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铺天盖地的，冻彻骨髓的冷。
如果活着是温热的，那么现在我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顾上弦心想，他的意识处于如同泥沼一般的混沌中，连动动手指这样微弱的举动也做不出来，可能他做出来了，但是被冻的没有知觉的身体却一丝感知也没有了。
耳畔传来一阵嗡鸣，几声破碎的呢喃似乎在他头顶上盘旋。
“顾……上……顾上弦……”
那声音又轻又柔，仿佛羽毛般刮过顾上弦的耳朵，唤醒他垂死的意识。
声音得不到回应，似乎有些着急，温声不再，发出的声响像是被人划破喉咙的嘶哑，“顾上弦！”
“顾上弦……”
“未央山弟子顾上弦，罪大恶极，三年前残害同门，夺走菩提珠，此其罪一，事后重伤执法者逃离未央，此其罪二，而后不思悔改，用惑术操控掌门肆意妄为，此其罪三！”
另外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一一数着自己所犯的罪状，一句一顿，有根有据。
顾上弦耳畔轰然作响，脑海中如同刺入了一把匕首，痛的他眼前发红。
“顾上弦！”另外那个声音微弱的响起，“顾上弦！你……”
苍老森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响彻顾上弦的耳畔，“此子罪无可恕，奉未央掌教之命，打入无间渊，永世不得再入世俗！”
紧接着，一种失重的恐惧感猛地涌上心头，耳畔风声呼啸，随着身体不断地下坠，周遭一切的感知也在慢慢的消失。
那个微弱的声音还在不死心的叫着他的名字，“上弦！”
“顾上弦！我会救你出来！”
顾上弦浑浑噩噩的想，救我？救我去哪里？我此生已别无所求，死与不死也没有太大区别，你又为什么想救我呢？
他听着耳畔那个急切的还在说着的声音，慢慢的陷入了黑暗中。
他心想，别救我了，我觉得我不需要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