪流贯中央,围岸繁星般点缀着村舍、庄稼。
一百多年来,吕惠生的祖先世代在这里繁衍生息。他的家庭,据说是个“书香门第”,实际上是一个寒士人家。①吕惠生兄弟姐妹五人,都在比肩之年。家有五间草屋,门前一块空地、一块菜园、左手一棵大参见吕惠生《我之幼年》,年月日,原件存安徽省博物馆。
①1944425梧桐树,家里间或雇一女工。一家人和和气气,生活井井有条。屋内每逢年节之际,都会写上新的标语,诸如“志士不嫌茅屋小,英雄总是布衣多”“组织仁义,琢磨道德”等。父亲吕仲藩,自幼读书勤奋,多岁中20了秀才,以后参加乡试,落第乃止,后在芜湖博文书院肄业。他研究过天文、地理、农业和中国历史上的中兴之道,目睹列强侵害中国,清政府腐败无能,希望中国变法自强。他学养深厚,崇尚“忠义”“直言”“笃行”,主张居士应“有忠义之性,怀正直之操”。他居无为县城多年,从不低眉折腰事权贵。在芜湖完成学业之后,吕仲藩没有谋求一官半职,而是毅然回到家乡,虽然在地方上不问公事,但也算是地方公团上的004一个清流派。吕惠生母亲,出身于含山县运漕镇的一个大户人家。
她在经商为业的父亲的教导下,思想开朗,秉性善良,操持家务,俭朴勤劳。
由于父亲经常外出,母亲忙于家务,童年时的吕惠生常与村里的儿童一起,跑遍周围的农田山林,参加拾穗摘瓜和扒柴割草的劳作。吕惠生幼时来到家庭以外的世界,大地万物对他都格外新鲜。他比一般邻里伙伴更加喜欢观察与思考,诸如太阳升落、月相盈亏、风雨寒暑,以至迅雷闪电、彩虹架桥等天象,一般人司空见惯,视而不察,却常常引起少年吕惠生的遐思与探究。
此时,吕惠生的大哥吕兰生在芜湖皖江中学肄业,二哥芝生在无为县高小读书。吕惠生和两个姐姐,被送入米公吕雨祠初小破蒙,亦对识字产生了兴趣,开花
惠台生烈始习诵《千家文》,继而吟诵《三字经》,传士传每当寒暑假,兄弟姐妹经常围坐一堂,丛
书高谈阔论,书声、歌声、嬉笑声,不绝于吕惠生书写的条幅耳,这算是一个极快乐、极有希望而且与众不同的家庭。①吕惠生在米公祠私塾就读的时候,所学内容是《四书》,先读《孟少年第子》,而后《大学》、《论语》和《中庸》。《孟子》语言通俗,行文流畅,内容励一志章也能开阔心胸。吕惠生读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的语句,感到非常新鲜。读《中庸》时,他知晓了为学的五个步骤,即“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很受启发。这对他在日后的为人处世大有禆益,成为他道德修养的积淀。
年,父亲吕仲藩应乡试后,从省城归来,看到孩子们都长高1909了,变壮实了,心里既欣慰又高兴。尤其令他惊诧的是吕惠生小小年纪005竟能认识多个字,并能说出一些文句或段落大意,且能流畅背诵。
1000学堂塾师曾以“春雨润花”出联,惠生即以“秋风枯草”作对,师长深为赞许。②吕仲藩认为此子将来必有大用。此后,他开始较为注意开阔吕惠生的眼界,常常带他走亲访友,到牌楼岗去祭扫祖坟,到虹桥集镇上去赶会。每到一处,他就把这是什么岗、什么湾,有什么寺观庙宇、古墓、祠堂,一一说与吕惠生,带有典故的,更是予以详细解说。吕惠生边走边听,兴致勃勃,常常流连忘返。他尤其热爱家乡的山山水水,专门抄录了唐朝诗人杜牧的《山行》,并将“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制成条幅,挂在自家的书屋里。
吕仲藩怀着“雏凤清于老凤声”的愿望,除了督导吕惠生注意身心修养和帮助母亲料理家务外,开始考虑儿子在学堂之外的读书计划。
他为儿子亲手编辑了一套课本,共计四种,每种都冠以“励志”二字,以便明确编书的宗旨和选材的主要内容。这四种书分别是《励志文选》《励志诗选》《励志词选》《励志曲选》。除“文选”以外,其他三种书目都不算多,但文、诗、词、曲都撷取了自古至今的精华。父亲每晚亲自教授吕惠生。这套课本,曾在无城各私塾间辗转传抄,流行甚广。实际上在吕惠生:《我之幼年》,年月日,原件存安徽省博物馆。
①②1944425当时当地,这套课本在废旧俗、兴新学方面起到了一定的除旧布新的作用。
吕仲藩素来认为为学最忌空疏而不务实和只顾独善其身而不求兼济天下。他认为读书要经世济用,不仅在于礼乐刑政,尤要充盈府库。他推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道理。他佩服唐代著名经济改革家刘晏的深谋远虑:“理财当以爱民为先”,而爱民“当使之耕耘织纤”。因此,他督促吕惠生细读《史记》里的《管晏传》《汉书·贾谊传》,《唐书》中的《刘晏传》。这些传主都是力主并坚持改革的人物。少年吕惠生熟读这些传记,知晓兴业艰难,为人做事必006须务实的道理。这为他后来形成实业救国的思想奠定了一定的理论基础。
入读农校年,吕惠生考入刚成立不久的安徽省第一甲种农业学校1918(简称“安庆一农”)。学校坐落于安庆市迎江区宣家花园,坐北朝南,两层砖木结构,青砖扁砌,白泥勾缝,是一座典型的文艺复兴风格的西洋建筑。农校办学初期设农林、蚕桑二科,吕惠生选择农林预科就读。
辛亥革命后,全国兴起了“实业救国”的浪潮。帝国主义猖狂的殖民掠夺,激起了广大人民爱国救亡的义愤之情,同时资产阶级也感到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民族资本家大力提倡国货,抵制外国的经济掠夺,维护民族利益。他们的共同口号吕雨是:“振兴实业,挽回权利”。哲学家张东荪认为:中国既然有贫乏病,那花
惠台生烈么开发实业就成为唯一需求。在开发实业的口号下,资本主义、机器生传士传产与日俱增,形成不可抗拒的历史趋势。要救中国只有一条路,就是要丛
书增强国力,而增强国力必须开发实业。
农校有一位叫周佛航的年轻教师。他是孙中山先生的追随者,与黄兴等人关系密切。①他思想进步,时常在课堂上鼓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积极倡导实业救国,学生们无不动容。吕惠生对周先生也是心悦少年第诚服。受他的影响,实业救国的思想开始在吕惠生的心中萌芽。励一志章当时,安庆一农附近有一个启智书局,发行《新青年》《新潮》《新生活》《每周评论》等进步书刊。吕惠生一有时间就跑到书局,手不释卷,如饥似渴地从中汲取政治营养。渐渐地,他萌发了今后要创办一个书局的愿望,以书籍开启民智,唤起民众,自觉投身到时代潮流中去。直到年,吕惠生这一愿望才得以实现,他积极筹措经费,在无为县创1929办了“濡江书店”。在这些新书报中,对吕惠生影响最大的是《新民丛007报》。他尤其推崇梁启超在该报发表的大量文章。梁启超以晓畅浅显、笔端常带感情的文墨,介绍西方资产阶级的哲学、经济学、政治学,颂扬西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运动的历史人物,宣传种种与中国封建传统相背离的社会思想和道德观念。在这些进步书籍的影响下,吕惠生逐渐将实业救国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在安庆一农读书期间,吕惠生在校刊上发表了题为《植树》的处女作,他写道:“移树———小树很容易移植,只要把树的根须保留着,在冬天移植,没有不活的,但大树就有些不同了,除把根盘留得很大,连原土不动,在冬天好好迁移外,还要注意树的方向,即是尚未移植之前,在树干正南或正北,贴上一张条子,移动新的地里时,也还照原来的方位摆下去,条子便是识别方位的记号,这样做法一定能活。”吕惠生在这里通过“移树”告诉人们,干任何事情,都必须遵循自然规律和历史发展规律。吕惠生在《植树》中还写道:“植树的利益,可以架屋子、造器具、做燃料,它的果实可以吃,可以做种种工艺原料,如油料、染料等。活的树叶子供给我们许多氧气,可以卫生。树的色泽,红的绿的,非常美观,可以助长我们精神愉快。所以树木是最好的东西,凡有空隙的地方都应该栽起来。”②吕惠生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提醒人们,树木成材必将造福参见黑龙江史志《吕惠生家世与早年经历》,年月。
①20147吕惠生:《植树》,原件存安徽省博物馆。
②于人类,开办实业才能救国。吕惠生把老师周佛航的思想发挥得淋漓尽致,也进一步坚定了他实业救国的信念。
声援五四年,五四运动的怒潮迅猛席卷全国。安徽各地的青年学生,1919都纷纷起来响应北京青年学生的爱国运动。月日,安庆各校师生57多人打起横幅、高呼口号,涌向街头游行示威。其中,安庆法政专0082000科学校、安庆第一甲种农业学校参加者众多。示威者还相继开展了抵制日货斗争。月日,安徽全省学生联合会(简称“学联”)在安庆成525立。同日,新成立的省学联决定,在安庆大南门外迎宾馆设立国货检查所,并在三牌楼、四牌楼、倒扒狮子等主要商业街,开设国货贩卖部,专门出售一女师、女职、培媛女校等学生制作的手工制品。月日,吕528惠生所在的安庆一农农林预科班同学们制作旗帜、书写标语、印刷传单,并在学校操场上举行集会,发表演讲,号召全校师生行动起来,积极声援五四爱国运动。集会后,学校师生上街游行示威,学生们抬着“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的横幅标语,手执红旗,高呼:“废除不平等的二十一条!”“提倡国货、抵制日货!”“打倒帝国主义!”“严惩卖国贼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行动起来,誓死捍卫国家尊严!”一张张稚嫩而又坚定的脸庞,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呐喊深深震撼了围观市民的心灵。大家陆续加入游行队伍的行列,与学生们一起高呼口号。与此同时,安庆周边的怀宁、望江、太湖各县闻风响应,数万人纷纷进城参加示威游行。
5月日,安庆一农师生又组织进行街头演讲,发动城区的商民罢市、工29吕雨人罢工、学生罢课,并以学生为主体组成日货清查小组,对商户逐户清花
惠台生烈查,查出日货即行登记或焚烧。同时,学校还组织宣传队深入农村、张传士传贴标语、散发传单,进行广泛的宣传发动。月日,安庆一农的学生丛
书68会干部与安庆商会谈判,促使商会作出全城各个商店“不进日货、不售日货,对日货三日一查、五日一清,查有日货、一律烧毁”的决定。
安庆一农师生声援五四运动的斗争持续高涨,吕惠生心中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他举棋不定,不知要不要立即加入这场斗争!他曾在日少年第记中写道:“在中学里,我是一个用心的守规则的学生,不然,正当五四励一志章运动,我早就该思想转变,但我总是守旧,死读书,不失为纯洁而已。”随着学生运动的不断高涨,吕惠生被同学们的爱国行为和热情所感染,从迷惘、彷徨中幡然醒悟,投入到轰轰烈烈的革命洪流中。
月日,北洋军阀迫于压力,释放被逮捕的学生,撤去卖国贼曹610汝霖、陆宗舆、章宗祥三人的职务,并宣告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至此,安庆人民声援五四运动的斗争才告一段落。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009吕惠生开始重新进行人生的定位与思考。
“六二”惨案年月,安徽省原任督军倪嗣冲、省长聂宪藩以及皖南镇守19215使马联甲主持由贿选而成的省议会,操纵着安徽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大权。当时,安徽省的教育经费已严重不足,降至全国的倒数第二,教育事业难以为继。为此,安徽省教育工会、省教联、省学联联合向省议会请愿,要求编制预算,增加教育经费。但省议会秉承军阀倪嗣冲及其幕僚的旨意,置舆论公意于不顾,非但不增加,反而还决定削减原拟增加的教育经费。更令人气愤的是,为了讨好倪嗣冲,军阀的爪牙们巧立名目,筹措资金为其祝寿,甚至不惜重金为他在蚌埠修建生祠。
月日,省城几个巨头和部分省议员将去蚌埠参加倪嗣冲生祠62的落成典礼。消息传出后,省会安庆各界一片哗然。安庆第一师范学校、省立法政学堂、安庆第一甲种农校、安庆第一中学等校的学生代表于当日傍晚到省议会大楼集合,要求会见议长和议员,请议员们把增加教育经费一案讨论后再去蚌埠。谁知丧心病狂的安庆镇守使马联甲却下令卫队对学生进行疯狂镇压。一师学生姜高琦、戴文秀,一中学生周肇基等当场倒在血泊之中,重伤多人,轻伤余人,多名5020030学生遭到逮捕。学生遭此荼毒,省学联紧急开会,决定成立“六二”惨案后援会,并通电全国,揭露军阀祸皖的罪行。吕惠生等人被推定为谈判代表,向法院起诉,要求给祸皖军阀以法律制裁。
月日,各界人士余人,从四面八方高呼口号,云集教育会632000所,举行抗议集会。吕惠生等人登台报告惨案实况,出示受害学生的血衣,与会者无不失声痛哭,悲愤满腔。随后,“六二”惨案后援会正式宣告成立,誓做学生运动的后盾,并把反抗军阀的斗争进行到底。安庆各界纷纷响应,迅即掀起了学生罢课、教师罢教、商人罢市、工人罢工的浪潮。吕惠生带领安庆一农的学生上街游行,高呼“打倒军阀马联甲”“血010债要用血来偿”等口号。芜湖、蚌埠和六安等地闻讯后,也纷纷举行罢课、罢市、罢工与游行示威。
为了扩大影响,给当局施压,省学联还选派吕惠生等名学生代120表,分赴沪、京、宁、津,报告惨案经过,争取旅外皖籍人士的声援。一时间,全国各地的大、中、小报连续追踪报道“六二”惨案真相,发起舆论攻势,声讨军阀暴行。在社会各界强烈的抗议和全国舆论的压力下,军阀当局不得不答应增加教育经费,并抚恤姜高琦等家属。
月日,姜高琦因伤势过重,在医院不幸去世。安庆各界713000余人为姜高琦举行追悼大会。吕惠生代表安庆一农在会上发言:“当这旧时代的末运、新时代的新生的时节,正义不彰,廉耻败丧,我们要特别崇尚骨气、正气及气节,是有益的,也是必须的。”这既是对姜高琦顽强不屈的斗争精神的高度评价,也是对反动军阀暴行的坚决控诉,同时也表达了吕惠生要为国为民继续奋斗的决心。
反贿选斗争吕雨花
惠台生烈传士传年月和月,安庆爆发了包括省立第一甲种农校、省立法丛
书192189政学堂在内的社会各界反对安徽省第三届议会贿选和驱逐省长李兆珍的斗争。第三届议会的选举,循例由“公益维持会”(系受倪嗣冲操纵的私党)指定竞选人,然后公开收买选票。每人活动经费三四万元。结果,第三届省议会均为清一色的倪氏私党。反对省议会贿选成为安徽少年第人民反对军阀斗争的主要目标。励一志章省学联在“六二”惨案后援会的基础上,成立了安徽省各界澄清选举团,指令安庆各校学生利用暑期回原籍的时机,就地就近调查省第三届议员选举的情况。此时,吕惠生刚好从安庆一农毕业,便奉命返回家乡无为,投身到无为县反军阀贿选的斗争中。
安徽省第三届议会议员共名,全省按县分成个选区。无10013为、合肥、舒城、庐江为第三选区,分配选举省议员名,初选名,13260011其中无为县可当选省议员名,初选省议员名。无为县议员选举最248初开始于年。①各县的初选,由省统一派员组织,无为县的选举1920监督则由当时知县李懋延兼任。
无为县劣绅丁小侯、卢幼能均是无为县有名的大地主,在城乡绅士中占有的土地最多,每年收地租就有多担(每担斤)。无为6000150县的每一位县长在上任前都要拜谒他们。但丁、卢二人并不满足现状,还想伺机步入仕途。他们两人共拿出十多万元,恳请李懋延帮忙运作,以达到当选省议员的目的。李懋延则利用这个机会,与丁、卢二人勾结起来,贪赃枉法,营私舞弊。第一是多报人口。在接受的选民控制数人中,又捏造理由,申请增加选民名。李懋延在拍给安徽8753237408省选举总监督的电文中说:“安徽选举总监督钧鉴:真电敬悉,属县众院省会选民人数,前因限期迫促,遵守撮报。实在县境辽阔,山陬水堵,调查未易周到,以致遗漏尚多。现各区调查员正在陆续补报。此次选民比上次增多,厥有数因……今者受民治潮流之激荡,群知选举之利害,谁复放弃选权,此一因也。……人民纷纷归里,选民必自增多,此又一因也。……前次所报之选民,委实无可删汰,除将漏查选民随后补报外,谨先电文。无为县选举监督李懋延叩覃。”李懋延这样撒谎,显然是上行下效,欺人耳目。第二是伪造选举册,骗取选票。李懋延公然召集参见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回忆与参考》年第期。
①19834九个选区的调查员,规定在原额定选民的基础上,每区再增二五成选民。各区为了凑足二五成数字,只有伪造选举名册,离奇地将死亡者、未成年者、精神病患者以及当时没有选举权的妇女都编入选举册内,甚至还有一人双名或一名两报。第三是为了掩盖这些舞弊事实,李懋延指令选举前对选民榜不进行公布。这样露骨的无为县省议员贿选,当即在无为各界引起极大的公愤。
返回家乡的吕惠生得悉大哥吕兰生担任无为县省议员选举的无为选区调查员时,决定先从大哥身上打开缺口,寻觅贿选的蛛丝马迹。
他在选举签到中发现,一人代集体签名的现象屡见不鲜,甚至投票时012一人将整卷的选票投入箱内。这些投箱的选票,有不少是重复和虚假的。而一些真正有选民资格的人,如:一区郭活泉、三区丁佑兴、四区唐仲英、五区胡铸农(胡竺冰)、七区朱子帆等却遗漏未报,无形中被取消了选举资格。这并不是一个无心之过,而是李懋延等人故意为之。他们畏惧这些代表着无为进步力量的年轻人。于是,吕惠生联合胡竺冰、朱子帆、唐宗年、卞仲年、胡剑鸣、郭活泉、张季亚等进步人士,以无为县署伪造选民册为突破口,发动无为各界开展反贿选斗争。
根据当时省议会选举法八十三条第二款规定:省议会的选举在全省只要有一县选举无效,全省应即作为无效。吕惠生等人通过缜密的计划,认为通过合理、合法、合规的诉讼方式是取得全省反军阀贿选斗争胜利的有效途径。
当时,选民榜在无为城乡张贴了几十幅。无城西门文庙(夫子庙)门口的墙上,张贴了一张选民榜,足有十多米长。这张选民榜上,明显地写有死人、小孩和妇女的名字。为了完整地揭下这张选民榜,吕惠生等人先将水洒在选民榜上,等到浸透以后,再依次慢慢揭下。随后,他吕雨们持该榜联名上诉到芜湖地方审判厅。芜湖地方审判厅受理以后,委花
惠台生烈派司法推事陈鄂来无为调查此案。
传士传年月,陈鄂召集无为的业主、士绅调查情况(贿选议员卢幼丛
书19221能、丁小侯也在场)之后,又召集原告吕惠生等人开会询证。吕惠生当面举证,反遭陈鄂恫吓,并胁迫吕惠生等人撤回诉状,遭到严词拒绝后,陈鄂又传讯县选区调查员吕兰生、程齐虹、周季少年第真三人。吕兰生等人在励一志章吕惠生的劝说和影响下,直言供称:“李知县令加二五成选民均属实情,选民榜亦未尽宣示,选民代投代签者甚,或将整卷票纸投入柜内有无为人民反军阀贿选斗争的策源地———黉门013之。”在事实面前,陈鄂迫不得已,只得勉强表态:无为县省议员选举无效。月日,芜湖地方审判厅审判长邹俊青根据陈鄂的调查结果,120作出了“无为县第三届省议员初选举应属无效,诉讼费、调查费由被告人负担”的明确判决。①吕惠生等人清醒地认识到,联名诉讼的胜利,仅仅是反贿选斗争的开始,而不是终结。不出所料,李懋延在接到判决以后,不服判决,上诉至安徽省高等审判厅。吕惠生等人亦附带上诉。安徽高等审判厅迭次传讯,“上诉人借故拖延,匿不到案”。吕惠生等人在省学联的支持下,据理力争,持续催促结案。安徽省高等审判厅不得已再次传讯吕兰生等人。他们均供称:“是该上诉人违背法令之事实,已无可讳言。”最后,安徽省高等审判厅依据省议会选举法(指三届省议会选举法)第四十四条、第四十五条、第四十六条规定,作出了“本件上诉及附带上诉一并驳回,诉讼费用归上诉人负担”的终审判决。②至此,无为县反贿选斗争取得了初步胜利。
就在吕惠生等人领导无为人民开展反贿选斗争的同时,倪嗣冲指使胞侄倪道烺贿选议员,逼迫省长聂宪藩召集三届省议会。聂宪藩因“六二”惨案发生不久,群众激愤未平,不敢造次召集,恐与倪嗣冲发生参见《无为县选举案第一审判词》(芜湖地方审判厅民事判决年号),原件存无为县①②111档案局,案卷号:号。
18矛盾而辞职。倪道烺即以万元的重金,贿赂国务总理靳云鹏,遂北40京政府任命李兆珍为安徽省省长。因李兆珍是倪嗣冲的幕僚,为倪道烺的老师。消息传开,引起了安庆全城罢市,拒李怒潮很快波及全省,致使“李潜匿省署,视事仅日,即狼狈离去”①。李兆珍被逐后,安徽8
旅京同乡会提出“皖人治皖”的口号,并提议由许世英(东至县人)出任安徽省省长。北京政府采纳了此意见。
许世英担任省长后,首先宣布第三届省议会议员的资格一案有待法律解决,同时声言公开民政、财政,维持教育经费等等。许世英的表态,让贿选议员惶恐不安。他们竟群集安庆,强迫新任政务厅厅长王淮014琛召开省议会,王淮琛进退两难,被迫辞职。此时,无为县选举案经安徽省高等审判厅终审判决无效。继而桐城、舒城、六安等县也先后援例判决。年月,许世英致电内务部,再次提出皖第三届议会议员19228资格问题:“法院既判决无效,是否重新改选。”内务部旋即复电:“根据选举法第二十七、二十八两条规定,可宣布其资格为无效,应作重新改选。”随着贿选的省议会的垮台,原为倪党操纵的“公益维持会”,亦无形消亡。根据安徽省选举法,一县选举无效,则全省选举无效。这样,安徽省第三届议员选举在无为县反贿选斗争风暴的冲击下彻底失败。
无为县反贿选斗争的胜利,启发了全县民众的觉悟,为后来的反压迫斗争积累了成功的经验。②吕惠生经过反贿选斗争的历练,组织和应变能力大大增强,更善于运用各方面力量,战胜强大的敌人。
北上求学吕雨吕惠生从省立第一甲种农校毕业后,自觉通今博古、才华横溢,平花
惠台生烈时在家乡“昂然傲然,颇觉自大”,他满怀信心与希望,前往南京投考东传士传
丛书《时事新报》,年月日。
①1921922参见《军阀贿选及无为人民反贿选斗争》,第页,载《安徽文史资料全书》,安徽人民出版②22社,。
2007南大学。但在考场上竟然“举笔无措”而“名落孙山”。①为此,吕惠生精神上受到巨大打击,从此得了一种头痛的痼疾。后来在父亲的宽慰少年第与鼓励下,吕惠生很快地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励一志章年夏,吕惠生为了实现心中实业救国的理想,毅然奔赴北京1922报考国立北京农业专门学校(年月,改为国立北京农业大学)。
19233这是当时中国第一所高等农业专门学校,“宫墙万仞,殊不易入”。在这场名考生报考,只有名考生能够录取的激烈竞争中,吕惠生2500150以优异的成绩脱颖而出。他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入校后,他刻苦用功,勤奋攻读,成绩名列前茅。但是不久,吕惠生接到了父015亲病重的电报,要他立即返回无为与老父晤面。吕惠生匆匆完成一个科目的考试就往家赶。等他赶回无为时,他的父亲已辞世七天,这对正在求学的吕惠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在追忆父亲时写道:“父亲酌酒时论前人掌故特多,我会略知一二,殆由于此。”他特别崇敬父亲的道德品质与精神风貌,曾言其父“因嘱以处世宽宏之道相勉,我自入社会以来,做不欺人,不害人的事,自克功夫甚久,秉父训也”②。父亲的离世,不仅使吕惠生失去了慈父的谆谆教诲,而且让他在经济上陷入困境,几乎中断学业。幸亏后来岳父资助,吕惠生才得以继续求学。
吕惠生当初报考国立北京农业专门学校,就是希冀在那里求得真才实学,用以改造旧中国落后的农业生产,拯救斯民于水火。他在农大的学报上曾这样分析中国农业的现状:中国虽然有史以来就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农业大国,但是生产条件、生产方式十分落后,生产效率十分低下,封建生产关系与生产力占主导地位,大约占农户总数的地主占有全国耕地面4%积的,占农户总数的贫雇农仅占。……生产方式50%70%15%是传统的个体户手工劳动,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极低。始终停留参见《安徽文史资料全书·巢湖卷(上)》,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
①13572007吕惠生:《我之幼年》,年月日,原件存安徽省博物馆。
②1944425在历史上沿袭下来的靠天吃饭的状态。
如何摆脱中国农业的困境?吕惠生撰文写道:必须改变落后的生产关系制约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要开展像湖南省那样的农民运动,通过“减租减息”来解放生产力。①吕惠生还十分重视水利在农业生产上的作用,他在学校学报上发表过一篇通俗易懂的短文《漫话循环》。文中写道:016因为我们中国西北都是穷山旷野,那里的气候寒冷,大雪下在西北的高山旷野,长年累月不能融化。到了夏季,日光强烈,积雪融化冲流而下,流入黄河长江,就成为我们所看到的夏季洪水。
故水在地上或海洋中,变水蒸气散发至天空,遇冷变雨雪复下到地上,这叫雨水循环。②吕惠生认为,掌握雨水循环的规律,了解气候变化的自然现象,努力使“水患”变成“水利”,是发展农业生产的重要一环。
年月,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到达北京,左派国民192411党人空前活跃。吕惠生也顺应时代的潮流,开始接触“三民主义”。他“平生只习自然科学,自是才开始看社会科学书,为首一书,乃三民主义”。吕惠生理解了“三民主义”的精髓后,兴奋地说道:“孙中山先生所倡导的三民主义,由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所构成,其完整的表述应该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这是国人所企吕雨花盼的,我将成为这个阵营的一分子。”对孙中山著作的研读,使吕惠生迅惠台生烈传士速地接受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思想。正如他在自传中所述:“盖我是传
丛书
《英烈纪念堂·吕惠生》,年月日。
①201416吕惠生:《漫话循环》,原件存安徽省博物馆。
②纯洁书生,感情丰富,民族意识最易唤起。”当时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各地革命运动高涨,吕惠生由同学黄人祥、卢光楼介绍,于年春加1926少年第入了中国国民党。黄人祥,是安徽省六安县人,中国共产党北京农业大励一志章学农艺系支部书记;卢光楼则是吕惠生的无为同乡,也是无为县最早的共产党员。所以,吕惠生所在的国民党小组,实际上可以说是一个共产党小组,而当时吕惠生对此却一无所知。
年秋,吕惠生由北京农业大学毕业。平时只务书本字句,对1926社会世故一窍不通的吕惠生,天真地以为从此就可以海阔天空,一显身手。他去投谒当时中国农业界的“大佬”、农村部司长许林玑,希望以017科学改善中国农业,以所学为国尽力。此人门庭显赫,家道阔绰。他对吕惠生改造中国农业的抱负、设想及其规划,毫无兴趣。当吕惠生第三次登门求见,他终于抛开礼贤下士的假面具,闭门不纳,拒绝晤谈。吕惠生只好“鼠窜羞赧而归”。
毕业后的一段时间,吕惠生寄居在大哥吕兰生家里。此时,吕兰生在冯玉祥部下任财政专员,颇得信任,曾管辖过京城八个县的税收事务。吕兰生家底颇丰,有自备小轿车,还娶了一房姨太太。但他吝啬成癖,嗜财如命,从不为自己的同胞兄弟准备一顿饭。吕惠生只能依靠无为家里的接济度日,每顿只有一个馒头果腹。北京的冬天异常寒冷,兄嫂住在面南朝阳的正屋内,明灯暖炉,高朋满座。吕惠生则被安置在没有火炉的阴冷的下屋里,晚上睡觉呼出的鼻息都能在被头上结出冰冻。①报国无门和兄嫂的势利,使吕惠生“于忧患中,始渐知社会黑暗”,彻底击碎了他原本实业救国的理想。两个月后,吕惠生带着极为沮丧、郁闷的心情由海道返回无为。
参见黑龙江史志《吕惠生家世与早年经历》,年月。
①20147第二章思想转型018夺印斗争年底,经国民党安徽省党部批准,国民党安徽省无为县党部1926在无为县城正式成立,胡竺冰为书记长,吕惠生为秘书,下设组织、宣传、农工、青年、妇女等部。在北伐军节节胜利消息的鼓舞下,国民党县党部积极开展工作。①吕惠生、高莫适等首先在无为组建了店员工会。
吕雨随后,黄烟业、糕点业、木业、酱业等行业工会相继成立,并在此基础上花
惠台生烈成立无为县总工会,工会会员在短期内即发展到余人。
传士580传
丛年月中旬,吕惠生、胡竺冰作为国民党无为县党部代表出书19273参见中共无为县委党史办公室编《无为县革命斗争大事记》,第页,年月。
①519996席在安庆召开的国民党安徽省第一次代表大会。月底,国民革命军3
暂编第八军教导师政治部宣传队到无为开展宣传。他们走上街头,宣思想第传革命道理和三民主义,号召人民组织起来,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转二型章打倒土豪劣绅。一时间,无为群众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在革命形势日趋高涨的情况下,国民党无为县党部由秘密转向公开。吕惠生等也由幕后走向台前,以极大热情,尽一切可能支持北伐军的革命行动。而军阀当局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观望。
年月中旬,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三师二营,由桐城路经无为,19274无为各界群众敲锣打鼓,手执红旗出城迎接。市民们纷纷送米、送菜、019送茶,慰劳北伐军。
无为社会各界人士欢迎北伐军进入无为在北伐军入城的第三天,吕惠生、胡竺冰、高莫适等即以国民党无为县党部名义在无城老衙口召开社会各界军民联欢大会,庆祝北伐胜利,欢迎北伐军的到来。
会上,吕惠生抓住机会,代表苦主控诉前任县长刘朝纲唆使卫兵,枪杀贫苦农民邢学年的暴行,呼吁北伐军出面干预,强烈要求现任县长为民作主、惩办凶手。原来,前任县长刘朝纲在任之际,其卫兵为捞钱财,到东乡闻风“抓赌”,在韩家庙无故枪杀了青年农民邢学年,引起公愤。被害人家属及群众抬尸入城,陈于老衙口,围观群众无不义愤填膺。①国民党无为县党部委派吕惠生组织集会示威,要求当局惩办凶手及幕后元凶。但县政府拒不受理,愤怒的群众抬尸冲入县府,将尸体陈放大堂。县长派民团弹压,尸体被强令抬走。示威群众遭荷枪实弹的民团驱散,一场命案悬而未决,凶手却逍遥法外。
吕惠生的血泪控诉,得到了北伐军官兵的同情与支持。他们旋即勒令现任县长高寿恒(高铁君)到会场处理。高寿恒不仅拒不到会,还暗中派人送走刘朝纲及其凶手,同时布置民团防备,欲以武力相抗衡。
消息传至会场,群情激愤,一致强烈要求北伐军伸张正义。北伐军随即020派出一个连兵力,在吕惠生、胡竺冰的带领下冲入县府,与高寿恒当面说理。高寿恒态度蛮横,极力狡辩,竟指使县常备队负隅顽抗。正在对峙之时,北伐军团长汪国军率部赶来支援,县常备队在强大的武装攻势面前一哄而散,溃不成军。高寿恒束手就擒,乖乖地交出县府大印。
在北伐军主持下,无为各界群众推举胡竺冰、吕惠生、高莫适、洪九畴、王绍宸等人组成无为县临时行政委员会,代行县政府职权。胡竺冰任主任委员兼司法科长,吕惠生任秘书兼第一科(行政科)科长,洪九畴任第二科(财粮科)科长,高莫适任第三科(教育科)科长,王绍宸分管军警(民团)工作。这是无为县第一次由进步力量掌握政权。吕惠生在与无为军阀势力的斗争中,无所畏惧,挺身而出,赢得了无为群众的广泛信任。
临时行政委员会虽然代行县政府权力,但其政治基础十分脆弱,组成成员中混有投机分子,如掌握军警(民团)的王绍宸,他表面拥护临时行政委员会,但暗中仍与反动人士勾结。
此前不久,国家政治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蒋介石叛变革命,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疯狂屠杀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第一次国共合吕雨作遭到彻底破坏。安庆也发生屠杀革命人士、捣毁省党部的“三二三”花
惠台生烈事件,并很快波及安徽全省,无为的反动势力蠢蠢欲动。就在北伐军撤传士传
丛离的当晚,王绍宸发动武装叛乱,释放高寿恒,强行解散无为县临时行书
中共无为县委党史办公室编:《无为县革命斗争大事记》,第页,年月。
①619996政委员会,解散群众团体,封闭国民党无为县党部。
高寿恒粉墨登场后,立即以叛乱罪逮捕县党部成员,下令通缉胡思想第竺冰、吕惠生、高莫适、洪九畴等。胡竺冰携县府大印连夜到江西省彭转二型章泽县外甥家避难。吕惠生等人也分赴各地藏匿。在此期间,吕惠生秘密结识了无为县早期著名共产党人宋士英、邓逸渔、何际堂等。在与共产党人日益密切的交往中,吕惠生接触到了一种比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更光明、更切合理想的新思想———共产主义思想。吕惠生深入剖析了自己对于人生道路的选择,“时间和事务长久的锻炼着我,社会科学与自己的观察觉悟唤醒着我,使我更加成为刚正不屈、富于正义与反抗021性的人”。“我以纯洁的心情,勇猛的精力,不要钱、出力气,在污浊的社会里和别人斗争。”①吕惠生的革命斗志丝毫没有因一时的挫折而消退,反而比过去更加坚定。
吕惠生、胡竺冰领导的这场夺印斗争,虽然最终失败了,但这场斗争极大地鼓舞了无为人民的斗志,充分显示了人民群众的强大力量,深刻揭示了反动统治者的虚伪本质。经过这场斗争,吕惠生的思想变得更加成熟。他隐约感到,中国革命必须由中国共产党来领导。
出任校长年月,无为县城里发生了颇为轰动的“无为中学择师斗192710争”。五四运动以后,马列主义传入中国,提倡新文化、反对旧礼教的思想深入人心,宣传进步思想的书刊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但身为无为中学校长的金唤狮,却以封建家长的作风统治学校,伙同一些思想陈腐、守旧的教师利用学校这块阵地竭力宣传封建文化,排斥和迫害进步师生,禁止学生阅读进步书刊,阻止学生追求新思想、新知识。他们还贪污学校经费,克扣学生伙食费,从而引起全校学生的极大愤慨。
吕惠生日记摘抄,《我之幼年》,原件存安徽省博物馆。
①年月,无为县第一个共产党组织———中共无为特别支部成19279立。特别支部首先利用学校这块阵地开展宣传工作。共产党员宋士英以插班读书的名义进入无为中学。他深入学校师生之间,秘密召集“反金”的学生开会,研究斗争方法,同时以学生会的名义组织开展合法活动。学生会主席陈洪泽(陈沛)及季庶仁等人牵头组成读书促进会,他们以读书促进会会员为中心,组织学生与校方作斗争。恰逢此时,校方对学生进行突击考核,学生们坚决予以抵制,“反金”情绪空前高涨。宋士英立即抓住有利时机,连夜在无为后新街沙家祠堂学生宿舍,由学生会干部朱庥主持召开读书促进会成员及学生会全体干部参加的会022议。会议研究决定以这次突击考核为导火索,由学生会出面,发动一场驱逐校长金唤狮的斗争。起初,学生会与校方进行有理有节的说理斗争,结果遭到校方坚决反对,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学校当局反而收买一部分学生,企图从内部进行分化瓦解,以期破坏和干扰学生运动,此举更激起了学生们的强烈不满。学生会因势利导,组织了全校性的总罢课,提出“择师如同耕者有其田”“金唤狮薄学无能贻误青年”“驱逐金唤狮”“金唤狮不走决不复课”“拥护吕惠生来任无中校长”等口号。学生们纷纷走上街头,穿梭于大街小巷,张贴标语,散发传单,宣传演说,揭露学校腐败,争取社会的同情与支持。①“择师斗争”愈演愈烈,校方无计可施。金唤狮万般无奈,只得求助于无为县县长张正纯。张正纯使出软硬两手,一面试图软语劝说学生复课,一面又带着武装警察小队进行恫吓。张正纯强行集合学生,整体训话,却遭到学生的讥讽与挖苦,嘘声不断,会场陷入一片混乱。学生们趁乱冲出会场,砸坏了县长的轿子,警察也束手无策。张正纯见状只得狼狈而去。
吕雨校长金唤狮见复课无望,不得不公开辞职。他以“身染沉疴不能花
惠台生烈干”“受人牵制无力干”为托词,自遮其羞。由于吕惠生学识渊博,且在传士传
丛社会上享有极高的声望,无中学生会反复向县政当局要求,请吕惠生书
参见《无为中学择师斗争》,载中共无为县委组织部《初心》,第页,年月。
①3620169出任无中校长。此前,无为县政府已撤销了对吕惠生的通缉。迫于学生运动的压力,县政府只得任命吕惠生为无为中学第三任校长。在全思想第校一片欢呼声中,吕惠生走进了无为中学大门。①转二型章
023无为县第一个共青团支部旧址———无为中学五棂门无为中学“择师斗争”是中共无为党组织进行的第一次成功实践。
吕惠生从宋士英、邓逸渔等共产党人身上看到了中国革命胜利的曙光。他到校后力图改革校政,大胆起用新人,解聘撤换了一大批思想反动的教员,重新聘请了一批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到校任职,如聘请中共无为特支委员刘方鼎到校任图书管理员,共产党员葛辰柏、查舒生分别任教务、训育主任,进步人士王淑明教国文、谢季祥教化学,共产党员张泰康负责后勤工作。无为中学也由此建立了中共组织。择师运动中表现积极、要求进步的学生刘更如、杨从虎、方后鲁、钱金生、倪运海等先后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并成立了以朱庥为书记的无为县第一个共青团支部。从此,学校政治气象转好,进步空气浓郁,全校师生面貌焕然一新。在校长吕惠生的鼓励下,学生们争相阅读进步小说、文艺期刊和社会科学等书籍。蔡和森的《社会进化史》、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鲁迅的《狂人日记》和郭沫若的《女神》等书籍以及《新青年》《语丝》等刊物在师生间广为传阅。大家从这些书刊中得到启发,积极探索救国救民的真理和道路。他们组织宣传队,对无城民众进行革命宣传。
《岁月留痕》,第页,中共党史出版社,。
①92012年春,无为县教育局局长林汝南勾结财务科科长刘继祥贪污1928教育经费的丑行被揭露。①县政府对此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议而不决。无中破败的校舍急待整修却得不到应有的经费。吕惠生当机立断,决定领导全校师生开展反贪污斗争。他组织学生罢课、请愿,发动教师罢教,要求严肃处理克扣教育经费的不法行为。为争取社会的同情,吕惠生邀请无为社会各界人士视察无为中学。在墙塌梁斜的校舍前,他愤慨地指出:“贪污犯监守自盗,肆意挥霍教育经费,他们如此不顾学校师生的生命安全,天理难容,良心何在!”吕惠生带领师生们所作的坚决斗争,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县政府迫于社会舆论的压024力,罢免了林汝南、刘继祥的职务。
为筹集、募捐校舍修缮经费,吕惠生不辞劳苦地四处奔走。他一边向县商会、粮行、钱庄银号等募集资金,一边发动全校师生自己动手改善住宿条件。经过多方努力,在很短的时间内,无为中学面貌得到整治,校舍大为改观,而校长吕惠生却因过度劳累而病倒了。
并肩战斗年月,鉴于无为县中共党员日渐增加的情况,根据安徽省19279临委指示,中共无为特支扩大成立中共无为特区委。年春荒之1928际,中共无为特区委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在农村广泛开展“向大户借粮”的活动。贫苦农民携带箩筐,有组织地向周围富户强制“借粮”,但遭到粮商富户的断然拒绝。借粮的农民心情焦躁,不断宣泄愤怒情绪。有人就近回家取来大刀、长矛、梭镖,大有“抢粮、扒粮、分粮”之势。粮商吕雨花富户也召集护院家丁,持械护卫。双方情势危急,眼看一场械斗不可避惠台生烈传士免。②共产党员宋士英情急之下,匆匆赶赴十里乡,拜访正在那里养病传
丛书
参见《吕惠生烈士史迹》,年月。
①19859参见黑龙江史志《吕惠生早年家世与经历》,年月。
②20147的吕惠生,商议对策。了解情况后,吕惠生抱着病体,随宋士英来到各个村庄,与粮商大户们进行交涉。他说:“借粮是农民的权宜之计,解燃思想第眉之急。我个人以无为中学校长名义担保,并出具借条,一到秋后,保转二型章证加利奉还,你们还是有利可图。如果不予借粮,农民发生出格行为,造成双方互有损伤,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吕惠生态度真诚,说得合情合理。富户们知道农民心齐势众,再加上吕惠生在社会上享有的声望,只得忍痛答应“借粮”。与粮商大户们交涉好后,吕惠生又一一劝说借粮农民,不要莽撞,更不能意气用事,根据各家的实际情况,开列借粮数字,由他统一出据作保。在吕惠生的精心运作下,缺粮的农户如025愿借到了粮食,度过了春荒。
年月,无为部分地区发生洪涝灾害。奸商们囤积居奇,套19298购贩运,将粮食外运高价卖出,从中牟取暴利。断粮的农民虽然想方设法借贷,却无处购买粮食,造成无为城乡的空前粮荒,严重威胁着贫苦人民的生命。①年冬,在中共无为特区委基础上成立的中共无为1929县委发动农民协会,组织会员,分别把守县境的水陆交通要道,日夜巡逻,禁止粮食外运。
一日,白茆洲农民协会发现,白茆小江有粮商的五六艘大船,装载大米向大江外运。他们旋即组织多名农协会员,对2000运粮船只发出禁运令。然而大粮船熟视无睹,照样扬帆远航。有些水性极好的农协会员,手持利斧迅小江坝渡口———吕惠生在此拦截外运粮船速游近粮船,手起斧落,劈下了船舵,粮船立刻瘫痪难动,横浮江中。中共无为县委请来吕惠生作说客,与一些农协会员一道登上粮船,向船参见安徽省新四军历史研究会《胡德荣回忆录》,第页,年月。
①1020005主和船工宣传农民协会禁粮外运的道理。吕惠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说:“因为不法粮商为牟取暴利,套购粮食大量外运,制造粮荒,使无为城乡人心惶惶,禁粮外运是为了救助种粮者。种粮者不挨饿才能更好地种粮,市场上才会有更多粮食。千万不能让普天下种粮的人心寒。
希望船主与船工兄弟们给予支持,将船驶回码头,你们的运输费用,农民协会一定负责补偿,绝不让你们受到任何损失。”吕惠生的一番话立刻打消了船主与船工兄弟们的顾虑,他们主动将船停靠小江坝码头。
吕惠生当即组织农民协会会员卸下大米,分头运往农民协会,再由各村农民协会以市场最低价出售给断粮农民。收入的粮款合并交给粮026商富户,同时留下部分粮食发给船主与船工,以作运费补偿。
农民协会禁粮外运,遭到不法粮商富户的嫉恨,随即向国民党无为县政府提出控告。吕惠生受中共委托,作为农民协会代表前去法庭应诉。吕惠生语重心长地说:“民以食为天,以种粮为业的农民,家无隔夜粮,陷入断炊的绝境。政府不管,农民协会当然要挺身而出。粮商既然能运粮强卖,我们也只能禁粮外运强买,因为人命关天啊。”吕惠生侃侃而谈,令人心悦诚服。有道是“法不压众”,尤其是对组织起来的农民协会,县政府也要慎重行事。因此,这场官司没有胜家,县政府最后不了了之,草草结案。
中共无为县委在无为东乡开展的借粮斗争和禁粮外运斗争,基本解决了农民的断粮之苦,提高了农民协会在农民群众中的威信。吕惠生在这场斗争中,与共产党人并肩战斗,情感产生了共鸣,思想得到了升华。他仗义执言、光明磊落的行为进一步得到了无为百姓的拥护与爱戴。
吕雨花
惠台濡江书店生烈传士传
丛书
禁粮外运斗争以后,全县党员分赴各地开展宣传鼓动工作,农民运动、工人运动和青年运动此起彼伏,革命斗争形势大好。中共无为党组织不断发展壮大,党员数量日益增多。随着革思想第命工作的持续深入,迫切转二型章需要提高党员干部的理论水平。
年月下旬,中192910濡江书店发行的股票共无为县委委员刘方鼎根据县委决议,筹措资金,在无城米市街创办“濡江书店”,主要经营各种进步书刊,如《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进化史》《共产主义》《新青ABC027年》等。其目的一方面是为县委领导干部提供进步理论书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宣传进步思想,扩大马列主义思想在无为的广泛传播。为了濡江书店的生存与发展,发挥其在无为书刊市场上举足轻重的作用,县委盛情邀请吕惠生出任书店董事长。①吕惠生慨然应允。他在安徽第一甲种农业学校求学时,就曾想开办一个书局,这次正好圆了他当年的梦想。
濡江书店位于无城最繁华的商业区,一幢木制的二层小楼,窗明几净,古色古香,进门就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书店门口的柜台上书写着上市新书的目录,四周都是书架,图书排列有序,分为三个区域,分别是自然科学类、社会科学类以及工具书类。别具一格的是,书店将二楼辟为读书区,四壁挂满条幅,诸如“书林漫步,学海泛舟”“文章江海,书籍林泉”“不做无益事,要读有用书”等。这些条幅大都出自吕惠生的手书。在濡江书店,购书可以先读后买,对青年学生、平民百姓,购书是可以打折的,甚至赠送。
由于吕惠生具有无为中学校长和濡江书店董事长的双重身份,使得国民党政府的幕僚们对书店也有几分看重。相对来说,濡江书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所以,濡江书店也成为中共无为县委的一个联络点。县委通过书店,传递情报,散发通知,接待同志。濡江书店在这参见中共无为县委党史办公室编《无为县革命斗争大事记》,第页,年月。
①1619996个复杂多变的社会里,犹如世外桃源,透出一股清新、浓郁的政治空气。
濡江书店自开业以来一直门庭若市,直到年月底,无为县城遭19385日军飞机狂轰滥炸,书店被毁于一旦。
烧当事件年月的一天夜里,位于无为县城中心的“朱长和”当铺突然19304浓烟弥漫,火光冲天,顷刻间就被烧028得面目全非。次日,当铺房在无为散发传单,告知“大火焚毁当房,当物全部化为灰烬”,又说,“天灾是个意外,人力不可抗拒,损失无法挽回,请当户予以谅解,‘朱长和’当铺对当户表示致歉”。这一消息自县城迅速传至四乡八镇,分散在各地的当户对此噩耗,叫苦不迭,奔走呼号,反应十分强烈,却又无计可施。
中共无为县委得知这一情况,觉得这是一件事关人民群众利益的无为城内的“朱长和”当铺大事,必须彻查清楚,研究对策。县委立即邀请吕惠生等进步人士商议讨论。吕惠生认为,贫苦农民,以物典当,本已受到当铺房老板的高利剥削,当户是被剥削者,当铺失火纯属当铺房自己的责任,与当户没有关系。当户凭当票赎当,合理合法,吕雨理应受到保护。因此,绝不允许当铺房以火灾为借口,不承担赔偿责花
惠台生烈任。吕惠生同时敏锐地觉察到,当铺从失火到散发传单,其速度之快,传士传步调之有序,像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吕惠生建议无为县委必须彻查丛
书当铺失火的真正原因,确定问题的性质,然后再开展索赔斗争,彻底粉碎当铺老板的图谋。
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侦查,无为县委查明“朱长和”当铺失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当铺老板为了鲸吞当物,事先暗中将贵重当物转移出思想第去,然后纵火烧当,谎称天灾难测而拒不赔当。转二型章烧当阴谋揭穿以后,无为群众怒不可遏。根据事件的严重性,无为县委决定把握时机,发起赔当斗争。县委深知,只有紧紧依靠吕惠生这样的有识之士,才能保证赔当斗争不走弯路或少走弯路。当时吕惠生仍在病中,但他还是欣然应允。他觉得共产党、老百姓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
无为县委过去主要在农村进行斗争,斗争的对象是土豪劣绅和不029法粮商。而这次斗争是在县城,斗争的对象是黑恶势力,他们与官方互相勾结,盘根错节,斗争更具艰巨性和复杂性。县委根据吕惠生的建议,组织成立“被烧当人联合会”,通知所有当户逐一登记造册,动员他们加入“被烧当人联合会”,制造赔当斗争的浩大声势。吕惠生则不辞辛苦,协助“被烧当人联合会”做好宣传发动工作,编写“妇女歌”“帮工歌”,宣传“天下穷人穷帮穷”的道理,争取广大贫苦农民的同情与支持。
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吕惠生认为时机成熟,立即以“被烧当人联合会”名义,在无为观震潮举行集会。当时的芜湖《工商日报》在《农民协会救济贫民》一文中,报道了当时赔当斗争大会的盛况:“先一日即有数百人来城集聚,迨至次晨骤增数千人,人山人海,拥挤异常,直到深夜,尚有数百人留宿而不能去者。”吕惠生与会作了鼓动性的宣传讲话,他说:“农民父老兄弟姐妹们,当铺失火系自导自演,目的就是要侵吞我们的财物,天理难容,国法难容。我们要求县长还大家一个公道,按物论价赔偿,也请社会各界的先生们主持正义,声援当户兄弟们的正当要求。”会场内外,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国民党无为县政府得知集会的消息后,立刻以“有政治活动嫌疑”为名,派出军警进行弹压。荷枪实弹的军警冲进会场,当即逮捕了共产党员宋沛生、杨继才等人,并关入县牢。此种卑劣行径更加激起与会群众的愤怒,他们随即涌向街头举行游行示威,接着包围了国民党无为县党部,并公推吕惠生等五人与国民党当局进行交涉。谈判桌上,吕惠生唇枪舌剑,据理力争。他指出,“朱长和‘烧当’,本是一个见不得阳光的丑剧、恶行,当户要求‘赔当’,本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合法,政府若反其道而行之,甚至以莫须有罪名逮捕当户代表,必然有损政府形象,未来何以施政!”吕惠生口若悬河,有理有据,令县政当局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国民党无为县政府慑于“被烧当人联合会”的强力控诉,又迫于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更害怕事态继续发展下去难以收场,被迫释放了共产党员宋沛生、杨继才等人,并假意表示愿意出面调处。县政府要求当铺老板朱长和接受当户“以一赔十”的要求,给当户作适当赔偿,以此030结案。最终,“朱长和”当铺不得已以“一元赔八角”的比例价,分两次赔付给所有当户。至此,赔当斗争胜利结束。“朱长和”当铺老板朱长和最后因赔当破产而关门停业,自食其果。
月日,中共芜湖中心县委就无为县的赔当斗争,专门致函无624为县委,充分肯定了吕惠生等社会贤达在赔当斗争中的巨大作用,同时要求县委继续加强对今后斗争的领导,充分发动群众,并与“其他斗争结合起来”。
出任建设科长吕惠生主持公道、彰显正义的行为,在赢得广大民众无比敬仰和爱戴的同时,自然也遭到地方黑恶势力的仇恨与刁难。无为的贪官污吏们纠集土豪劣绅,散布流言蜚语,造谣生事,不断诬陷诋毁吕惠生,并屡屡向他寻衅发难。吕惠生于愤怒之中,以元的贱价,将全家赖以900吕雨为生的三十亩洲地悉数卖掉,并于年离开无为。此时,他心境悲花1931惠台生烈凉,虽然信仰三民主义,并为了实现三民主义救国而加入了国民党,但传士传此时他对国民党的腐朽本质感到厌倦。离开无为是他解脱苦闷的一丛
书种不得已的选择。
此后,吕惠生先后辗转至凤阳女中、贵池师范等校任教,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不久,他又通过农校同学的引荐,进入安庆棉蚕场工作。生活的磨难和曲折并没有使他意志消沉。他与胡竺冰约定:不管思想第社会环境如何黑暗,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论做什么事,都要主持正义。转二型章他曾说:“我生来不做亏心事,生来不会阿谀逢迎人,再穷也不能失却身上的几根穷骨头。”年初,吕惠生旧病再次发作,头疼的顽疾常常使他夜不能寐,1935躺在病榻上的吕惠生仰望天花板,自忖道:“在这样一个风雨如晦的黑暗社会,如何能从万般愁闷中解脱出来?现今家乡白色恐怖日益加剧,革命转入低潮,尤其六洲暴动失败,又有多少革命者被迫害、被通缉,他031们也像我一样在颠沛流离吗?”这年秋季,吕惠生携全家返回家乡无为,想打听一下和自己有过联系的共产党人现在的处境如何,看看能否对他们有所帮助。当他得知共产党人夏子旭、倪合台不幸殉难的消息,一连好几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是时,国民党无为县政府内多冗员而无干才,便聘请吕惠生出任建设科长。吕惠生深知在一个农业大县行政、务农的事难办,而为农民办事则更难。无为县是以产粮著称的农业大县,年年都以仓库爆满为患,常常有谷贱伤农、鼠害频发之事,官民叫苦不迭。县政府迫于每年夏秋粮贮存之困难,决定在东门城外的公地上,再兴建一座贮粮仓库。
身为建设科长的吕惠生,责无旁贷地担负起此项任务。①吕惠生等人综合各种因素,选中了一块地势平坦又通风向阳的“风水宝地”来建设粮仓。但这块地早已被当地宋、杨两家豪绅相中,他们正着手圈地打围,忙着建造私人宅第。县政府兴建粮食仓库的决议传出之后,他们以为此事定然是虎头蛇尾,到头来一定是不了了之。但经过打听,得知这次建设粮仓是由吕惠生领头督办,宋、杨两人对吕惠生此前的行事风格略有耳闻,知道此事不可能轻易结束。于是,他们决定还是按老皇历办事,先花点钱通通神,吕惠生这样一个初上任的小参见黑龙江史志《吕惠生早年家世与经历》,年月。
①20147科长好对付得很。再说,他们老辈之间,或多或少还有不少交往,何愁他这条鲤鱼不上钩。宋、杨两人准备了块大洋,托人悄然送到吕200家,希望他在选址时通融通融,把建设粮仓的位置再向别处挪动一下,来一个“两全其美”即可。吕惠生下班回到家中,见到桌子上那两匝封得严严实实的“红包”,用手细细掂量了几下,觉得重量不轻,知是银圆无疑。在“红包”下面,还压着一张宋、杨两人未写明任何要求的“拜帖”。吕惠生心中明白,便传话要宋、杨二人立马前来面谈。他二人闻讯窃窃自喜,以为这条鲤鱼已经上钩,便匆忙赶往吕家。他们一进门便向吕惠生道了番恭维,夸他后生可畏又识大体,还表示要“余情后感”。
032吕惠生听罢,瞪着两眼,绷着脸,指着那“红包”说:“这是你们送来的?!”他们原本还想趁此机会叙叙旧,再拉拉关系,套套近乎,孰料吕惠生的态度如此生硬,方知是自己看错“秤的定盘星”。他们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承认只送了“拜帖”未送钱。吕惠生怒斥道:“行贿受贿,这本是鲜廉寡耻之人所为,我虽是一介寒士,也绝不会要此黑礼!”宋、杨二人自知理亏,又惧怕此事一旦张扬开来,更有损于自己名声,只好当场点头,应允让出为建私宅而抢占的公地。
宋、杨二人灰溜溜地走了,却留下了沉甸甸的块大洋。吕惠生200自思,自己多年来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岂能让这些银圆玷污了半世清白。他原想将此银圆上交官府充公,但转念一想,现在社会腐败之风正盛,时时吞噬着人们的良知,自己这样做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为县政府老爷们花天酒地再添上一杯羮。吕惠生突然想起合肥包公祠前的“廉泉井”、巢县吕雨城外的“洗耳池”,遂当机立断,要将这花
惠台生烈块大洋悉数用来建造警示后人的传士200传凉亭。亭址就选在当时名流云集的双丛
书溪茶社对面,即如今的绣溪公园东溪洗心亭池畔,并命名为“洗心亭”,以明心志:毕生竭力洗涤心灵上的污垢,永不昧心牟取私利。“洗心亭”盖好以后,竟然引来社会上一些贪赃受贿者的嫉恨。吕惠生遂将“洗心亭”的匾额思想第保留未上,但心中愤懑之情难以自抑,遂作《七绝》一首:转二型章
孳孳货利已根生,哪得人人肯洗心。
只有铲除私有制,人人才可不迷金。①九一八事变以后,由于国民党蒋介石集团对日本侵略者实行不抵抗主义,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日本帝国主义的气焰日益嚣张,033中国国土大片沦丧,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而国民党反动政府对内则严厉镇压全国各地的抗日救亡运动,调集重兵“围剿”革命根据地。吕惠生对国民党绝望至极,年毅然决然退出国民党。随后,他离开无1936为,辗转安庆、合肥大蜀山、江西南昌等地继续探求救国救民的道路。
而此时中国共产党顺应民心、民意,以大局为重,反对内战,坚持团结抗战的正义立场让吕惠生由衷钦佩。在中华民族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吕惠生深悟只有共产党才能领导人民革命取得胜利。他开始从内心对共产党充满向往。
《安徽革命史话》下册,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
①1721989第三章投身革命034重返故乡年七七事变以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随着国民党军的步步1937退却,民族危机日益加深,吕惠生为此忧心如焚,“倭人在华北大肆侵凌,国已不国,如此大陆,其将奈何!”①日本帝国主义燃起的侵略战火,迅速蔓延到了中国的腹地。
吕雨年深秋的一日拂晓,秋风飒飒,一艘开往无为县的陈旧小花
惠台1937生烈火轮喘着粗气,疲惫地行驶在长江的江面上。在狭窄的船头甲板上,传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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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春秋》,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
①1391987身体修长、面目清癯的吕惠生手扶栏杆,远眺那雾气蒙蒙的江面,思绪沉浸在如烟往事的追忆之中。如今,豺狼入室,山河破碎,长城内投身第外,战火骤起,想到这里吕惠生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强革三命章烈的民族责任感油然而生。突然,一群日本飞机呼啸而来,瞬间投下数十枚硫黄弹,轮船上霎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船上老弱妇孺呼天抢地,大批难民坠入江中罹难。这场惨祸使吕惠生更加直面亡国的切肤之痛。他感到个人安危必须系于民族的兴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吕惠生决心以一腔热血投入抗日救国洪流中,为中华民族洗雪奇耻大辱。①035轮船靠岸了,吕惠生快步走下甲板,开始了他人生道路上的新征程。该从哪里入手呢?他回到家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办《无为日报》,大声疾呼,宣传抗日救国。
此时的无为,正经历着一场深刻的变化。无为县城的街头巷尾,“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抗日救亡,人人有责!”的大幅标语赫然在目;老衙口的广场上,青年抗敌协会正在演出宣传抗战的活报剧;远处,国民自卫总队的队员们正在列队操练,英姿勃勃,威武雄壮。看到这一切,吕惠生困惑了。他思索着,是谁带来这些变化?吕惠生通过明察暗访,得知由李世农、张恺帆、桂蓬组成的中共皖中工作委员会正在这里开展活动,并重建了中共无为县委。安徽省抗日动员委员会下属的十七工作团也在无为进行抗战宣传。吕惠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立即登门拜访张恺帆。油灯下,他俩促膝谈心,共抒理想与志向,相互交流各自对时局的看法,一起斥责国民党当局祸国殃民的罪行。吕惠生对张恺帆坚定的革命意志和信念尤为推崇,深深地被他“龙华千古仰高风,战士身亡志未穷”的革命气节所折服。吕惠生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充实过,信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坚定过。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他从共产党人身上再一次看到了中国革命胜参见《安徽革命史话》下册,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
①1691989利的曙光。“中国有望,中华民族有望”,吕惠生在情动之处不禁脱口而出。①吕惠生激动不已,此时的他还未曾料到,取得抗日战争的彻底胜利将要经历一个漫长而又曲折的过程。
奉命谈判年月日、月日,日军飞机连续两次对无为县城进行193853162狂轰滥炸,城内尸横遍野,断壁残垣,满目疮痍。荒凉凄惨的景象,如同036重锤撞击着吕惠生的心灵。民众纷纷涌向国民党无为县政府门前请愿示威,可是他们哪知道,县长韦廷杰及其同僚早就席卷金银细软逃之夭夭。大家群情激愤,怒不可遏,抗日热情骤增。该是组织更大规模的人民抗日武装的时候了,吕惠生此时这样思索着。
年月,新四军参谋长张云逸从皖南新四军军部来到江北193811无为,组建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张云逸专门拜访吕惠生,与之共商抗日大计。吕惠生受到极大鼓舞,更加坚定了要建立人民抗日武装的想法。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初创时期,武器与给养十分困难,吕惠生便利用自己的社会声望四处奔走募捐,不遗余力地为之筹集粮饷弹药。在国民党顽固派不断对新四军制造摩擦事件时,他常以地方知名人士的身份参加谈判和调停,缓解国共双方矛盾。
为配合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开展抗日活动,无为县抗日游击司令部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诞生了。吕惠生与战友们共同抒发宏愿:“八千里路江山,方兴共策同筹。收拾平章臻上理,四百兆民意志。看磨金炼铁,开张挞伐靖群妖。”②这无疑是一首气吞山河的壮歌,更是一篇痛斥吕雨花日寇、鞭挞国民党反动当局的战斗檄文。
惠台生烈传士中共无为县委从抗日大局出发,决定立即派人和国民党无为县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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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安徽革命史话》下册,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
①1701989《革命事业就是生命》,《铁军》年第期。
②20023府举行谈判,争取抗日游击司令部的合法地位。这次谈判的重任再一次落到了吕惠生身上。吕惠生毅然受命,即刻踏上了西去的征程。
投身第黄姑闸,地处无为西部的偏乡僻壤,无为县县长韦廷杰及其同僚革三命章窜逃后就将县政府设在这个小镇上。韦廷杰把黄姑闸看成是躲避抗日风雨的世外桃源。他在这里整天沉溺于酒肉、纸牌之中。吕惠生要来黄姑闸,代表民众和县政府举行谈判的消息传来,无疑像一发重磅炸弹,惊醒了县长韦廷杰的酣梦。然而,他并不把吕惠生这“一介寒士”放在眼里。晤面时,韦廷杰傲气十足地发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来找你举行谈判。”吕惠生直言不讳地回答。“你凭什么资格?”韦廷杰嘲037讽发难。“我以无为县各界民众代表的资格,请你来看无为各界民众的集体签呈。”吕惠生义正词严地回答。韦廷杰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文弱书生竟然是一位很难应付的对手。他这才微现笑意,倾听吕惠生对当前全县抗日形势的分析及应当采取的措施。吕惠生特别强调无为县建立抗日武装的必要性与可能性。他那精辟的见解,雄辩的口才,从容而稳重的风度,令韦廷杰自愧弗如。最后,韦廷杰迫不得已勉强同意成立无为县抗日游击司令部,给养由县政府列支,韦廷杰出任司令,吕惠生担任政训处处长。此后,无为县政府由黄姑闸迁往襄安,不久迁回无城。
红旗猎猎,战歌嘹亮。无为县抗日游击司令部的练兵场上,龙腾虎跃,喊杀声响彻云霄。政训处处长吕惠生为改造这支阶级成分复杂的队伍,可谓殚精竭虑,耗尽心血。①根据中共无为县委建议,吕惠生以合法身份把胡德荣、何际堂、周心抗、阮振础、金文质、刘更如、任惠群、刘方鼎等十多位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分别安插到政训处及其所属各个中队从事政治工作。共产党人的优良品质和模范行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抗日游击司令部的每位官兵,使这支抗日队伍深深扎根于人民群众的土壤之中,茁壮成长。②《安徽革命史话》下册,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
①②1701989挚友重逢国民党安徽省政府在省抗日动员委员会的策动下,任命进步人士胡竺冰为无为县县长。消息传来,无为人民无不欢欣鼓舞。吕惠生心中更是激起层层浪花。他清晰地记得,年与胡竺冰在无城1926初聚首时的情景,他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此后,志同道合的两人为了打破封建势力的桎梏,争取自由、平等、解放,风雨同舟,并肩战038斗。如今,为了抗日救国的伟大事业,这对挚友又将在故地重逢,怎不令人欣喜异常。但原县长韦廷杰却做着“草头王”的美梦,妄图抗拒国民党安徽省政府的命令,拒不交权。为保证胡竺冰顺利接任无为县县长,新四军四支队经电请国民党安徽省政府同意,派出手枪团进行武装干预。韦廷杰率部企图负隅顽抗,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中共无为县委的负责同志与吕惠生事先作了周密部署,策应手枪团进城。新四军四支队手枪团战士从无为西门破门而入,吓得守敌仓皇而逃。韦廷杰见大势已去,慌忙收拾钱财妄图逃命,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卫兵一枪毙命。夺权战斗取得胜利,胡竺冰顺利接任无为县长。
吕惠生和胡竺冰这一对患难与共的战友终于重逢了。他们手拉手,互相凝视,没有寒暄,没有问候,有的只是喜悦的泪水。良久,胡竺冰意味深长地询问吕惠生:“这次我来这当县长,你该当什么呢?”“我还和年组织国民党无为临时党部一样,仍然当你的秘书。”吕惠生爽1926快地回答。此时,一个共同的声音回荡在彼此心中,让我们同心同德,同仇敌忾,进行第二次合作。
吕雨凋敝、残破的无为县积案如山,旧县政府遗留下来的痼疾,严重损花
惠台生烈害着新政府健康的肌体。吕惠生为此心忧如焚,夜不能寐。他下定决传士传心要根除滋生在政府和军队人员中的毒瘤。一个微风轻拂的夜晚,他丛
书挥毫疾书,起草新政府的《施政通告》:“政府决定破除种种劣迹,为民造福,若有不法之徒营私舞弊,定为严惩不贷……”写到这里,吕惠生不禁想起当年用贿赂款兴建“洗心亭”的往事。今日作文是为惩戒来者。但愿新政府所有军政人员都能居身自约,不营财利,为着抗日救国的神投身第圣事业,不惜贡献自己的一切。想到这里,吕惠生突然感到精神为之一革三命章振,共产党人不正是具有这样的优良品格和高尚情操吗?紧紧依靠共产党人及其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才是治理好、改造好无为县的唯一生路,也是希望所在。①吕惠生终于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希望之路,兴奋不已。
吕惠生的想法和胡竺冰不谋而合。他们开始与中共无为县委频繁接触。县委建议,应当立即彻底改造原县政府常备队,迅速杜绝兵039匪骚扰地方的行为,以保证城乡人民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全心全意支持抗战。这不正是新政府首先应当解决的问题吗?经过充分酝酿,无为县新政府终于组成了以新四军无为二中队的部分人员为骨干,由共产党员张学文为司令的无为县人民抗日自卫军。同时,新县政府又重新组成了县民众动员委员会,由省民众动员委员会派来的共产党员魏今非担任指导员。随着抗日形势的发展,各种形式的抗敌协会陆续建立起来。抗日工作团、战地服务团分赴无为城乡各地,深入进行抗日宣传,并根据中共中央《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广泛地进行反苛捐杂税的斗争,从而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抗日热情。“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消灭外虏,重振家园”的美好图景清晰地展现在吕惠生的面前。
正当无为县抗日形势蓬勃发展之际,国民党安徽省政府以“擅起兵端”为借口,突然下令撤销胡竺冰无为县县长的职务。胡竺冰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他与吕惠生紧急商议对策,并赶在新任县长马炯到来之前,在征得张学文、桂蓬的同意后,抓紧时间,为新四军筹集了大批物资和经费,将县人民抗日自卫军中的优秀青年和较好的武器弹药全部移交给了新四军。在省动委会章乃器、张劲夫等人的斡旋下,被免去县长参见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安徽抗日英模谱》,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①33。
1995职务的胡竺冰仍然留在无为县财经委员会主任委员和无为县抗日干部训练班教师的岗位上,继续为抗日救亡出力献策。吕惠生依然追随胡竺冰,为他在新的战斗岗位上出谋划策。①奔赴立煌新任县长马炯到任以后,采取与胡竺冰截然不同的治理方针。他强令收编无为县人民抗日自卫军,停发各级抗日动委会活动经费,限040制社会各界抗敌协会的活动,对胡竺冰、吕惠生进行刁难和监视。吕惠生在与马炯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感到彼此之间存在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这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是事关家国安危、民族存亡的根本分歧。中共无为县委考虑到吕惠生的实际情况,同时兼顾吕惠生的人身安全,建议他去立煌(今安徽省金寨县)参加安徽省民众动员委员会(简称“动委会”)工作。吕惠生考虑再三,接受了无为县委的建议。
不久,他就告别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与亲人,怀着无限眷恋、惆怅的心情,踏上了新的征途。虽然前途未卜,但吕惠生投身革命的初心始终未变,为了神圣的抗日事业,个人进退决不萦怀。
“无为县政府秘书,北京农业大学的高材生吕惠生来了!”安徽省民众抗日动员委员会的机关里迅速传递着这个消息。②这个人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具有典型的知识分子风范,见过吕惠生的人这样议论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人们发现,吕惠生不仅学识渊博,对发展农业具有很多精辟的见解,而且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也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准确的判断力。他到省动委会不久,就在《大别山日报》上发表了一吕雨篇《新年祝词》:花
惠台生烈传士传
丛书参见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安徽抗日英模谱》,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①34。
1995参见《安徽革命史话》下册,第页,安徽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