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在版编目（ＣＩＰ）数据方志学大家吴宗慈／黄俊著．—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２０１７．１２ＩＳＢＮ９７８－７－５４９３－６４６０－２Ⅰ．①方…Ⅱ．①黄…Ⅲ．①吴宗慈（１８７９—１９５１）—人物研究Ⅳ．①Ｋ８２５．８１中国版本图书馆ＣＩＰ数据核字（２０１７）第２９９８００号出版发行江西高校出版社社址江西省南昌市洪都北大道９６号总编室电话（０７９１）８８５０４３１９销售电话（０７９１）８８５１１４２３网址ｗｗｗ．ｊｕａｃｐ．ｃｏｍ印刷虎彩印艺股份有限公司经销全国新华书店开本７００ｍｍ×１０００ｍｍ１／１６印张１４．７５字数１８０千字版次２０１７年１２月第１版２０１７年１２月第１次印刷书号ＩＳＢＮ９７８－７－５４９３－６４６０－２定价４０．００元赣版权登字－０７－２０１７－１４８０版权所有侵权必究图书若有印装问题，请随时向本社印制部（０７９１－８８５１３２５７）退换书序言!"!!"吴宗慈（１８７９—１９５１），字蔼林，江西南丰人，其学识渊博，工诗文，精史学，是民国时期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历史学家、方志学大家。他的学术成就主要涉及史学及方志学两方面，撰写了中国最早的方志理论专题文章《论今日之方志学》《修志论丛》《江西通志体例述旨》等，编纂了《庐山志》、《庐山续志》、《江西通志》（稿本）两部山志及一部省志。吴宗慈的方志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这三篇论述和三部志书中，主张“修志以实用为归”，“重在实学”。最能代表他史学成就的，则是他编著的近现代中国第一部宪法史———《中华民国宪法史》。此外，他还参与校订《清史稿》，著有《护法纪程》《庐山金石汇考》《庐山金石存真》《庐山历代诗广存》《劫余诗存》《江西全省方志考略》等１０余部作品和多种年表、考略、汇编、丛论，方志学成就书斐然。《方志学大家吴宗慈》一书采取文献研究法、理论分析法、多学科研究的方法，通过查阅古籍和今人的相关研究成果，比较详细地考察了吴宗慈的生平与生活时代，以时间为主，主题为辅。前半部分以吴宗慈求学生涯、致力教育、投身报业、奔赴革命、实业救国和倾心修志等几个方面为主线，探讨了吴宗慈的政治思想、经济思想、史学思想，力图全面、客观地展示吴宗慈思想的全貌。后半部分以吴宗慈所著的三部志书为例，详细阐述了吴宗慈的方志学理论，认为吴宗慈的方志学理论有着对前人的继承与发展，也有着自己的探索与创新，他所有的理论都来自于与实践的紧密结合，具有非常强&!的实用性，对我们今天方志学科的发展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参考'"(#意义。$%作者江西省图书馆副馆长黄俊同志系江西临川人，出于对先贤!!"的敬重撰写了此书。黄俊同志１９９０年毕业于南昌大学（原江西大学）历史系，一直致力于江西地方文化的收集整理与研究利用工作，具备一定的基础理论功底和科研能力。她注重学以致用，在业务研究和交流中推出系列学术成果：先后撰写二十余篇专业论文在省级以上学术刊物发表，并多次获国家级及省级奖项；负责及参与多项省级以上社科规划课题的研究；主持编撰出版《江西省第一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图典》等著作；参与《中国图书馆年鉴》（江西卷）、《中国图书馆事业发展报告蓝皮书》（江西卷）、《江西科技志》（图书馆篇）及《江西省政府志》（文化部分）等的编撰工作；担任《全国公共图书馆评估上等级图书馆全集（第五次）》组稿负责人；参与制定行业规范；推出多项文献开发及课题信息研究成果。出于对江西传统文化的执着和热爱，作者与这方水土上精深厚书重的传统文化产生了深厚的情感，在所从事的公共图书馆工作中，一直努力汲取着赣鄱文化的智慧菁华，积极发掘蕴含在地方文献中的丰富信息，尤其关注地方文献对地方文化的传承保护作用，关注以挖掘地方文献资源为重点的主题图书馆的建设与发展，推动开发更高质量的文献信息产品，促进地方文献研究成果的合理利用。由于作者具有长时间的知识储备和实践积累，我认为《方志学大家吴宗慈》作为一部专业性的地方文献著述，具有鲜明的江西地方文献地域特征，有其独到的和特别的吸引之处。由于目前学术界对吴宗慈的研究并不全面，缺乏对其进行系统的、有针对性的专门研究，因此作者倾注了她大量的业余时间和精力，广泛浏览吴宗慈著述和其他相关研究，从中掌握第一手资料，鉴别吸收其中的信息；同时深入实地探访找寻大量散落在民间组织、!单位团体和各类收藏者手中的专题资料，虚心求教专家学者，追溯"!!"访古先贤步履，聆听当地的文化记忆，倾听正在流逝的声音，只为更好地探寻吴宗慈生命踪迹，记录其真实的人生过往，领悟大家的志学内涵，见证这片笃学沃土的文化根脉，以便从更多维度勾勒出吴宗慈作为一代方志学大家的生平履历和治学高度。该书主题资料翔实，图文信息丰富，主题脉络分明，史志视点清晰。阅读此书，既能让我们捕捉到当时社会的世态百相，风云流转，又能感受到学科、方法、思维等方面的启迪。既可供专业人员研究与收藏，也可供大众读者查考与阅览，专业性和可读性兼收并蓄，知识性和普及性融为一体，章节内容有效支撑读者文化需求，为社会大众提供了极具赣鄱特色的文化产品与精神食粮，在挖掘地域文化、彰显治书之学方面做了一次有益的尝试，为后人留下了一份珍贵的地方文献资源。书吴宗慈的一生，都在为国家之富强理想而奋斗。他继承了中国传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思想的精华，强调救国救民，把人民的进步同抵御外侮和民族富强联系在一起，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更是以常人所不及的精力投身文化教育事业，为我国的文化事业特别是江西的历史方志的编纂做出了重大贡献，承担了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所应承担的社会责任。我期望读者从这本书里能够体会到这一点，也希望江西高校出版社出版的《方志学大家吴宗慈》一书，能引起更多的相关人员的研究兴趣，增进对江西的了解，参与到江西的地方文献保护工作当中，更好地传承赣鄱文化，推动区域文化发展。&!是为序。'"(#$%!!"张芳霖２０１７年７月书目录!"!!"第一章生平／００１第一节吴宗慈的生平／００４第二节著述／０４３第三节吴宗慈的方志思想／０４７第二章庐山两志／０７７第一节《庐山志》编纂与特点／０８０第二节《庐山续志稿》体例的变化／１３８书第三章《江西通志稿》编纂与特点／１４４第一节历代江西通志概述／１４５第二节《江西通志体例述旨》／１６３第三节《江西通志稿》／１７１吴宗慈年谱／１８１附录《江西通志体例述旨》影印本／２０４参考文献／２２１&!'"(#$后记／２２４%!!"书第一章#$%生平!"!!"吴宗慈，字蔼林，号哀灵子，江西省南丰县人，生于１８７９年１２月１３日，卒于１９５１年１１月３０日，终年７３岁。吴宗慈出生于一个官宦家庭。３岁丧父，从此家道中落。从北京其父官邸返回家乡，８岁开始读书，光绪二十三年（１８９７）１９岁时参加乡试名列第一。光绪三十一年（１９０５）冬，毕业于广东饶平师范学堂。宣统二年（１９１０），赴北京参加殿试，名列文科第二。任建郡中学堂（今南城一中前身）监督（校长），大力整顿校务，添置设备，广络人才，校书内气象一新。后任江西省视学。他一向关心时局，留意新学，反对清朝统治。他先后在蔡元培、章太炎主办的《警钟日报》和与友人铁珊等创办的《晓钟日报》及于右任所办的《民呼报》撰文鼓吹革命。宣统三年（１９１１），武昌起义爆发时，任《江西民报》（原名《自治日报》）主笔，率先登载武昌起义与九江响应独立的文件布告，自撰社论《满城风雨近重阳》，以犀利的文锋、深邃的剖析，呼出“满清政府从此长辞矣”而震惊报坛。同时，积极参与筹划江西独立事宜，主持南昌地区各界联席会议，对南昌光复有一定的贡献。１９１２年，吴宗慈作为江西代表之一赴南京拜谒孙中山，汇报江西光复情况。回省后，任省民社副支部长。次年，当选为国会众议&!院议员兼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主编《醒华报》。此后，出任四川将'"(#军署秘书长、巡按署秘书、政务厅厅长。１９１７年，赴广州参加非常国$%会，受孙中山之命任川滇劳军使，前往调停川、滇两军。随后，任军!!"政府列席政治会议秘书兼交通部主任秘书，参谋部秘书长。１９１９年，出任国会宪法起草委员会理事兼书记长，主持起草宪法，至１９２４年北伐开始时止。孙中山逝世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吴宗慈深感失望，遂退出政坛，转而创办工矿等实业。１９２９年，先后充任浙江长兴煤矿、湖北鄂城铁矿、江西乐平锰矿董事会常务理事。后因时局动荡，外商背信弃约，三个企业先后倒闭。１９３０年秋，吴宗慈来到庐山，掌管江西乐平采矿公司牯岭转运公司。当他得知庐山自清康熙年间后两百多年无人续修山志，便萌发了为庐山修志的强烈愿望，毅然放弃了实业。这年吴宗慈已有５２岁。在庐山，经过认真调查、亲身履勘、广泛咨访、查阅典籍档案资料，并邀请著名科学家胡先、李四光一起，历时四年，完成《庐山志》稿并付印。在《庐山志》中设有７纲１２卷３０目。其中“山政”一书纲，汇记了庐山纵横之史迹，叙述山上各租借地诸交涉案，以及行政机构、教育、礼俗、方言等内容。此纲的设置，在我国山志纂修史上实属首例。同时，参与校订《清史稿》。１９５９年６月２９日清晨，毛泽东第一次上庐山，一进美庐，就借来吴宗慈的《庐山志》（包括续志）阅读，给予很高评价，认为它保存了丰富的资料。１９３６年秋，吴宗慈应聘为中山大学研究院与文学院教授，专门讲授“清史”“中国民族同化史”“方志学”等课程。１９３９年，任西南联大教授，讲授“通史”“中国文化史”“清史”“七十年来中日交涉史”等课程。１９４０年１２月，吴宗慈应约任重修《江西通志》筹备委员会主任、《江西通志》馆馆长兼总纂、江西省文献委员会主任委员，直到１９４９#$年２月。在主持《江西通志》纂修的十年中，克服了因时局变迁出现%!的行政上、人事上、馆址上、经济上的诸多困难，一如既往地搜集、整"!!"理资料，制订出编纂方案、大纲、体例，并重视旧志材料的运用和最新科学技术及其成果的运用，聘用各学科的专家、学者共同参与，编成了多种地方志专稿，铅印或油印成《江西明、清两代之民族问题》《江西新人物志稿》《江西八十三县历代沿革地图集》《辛亥江西光复大事记长编》等１０余种。新编志稿体例新颖门类繁多，内容丰富，资料翔实，史料可靠，有所创新。１９５０年１月，吴宗慈受聘为江西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新中国成立前夕，为避免江西通志稿件的散失，他将资料运到他的家乡南丰保存。新中国建立后，他又将全部档案、图籍、资料和志稿运回，交给江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收藏。１９５１年１１月３０日，吴宗慈因患血管硬化症医治无效去世，江西省人民政府专门成立了以副省长欧阳武为主任委员的“吴宗慈治书丧委员会”。吴宗慈学识渊博，工诗文，精史学，著述颇丰，是民国时期著名的方志学家、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他的方志思想来源于章学诚，并继承和发展了章学诚的志学观点与理论，自成一派，主张“修志以实用为归”，“重在实学”，提出修志者要有三个必备条件：旧学根底、科学常识、史学修养。他是江西第一个将方志理论作为专题内容的学者，在从事修志工作后期甚至系统性地提出了方志理论。吴宗慈的方志思想，集中体现在他的三部志书和三篇文章中。三部志书是：《江西通志》（稿本）、《庐山志》、《续庐山志》。三篇文章简称《述旨》《丛论》《方志学》。最能代表他史学成就的，则是他编著的《中&!华民国宪法史》，这是近现代中国的第一部宪法史。此外，吴宗慈还'"(#著有《护法纪程》《庐山金石汇考》《庐山金石存真》《庐山历代诗广$%存》《劫余诗存》《江西全省方志考略》《论今日之方志学》等１０余部!!"年表、考略、汇编、丛论。!"#$%&'()*一、官宦世家春秋、战国时期，江西南丰为吴、越、楚之属地，汉为南城县地，隶属豫章郡。三国吴太平二年（２５７）划出南城南部置县，因县境内常产一茎多穗之稻，故初名丰县，又以徐州有丰县，乃改称南丰县，别号嘉禾，属临川郡。南宋绍兴八年（１１３８）划出南丰南境三乡置广昌县。元朝的至元十九年（１２８２）至明朝的洪武三年（１３７０）南丰升为直隶州。此后历代虽有隶属更迭，但境域无甚变更。书南丰县城一隅（县西南台寺是其标志性建筑）#$%!南丰是一块神奇的土地，她孕育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南宋文学家、官至参政知事（副宰相）的陈宗礼，元代医学家危亦林，清代著名理学家谢文氵存，近代著名外交家、数学家吴嘉善，还培育了江西党团组织创始人赵醒侬；既发生过罗动天、江义、周八等领导的农民起义，也铭刻着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革命先辈走过的光辉战斗历程。据史料记载，宋代南丰有进士２１２名，元、明、清三代南丰有进士１５６人、举人５５７人、武举５８人。《中国人名大辞典》收入南丰籍名人６２名；《中国文学家大辞典》收入南丰籍文学家２７人。自宋至清，南丰名人著书６０７种，４０９２卷，其中不少列入《永乐大典》及《四库全书》。吴宗慈的家族就生活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吴宗慈的祖父吴光业，字补之。“道光壬辰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改刑部主事，补军机章京。大学士王文恪公办理祥符河工，以光业从，工竣，赏戴花翎，迁员外郎郎中，官至内阁侍读学士”，“性孝书友，幼事父母，有至行，期功，昆弟及戚党赖以存活者甚众”。父亲吴金辂，字子重，一字小补。曾任兵部郎中，后来又考取军机章京。民国《南丰县志》记载：“金辂少孤，励学，居恒，重然诺，笃友谊。官京曹时文名藉甚，尤工书法，一时名流乡先达如万藕!"、胡小蘧辈，咸器重之，以鼎甲相期许。尝曰：‘吴某为同乡中之杰出者，补之学士可谓有子矣。’卒年三十有七，时人惜之。”其兄吴宗谋荫生知县。外祖父刘叔伦官至大理寺少卿。吴宗慈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学识渊博的官宦世家，本应无忧无虑幸福地成长。然而，不幸的是，在其三岁（１８８１年）时，父亲去世，家中只有母亲一人支撑，家庭陷入困顿。他只好随母亲由京南归故&!乡。吴宗慈的母亲不仅要照顾祖母熊氏，还要照顾四个孩子，吴宗'"(#慈回忆那段时光说“已极人世之艰难矣”。所以他自小勤奋，努力跟$%随表哥学习传统文化。八岁开始读书，学习《论语》，接受了传统规!!"范的儒学教育。十一岁，师从刘文江，“时能执笔为粗浅文，四书五经已尽读”。光绪二十四年（１８９８），“应府试，录批首（县府试终场列第一名者称批首）”。在吴宗慈接受传统儒学教育的同时，一场大的思想革命正在酝酿。１９世纪末，甲午战争爆发，清廷签署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这迅速激起了中国文人学士的爱国主义情绪。康有为（字广厦，号长素，广东南海人）联合１３００余举人联名抗议《马关条约》中不平等的条款，呼吁变法。这就是著名的“公车上书”。这次上书，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标志着资产阶级维新派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一场资产阶级维新运动正式拉开序幕。康有为是近代中国著名的改良派，他热衷于改良运动，希望用改良达到富民强国的目标。甲午战争后，中国人民与外国帝国主义的矛盾空前地激化起来，改良主义的书活动被推向了高潮。康有为与梁启超等改良派在士绅中组织学会和出版杂志来宣传他们的思想和目标，主张对中国传统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进行资产阶级性质的改革，挽救民族危机，使中国走上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在这种情况下，西方思想冲击着封建专制制度，清朝的腐朽与没落已经昭昭然矣，清政府已处在风雨飘摇时。青年时代的吴宗慈便怀有“社会的良心”。光绪二十六年（１９００），唐才常（１８６７—１９００）等起义于湖北，因事情败露而被杀，受牵连被杀者众多。当时，吴宗慈“每随市民同至法场观斩，心碎如割，民族之恨如火燎原”。光绪二十八年（１９０２），吴宗慈应家中继承书香的要求，回省参加乡试。考试前，机缘巧合，有人介绍其为枪手，调换试卷。当时，#$晚清科举已到穷途末路，作弊现象极为严重。吴宗慈对科举功名已%!无兴趣，毅然应允，事后得数百金购置时务书籍和贴补家用。"!!"二、南通求学光绪二十九年（１９０３），吴宗慈受父亲的挚友王仁东（１８５４—１９１８）邀约到南通评阅试卷。王仁东曾与吴宗慈的先父同举乡试，私交甚密。后王仁东任职于通州直隶州，与张謇（１８５３—１９２６）共同推行新政，享誉当地。吴宗慈遂在王仁东的帮助下，以特等学生待遇进入南通师范学堂①学习。南通师范学堂是张謇于光绪二十八年（１９０２）创办的我国第一所独立设置的中等师范学校。张謇是清末甲午科状元，我国近代著①１９５３年转为公立，改名为江苏省南通师范学校；１９５８年与创办于１９０５年的南通女子师范学校合并；２００５年４月与发端于１９０６年的海门师范学校合并组建为南通高等师范学校；２０１４年１月经江苏省政府批准升格为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同年９月与创建于１９０２年的如皋高等师范学校合并办学，组建新的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书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今影&!'"(#$%名政治活动家、实业家、教育家。光绪二十八年正月（１９０２年２月），!!"张謇邀请南通士绅共同出资自立师范学校，但遭顽固官僚反对。于是由其所办实业出资并合亲友贤绅捐资自立师范学校。２月，清两江总督刘坤一正式行文批准。５月，利用明时修建、此时已为火焚毁的破庙千佛寺为基，破土动工修建校舍。１０月，定学校各规约及章程，写《通州师范学校议》，对筹办通州师范及创建较完整的师范教育体系提出了完整而具体的设想。而直至１９０４年，清廷在正式颁布《奏定学堂章程》里，才将师范教育从初拟附设于中学堂内，改为独立系统。所以，张謇不无自豪地声称：“夫中国之有师范学校，自光绪二十八年始；民间之自立师范学校，自通州始。”①１９０３年４月２７日（农历四月初一）学校正式开学上课，张謇在校内揭示“师范学校开校演说”，内有“愿诸君开拓胸襟，立定志愿，求人之长，成己之用；①李明勋、龙世玮主编：《张謇全集》第４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１２年版，第６６页。书不妄自菲薄，自然不妄自尊大。忠实不欺，坚苦自立，成我通州之学风”①。后张謇将“坚苦自立、忠实不欺”作为校训，伴随着每一个师范生成长，让他们学会为人处事，更学会为“经师”、为“人师”。学校最初设三年和四年本科，两年的简易科和一年的讲习科等学制，邀请王国维、陈师曾等国内知名人士作为老师，并聘请日籍教师木造高俊、西谷虎二等人来执教物理、化学、生物、心理等课程。对以特等学生待遇入校的吴宗慈，允许其在校选读各门课程，不设条件。在南通师范学校，吴宗慈选读了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物理、心理、生物等课程。张謇重视师范教育，认为中国要摆脱落后挨打的局面就要广开民智，提高人民的思想觉悟，普及国民教育。为了办好南通师范学#$校，张謇在教学管理上下足了功夫，严格挑选学生，保证招生的质%!量。在校期间，张謇在注重对学生的德育培养，以“德”“俭”勉励学"!!"生的同时，还重视学生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在知识传授中，张謇特别强调国文，延请教师，必择名流。录取新生或评定学生成绩的优劣，也是首先看作文。学校里平时国文教学抓得很紧，除课堂讲授外，还指定学生课外阅读《曾文正公家书》，引导学生钻研辞章义理，使大家埋头书本，打下坚实的语文基础。张謇强调对学生加强品质教育，提出以“忠实不欺、坚苦自立”为宗旨，注重培养学生独立自主的人格，反对屈从、依附的奴隶思想，要未来一代具有振兴华夏的丈夫气。知行合一，是张謇强调的又一个重要方面。他一贯主张：“学问兼理论与阅历乃成，一面研究，一面践履，正求学问补不足之法。”②为此，他在师范建置内，附设了农科、蚕科、测绘科、土木工程①李明勋、龙世玮主编：《张謇全集》第４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１２年版，第７０页。②李明勋、龙世玮主编：《张謇全集》第４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１２年版，第２５２页。书科等项。在校河之西南，开设了农场，不久又建起附属小学，使学生有劳动和学习的实验园地。在毕业生考核方面，张謇实行了资格证书制度。在学科课程设置上，也比较完善和系统。为了培养出合格的师范生，学校设置了修身、文法、测绘、算术、历史、体操等课程，基本满足了新旧交替中师范学生所学知识的需要。在教学实践中，张謇主张教师要根据学生的个性发展特点和智力发育情况，因材施教。在南通师范学堂，吴宗慈在学习西学的同时，也被张謇的教育理念所影响，为他日后从事教育事业和方志编撰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光绪三十一年（１９０５），吴宗慈接长兄宗谋自广东饶平来信，召'"(#其参加乡试。吴宗慈人虽去了，但仍无意参加。当是时，清廷颁废$%科举、兴学堂之谕，各县广办师范学堂以裕师资，苦无人胜任。饶平!"!县署即聘吴宗慈为师范学堂监督兼教员。名曰师范学堂，实则吴宗慈一人包办。学生为廪贡生，学期四个月。越两年，回江西德安完娶，七天后即匆匆赶回潮州（其间他所教学生毕业后，又赴海阳县立高等小学堂之聘，旋兼金山中学堂监学，均属潮州府辖）。光绪三十三年（１９０７），任两广随宦学堂教员，旋为广东学务公所会计科长。三、报界搏击吴宗慈作为关心时局的热血青年，早在光绪三十年（１９０４）在通州师范学堂学习时，就时常关注发行的进步报纸。因南通离上海比较近，吴宗慈在校期间因《警钟日报》“抨击政治无所讳，鼓吹民族革命”而毅然投稿。《警钟日报》是由蔡元培（１８６８—１９４０）、章炳麟（１８６９—１９３６）在上海创办的报纸。蔡元培是我国近代著名革命家、书教育家、政治家，曾任北京大学校长，提倡学术自由，中华民国时期任教育总长。章炳麟是我国近代一个革命派中的杰出人物，他担任了一个思想家和宣传家的角色，在近代社会的政治活动和军事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警钟日报》的前身是拒俄运动时期创刊的《俄事警闻》。１９０４年２月８日，日俄战争爆发，仅单独“对俄”“拒俄”已不足以表达和概括广大爱国志士的责任和心声。３月１３日，“对俄同志会”易名“争存会”，“以养成国民资格，抵制外界压力为宗旨”，《俄闻警事》也因之易名为《警钟日报》，蔡元培、汪允中、刘师培、陈去病等任编辑。《警钟日报》以“抵御外侮，恢复国权”为己任，除继续抨击沙俄侵略中国东北的罪行外，对英、法、德侵凌我国主权#的罪恶行径也同时给予了严厉的抨击。该报纸登载有大量的漫画，$%主要描绘国家形势的危机，俄兵的野蛮残暴与中国人民的悲惨境!"遇，以及人民的麻木性。《警钟日报》是２０世纪初在我国颇有代表!""性的革命派报纸，广告也是重要内容之一。革命党人充分利用广告迅捷、高效、新颖的信息传递功能，积极宣传“抵御外侮，恢复国权”，力倡“革命排满”，大胆揭露时局之黑暗，愤恨外族之欺侮，抨击政《警钟日报》书治，笔锋犀利。投稿《警钟日报》也是吴宗慈“从事新闻事业之滥觞”。１９０５年３月２５日，因该报刊载揭露德国在山东的密谋，激烈指责清廷外交失败，被上海公共租界和上海道共同查禁，两日后正式停刊。主笔金少甫、刘师培等被拘捕。后判发行人戴普鹤监禁一年半，校对胡少卿监禁半年，印刷机器没收“充公”。吴宗慈在金山中学任教时，曾编发《清乾隆朝江西文字狱案汇编》一文，收集了自乾隆十八年（１７５３）到五十年（１７８５）之间发生在江西的八起文字狱案所有材料，并附个人观点，自然流露出对乾隆大兴文字狱的强烈不满。如在论及乾隆对新建胡中藻所著《坚磨生诗钞》案的处理方法时，就以嘲笑的口吻写道：“及今观之，诚为可笑&!而又可怜之动也。”认为其根源是政治问题和种族不同。未料该文'"(#刊出后，引起了部分顽劣者的不满，以“乱党”罪向上告发。经过一$%番辩说，风波也就过去了。这使他觉得这里的思想氛围不适宜他待!"#下去，虽经挽留与劝慰，他仍坚辞不留，决定前往汕头。宣统元年（１９０９），吴宗慈几经辗转，与其挚友沈友士等在广东汕头组织《晓钟日报》。沈友士，字艺林，号春飘，贡生，多闻强记，善隶书，工诗，著有《春飘存稿》。当时的汕头，已有温丹铭（１８６９—１９５４）主办的《岭东日报》、林百举（１８８１—１９５０）主编的《中华新报》。经过筹备，沈友士任经理，吴宗慈负责编辑出版。《晓钟日报》的经费大部分出自华侨，该报“宗旨表面为华侨喉舌，实际则有民族意味存焉”。作为自己创办的报纸，吴宗慈本以为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舆论阵地后，能冲破清廷的言论禁锢政策，大力宣传民主意识，鼓吹民族革命，大干一场，以激发国民的革新精神。然而《晓钟日报》２月份出版，５月份即遇打击。原来，新任知府陈召棠以善捕“乱党”著名，有好事者截取《晓钟日报》时论社评中的只言片语，密告诬书陷。陈召棠下令封查报馆。亏有当年金山中学至交急告，吴宗慈侥幸逃往上海，躲过一劫。抵达上海的第二天，吴宗慈立即去《民呼报》社拜访报界名人于右任（１８７９—１９６４）。创刊于宣统元年三月的《民呼报》是当时上海的著名报纸，其宗旨是“大声疾呼，为民请命”，致力于揭露清廷的政治黑暗和官吏贪污腐败，与《晓钟日报》的宗旨可谓不谋而合。故两人乍见之下，言谈甚洽。于右任约吴宗慈为其撰写社论，吴欣然答应，以笔名“心死”为《民呼报》撰写文章。“抨击清吏卖路、汪大燮第一至第七之文，皆余所执笔，继代笔、代编本埠新闻。”①吴宗慈更加无情地批判清政府的软弱无能和官吏的贪污成性，继续鼓吹民族革命，唤醒国民的民族意识，激发国民的爱国热情。署名“心死”，取意#$于“哀莫大于心死”，也说明吴宗慈对当时的清政府已不抱任何希%!望。《民呼报》“言人所不敢言，海内外阅报者，如怒听震耳，又如病"!"#热者服清凉之剂，心神俱快。一纸印行，不胫而走，清吏衔之刺骨”②，其鲜明的爱国主义和排满特色，自然引起了清廷的极度恐慌。清政府百般阻挠报纸的发行，然因报馆在租界内，清政府无权管辖，《民呼报》得以继续刊行。然天有不测，清政府联合租界当局终借故于六月二十七日逮捕于右任，当吴宗慈去探望他时，于右任面嘱道：“报之宗旨不能改变，己虽死无恨，报乃照常出版。”并请他代编本埠新闻。后终因清廷的作梗，《民呼报》仅存在了九十二天即宣告停刊。①吴宗慈口述、江西文献委员会整理：《系年私录》，１９４８年１２月，第６页。②吴宗慈口述、江西文献委员会整理：《系年私录》，１９４８年１２月，第６页。书于右任先后创办的《神州日报》《民呼日报》《民吁日报》《民立报》四、建郡监学&!就在吴宗慈在上海一度陷入窘境时，恰接朋友急电催归。仓促'"(#之下回到南昌时，方知是其母恐其发生意外而设计促归。他见状也$%只好回到南丰。不久又往北京应考，因书法较佳，名列第二，是为中!"#举。居京期间，结识了江西提学使王同愈。吴宗慈此前几次的新闻经历，使他萌生了教育救国的念头，因此当王同愈提出请他担任省视学并兼建郡中学监督一职时，他欣然受命。宣统元年（１９０９），吴宗慈归里省母时，应提学使聘其为南城县建郡中学监督，兼任省视学，继续他的教育事业。建郡中学是南城县废科举后建立的第一所中学，创办于清光绪二十八年（１９０２）。当时，建昌府（建郡）共辖五县，即南城、南丰、新城（黎川）、广昌、泸溪（资溪），建郡中学为一府五县共有。南城是建昌府治所在地，所以学校设在南城境内。建郡中学堂由建昌知府何刚德（１８５５—１９３６，字肖雅，号平斋，福建人，科甲出身，北洋军阀时代曾任江西豫章道道尹，颇有清正爱士之名）负责兴建，称总办。建校经费由五县共同负担。建郡中学首任监督（即校长），为邑绅饶符书九。学校开设经、史、国文、修身、数学、地理、理化、博物（生物、地质）、音乐、体操、图画等课程。建郡中学校址设在老湖坪（新中国成立前曾分别为府衙、县政府所在地，现大部分被辟为盱江大道）。吴宗慈到校后，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改组教育机构，增设教育装备。添建新式讲堂一间（四边开有大玻璃窗，有地板）。除四处学生宿舍外，又加建三排宿舍，住校生每人可住单间，床铺桌椅样样俱全。入夜时分，学校供给煤油灯，每室一盏，油由学校供应。由于吴宗慈大力改善学校条件，建郡中学鼎盛时期有学生一百多人。他又“任省视学一年之间，查视所及为赣南、赣东、赣中及赣北各若干县，解散义宁、抚州中学各一所，其余教育会，县小学等经改组者颇①多”，由是得罪保守势力，引起了不少守旧者的谤议，被人以“莫须#$%有”的谣言诬陷，招致怀疑。尽管如此，也没有消除吴宗慈在以后的!岁月中从事教育事业的信心。"!"#宣统三年（１９１１），吴宗慈寓居在江西南昌仓圣庙育婴会内，谈佛家因果，作风云月露试。偶有小作，便向《自治日报》投稿，自是与该报主编姜颛、股本所有权拥有者邹凌沅等人有了交往。《自治日报》由邹凌沅出资，１９０６年创办于南昌。邹凌沅当时拥有九江福康轮船公司，资金雄厚。邹凌沅与其兄邹凌翰多次筹办报纸，为中国的政治改革摇旗呐喊。“在这一年当中，资产阶级报社和资产阶级革命派所领导的武装斗争相配合，积极进行民主革命的鼓吹，极大地鼓舞了人心，促进了江西的光复和反正，为资产阶级共和国的诞生和临时政府的成立，作了舆论上的准备。”②面对人生事业上的挫折和失败，吴宗慈只有向佛教寻找慰藉，其原因或许是因为儒学大①吴宗慈口述、江西文献委员会整理：《系年私录》，１９４８年１２月，第８页。②朱勇：《建国前江西进步报刊综述》，《江西图书馆学刊》第３５卷第４期。书家“皆深通佛教者。既喜其义理之高明详尽，足以救中国之缺失，而又忧其用夷变夏也。乃求得两全之法，避其名而居其实，取其珠而还其犊。采佛理之精粹，以之注解四书五经，名为阐明古学，实则吸收异教，声言尊孔辟佛，实则佛之义理，已浸渍濡染，与儒教之宗传，合而为一。此先儒爱国济世之苦心，至可尊敬而曲谅之者也”①。正当其苦闷之时，一场划时代的革命悄然来临。五、革命先声宣统三年八月十九日（１９１１年１０月１０日），武昌爆发了革命，打响了推翻清政府统治的第一枪。一直关心时局变化的吴宗慈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要事件，他暂时寄托于佛家'"(#因果的爱国之心又迅速燃烧起来。当是时，吴宗慈借寓庐山南麓归$%宗寺，他趁暑假的机会，因时局问题往庐山与九江、武汉等地同志会!"#晤。九江方面有徐世法、刘世均、张鲁等与武汉方面的代表在此会晤，讨论当前革命形势。革命形势己汹涌澎湃。经过讨论，他们均认为清廷对火山爆发前夕的革命形势，尚且苟安，“其愚蠢至此，欲国之不亡，得乎！”八月十九日，武昌首义爆发。吴宗慈当即由归宗寺赶赴九江，为九江的光复部署一切事宜，五天后又奔赴南昌。此时的南昌，已是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当时南昌驻有两部分军队。一部分是城外的新军，均赞成革命；另一部分即是城里的旧派军队，不仅反对首义，而且还将所知新军秘密告知巡抚冯汝骥。巡抚以事关重大，不敢造次，乃一边设法抚慰旧军，同时又急调外县旧军火速来①吴宓著、吴学昭整理：《吴宓日记》第２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１９９８年版，第１０２页。书昌，以便用武力镇压起义者。吴宗慈返昌后，恰逢《自治日报》社内正处于惶惶不安之中。原是武昌首义后，报社不断收到匿名信，“谓如不改变态度，赞成革命，即当以炸弹奉赠”。此时主编不在南昌，邹凌沅又不敢出面，“初避居医院，继避而之浔，报事无人主持，恫吓之函，更一日数至”。凌沅既不愿停刊，又无法应付，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处无奈之中，特派人来昌找到吴宗慈，请他出面主持报馆一切事宜。吴宗慈乃往九江办妥接管《自治日报》全部手续，于九月初一回抵省城。九月初二，马毓宝在九江宣布独立。#$%!"!"#《江西民报》一九月初三，吴宗慈正式接管《自治日报》并更名《江西民报》。为顺应历史发展潮流，他立即大量刊登有关九江、武汉方面的革命文件、布告等。在清廷严密控制下的省城居然一夜之间出现了赞同革命的报纸，“突然之间，风云变色，全城人士哗然若崩”，“连日报纸增销三千份以上。南昌绅商各界，均以报纸所鼓吹者为其中心思想，书而商会即为地方人士集议之地”①。时为江西总商会协理的龚士材曾回忆辛亥革命南昌光复时情形：“其时身为全省商界领袖，岂甘暴弃，虽然数千年之礼教所拘，惟权衡利害，实有冒险尽力之必要。武昌光复后，九江随之。南昌为省会，酝酿已亟。九月初四、五、六等日，即由扎顺化门外之马队营发动，全城风从，欢呼光复矣。是役，我日夜冒险奔走，力劝冯抚台反正，或交卸出走，可谓胆大妄为。其敢如此坚定冒险者，因受吴宗慈先生平日之议论指导，极形感动……”②就连一直在密切关注他行踪且已有数月未能联系上吴宗慈的王同愈见报后也大为激动，拍案惊呼：“霭林入报馆矣！”并当即派人数次邀请吴宗慈返回学署。王同愈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汝羽毛已丰满耶？运动已成熟耶？”吴宗慈凛然答道：“今日之事，不革命则亡国，欲救&!'"国则革命，两言决耳，故政治革命乃其目的，种族革命其手段也。我(#$公岂甘心坐视亡王乎？”王同愈又以侍母事劝其慎重，否则“灭族事”%!"#立至。吴宗慈答道：“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成功则国可不亡，家亦可保，如失败，则以身殉，不能计及其他。吾母自可相谅……”③一番义无反顾、献身爱国的壮烈话语说得王同愈无言以对。当革命刚兴、人心不定时，吴宗慈便将生命置之度外，大义凛然，参与革命，这需要有过人的胆识和气魄。他在后来的回忆中说道：“余之主张革命在《民呼报》时代，既未参加同盟会，与太炎等为友；亦未加入光复会，与孙武等相识，更未加入共进会。所以如此，因顾及孀居老母，不愿以虚名而买实祸。迨时机成熟，则亦毅然不顾一切为之遂行其①聂国柱主编：《辛亥革命在江西》（《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九辑），江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第１３２页。②聂国柱主编：《辛亥革命在江西》（《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九辑），江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第１２４页。③聂国柱主编：《辛亥革命在江西》（《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九辑），江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第１３２页。书志，初无功利之见存焉。”①一个儒家知识分子的忠孝之心和爱国之情表白无误。由于《江西民报》的立场鲜明，舆论甚得人心，一时间报社竟成了全省唯一的舆论中心。九江、武汉等地纷纷派人来报社获取有关时局的信息，《江西民报》社内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喜人景象，弄得省谘议局对报社的革命行为不敢干涉。九月初八夜九时许，吴宗慈又做了一件常人想都不敢想、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命郭穆堂、张鲁率十余人，提来两桶汽油，焚烧城内的皇殿侧和抚院衙门，直接用行动点燃了南昌光复的第一把火。大火虽然当即扑灭，但已是惶恐不安的大小文武官员们躲的躲、逃的逃，无暇抵抗。省城南昌竟然“兵不血刃，即将二三百年清廷专制#$%政权推倒”。!九月初九日，吴宗慈发行红报，并于报端发表题为《满城风雨近"!"#重阳》的社评，开篇首句即是极富决断性的告白：“满清政府从此长辞矣！”并署上真名“吴宗慈”。以真名著文，实以革命之心，与清政府彻底决裂。报纸发出后，电话不断，毁誉交至。此时的吴宗慈，为了民族革命，早已将个人、家庭的一切生死置之度外。要知道，彼时的南昌尚被清廷完整地控制着，“军警林立森严，刻刻可以断头。而吴先生镇定布置，毫无难色，其胆识敏练，莫不崇拜，观感风起云从，实为江西文士中指导策划之主脑”②。由于形势的飞速发展，巡抚不得不召集各界人士代表会议。会上公推吴宗慈为会议主席。会议决定顺应历史潮流，赞成革命，并选冯汝骥为都督，冯出于种种考虑①吴宗慈口述、江西文献委员会整理：《系年私录》，１９４８年１２月，第９页。②聂国柱主编：《辛亥革命在江西》（《江西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九辑），江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第１２４页。书加以推辞，结果改选吴介璋任之。未几，彭程万继任。至此，南昌的光复才有了一个初步结果。吴宗慈依靠着《江西民报》这杆旗帜，大力宣传革命和新思想，为江西的人民群众的思想启蒙做出了重要贡献。他在社论《原民》中提出：“武汉倡义，以共和主义披靡天下。风起云合。不一月间，遂有崭新之中华民国。孙中山君有电宣言曰满清时代权势，利禄之争，吾人久已厌。此后社会当以工商实业为竞点，为新中国开一新局面。至于政权，皆以服务视之。”①这可以看到吴宗慈认为政权服务于民和发展工商实业的重要性。他在社论《共和国民听者》中直言：“吾国有恒言曰国民为本。是可知无论何种政体之国，其强弱存&!亡之数，恒系之于全国之民。”②更是提出国民的重要性，国民是国之'"(#$根本。他借助《江西民报》的平台，连续发表《敬告我江西政治家》%!"!《敬告我江西经济家》《敬告我江西军事家》等文，提出切实意见，为国献策，为民解忧。《江西民报》设专版《满清末日记》，以连载形式刊载《满清垂死之哀音》，如《丁仕源之丑历史》《袁世凯父子之梦呓》等文，《代表江西人民对外》一文指出：“吾国之所以实行政治革命，不惜孤注一掷者，非得已也，盖因清廷不道，政府殷乐怠傲，视国事如儿戏，坐视吾国为天择必之亡国，牵制吾民为物竞劣之民。”③大力批判着清政府的腐败和社会的不公，在理性的批判中给江西人民带来了新知识和新观念，也带来了思想上的曙光。《江西民报》作为江西发行最早的报纸，号称“江西之《申报》”，可①《原民》，《江西民报》（南昌）１９１１年１２月５日，第１版。②《共和国民听者》，《江西民报》（南昌）１９１１年１２月１５日，第１版。③《代表江西人民对外》，《江西民报》（南昌）１９１１年１２月９日，第１版。书见对江西社会影响之大。吴宗慈作为革命后《江西民报》的主编，排版编报，以大篇幅介绍革命情况，积极撰写社论，为江西的革命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也给江西人民带来了思想上的启蒙。后来的《江西民报》，“则以其副刊《作新民》而著名，副刊编辑李立侯、孙师毅注重科学知识、新诗等，刊载自由恋爱的小说、新诗以及宣传文学革命、言论独立、社会改造、社交公开等主张，传播新文化新知识，别开生面，一期比一期进步”①。《江西民报》在江西的报纸杂志发展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吴宗慈也在江西的新闻事业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此时的吴宗慈，以《江西民报》为阵地，吹响舆论号角，实现着自己的爱国梦。“随着全国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广泛传播和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推动下，江西爱国知识分子也纷纷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积极地开展革命#$宣传和组织活动，为迎接革命高潮的到来进行积极的准备。”②%!"!"#《江西民报》二①何友良：《江西通史·民国卷》，江西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版，第８９页。②南昌陆军学校政工党史教研室编：《中国近代史教学参考材料》，１９８２年１２月版，第４１页。书１９１１年１２月１２日，１４省代表共３９人，由武汉、上海齐集南京，决议于１２月１６日选举临时大总统。公举黄兴为大元帅，黎元洪副之。黄兴坚辞不就，遂又改举黎元洪为大元帅，黄兴为副元帅。不及半月，正副帅位忽又倒置，时人讥为儿戏。而黄兴、黎元洪皆不能来南京赴任。２１日，黎元洪接受大元帅名义，并委黄兴代行大元帅职权，黄兴再辞。２０日，孙中山经香港归国，胡汉民、廖仲恺等乘兵舰到港迎接。胡汉民劝孙中山留广东，整训军队，举兵北伐。孙中山坚持前往沪、宁，主持内外大计。２５日，孙中山到上海，受到热烈欢迎。１２月２９日，在南京的１７省代表，正式选举临时大总统。计有候选资格者３人：孙中山、黎元洪、黄兴。１７省代表依次投票，孙&!文得１６票，黄兴得１票，选举结果揭晓时，众呼中华共和万岁三声，'"(#是时音乐大作，在场军学各界互相祝贺，喜悦之情，达于极点。在上$%海的孙中山得知消息，立即复电南京，表示接受，他说：“光复中华，!""皆我军民之力，文孑身归国，毫发无功。竟承选举，何以克当？唯念北方未靖，民国初基，宏济艰难，凡我国民皆具有责任。诸公不计功能，加文重大之服务，文敢不黾勉从国民之后，当克日赴宁就职，先此敬复。”①孙中山当选消息传出后，１２月３１日，《江西民报》在头版刊登《恭祝中华民国第一次选举孙大总统颂词》：“孙氏之大名鼎鼎，昭著环宇。无论我国人民之智愚贤否，无不钦佩。友邦之朝野上下亦莫不仰慕。氏之英豪。然则氏之被选举为中华民国第一次大总统，岂唯我国之幸福，实为世界之光荣……孙氏之主张革命，建设共和，其宗旨之纯粹是为冠绝千古之特职。试观十几年来，我国人民之惨遭①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研究室、中山大学历史系孙中山研究室合编：《孙中山全集》第一卷，中华书局１９８１年版，第５７５页。书祸害者，何可胜数，苟非有此一番之大变革，吾四万万同胞想必致于丧之渐灭而后已。”①１９１２年，由于主编《江西民报》和在江西革命中的声望，吴宗慈被大家推举出来，与彭程万都督、刘懋政统领三人一道代表江西全省民众，前往南京谒见孙中山，详细汇报江西光复的经过。此为吴宗慈平生第一次见到他最为钦敬的革命领袖孙中#$山。回省后，“不愿为政府官%!吏，只愿继续主持言论”②，启"!"#迪民众。然万般推诿，实难推孙中山先生却，只好任省民社副支部长一闲职。六、驻沪代表１９１２年２月１２日，清帝溥仪退位。２月１３日，孙中山辞临时大总统职。３月１０日，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袁世凯上台后，表面赞成革命，暗地里倒行逆施，为独裁做准备。面对袁世凯的所作所为，吴宗慈看到政治有倒退的风险，毅然决定涉足政治，为人民权利摇旗呐喊。这是其追随中山先生，试图完成革命事业的最终目标的开始。①《恭祝中华民国第一次选举孙大总统颂词》，《江西民报》（南昌）１９１１年１２月３１日。②吴宗慈口述、江西文献委员会整理：《系年私录》，１９４８年１２月，第１０页。书１９１３年，吴宗慈当选为国会众议院议员兼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并代表共和党进入了民国宪法起草委员会，但思想仍较为单纯与幼稚，认为革命既已告成，不屑为一己私利去竞争，由是仍只拟办好报纸，从舆论上全力支持孙中山的革命事业。但是他在北京所办《醒华报》不断受到袁系势力的干扰，使他更加认清了袁的真实面孔，同时也坚定了追随孙中山继续完成民国建设的信心。１９１４年６月，吴宗慈到达四川，任将军署秘书长及巡按使署巡按秘书，旋改任政务厅长。１９１５年８月１４日，杨度等发起筹安会，鼓吹帝制。１０月，又改组为宪政协进会，主张君主立宪。吴宗慈为军事代表赴滇，后为驻沪代表。&!'"七、川滇调停(#$%１９１６年６月袁世凯死后，原第一任副总统黎元洪依法继任大总!"#统，段祺瑞任国务总理。段以北洋正统派首领自居，依附日本军阀，掌握军政大权，与黎元洪分庭抗礼。先是在国务院秘书长人选问题上，黎元洪和段祺瑞发生了争执，最后由徐世昌出面了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要不要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德国宣战这个问题上，双方斗争更趋激烈。为了达到主战的目的，段祺瑞将其手下的十几个督军叫到北京，组成“督军团”，对黎元洪施加压力，但未获成功；后来段祺瑞又叫人写了对德宣战书要总统盖印，黎元洪为了平息风波，勉强在文件上盖了章。即使这样，段祺瑞仍不满足，在国会开会讨论时，又大肆干涉，终于触动了众怒。恰在这时，段祺瑞私自向日本借款一事被揭露。１９１７年５月２３日，黎元洪瞅准时机下令撤销了他的总理职务。段祺瑞愤然离京去津，并且宣称根据临时约法，总统无权撤销总理职务，不承认黎的免书职令。因一方为总统府，一方为国务院，所以他们间的争斗被称为“府院之争”。之后黎元洪请督军团团长张勋于６月１４日入京调解。７月１日，张勋拥清帝复位。３日，段祺瑞即在马厂誓师，正式通电复任国务总理，并以讨逆军总司令名义讨伐叛逆，檄文为“笔端带有魅力”的梁启超所拟，文末写道：……查该逆张勋，此次倡逆，既类疯狂，又同儿戏。彼昌言事前与各省各军均已接洽，试问我同袍僚友，果有曾预逆谋者乎？彼又言已得外交团同意，而使馆中人见其中风狂走之态，群来相诘。言财政则国库无一钱之蓄，而蛮兵独优其饷，且给现银。言军纪则辫#$子军横行都门，而国军与之杂居，日受凌轹。数其阁僚，则老朽顽%!旧，几榻烟霞。问其主谋，则巧语花言，一群鹦鹉。似此而谓能济大"!"#事，天下古今，宁有是理？即微义师，亦当自毙。所不忍者，则京国之民，倒悬待解。所可惧者，则友邦疑骇，将起责言。祺瑞用是剑及履及，率先勇进，以为国民去此蟊贼。区区愚忠，当蒙共谅。该逆发难，本乘国民之所猝未及防，都中军警各界，突然莫审所由来，在势力无从应付。且当逆焰熏天之际，为保持市面秩序，不能不投鼠忌器，隐忍未讨，理亦宜然。本军伐罪吊民，除逆贼张勋外，一无所问。凡我旧侣，勿用以胁从自疑。其有志切同仇，宜诣本总司令部商受方略，事定后酬庸之典，国有成规。若其有意附逆，敢抗义旗，常刑所悬，亦难曲庇。至于清室逊让之德，久而弥新，今兹构衅，祸由张逆，冲帝既未与闻，师保尤明大义。所有皇室优待条件，仍当永勒成宪，世世不渝，以著我国民念旧酬功，全始全终之美。祺瑞一俟大难戡定之后，即当迅解兵柄，复归田里，敬候政府重事建书设，迅集立法机关，刷新政治现象，则多难兴邦，国家其永利之。谨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①以段芝贵、曹锟为东、西两路司令、吴佩孚为先锋的讨逆军，１２日光复北京，复辟丑剧上演１２天后即告收场。事件为段祺瑞所镇压，黎元洪于事后辞去总统职，总统改由冯国璋担任。府院之争告一段落。张勋拥清废帝溥仪复辟时，孙中山极为愤怒，即偕廖仲恺、朱执信、何香凝、章太炎等人乘“海琛号”军舰从上海南下，准备在南方组织武力讨伐。但孙中山尚未到达广州，复辟丑剧即告结束，而重新&!掌握北京政府大权的段祺瑞却在宪法研究会的鼓噪下，顽固地拒绝'"(#恢复《临时约法》和召集国会。在这种情况下，孙中山便将斗争矛头$%直指以段祺瑞为代表的北洋军阀。２０日，孙中山抵达广州，当晚发!"#表演说，明确提出护法的宗旨是打倒假共和，建设新共和，并呼吁各界奋起为护法而斗争。但是孙中山先生还没有组织起革命武装，当时所依靠的无非是滇、桂等系西南军阀。这些军阀只因一时要求不遂，或因个人恩怨起而反段，并不是真心护法。加之连年混战，军阀都在为争地盘招兵买马，不愿意为孙中山的理想事业卖命，使自己好不容易带出来的队伍有所损失，故采取推脱敷衍的态度。当孙中山先生就任大元帅职务，以及成立军政府时，除海军外，仅有李福林、魏邦平、黄明堂等少数粤籍军人，及滇军师长张开儒表示拥护，但力量薄弱，其他所谓实力派的桂陆（荣廷）滇唐（继尧）及其他西南将领，大都与孙中山①存萃学社编集：《１９１７年丁巳清帝复辟史料汇辑》，香港大东图书公司１９７７年版，第２２—２３页。书先生貌合神离，各怀异志。因此，陆荣廷、唐继尧均不就任元帅职，虽经孙中山先生电促，他们不仅不就任，而且连电辞职。特别是陆荣廷，在９月２日的复电中竟反对另组政府，主张“总统复职”。通电中曾说：“方今国难初定，应以总统复职为先务之急，总统存在，自无另设政府之必要，元帅名称尤滋疑议，易淆观听……实不敢轻为附和……”①陆并通电全国声明：“以后广东无论发生何种问题，概不负责。”②同时盘踞广东的桂系军阀、地方派军阀、滇系军阀之间，经常明争暗斗。广东省省长朱庆澜采取联孙政策（朱在辛亥革命前为陆军统制官，以在四川反正有功，被举为四川军政府副都督，为赞助共和之一人）。朱在桂系军阀掣肘下，深感不能有所作为，在他决心辞去省长一职时，曾向孙中山先生建议，将所辖警卫军二十个营改#$%为省长亲军，任陈炯明为司令，归大元帅府管辖。孙中山先生即把!"这二十营警卫军改编为省长亲军，在孙中山先生的授意下，任陈炯!"#明为亲军司令。这引起了盘踞广东的桂系军阀的嫉妒，桂系军阀对朱庆澜更表不满，乃借口北方官僚不宜在护法旗帜下任省长为名，鼓动一些省议员倡议省长民选。同时，陈炳派兵包围陈炯明司令部，并收缴其关防，迫使陈炯明逃往香港。朱庆澜则被迫于８月２６日向省议会提出辞职。由于朱庆澜辞职，引起省长人选的纠纷。省议会选举胡汉民为省长，桂系属意的绿林出身的李耀汉则未被接受。陈炳即派警卫军一营移驻省议会附近进行恫吓，并夺去省长的印信，同时以督军的名义接管了亲军。考虑陆荣廷和唐继尧的军队在南方势力很大，如若孙中山不与①桑兵主编：《各方致孙中山函电汇编》第三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２０１２年版，第６４页。②《孙中山年谱》，中华民国史料丛稿增刊第二辑，第１５５页。书他们合作，则护法实力会大打折扣，不足与北方军阀相抗衡。因此吴宗慈、李执中、王正廷、张继等被委派赴南宁与陆荣廷商讨合作事宜，共同进行“护法运动”。终因军阀无心护法，只想壮大自身队伍而会谈无果。１０月，事情发生转机，川军答应有条件支持护法。原来，川、滇两军交恶，滇军侵入川军境地，川军希望孙中山从中调停，让滇军撤出川军境地。孙中山得到消息后，开国会非常会议研究对策。国会非常会议公推吴宗慈、王湘、赵世钰三人为代表，赶赴云南送副元帅证书于陆荣廷。另外，中山先生又任命吴宗慈和王湘为川滇劳军使，前往调停川、滇两军。又命章太炎以大元帅府秘书长资格为大&!元帅代表同行。'"(#吴宗慈一行到云南后，陆荣廷郊外十里相迎，礼数极优，后又特$%意在吴宗慈一行人面前召开了全滇文武高级官员动员大会，商定北!"#伐大计，公开表示，绝无占有川省土地之心，只愿两军共商北伐大计。吴宗慈与王湘认为云南这边没有什么问题，遂由滇入川。当时，川、滇两军处在交战状态，而且四川土匪猖獗，又无滇军保护，吴宗慈的入川之行，可谓九死一生。他只能找美国教会牧师作为中介人与土匪进行谈判来保证安全。由于当时教会牧师常给土匪医治伤病，时常往来，故土匪对外来的教会牧师极有好感。吴宗慈以自己是中山先生的调停代表为由，要求进入四川省境内。经过调解，土匪同意停战，言如果川、滇两军作战，则帮助川军共同抵抗滇军，如果川、滇两军共同与北方军阀作战，则帮助两军共同攻击北方军阀。吴宗慈一行进入四川省境内后，每二十里或三十里都有土匪击枪发信号随行。至一交界点，则有人来接班继续前行，名为保护，实同监押。但是路上也偶然有邀其去演讲大元帅历史及护法理由的书人。有一次行至一地，有土匪怀疑吴宗慈一行为滇军奸细而被扣押，并检查随身携带信件等。由于早有准备，吴宗慈一行信件内只有普通事，紧要事则另有密电联系，故躲过一劫。谁知吴宗慈一行历尽艰辛，赴成都后，差点又命丧黄泉。原来段祺瑞政府已电告四川省，言吴宗慈等入川乃扰乱川军，命川军将其捉拿，军前正法。吴宗慈多亏友人告知这一消息，立即乘舟回滇。在从粤赴滇中，经过安南时，段祺瑞亦致电安南法总督，不许吴宗慈等人过境。不得已，吴宗慈与章太炎等人改名换姓才得以通过。种种磨难，始终无法打消吴宗慈的调停之意，因其念孙中山先生的重托和拳拳爱国心。此时的吴宗慈认为孙中山是唯一能救中国的人，他的革命理论是正确的，他可以带领中国人民建立一个跟#$西方相似的民主国家。这也是吴宗慈始终跟随孙中山左右的精神%!支柱。面对着国之不国、法之不存的局面，吴宗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孙中山所构建的民主法治国家世界里，他始终抱着九死而犹未悔的精神，乐观对待，曾写《夜抵东川》诗一首：“仆仆此行役，劳劳无怨尤。此行端为国，宁有稻粱谋。”护法运动由于种种原因失败后，孙中山于四月电召他们返粤。十日面见孙中山时，为弥补他被川军掳掠去的损失，孙中山还“面赠港币二百元”，宗慈谢之未受。不久，孙中山也就离开广州去了上海。１９１８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战败。１９１９年１月１８日，战胜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北京政府和广州军政府联合组成中国代表团，以战胜国身份参加和会，提出取消列强在华的各项特权，取消日本帝国主义与袁世凯订立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归还大战期间日本从德国手中夺去的山东各项权利等要求。巴黎和会在帝国主义列强操纵下，不但拒绝中国的要求，而且在对德合约上，明文书五四运动规定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全部转让给日本。北洋政府竟准备在“对德和约”上签字，消息传到北京，北京１３所大专院校的３０００余&!名学生举行罢课，随后各地学生相继罢课，纷纷走上街头，高呼“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青岛”“取消二十一条”等口号，游行示威。$%运动波及各大城市，工人罢工，商人罢市，支持罢课学生的示威游行!"!举动，斗争迅速演变为一种全国性的革命活动。这就是在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五四运动”。“五四运动”发生后，吴宗慈迅速行动起来，前往北京会晤蔡元培，向其了解北京学生的示威活动情况。同月，南北议和代表总辞职；８月，孙中山辞总裁职。１１月，吴宗慈回到广州后，即创办了《新民国报》，继续从舆论上对孙中山的政治路线表示极大的支持与拥护。八、观音山传信１９２１年５月９日，孙中山在广东韶关举行北伐誓师，号令北伐军兵分三路进攻江西。任命吴宗慈为交通部主任和参谋部秘书长。由于北伐需要大量银饷和枪械，吴宗慈便主持参谋部日常工作和为北伐筹措银饷。书不久发生了陈炯明炮轰总统府观音山事件。１９２２年６月１６日，凌晨２时多，陈炯明派兵攻击孙中山总统府广州观音山粤秀楼。陈炯明原名竞存，在１７岁那年，夜里忽然做了个奇梦。梦中，他左手抱日，右手抱月。清早起来，立即找当时惠州城里最著名的相士释梦，那相士听了他的叙述之后，肃然起敬，对他说：“先生少有大志，前途不可限量。日是乾，月是坤，手揽乾坤，是帝王之相，将来中国的老百姓，必听命于先生了，可喜可贺，勉之勉之！”陈满心欢喜，自是之后，又号炯明，取明并日月之义；从此，竞存这名字就很少用了。孙中山决定组织北伐时，陈炯明看准了机会，把滇、桂系军阀逐出广州，迎接孙中山回粤，且以师礼相待。孙中山和陈炯明经过几次接触，觉得陈炯明能干，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同盟会员，不同于当#$时的地方军阀，对革命理论和策略，也易于接受，乃决定对他加意栽%!培和扶掖，将陈原有的几个团扩充为几个师，编号为第二军，并拔擢"!"#为广东省省长和内务部长兼陆军部长，几乎独揽了广东的军政大权。然而陈的真面目和真意图也逐渐暴露了。他认为要实现１７岁时“手揽乾坤”的梦想，已具备了条件，便公开与孙中山对抗，反对孙中山北伐主张，并与北洋军阀相勾结，企图阻止北伐。１９２２年，孙中山回师广州，免去陈炯明的广东省省长、内务部长及粤军总司令职务，但仍留任陆军部长，希冀其悔悟。陈于是觉得在他实现“手揽乾坤”梦想的道路上，孙中山成了他的挡路石，便悍然决定炮轰越秀山总统府，要置孙中山于死地。事发前夜，陈炯明派亲信叶举找到吴宗慈，希望其能转达口信，表示陈炯明无意叛乱，只是对胡汉民和谢持等人不满，希望孙中山能把这二人革职。吴宗慈不敢怠慢，马上动身前往观音山，于凌晨面见孙中山，告诉其详情。孙中山言其为总统，自有用人之权，如若书１９２３年８月１４日，孙中山携宋庆龄重登永丰舰&!谁都可以命令其取舍，总统颜面何存？故绝不退缩，不答应此条件。'"(#吴宗慈便回去告知叶举，希望他们不要莽撞行事，以免后悔莫及。$%陈炯明一意孤行，执意要炮轰观音山，置孙中山于死地。吴宗慈见!"#事态紧急，马上打电话给孙中山，希望其能暂时找地方避一避，以免伤及自身。孙中山坚持要反击。因此，炮击发生后，已转移到军舰上的孙中山坚定地指挥军舰与陈炯明军激战。此后十多天内，吴宗慈为公务事，常乘小汽船，借用美国国旗，冒着枪林弹雨，不顾生命危险，从寄住地去孙中山暂住的“永丰号”，传递各方面的情报。后依总统令，宗慈先往香港，不久，孙中山也去了上海。８月１５日，吴宗慈因议宪事前去北京，离开了孙中山。１９２４年１０月，吴宗慈暂居天津，孙中山由广东取道日本往北京，路过天津时，吴宗慈还专程去拜见孙中山，话题依然是国家前途、民族危亡等内容，是为吴宗慈最后一次见到他极为尊崇的革命领袖孙中山先生。书九、著宪法史宪政是孙中山革命的终极目标。１９１９年，吴宗慈任国会宪法起草委员会理事兼书记长，主持起草宪法。他有感于国家政治混乱，宪法不存，编著《中华民国宪法史》一书，详尽地记载了制定中华民国宪法的过程。早在１９１７年６月１２日#$黎元洪解散参众两院之后，%!国会议员就纷纷赴沪尝试恢"!""复国会。随后张勋复辟，段、《中华民国宪法史前编》冯执政，不恢复旧约法转而拼凑新国会，于是孙中山带领国民党议员及海军南下护法，国会议员也纷纷赴粤。８月２５日在广州召开非常国会，３１日议决军政府组织大纲，９月２日非常国会推举孙中山为大元帅，唐继尧、陆荣廷为副元帅。但是由于西南独立，没有派出代表参加会议，导致到广州参加会议的国会议员没有达到法定人数，根据１９１３年通过的议院法第七条“开会后满一个月尚未到院者，应解其职，以候补议员递补”。因此到１９１８年９月才凑足了法定人数。９月８日宪法会议的审议会召开，首先将国会在北京时未定的地方制度部分付诸审议，至１２月１３日审议完毕。这时南北两政府在上海召开和平会议，议员纷纷离粤，直到１９２０年１月１２日才再行召开宪法二读会。但是国会内部各派系围绕国会解散权和省长职权问书题争执不下，会议几度破裂，至１９２０年１月２４日制宪工作陷于完全停顿。在广州政权内部，桂系视国会为南北和谈的障碍，对制宪工作百般阻挠，直到断绝经费来源。于是参众两院的正副议长都被迫离开广州，国会也在云南四川之间颠沛流离，１９２１年４月１７日才重新召开“非常会议”，制定《中华民国政府组织大纲》，并于５月５日选举孙中山为大总统，孙中山成立正式政府之后积极准备北伐，南方国会的制宪计划至此湮没无闻。北方国会的制宪计划也一波三折。１９１７年１２月安福国会（或称“新国会”）由参众议院各选出三十人组成宪法起草委员会，从１９１８年１２月２７日到１９１９年８月１２日，共开会２６次，制定宪法草&!案共１０１条，新国会决议避开天坛宪草（《天坛宪法草案》是１９１３年'"(#颁发的一部宪法草案。内容主要讲述了袁世凯为加强其专制统治，$%曾派人向起草委员会提出“大总统有任命国务员及驻外公使之权，!"#无得议会同意之必要”，“大总统得参议院同意，有众议院解散权”等，起草委员会内虽有袁的党徒，但国民党人占有明显优势，他们坚决反对袁世凯干涉宪法起草，力图维护制宪工作的神圣尊严，将来人逐回。１０月中旬，宪法草案脱稿，共１０章１１３条）而另起炉灶，但其精神仍同天坛宪草一脉相承。１９１９年南北和谈之风盛行，由于南北两国会并存，安福国会担心自身成为南北妥协的牺牲品，制宪工作也就延宕不前。直皖战争之后，安福国会在直奉两系的军事压力下苟延残喘，制宪更是无从谈起。总之，在１９１７年南北分裂之后，不论是南方的非常国会还是北方的安福国会都没能够担当起制宪的任务。１９２２年６月恢复的第一届国会依据《临时约法》才制定了《中华民国宪法》。《中华民国宪法史》分前后两编。前编开始于辛亥临时政府组书织大纲，脱稿于１９２０年。前编共分八章五十二节。八章分别为“宪法之基础”、“宪法起草时代”、“起草时代之波折”、“审议会及二读会时代”、“大总统选举法专篇”、“地方制度专篇”、“西南护法议宪时代”和“表规则”，另有附编“论坛异同集粹”。《中华民国宪法史》前编脱稿时，吴宗慈曾请序于孙中山，序云：宪法者，国家之构成法，亦即人民权利之保障书也。四千年之帝制，易为民主，于是中华民国出现于世界，民国约法亦同时产生，此四万万人民公意之表示也。是故袁世凯以洪宪奸之于前而不可，张勋以复辟乱之于后而辄败，实物之教训，亦可以戢奸雄之野心，而正邪辟之乱萌矣。惟约法以宪法制定之权委诸国会，国会制宪乃久#$%而无成，论者或以为口实；然考其经过，则妨害捣乱、使宪法不能告!"厥成功者，皆为不利有宪法之人。其人即假借武力，敢为国民之公!"#敌者也。不是之咎，而咎国会，何其妄耶？吴君宗慈编《民国宪法史》前编既成，嘱一言以为序。夫民国九年，人民求宪法而不见，今见此书，其感慨觉悟为何似？抑吾人懔荀子群众无斗之戒，既以护法为职志，则唯有努力奋斗，期必达目的而后止。吾知中华民国宪法必有正式宣告于海内外之一日，吴君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