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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大
春文
集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滕大春文集/滕大春著.--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19.10ISBN978-7-5545-5377-0Ⅰ.①滕…Ⅱ.①滕…Ⅲ.①教育史－国外－文集Ⅳ.①G519-53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9)第206706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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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朱文富宋耀武韩华球刘立德张
辉刘相美陈志国委（以姓氏笔画为序）巴信武何振海董素山第三编南北战争以后的教育美国教育史下第十章南北战争和教育面临的新形势历史学者给予美国独立战争和南北战争以高度的评价，称两者是美国发展的里程碑。１８６２年，马克思在所著《美国内战》中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美国内战都是战争史上无与伦比的一个壮观。”①又说：它是“现代历史上第一个伟大的战争”②。美国学者“南北战争标志着第二次美国革命。”③的确，它给美国带来了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和文化的巨大变迁，给教育前进提供了崭新的背景。
比尔德（ＣｈａｒｌｅｓＡ??Ｂｅａｒｄ）于１９３０年著《美国文化的勃兴》说：第一节奴隶制度的动摇在政治上，黑人奴隶获得解放，使美国由蓄奴制国家而进一步走向民主平等和尊重人权的国家。这个结果是得之不易的，是经过①
②③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１５卷，人民出版社１９６３年版，第５１３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１５卷，人民出版社１９６３年版，第３４４页。
ＣｈａｒｌｅｓＡ??Ｂｅａｒｄ??Ｔｈｅｒｉｓｅｏｆ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Ｃｉｖ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Ｐ２５２??
３滕大春文集漫长而曲折的过程才逐渐实现的。在过去，黑人是奴隶，谈不到民权。早在１９世纪２０年代，废奴主义运动兴起，高声呐喊解放黑人，揭露奴隶制的罪恶，数十年来势力日强。南北战争时期，总统林肯于１８６２年６月１９日颁布在美国实行禁止奴隶制的法律，继而凡参加叛乱的南方各州种植园主的黑人奴隶获得释放，成为自由公民，享有服兵役等各项公民权利。与此同时，政府还建议北方在战后同样进行这项改革，当前应做准备。这使战场上的黑人士兵大受鼓舞，予敌人以重创。国会于１８６５年批准了《宣言》的内容，成为联邦宪法第十三条修正案。紧跟着，国会又于１８６６年批准了联邦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规定：“凡在美利坚合众国出生或归化美利坚合众国而受其管理之人，都是美利坚合众国及其所居之州的公民。”这就确定黑人的公民地位了。为保障黑人行使公民权利，还规定各州不得制定剥夺任何人公民权利的法律，不得不经法律手续而损害任何公民的生命、自由和财产，不得在辖境内否认任何公民应享受的法律上的同等保护。第十四条修正案明白规定，凡不给年满２ｌ岁的黑人男子以选举权的各州，不许享受按比例选派国会议员的权利。１８７０年，全美２９个州议会还批准联邦宪法第十五条修正案，明白确定公民选举权不能因种族、肤色或以往曾为奴隶而予以否定或限制，并且要求通过强制来保持公民权利的行使。这条修正案乃是针对黑人享有公民选举权而制定的。以上种种都是对１７８９年美国国会通过的《人权法案》的重大修正，使美国的民主、自由、平等的原则从此施用于黑人公民了。不过，在法律上承认黑人为公民，实际上却没立即化为现实。换言之，为数多达４００万的黑奴在短期内并没有真正翻身。
首先，在４年残酷的战争中，国家元气大伤。特别是南方蓄奴于同年７月２２日宣布《解放黑奴宣言》，规定从１８６３年元旦起，各州，战争爆发以前的政治机构已不存在，经济遭受严重破坏，必４
美国教育史下须重新建立新的州政权和恢复生产事业，争取迅速安定人民生活和发展各项建设，使分裂的国家重新统一起来。从战争终止的１８６５年到１８７７年的十余载，史称为重建时期。重建时期黑人虽在名义黑人因而流浪各地，难以生活。那时由华盛顿到里士满这块广大地区犹似一片沙漠，农田被践踏，牲畜被宰杀，建筑被焚毁。仅就南部各州而言，死于战火的士兵约计２５万人，有人形容它是焦土地带。南方原来就是农业区，工业落后，战后的工厂不是处于瘫痪状态，就是荡然无存。许多城市，如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如哥伦比亚，如里士满，等等，大都毁为灰烬。南方黑人虽有了由一地迁往他地的自由，可以同被拆散的父母、夫妻、兄弟姊妹聚首，不再骨肉分离，但生活困苦，无以维持，原来的农业主不敢雇用黑人耕种，黑人也不情愿再为他们做牛马，双方都于贫困和混乱之中。
１８６５年南方成立自由民局，负责安抚救济黑人，其效果是低微的。
慢慢地乃出现了谷物分成制。办法是由地主和租种田地的黑人佃农订立契约，按照各地主提供的牲畜、种子、肥料和其他生产资料的比例，由地主和佃农共同分配农田的收益。实际上，佃农负担沉重而劳动艰辛，地主则剥削其成果，新的剥削关系取代了黑奴为种植园主无偿地做能言语的牛马的制度。由于黑人的利益不得保障，白人依然吸吮他们的脂膏，彼此形成尖锐的对峙，法律上的规定无法落实。
其次，南北战争的理想原是粉碎奴隶制度，使广大黑人从枷锁中挣脱出来，充分享有公民的地位和政治经济方面的平等权益。但这番斗争牵涉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矛盾，也牵涉到南方奴隶主和北方资产阶级企业主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因而反反复复地进行拉锯战。林肯于１８６５年遇刺身亡，约翰逊继任总统之职，南方权势派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他们于１８６６年以南方各州已有的奴隶法典上成为自由公民，但一向由种植园主维持他们衣食的制度终止了，５
滕大春文集为根据，相继制定黑人法典。在州宪法中根本不提黑人的自由和权利，禁止黑人迁移和佩带武器；限制黑人仅能从事笨重的体力劳动，违反者取消工资；尤其限制黑人离开种植园而前往别处工作，违反者判刑治罪。为镇压黑人而产生的秘密组织三Ｋ党，结队行凶，残杀无辜，逮捕黑人，无恶不作。在暴力摧残之下，名为自由民的黑人失去安全保证。经过黑人坚决反对和思想激进的政治家的奋斗，１８６７年才扭转了局势。到１８６８年，由黑人和白人共同组成的州政府纷纷出现于田纳西、北卡罗来纳、南卡罗来纳、佐治亚、亚拉巴马、路易斯安那和阿肯色等州；再到１８７０年，得克萨斯、密西西比和弗吉尼亚等州也都选举组成黑人参加的新政权。在充满民主气氛的军事管理下，黑人不但是各州政府的参政者，还由南部各州选有国会参议员２人、众议员１６人。在南卡罗来纳、密西西比和路易斯安那等州都有黑人充当副州长，路易斯安那州还曾有黑人短期地担任州长职务。怎奈联邦政府于１８７７年由南卡罗来纳和路易斯安那等州撤军，南部各州又都倒退下来，由原来的种植园主走上舞台。随之俱来是武力威慑，再加上“白种人优越”等思想流种族压迫和种族隔离的灾难。学者形容当时的南方俨然是管制黑人的军事堡垒，民主、平等、自由的美梦逐渐破灭了。
黑人既失去了政治权利，便没能建起经济基础。就当时而论，土地问题很是突出。“四十英亩农田和一匹骡马”是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这要靠以革命方式没收种植园主土地，或以勇敢方式分配无人地带的荒原，才能达到，但无条件实现。众多黑人流浪各地并无出路，乃迫于生活而向种植园主租田耕种，才推广谷物分成制度。在这里显示了黑人不再是种植园主任意欺辱榨取的对象，取得了独立生产劳动者的资格。不过，在终年沉重的劳动之余，竟被地主攫取了大部分成果，有的竟收取谷物的一半或２／３，其结局是使传。白色恐怖配合黑人是劣种的偏见双管齐下，遂造成种族歧视、６
美国教育史下众多黑人饥寒度日而负债累累，不啻是披着新式外衣的农奴。这种新的剥削关系比原有的黑人奴隶制度并不仁慈。据学者估计，约有９０％的黑人成为佃农，或变相农奴。
再次，黑人运动和争夺教育权利的斗争。从１６世纪西班牙殖民者从非洲向美洲贩运黑人之时起，经过１８世纪美国独立建国，到１９世纪南北战争以前，数百年来，白人殖民者一贯侮辱黑人为叶，有的白人看到黑人频频暴动，考虑用宗教进行思想羁縻。按照基督教义，人人原是平等的；但是依靠黑人致富的奴商和依靠黑人耕田的种植园主，妄称教义承认奴隶制度是合法的，平等的原则不适用于黑人，阻挠黑人信教运动。英国统治者为缓和矛盾，一方面允许黑人信教，一方面肯定黑人的奴隶地位不能因信教而改变。英国国教会适于１７０１年在伦敦成立基督教福音协会推广部，１７０４年乃来纽约为黑人设置教义问答学校。随而新奥尔良、费城和北卡罗来纳州相继出现同样学校。１８世纪中期，解放黑人的声浪日高，而种族主义分子则大讲黑人智力低劣，无能力受教育和成为公民。但人们从实践中提出比较公正的判断。曾长期为黑人在费城举办学校具有盛名的公谊会教士贝内泽宣称：“我依凭真理和笃信两者声明，我在黑人中发现到广泛的才能，正同在白人中发现到的一样。我敢他们基于偏见和愚昧，是不能做出正确判断的。”①怎奈掌握权势者妄作谎言，尽量丑化黑人的形象，陷国家于谜团之中。
不过，历史是最有权威而又最为无情的鉴定者，长期以来已把谜团揭露了。根据美国专利局检查员贝克（ＨｅｎｒｙＥ??Ｂａｋｅｒ）的了解，在１７９３年以前，曾有黑人试制多种轧棉工具，１７９３年经白人①
黑奴，甚至视黑人为异类，只比牛马牲畜能够语言而已。１７世纪末断言：认为黑人才智低下乃是庸俗的谬见。有些奴隶主眼光短浅，Ｇ??Ｓ??Ｂｒｏｏｋｅｓ??ＦｒｉｅｎｄＡｎｔｈｏｎｙＢｅｎｅｚｅｔ，Ｐ４６??
７滕大春文集惠特尼（ＥｌｉＷｈｉｔｎｅｙ）综合，便成了轰动举世的轧棉机器，在产业革命和美国工业化的过程中做出了重大贡献。但谁也没把黑人的发１８３５到１８３６年发明两种玉米收割机，并取得专利权；但１８５８年联邦检察长因他是奴隶，把专利权给取消了。南北战争爆发以前，黑人蒙哥马利（ＢｅｎｊａｍｉｎＭｏｎｔｇｏｍｅｒｙ）曾发明驶船的推进桨，主人戴１８６１年决议，这类专利权只能给予奴隶主，奴隶无资格享有。然而，不管能否获得专利待遇，黑人在实际劳动中显出的高度智力是不容抹杀的。实际上，在专业知识的钻研方面，黑人青年同样曾取得优异的成就。德哈姆（ＪａｍｅｓＤｅｒｈａｍ）是于１７６２年生于费城的黑奴，自幼随以医为业的主人学习读写，稍长充当主人的医务助手，担任司药工作。主人死，他被费城英籍外科医生购为奴隶。美国独立后，又转售给新奥尔良市医生达夫（ＲｏｂｅｒｔＤｏｖｅ）。达夫深感德哈姆的造诣之佳，不但传授德哈姆以医术，而且允许他在二三年内行动自由。德哈姆２６岁时便成为新奥尔良市的著名医生。曾在美国《独立宣言》上签名的费城名医拉什评论道：“我曾就德哈姆所居城市的最多见的急性病和流行病跟他谈话。我原想向他揭示一些新药物，他却向我提出更多的新药物。他态度谦虚而可喜，操着流利的法语，并且懂得西班牙语。”①另外，还有黑人在法律和教学工作中很有经验和知识，与白人并无区别。在文学艺术方面更是硕果累累。黑人通过多年奋斗和战斗，对于社会压抑和政治压迫感受至深，理解最深，表达之于文艺领域，便有惊天动地的小说、诗歌、戏剧、绘画等佳撰。一些文学团体曾应运而生，一些研究黑人问题的会议也不断举行。华盛顿、新奥尔良、芝加哥、亚特兰大①
明功绩公布于众。后来，马里兰州黑人布莱尔（ＨｅｎｒｙＢｌａｉｒ）曾于维斯（ＪｅｆｆｅｒｓｏｎＤａｖｉｓ）为其请求专利权，不但未许，南方国会还于ＤｅｗｅｙＳｏｃｉｅｔｙ??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Ｎｅｇｒｏ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Ｐ１５??
８美国教育史下等许多地方都曾举办盛大会议，讨论黑人的宗教、经济、政治、文１９１４年历年在亚特兰大大学召开的会议。它逐年就各项黑人生活中的课题议论分析，盖伊·约翰逊（Ｇ??Ｊｏｈｎｓｏｎ）曾称之为“南方第一次真正的社会问题研究”。杜波伊斯更说，这一系列会议所发表的长达２１７２页的报告构成了“当代美国黑人问题的百科全书”。在１８９９年问世的《商业界的黑人》，１９００年问世的《受过大学教育的黑人》，１９０１年问世的《黑人公立学校》，等等，都很有价值。和这类作品相似的佳作颇为不少。１８７２年威廉·斯蒂尔出版的《地下铁道》，１８８２年问世的《解放：从１４８１年到１８７５年的过程和进展》和《１６１９年至１８８０年的美国黑人史》，１８８７年问世的《叛乱中的美国黑人部队》，１８８８年问世的《黑色方阵》和《身裹毛毯的乞人在佛罗里达州的统治》，１８９１年约翰逊（Ｅ??Ａ??Ｊｏｈｎｓｏｎ）著成的《美国黑人学校史》，等等，都是例证。布克·华盛顿于１８９９年问世的《美国黑人的未来》，１９００年问世的《黑人的教育》，１９０５年问世的《塔斯克基和它的人们》等，皆是权威性的著作。这些才芝加哥大学教授黑人史学家富兰克林（ＪｏｈｎＨｏｐｅＦｒａｎｋｌｉｎ）在所著《美国黑人史》（ＦｒｏｍＳｌａｖｅｒｙｔｏＦｒｅｅｄｏｍ）中的论断是公正的。他说：“黑人在他们发展自己的教育机构时，并在相当大的范围内发展自己的文化生活的时候，情况日益清楚地表明，就黑人而言，美国的熔炉并没有沸腾，连要沸腾的火候都没有到。”①但是经过南北战争，黑人争取教育权的怒涛层层升起。美国统治者一向忽视的少数民族教育，其中包括印第安人的教育，也不得①
化教育问题。最为重要的应推在杜波伊斯主持下，从１８９６年到这类文献中，１８９８年问世的《黑人为改善社会地位所做的努力》，华横溢的文化产品正好说明把黑人视为低劣民族的理论是错误的。
ＪｏｈｎＨｏｐｅＦｒａｎｋｌｉｎ??ＦｒｏｍＳｌａｖｅｒｙｔｏＦｒｅｅｄｏｍ，Ｐ３５３??
９滕大春文集不被提到历史的议事日程之上。本书第十九章将予以专述。
第二节生产事业的腾飞南北战争是美国成为现代美国的起点。建国以后的西迁运动发现许多丰富的矿藏，解放黑奴以后又有了雄健的劳动大军，使美国工业化有了基础。那时恰值产业革命，欧洲的先进生产技术和熟练工人纷纷来美，使美国工业化获得宝贵的支援。美国工业化使国家财力增强，国内市场兴盛，１８９８年美西战争后又从西班牙夺取辽阔土地，并在国际上开辟广大的市场，益加促使美国工业化快速向因此种种，美国工业出现大跃进。重工业的跃进十分明显。就煤而言，１８６０年的采掘量是１４００万吨，１８８４年约升为１亿吨。就钢铁而言，１８６０年的产量尚不足１００万吨，１９００年则升为１３７０余万吨；钢的产量在１８７０年尚远不及英国和法国，１８９０年则超过英、油而言，１８５９年在宾夕法尼亚州发现油田，经采用先进技术，到材制造业、制鞋业等，都是很快就发展起来了。就南方而论，那里原是工业落后之地，但从１８８０年到１９００年，生铁产量由３９??７万吨上涨为２５０万吨，煤产量由６００万吨上涨为５０００万吨，纱纺已１１??７３亿美元。总之，美国工业到１９世纪末已在世界首屈一指，居于英、德、法诸国之先，并且由原料输出国变为工业制成品输出的国家了。１８９０年，美国工业产品总值已超过农业产品的总值，到由６６??７万锭上涨为５００万锭，农业制造品由３??３９亿美元上涨为前。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是战胜国，其势尤非一般国家可比。
法两国，１９００年钢铁工业已在美国工业领域中居于领先地位。就石１８９５年已年产１亿桶之多。美国的轻工业，如面粉业、棉织业、木１９００年则更增为农业产品的二倍。到这时，美国已从半农业、半工１０美国教育史下业国家，转变为高度工业化的国家。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工业强国的地位就更加确定而牢固了。
美国的农业生产得益于工业化，同样快速进展。南北战争前的南方种植园主强迫黑奴耕种收割，采用奴隶主血腥榨取奴隶的经营方式。战后解放黑人，旧的经济剥削制度瓦解；然而取而代之的是谷物分成的租赁制度，依然是苛刻剥削黑人劳动者的，因而南方再次沦为已解放了的黑人的监狱。不过由于利用机器进行农业生产，乃形成资本主义化的农场，原有的种植园主逐渐转化为新式的农场主，农业便逐步走上现代化的道路。西部新州由于宅地法的颁行，凡居民在那里耕种５年之久，即可领取免费的土地，其结果是大量移民迁入，积极经营垦殖，农田遂大量增加。从１８５０年到１９００年的５０年内，全国耕种面积由２??９３亿英亩，扩大为８??３８亿英亩；农１８６０年到１９００年约计１４００万人。在以往，移民多来自英、德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而１８８０年以后则多来自东欧和南欧。他们分赴西部和其他各州，运用他们的技术和精力，特别是他们的毅力和辛勤，使农业蒸蒸日上。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原是新州，却后来居上，在农业方面竟成为全国之首。在农业之中，除生产谷物、烟草等外，还利用科学方法从事农业产品的加工制造以及畜牧等，使美国在农业方面同样成为世界上的尖子国家。从１８５０年到１９００年，农产品大致增加３倍，从１６亿美元上升为４７??７亿美元。从１８６０年到１８９０年，小麦从小麦总产量的２３％。南方的农业发展之速是异常的。
场由１４４??９万所上升为５７３??７万所。与此同时，由外国迁美的移民从１??７３亿蒲式耳上升为５??２２亿蒲式耳；１９００年的产量竟占全世界各国伴随着工业和农业的飞跃，新兴城市林立各地，而且城市人口迅速增长。１８６０年，全国８０００居民以上的城市仅有１４１个，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增为１２００个，全国的市镇更增长为１??６６万余个。１９３０年，全国一半以上人口，即５６??２％，居住在市镇。而居民之中，在１１滕大春文集工场中劳动的工人数目增长颇快。从１８８０年到１９００年，南方工人工资从７６００万美元上升为３??５亿美元，说明南方工业化并未稍停。东方和北方，甚至新开辟的西方，更可测知。过去狭小而孤陋的地域性活动范围全被突破。为着生产和交易，全国铁路由１８６０年的３万英里增为１９００年的２０万英里，超过欧洲各国铁路的总长度，约相当于全世界铁路总长度的半数。横越北美大陆的多条太平洋铁路终年运送客货，而铁路网更在繁荣地区兴建起来。随之而来的电话，尤便于直接而迅速地交流信息和进行业务，缩短了人们在这片辽阔国土之上的距离。２０世纪初，贝尔电话公司仅有电话机６７??７万台，仅在２０年内就增为６００万台了。人们生活在工业海洋中，其聪明才智大量用于机器生产。据美国专利局的统计，在南北战争结束以前共曾发过６??２万件专利证书，而从１８６５年到１９００年上升为６０万件了。
以上所述是美国工农业生产技术飞跃前进的标志。教育如何迎接新形势的挑战，顿时成为全新的和急迫的重要课题。工业教育和职业教育运动随而兴起，并激起国人，特别是资产阶级企业主的重视。众多企业家因为发展企业是仰赖学校的，对于学校的任务、办学方向、课程、教学以及管理领导等，都提出意见，这些意见曾反映在教育实际中。兹举其要者如次。
首先，他们指责学校不能反映现实生活和生产的需要，更不能适应和满足这些需要。具体说，它们缺乏效益观点，今后必须脱出重文轻实的旧传统，注重职业培训和工业教育。１８９８年美国制造商联合会主席塞奇（ＴｈｅｏｄｏｒｅＳｅａｒｃｈ）说：旧学校“紧紧不丢古典的但它们对于工商业现实需要所呈现的物质利益未予重视，就不公正了”。①别的批评者则说：“学校徒徒培养读、写、算的能力，难道①
和文化的学科是好的，这些学科在各种学校体制中是有其地位的，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５６??
１２美国教育史下孩子们的双手不正和大脑同样需要实际锻炼吗？这简直是荒诞的教育理论。”更有人批评“学校一味压制孩子们的活动本能，仿佛孩子们都是白痴和心智呆板者”。①该联合会于１９１１年刊行的《工业教育》中批判公立学校体制沦于惊人的失效。生于工业时代的孩子们已被送往死胡同中和黑暗的道路上了。因为他们对于参加工业生活缺乏真实的准备。他们甚至说：“就当前而言，送往改造队的犯罪青年，比之在公立学校学习而未犯罪的青年，获得了更好的机会去成为技术劳动者，并赚取优厚的工资。”②该会发言人卡德曼（ＰａｒｋｅｒｓＣａｄｍａｎ）曾说：“学校中教授人文学科是重要的，但是也应启发少年理解挖掘地沟、垦殖荒地和操纵车床等项劳动同样是重要的。”“公立学校应当做出彻底而广泛的有系统性的理解，以争取塞奇曾于１８９８年说：“我们为举办城市和县的学校，曾经支付大量金钱，而这些学校都想要使学生很少接触实际。”④１０年之后，该会主席克利夫（ＪａｍｅＷ??ＶａｎＣｌｅａｖｅ）则指出这些消耗教育税款而建立的学校却是仅仅致力于装饰性知识的传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该会另一个官员说：“国家支出公共教育基金，即由纳税人交纳的数百万元的巨资，去养成第一流、第二流、第三流或不入流的律师，却未支付分文去培养工场所急需的人才。”⑤他们指斥美国教育造成巨大浪费。美国制造商联合会工业教育４??５亿美元巨款用于公立学校，而这种学校是植根于理论而非植根①
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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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效益为唯一目标，并应争取在最低限度内能达到最高效益。”③委员会主席迈尔斯（Ｈ??Ｅ??Ｍｉｌｅｓ）于１９１１年抱怨道：“美国每年将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２??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２??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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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３滕大春文集于实际的，是以梦想为基础而非以现实为基础的，是以人们对于未来的主观臆测为基础的。”①１９１２年，迈尔斯又说：“美国公立学校这宗浩繁的经费的绝大部分却仅为半数儿童办学之用。这些学校的“美国正以每年５亿美元用于教育，却不曾养成任何学生的任何具体的知能。”③再过６年，在制造商联合会第二十五届年会上，该会的财务管理员怀特（ＷｉｌｌｉａｍＰ??Ｗｈｉｔｅ）更说：“我所住的一个工业发达的市镇，正在以１００余万美元办理一所中学，教育本市镇工人子弟学习启领职工所从事的职业。为这种学校现在开支的大量经费和为支付这些经费而制定的法律，都是绝对的浪费，虽然这些经费和法令都是适用于贫民区的。”④他博得了热烈的掌声。在经济大恐慌的前夕，制造商联合会的初等教育和就业委员会主席切尼（ＨｏｗｅｌｌＣｈｅｎｅｙ）曾指出，商业机构雇用的男女职工并未完成他们在学校应达到的最低限度的标准，甚至那些企望完成中学教育者也是工作效用很低的。１９２７年，切尼道：“４０％的中学毕业生尚不会简单的算术，不会在简易计算和小数点计算中正确无误地运用乘法、减法和除法。４０％以上的学生不会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思想，或则不能正确无误地用国语写一篇作文。”⑤不只是中学生如此，大学生也如此。１９１１年，制造商联合会主席柯尔比（ＪｏｈｎＫｉｒｂｙ，Ｊｒ??）曾就坎央学院（ＫｏｎｙｏｎＣｏｌｌｅｇｅ）的一些学生进行谈话和研究，结论是：“在秩序良好的政府和健全的社团的最大的敌人之中，是①
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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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维持费便支出５亿美元，另外还将１０亿美元用于校舍开支。
效益是微小的，因而浪费是浩大的。”②１９１４年，迈尔斯的论断是：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３??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１—１６４??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１—１６４??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１—１６４??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１—１６４??
１４美国教育史下一些以幻想和怪思想装满头脑的男女青年，他们所追随的是社会中一些缺乏逻辑性的和怀有不切实际的理想的领袖人物。”①他讽刺这些领袖们为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柯尔比等人还指摘学校教师和教科书是对此应负责任的，不应当责怪青年学生。
其次，他们呼吁振兴工业教育和职业教育。波士顿市工业教育特殊视导员迪安（ＡｒｔｈｕｓＤ??Ｄｅａｎ）说：“在美国，对２００万从事专业的人给予特殊培养，而对３０００万从事劳动生产工作者却不给予恰合其行业的培训，乃是对手工劳动者的轻蔑。”②《美国商业报》（Ｎａｔｉｏｎ??ｓＢｕｓｉｎｅｓｓ）１９１４年９月号提倡道：“教育目的必须是使每个儿童都从事自保自给的准备，因而应使国家的每所学校成为准备生活的场所。”③美国议会的教育委员会于１９１６年警告说：“除非职业科目在公共学校课程中占有牢固地位，美国的工业和商业的地位必将与日俱增地受到伤害。”④一些商业界的领袖道：“由于职业教育的不幸失败，大批学生修毕小学教育就被迫离开学校了，他们在学校所习得的知识很快就被遗忘了。可以说，他们对于生活需要等于没有准备。”１９１３年的文献报道：“统计数据令人吃惊地看到，美国的尴尬情况和北欧国家的优良情况，构成了鲜明对照。”⑤１９１４年的数据是６０％—６５％的初等学校学生在修毕五年级或六年级后就辍学了，除简易的读、写、算之外，他们几乎别无所知。在他们看来，学校必须工业化才能赢得社会的认可，取得教育上的成功。
正当企业家急切要求工业教育时，美国以及世界各国的教育界①
②③
④⑤
Ｓ??ＡｌｅｘａｎｄｅｒＲｉｐｐａ??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ａＦｒｅｅＳｏｃｉｅｔｙ，Ｐ１６１—１６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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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５滕大春文集也掀起同样的浪潮。自裴斯泰洛齐和福禄培尔提倡手的活动或锻炼以来，静坐读写的教育方式得到改革，手工训练曾成为盛极一时的号召，引起各国的反应。自德国开端，芬兰、瑞典和俄罗斯等国都在１９世纪５０年代和６０年代掀起手工教育运动。１８６６年，芬兰对于农村学校的男生强迫实施手工教育，在师范学校则对于将来充任教师的女生实施手工教育。１８７２年，瑞典在内思（Ｎａａｓ）市创设手工艺训练学校（ＳｌｏｙｄＳｃｈｏｏｌ）。由于当时人口迅速集中城市，产再则，由于工场兴起，许多家庭手工业萧条，须提高家庭生产技艺以图复兴，结果是成效优良。１８７６年，在费城举办世界博览会时，俄罗斯的学生手工作业得到麻省理工学院院长朗克尔（ＪｏｈｎＤ??Ｒｕｎｋｌｅ）和华盛顿大学数学和机械学教授伍德沃德（Ｃａｌｖｉｎ生多种不良风气和败坏体质健康的现象，须由工艺训练予以纠正；Ｍ??Ｗｏｏｄｗａｒｄ）等众多美国教育工作者的赞赏。理由是他们正在寻求在学校中设置工业学科和进行工业训练的方法，目的是使教育适应工业建设的形势和为工业国家培养新型公民；而俄国第拉·渥斯ｃｏｗＩｍｐｅｒｉａｌ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Ｓｃｈｏｏｌ），颇给美国教育工作者以启发。渥斯一方面设置教学工场，按传统办法系统地讲授数学、物理学、化学、工程学等科目，一方面建造工场，指导学生从事艺徒式实际操作，使教学和实习相结合，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他们并不把实际操作提到第一位，而把教学放在首位，用朗克尔在报告中的话说：“他们并不希图进行某一特定职业的培训，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办法是养成各种工业所共同需要的技艺方面的因素。”①很可能这就是综合技术教育的先驱。通过朗克尔和伍德沃德等名人的倡导，在美国教育界产生了巨大影响。
①（ＶｉｃｔｏｒＤｅｌｌａＶｏｓ）于１８６８年在莫斯科创建的帝国工艺学校（Ｍｏｓ?
ＥｌｌｗｏｏｄＰ??Ｃｕｂｂｅｒｌｅｙ??Ｐｕｂｌｉｃ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ｔｈｅＵｎｉｔｅｄＳｔａｔｅｓ，Ｐ４６３??
１６美国教育史下出现了。就朗克尔而言，他于１８６５年创建麻省理工学院时，便着手计划在大学中从事有系统的手工训练，并且运用各种工具传授有关培训的学科。约在同时，康奈尔大学新设立的西布利学院（ＳｉｂｌｅｙＣｏｌｌｅｇｅ）也曾用蒸汽机、发电机以及各种精密仪器等制品举行展览，这些展品和俄罗斯的学生制品同样优美，它们所体现的也是和莫斯科帝国工艺学校同样的教育观念，而且以后的实践证明：康奈尔大学的展品更切合美国大学之用。很明显，工业革命对学校提出了新课题，各国学校不约而同地提出解决方案，是客观规律使然。南北战争以后的美国工业教育遂成为重要篇章。
实际上，就１９世纪后期的美国而言，类似上述的教育实验也第三节垄断资本的形成美国在工、农、商业飞跃发展的过程中，出现了垄断资产阶级。近代史学者说，美国的资本积累和集中是飞奔向前的，是比其他国家迅速的。南北战争后美国的石油和交通运输业最先产生垄断现象。洛克菲勒家族于１８７０年成立的美孚石油公司到１９世纪７０年代末，竟拥有全国石油产量的９０％。范德比尔特（ＣｏｒｎｅｌｉｕｓＶａｎｄｅｒｂｉｌｔ）、古尔德（ＪａｙＧｒｕｌｄ）、希尔（ＪａｍｅｓＪ??Ｈｉｌｌ）、摩根（ＪｏｈｎＰｉｅｒｐｏｎｔＭｏｒｇａｎ）、洛克菲勒（ＪｏｈｎＤｖａｉｓｏｎＲｏｃｋｆｅｌｌｅｓ）和哈７０％。这些都是在自由竞争的原则下，大企业凭借其优势地位侵并小企业的结果。到这时，托拉斯组织出现在各种企业生产部门。以重工业中的钢铁冶炼为例，１８８０年到１８９０年生产量增加１／３，但工厂数目却减少１／３，其集中之猛诚为惊人。卡内基（Ｃａｒｎｅｇｉｅ）钢铁公司于１８９２年掌握的资本高达２５００万美元，其中包括煤田、里曼（Ｅ??Ｈ??Ｈｅｒｒｉｍａｎ）等六大家族于１９００年控制全国铁路的１７滕大春文集炼焦炉、石灰石矿山、铁矿和铁路，成为全国第一个大规模的托拉斯，１８７５年到１９００年卡内基集团获利多达１??３３亿美元。其他生产部门也多类似者，因而１９００年全国共成立１８５个大规模托拉斯，共有资金３３亿美元，占全国制造业投资的１／３。由于财富的聚集，少数人操有全国经济命脉。１８９０年的数据是全国９％的家庭占有全国７１％的财富，其余９１％的家庭仅占２９％的全国财富。两极分化而贫富悬殊，阶级对峙严峻。
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曾详叙美国在２０世纪的资本疯狂集中的经过。他说：“在１９０４年，产值在１００万２１??６１８万个的０??９％），它们有１４０万工人（占工人总数５５０万的２５??６％），产值为５６亿美元（占总产值１４８亿美元的３８％）。五年２６??８４９１万的１??１％），有２００万工人（占工人总数６６０万的列宁特别指出：“美国所有企业的全部产值，差不多有一半掌握在仅占企业总数１％的企业主手里！而这３０００个大型企业包括了２５８之后，在１９０９年，相应的数字如下：３０６０个企业（占企业总数美元和１００万美元以上的最大的企业有１９００个（占企业总数３０??５％），产值为９０亿美元（占总产值２０７亿美元的４３??８％）。”①个工业部门。”②按美国官方统计，１９０４年时占全国人口２％的大资产阶级占有全部国民财富的６０％。其后到２０年代中期，资本垄断就由同一企业而伸展到几种不同企业的领域，产生了混合联合企业，从更大范围的经营中去掠夺为数更为浩大的超额利润。这种贪得无厌的经济榨取使广大人民陷于疾苦之中。少数垄断者对其余居民的压迫更是百倍的沉重、显著和令人难以忍受。当然，直接受害者不只美国人，美国资本主义的膨胀还导向侵略其他国家，①
②《列宁全集》第２７卷，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４年版，第３３３页。
《列宁全集》第２７卷，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４年版，第３３３页。
１８美国教育史下造成殖民地人口的灾难。这些劳苦大众和富有资产的权势者不同，都挣扎在饥饿线上，一遇经济恐慌之年，工厂倒闭，便成为失业大军；一般年月也常被迫而变为疾病、偷窃、贩毒、卖淫的人，特别是愚昧或缺乏文化教养之人。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互相敌对之下，天堂和地狱构成一幅极不协调的画面，马克思曾对此做出科学的描绘。
处于接受教育的学龄儿童和青少年工人在过着悲惨的生活。他１６小时，而工厂又缺乏安全和保健设施，患病率极高，体质受到严重摧残。厂主虽口头允许为童工提供基础教育，但不履行诺言；即使有厂校或夜校等，但教师水平低劣，终日长时劳动的童工也无精力于学，因而文盲充斥。这些廉价劳动者得不到应有的待遇，身心遂都成为伤残者。１９２９年，由于问题过于严重和工人运动的汹涌浪潮，胡佛总统不得不召开白宫儿童健康和保护会议，采取措施，增进童工和儿童福利。经调查的结果是，全国儿童约计４５００万人，其属于健康正常者约３５００万人，属于不健康正常者约１０００万人；在后类儿童中，６００万儿童属于营养不良，１００万儿童属于语言障碍，１００万儿童患心脏衰弱或心脏伤害，６７??５万儿童属于行为有缺陷者，４５万儿童是智力障碍者，３８??２万儿童患肺结核，３４??２万儿童是无法补救的聋儿，１??８万儿童是完全的耳聋者，３０万儿童是跛子，５万儿童部分失明，１??４万儿童全部失明，２０万儿童犯有罪行，们从六七岁起便到阴湿而空气恶浊的车间，昼夜工作达１４小时或５０万儿童须依靠别人才能生活。在这为数众多的问题儿童中，虽则很多病儿是可以医愈的，而他们之中的８０％并未受人重视。眼光远大而思想进步的教育工作者、立法者和政府官员鉴于问题重大，乃起而呼吁和着手改革。他们倡说减少病残儿童而增加健壮儿童就是积累国家的生产能量和人民的财富资源，有了良好的下一代是胜过增修铁路、创建工场和储蓄存款的。克恩（Ｋｅｏｎｅ）说每人每年为１９滕大春文集在校儿童投资五至六美元即可提高学校卫生条件，那仅仅等于每周少吸一盒香烟，或每两周少观看一场电影，或每月少购买两桶汽油而已。宣传掀起了巨大风浪。一些工场乃制定了保护童工的法律，不但限制每日工作８小时，而且改善工场生活和工作环境，并保证童工享受教育的权利。政府也设立了儿童福利保健机构和青少年犯罪教育改造机构。有的大学设立了儿童福利实验站。联邦政府劳工部内还于１９１２年添设儿童局。约在同时，各州政府教育或卫生部门设置了管理青少年卫生工作的科室，随而中、小学也陆续添置了学校卫生保健工作人员。兴起于１９世纪后期的儿童研究工作到这时便更加得到了助力。
关于童工的教育问题同样是受人重视的重大问题。由于实施强迫就学和维护童工利益，罗得岛州早在１８４０年就制定了童工法，马萨诸塞州于１８４２年继之。其趋势是要求在厂劳动的学龄童工应以一定的时间就学；厂主必须给予许可和支持，否则受罚；另由政府视导，以督促实行。可憾的是由于资方障阻，法令徒属具文。发展到１９２４年，２４个州制定了童工法，规定１３岁以下儿童不得受雇，但可有例外；１４个州制定了童工法，但未规定受雇儿童须出示曾受学校教育的证件；１９个州制定了童工法，但未规定童工须达到的健康标准；１１个州制定了童工法，但允许童工可以超时限的劳同时，一种新方案问世，那就是青年工人部分时间就学制度。１９１０动；９个州制定了童工法，但未禁止１４岁是受雇的最低年龄。约在年，纽约州首先制定了这样的法令，允许青工以部分时间入校学习，但仅是许可性质的而非硬性强迫的。１９１１年，威斯康星州制定法律，实施强迫青少年工人就学制度，凡１４岁到１７岁青少年必须全日入校学习，其受雇于工厂者必须进补习学校，每年上课８个月，每周上课８小时。俄亥俄州于１９１３年，宾夕法尼亚州于１９１５年，印第安纳州于１９１６年，都制定了青工以部分时间入校学习制２０美国教育史下度。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１９１９年全国有１４个州，１９２０年全国１９２２年，全国有２１个州制定类似的法律，另有２２个州则支持这种制度，却无正式立法做出明确规定。除各州以立法方式解决童工和青工入学问题外，更为有助于解决问题的是人们认识到十七八岁以前是人生的最关紧要的时期，政府应在他们的最佳年龄竭力予以保护。人们更逐渐认清美国的政治生活和文化发展日趋繁荣；美国在国际间的地位扶摇直上；善尽公民职责所要求的修养水平步步提高；工、农、商等生产事业日新月异，其分工之精细和技术要求之精深，都非简单地从劳动中获得的经验所能应付；如果忽视青少年工人的教育，即将损失一代人。一般学校的修业年限都在延长，而且由强迫实施初等教育而伸展为强迫实施中等教育，即由过去以１２年龄。与之相应，在职青少年工人应当同样延长部分入学时间。
岁为离校年龄而变为以１４岁、１５岁、１６岁、１７岁或１８岁为离校在各州致力童工教育期间，联邦政府也不落后。１８７２年，国会有５个州，１９２１年全国有１个州，先后制定了同样的法律。到曾出现反对雇用童工派。以后虽通过可雇用童工的决议，却禁止１５岁以下的儿童为童工。直到１９０６年才由印第安纳州的国会参议员１９１６年和１９２２年都曾有类似法案通过，但先后被废止了。从此，童工及童工教育问题仍主要由各州立法决定。
童工教育和青工教育在南北战争后得到开端，又得到发展，但成绩尚有待于提高。当美国于１９１７年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征兵时，曾发现８％的应征者未能掌握英语；新入籍的移民和在美国出生的外国移民后裔，或不能讲英语，或不能写英文，甚至不能按照军官口令而动作，都属于文盲。１９３０年发现１０岁以上在美国出生的外国移民的后裔约有２５６??３万人是文盲，外来移民约有１７２万人是文盲。有人往往认为城市居民中文盲少，实际上，城市文盲同样贝弗里奇（Ｂｅｖｅｒｉｄｇｅ）提出议案，通过联邦童工法。以后国会于２１滕大春文集众多。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文盲问题还未得到解决。依２０世纪５０年代的数据，如今文盲人数并不按地域或种族而分布了。
美国划分文盲和非文盲的界限是随时代而异的。最初人们认为凡不识字者为文盲，以后又认为凡读书而理解困难和写作而文理不通者为文盲或机能性文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凡受学校６年以上教育者为非文盲，不满６年者为文盲。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凡受学校教育９年以上者为非文盲，９年以下者则为文盲。爱达荷、爱荷华、内布拉斯加、俄勒冈和犹他等州的识字者或非文盲最多，９６％以上的成年居民却未受５年以上学校教育。在另一端，亚拉巴马、佐治亚、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等州的成年居民曾受５年以上教育者约占５％—１０％。就南方而言，数据不甚相同，有的说居民文盲占全州人口１／４的只有４州；有的说除１州之外，其他各州文商业发达的纽约州、康涅狄格州、新泽西州、宾夕法尼亚州和罗得岛州，同样是文盲占人口１０％或１０％以上的。另据统计，纽约是先进州，但成年居民未曾受足５年学校教育者约１００万人；伊利诺伊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也是先进州，但成年居民未曾受足５年学校教育者均各为５０万人。有的学者把文盲众多归源于外国移民众多造成的。但童工教育和青工教育的迟迟不前是否也有关系，是有待调查研究的。
总之，在垄断资本统治下的美国，工人阶级争取教育权利的斗争愈演愈烈，遂促使各州实施强迫教育日益落实，不但免收学费，而且逐渐实行免费提供儿童往返学校的交通工具和书籍文具之类，问题是趋于缓和的。
学校教育者占２０％以上。全国半数以上州的成年居民曾受５年以上盲均在１０％以上。难道南方州是落后吗？北方和西方人口密集而工２２美国教育史下第四节科学文化的发达和生产斗争及阶级斗争共进的是科学实验，三者都是人类重要的实践。由文艺复兴开始，欧洲人逐步摆脱神权的锁链，向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进军，积累了丰富的学术财富。到１９世纪后期，更生理学、数学等领域纷纷出现突破。这些学科无不走向分化，众多新兴学科先后问世，对于繁复的宇宙自然现象分门别类地深入探索，从而掌握了大自然的规律，并从而遵循自然变化的客观规律，进而控制自然、征服自然和利用自然，从而使人类成为大自然的主人。马克思给予高度评价的三大发现，即生物进化论、细胞学说和能量守恒定律，都是科学发展史中的杰作。进入１９世纪后期和２０世纪前期，自然科学更加展翅高飞，非往昔可比。就物理学为例，英国学者丹皮尔（ＷｉｌｌｉａｍＤａｍｐｉｅｒ）在《科学史》中说：“在以前时代的大发明中，我们看见实际生活的需要推动技术家取得进一步的成就，那就是说除了偶然发现所带来的发明之外，需要常在发明之先。但在１９世纪里，我们就看见为了追求纯粹的知识而进行的科学研究，开始走在实际的应用与发明的前面，并且启发了实际的应用与发明。发明出现以后，又为科学研究与工业发展开辟了新的领域。”①这说明，科学家对纯粹科学知识的探索已经超越实际应用的范围，产生了更为宏伟的功用。丹皮尔遂把这个新时期称为“科学时代”了。
丹皮尔曾就各门科学的进步做了叙述。就数学而论，他说：Ｗ??Ｃ??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商务印书馆，第２８３页。
属跃进时代。就自然科学而言，物理学、天文学、化学、生物学、①
２３滕大春文集“在１９世纪，出现了许多数学新科目，其中我们必须提到数论、形论与群论，三角学发展成为多重周期的函数理论，以及一般的函数论。综合与分析的方法创造出一种新的几何学，而许多这样的方法被应用到物理学问题上去，这可能就是后来引导物理科学大踏步前进的推动力中的最大推动力。”①就物理学而论，丹皮尔说，在１９世纪最后的１０年以前，人们误认为物理学的主要内容或框架已经一劳永逸地构成了，以后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把物理常数的测量做得更准确一些而已，具体说就是把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再推进一位而已。但１８９５年慕尼黑的伦琴（ＷｉｌｈｅｌｍＫｏｎｒａｄＲｏｎｔｇｅｎ）教授发现了Ｘ射线，以往物理学中的牛顿理论便渗入了新的理论，以后踵事增华，后继者获得新异的成果，遂丰富了物理科学的内涵和产生了新的概念。丹皮尔甚至说：“２０世纪的数学与物理学，摆脱了牛顿天文科学、地质科学的成就也都是绚丽多彩而灿烂辉煌的。实际上，丹皮尔所提为科学而科学只是科学时代的一个发展方面，欧洲的产业革命急需科学促进生产技术的发展，因为把科学转化为生产力是刻不容缓的；美利坚合众国正处于工农业现代化的转折点，更加急需科学为发展生产事业服务，因而美国和欧洲国家相比较，就更狠抓应用科学的展翅了。在客观形势压力之下，有关工业的、农业的、军事的、医药的科学，无不飞奔向前，蔚为科学时代的奇观。就这样，理论科学和应用科学一齐向前，乃使人类的智慧海洋澎湃汹涌。学校教育科目从Ａ（Ａｓｔｒｏｎｏｍｙ，天文学）起，直到Ｚ和华实并茂的盛况。
①②
的体系，在思想上引起一场实质上的革命！”②当然，生物科学、（Ｚｏｏｌｏｇｙ，动物学）为止，无所不包，正反映科学之树的枝叶扶疏Ｗ??Ｃ??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商务印书馆，第２８５页。
Ｗ??Ｃ??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商务印书馆，第４２９页。
２４美国教育史下难道科学时代仅限于自然科学的繁荣吗？不。社会科学也是不甘落后的。自然科学的研究是有助于社会科学的成长的。丹皮尔说，在１９世纪上半期，“排除感情的科学研究方法，把观察、逻辑推理与实验有效地结合起来的科学方法，在其他科学中，也极合用。到１９世纪中叶，人们就开始认识到这种趋势了”。关于这一点，丹皮尔引用赫尔姆霍兹的话说，我们的时代从物理科学学到不少的教训。“绝对地无条件地尊重事实，抱着忠诚的态度来搜集事实，对表面现象表示相当怀疑，在一切情况下都努力探讨因果关系，并假定其存在，这一切都是本世纪与以前几个世纪不同的地方，在我看来，都足以说明这样一种趋势。”①丹皮尔随而就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历史学以及统计学、保险学等做了解说。他说，在以往，人们对于政治和经济制度的研究总是注重形式的，总想寻找一些普遍的、永恒的、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对于一切民族都有效的社会规律；但是自然科学，特别是生物学的研究所得出的进化论，叫人怀疑这类绝对的定律。经济学的历史学派早就从各方面考察，认为每一社会都有它自己的特殊的经济发展规律。在政治研究方面，学者也认清英国式代议制度未必适用于每个国家。对于经济发展的规律和政治制度的规律等的探索，促成社会科学向前迈进，功不可泯。毋庸赘言，就社会科学而言，马克思主义的光荣篇章尤其是人类文化史中的大突破。它从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观点，解释人类社会的发展，为人类社会的未来指示方向，把从资本主义社会进入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作为奋斗目标，是揭示了伟大的真理的。显而易见，科学时代是由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两者为组成环节。丹皮尔还说，科学时代的哲学也是蒸蒸日上而致人类于文明世界的。与此同时，文学和艺术的进步同样是随着时代的步伐①
Ｗ??Ｃ??丹皮尔：《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商务印书馆，第４１１页。
２５滕大春文集而快速进步的。
社会科学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开创了新纪元，根据科学原理而建立各种应用科学，曾对人类和社会进步产生直接的、多方面的显著效果；哲学、文学、艺术的累累硕果也很丰盛而优美。美国人是奋力向科学和学术进军的，欧洲人的发明创见无不很迅速地为美国所吸取，而且在不少场合下，欧洲人的智慧结晶在美洲盛开的学术花朵，比在欧洲更为绚烂。这给南北战争后的美国教育以沃壤。就是说由于学术的突飞猛进，钻研高深学术和科学技术的新学校和新学府应运出现。关于面向现实的学校业已叙述，在此应予提及的是传播和研究高深学术的新型的学府随而诞生。德国于１８１０年创建的柏林大学，邀聘著名哲学家和科学家如黑格尔、谢林、洪堡等任教授，提倡学术自由，致力于高深学术研究，并把教学和研究结合起来，获得极为优异的成绩。校长费希特认为挽救惨败于拿破仑进攻的德意志，唯有通过柏林大学方能复兴国祚。在该校留学的美国青年为数众多，受到巨大启发，返美后乃取法之。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于１８７６年成立，因其以德国大学为样板，曾被誉为设在巴尔的摩的德国学府。在该校影响下，美国一些高等学校也步其后尘。正因如此，南北战争以后的美国遂一方面造就了面对现实的创业干才，一方面又培育了众多学术精英之士。的确，美国是实用兴趣浓重的国家，而在教育上兼重学术价值，是两条腿走路的范例。
总之，由１９世纪后期到２０世纪是非凡的时代。自然科学和２６美国教育史下第十一章学校教育（上）南北战争促使美国大踏步现代化，美国学校教育乃进入峥嵘的岁月。从学校体制看，由幼儿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以及师范教育和职业教育构成完备的系统。从学校内容看，举凡教育和教学，以及环绕教育教学开展的教育科学探索，使学校面貌焕然一新。现代化的和具有美国特色的各级各类学校，便逐步繁荣起来。
第一节幼儿教育和初等学校的演进一、幼儿教育的发端和发展南北战争前和战争结束后，幼儿园是美国少见的名词。建国以后，德国移民曾于１８５５年在威斯康星州的沃特镇（Ｗａｔｅｒｔｏｗｎ）移植德国福禄培尔式的幼儿园１所；南北战争后，又陆续举办约１０所。它们以德语教学，而且充满福禄培尔的哲学意味和神秘主义的色彩。按照福禄培尔的解释，儿童是具有个性的，他们彼此不同；儿童是富于活动的，这种活动是带着创造性的。理由就是上帝是万２７滕大春文集物创造者，因而为上帝所创造而从事活动的儿童也是具备创造性的。结论是儿童生而秉持着优良的天性，这种天性能够主动地开展起来，形成善良的人。教育就是佐助这种天性自内而外的开展的作用。福禄培尔还是象征主义者，认为幼儿园本身就是一种象征。它是象征幼儿灵魂或心灵教育的场所，而启发幼儿的灵魂或心灵有赖于上帝赐给的恩物，由这些恩物做引导，幼儿便能对上帝和宇宙获得理解。例如，圆球是幼儿园使用的恩物之一，圆球是浑然一体而不分开为若干部分的，正可教导孩子们领悟宇宙是统一的。别的恩物也都富有象征性。福禄培尔把辅助幼儿善良天赋的开展视为教育，正和园丁培植花木各按本性而成长一样，遂把幼儿学校称为幼儿园（ｋｉｎｄｅｒｇａｒｔｅｎ），把幼儿教师称为园丁（ｋｉｎｄｅｒｇａｒｔｅｎｅｒ）。这种理论比起长期以来一贯以向儿童灌输知识为目的的旧教育理论，显然是有进步意义的。当然，他认为儿童先天秉持着善性，并把天性自我开展用来作为理论基础是值得研究的，也是很难理解的。皮博迪（Ｅ??Ｐｅａｂｏｄｙ）于１８６０年曾仿照德式幼儿园在波士顿设置了英语幼儿园，又于１８６８年创办培养幼儿教师的学校，但其影响是微小的。
在南北战争后的重建时期，随着工商业的迅猛发展，工厂和企业大量使用女工，为解除她们的子女牵累，幼儿园方见扩充。纽约、华盛顿、旧金山、洛杉矶、奥克兰、伯克利等城市，都于１８７０年后不但设置幼儿园，也设置了幼儿师范学校。这时幼儿园全系私立，以贫苦幼儿为教育对象。慈善教育团体也设幼儿园，注重养成幼儿来日参加工业所需的手工训练，是济贫性质的幼儿园。教会设立的幼儿园也是济贫性质的。自１８７３年起，圣路易斯市开始把幼儿园纳入公立学校体系；到１８８０年全市公立幼儿园竟达５０所之多。此后各州市镇纷纷效仿。１８８０年，全国３０州约有幼儿园３００所和幼儿师范学校１０所。在一般城市中，幼儿园渐趋普及起来，２８美国教育史下学习一年、一年半或两年不等，成为初等教育的新环节，构成学制中的最初段落。在美国开创幼儿教育事业的常是曾在德国留学的人，或者是生在美国而接受德国教师教导的人，大都标榜福禄培尔的理论或主张。１８７９年，他们还曾成立加利福尼亚州幼儿园联合会，目的是维系福禄培尔理论的纯粹意义；还曾成立美国福禄培尔联合会，防止幼儿园一词为愚蠢的模仿者和误解者所盗用。他们被视为保守派。其对立面则嫌福禄培尔的主张渺茫虚玄，仅师法福禄培尔的精神而不采用他的理论和方法。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久久不休。１８８４年，全国教育协会由于幼儿园的数目日增而效益日显，便成立了幼儿园教育的研究组织。以后经杜威等教育家的倡导，乃出现了与福禄培尔的德国式幼儿园并称的美国式新型幼儿园。
提倡自由活动和适应个性差异。美国也曾设置一些蒙台梭利式幼儿园。不过，蒙台梭利的办法主要适用于心理有缺陷的变态幼儿，未得推广。所以美国幼儿教育虽受欧洲国家的影响，却非生搬硬抄而具有美国特色。它们注重现实生活能力的培植，崇尚自由发展，养成优良习惯，体现着进步教育的原则。
还须指出的是德国幼儿园的发展主要是出于社会的和慈善的目的。美国也不例外。不过，随着科学研究的进展，美国有些幼儿园更倾向于满足幼儿心理研究和教育研究的需要。德国幼儿园面向贫苦幼儿，美国幼儿园则常成为富家幼儿的乐园。而且，美国幼教工作的前提是：６岁以前的时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一切身体发育、心理成长、语言和习惯的获得、情绪的适应，都奠基于此一时期，如果处理失当就会遗留严重的后果。因此，除一般公立和私立幼儿园之外，很多大学和研究所或从心理探索和生理探索，或从教育探索的角度，设置多所托儿班和幼儿园。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幼儿园是大城市普遍存在的机构，小市镇设幼儿园者寥寥无几。
１９０７年，意大利的蒙台梭利也创立了幼儿园，注重感官训练，２９滕大春文集幼儿教育进一步发展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那时是由城市而面向农村了。由于农村过去大量存在的一教师和一教室的学校难以着手改进工作，纷纷并校，而新生的中心小学大多设置幼儿园。
很多州因把幼儿园归入公立学校之内，原来的六三三制变成“幼、六三三”制；实行八四制的州改行“幼、八四”制。幼儿园不再是小学的附属部分，而自成组织段落。众多小学还把幼儿园和小学一、二、三年级划为初级阶段。另外，幼儿园收容４岁幼儿，其下还有收容２周岁婴儿的托儿班。有些地区还把托儿班也列入公立学校体系之中。不过，幼儿教育就全国而言，仍离普及很远。１９４１年，公立幼儿园仅收容６２??５万人，私立幼儿园仅收容约４万余人。
各州对幼教的态度很不一致，幼儿园的发展遂不平衡。当然，物质条件和经费条件都是幼教不得普及的决定因素。有的小学房屋拥挤，无余房开设幼儿园；更常见的是教师不足，幼儿园无法举办。
因之，亚利桑那和内华达等州，凡居民２５００名以上的城镇，百分之百地设置了幼儿园；威斯康星、爱荷华、密歇根、加利福尼亚等州，凡居民２５００名以上的城镇，９５％把幼儿园规定为公立小学的组成部分。
在南北战争后幼教发端之际，福禄培尔式的幼儿园因充满神秘主义，为美国幼教工作者所不喜。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幼儿心理和生理研究工作蒸蒸日上，益加认清幼儿细小筋肉尚未发达，福禄培尔以恩物为教具超过幼儿成熟水平，并不相宜；幼儿是发育粗大肌肉的时期，幼儿园宜安排丰富多样的活动和游戏，以助其生理器官的成长。与此同时，幼儿园也不应办成小学的缩影，因为儿童心理学发现幼儿的眼球和肌肉初在发育，不宜从事阅读，不应当把幼儿园视为小学预备班。幼儿园的主要活动是游戏、故事、音乐之类，只应安排少数适合幼儿的简易图画册或识字本，使儿童有阅读的要求或兴趣而已。为着增进幼儿肢体的发育，美工和科学常识也３０美国教育史下可列为学习项目。有些人甚至提出幼儿园和小学的区分是幼儿时期是不读书的阶段，小学时期才是读书的阶段。在这种理解下，幼儿园以培养幼儿良好的社会态度、卫生习惯、独立生活能力、活泼精神和健康体质为任务。教师应当利用指导、说明和演示，组织幼儿共同参加设计要干哪项活动，启发对活动的爱好，叫幼儿通过个人和集体活动扩大经验范围和掌握适应能力，来奠定升入小学的基础。
经验证明：凡由幼儿园入小学者，身体比较强壮，生理上有缺陷和疾病者易于早期发现、矫正和治疗；教育水平比较高，在运用语言、词汇方面能力强；社会适应能力的方面广，兴趣多样，犯过失的倾向少。经验还证明：凡由托儿所入幼儿园再入小学者，更易适应环境，社会才能优，学业理解佳。在事实面前，人们呼吁普及幼教的声浪日高。许多大学和师范学院都设置了培养幼儿教师的专业或学科，为日益兴盛的幼儿教育事业造就合格的师资队伍。幼儿园的校舍建筑、设备设计、玩具制造、读物编写也日益新颖进步，成了受到重视的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幼教大为发达。１９４６年，全国居民约２５００人的市镇计３５００个，每处至少设有幼儿园１所，共约收容幼儿１００万人，计占５岁幼儿的１／３；以后则城乡趋于普遍设园了。
二、初等教育的普及南北战争后，科学发达，生产技术革新，新的机器设备和操作技艺迅速发展。资产阶级为提高生产以获得高额利润，驱使劳动群众制造更多剩余价值，不得不给劳苦大众以较多量和较新颖的文化知识和操作技能。当时社会主义思潮澎湃，工人运动势如潮涌。资产阶级为了扼杀革命理论的传播和麻痹人民的斗志，也必须大力宣扬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对人民灌输统治者所需要的思想观点。初等教育遂在建国后奠定的基础上，继续向普及和提高两方面前进。
在上一历史阶段，马萨诸塞州曾于１８５２年颁布强迫教育法，３１滕大春文集违法而失学的儿童，其家长应受处罚。但当时仅是创例，连马萨诸塞州也难贯彻，别州更不消说。南北战端起后，马萨诸塞州于１８６２年制定惩治逃学法令，那时距１８５２年恰是１０年，但依然无效。直１８７２年颁行同样法令，逐渐得以实行。有的州和地区实施强迫教育不若上述两州认真和迅速，倒也纷纷制定了法令。例如，首都华盛顿所在的哥伦比亚特区于１８６４年，佛蒙特州于１８６７年，新罕布什尔州和密歇根州于１８７１年，内华达州于１８７３年，纽约州、堪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于１８７４年，缅因州和新泽西州于１８７５年，俄亥１８８３年，相继颁布同样法令。到１８８５年，计有１５州和华盛顿、新墨西哥、怀俄明、达科他、蒙大拿等５个尚未建州的地区，都有了强迫制度。１９００年后，北部、西部各州几乎全已制定强迫就学法弗吉尼亚州始于１９０３年，佐治亚州和田纳西州始于１９０４年，南卡罗来纳州、亚拉巴马州和密西西比州始于１９０５年，阿肯色州和佛罗里达州始于１９０８年。一时兴学成为热潮。弗吉尼亚州曾于一年之内举行５３０次的群众兴学集会，田纳西州于一年之内举行３００余次的群众办学大会。一般都在集会时建立教育促进会，推动本州修改宪法或颁布兴学法令，增加教育税收，大造社会舆论，鼓荡人们热心教育的浓重气氛。有些州在不及１０年之内，教育经费增加一至二倍，校数也成倍增加。过去，南方各州是把初等教育当作慈善性质的设施；到这时，兴办初教则成为政府应尽的职责了。不过，“若和其过去相比，南方各州教育自１９００年起是进步巨大的；但是和全国教育标准比较，和当前教育需要比较，南方依旧是大大落后的”。①①
到１８７３年再度颁行强迫教育法，强迫始见成效。康涅狄格州于俄州于１８７７年，威斯康星州于１８７９年，罗得岛和伊利诺伊州于令。南部各州比较落后，北卡罗来纳州的兴学运动始于１９０２年，ＥｌｌｗｏｏｄＰ??Ｃｕｂｂｅｒｌｅｙ??Ｐｕｂｌｉｃ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ｎｔｈｅＵｎｉｔｅｄＳｔａｔｅｓ，Ｐ６８１??
３２美国教育史下南北战争后普教提到日程并节节落实，当然是时势使然。美国曾是农业国，到这时迅速变为工业国家，新兴城市如雨后春笋，全国居民８０００人以上城市从１８６０年的１４１座，转瞬增为１０００多座。
同时，农业实现电气化和机械化，农村面貌改观。这就给人们生活带来深刻变化。过去家庭是生产单位，成人和儿童是参加家庭劳动的成员；到这时，家庭已无生产工具，成人须到工厂出卖劳动力，儿童也去任童工。过去城乡普遍存在着大家庭，到这时由于经济独立和为求便于就业，小家庭制盛行。大家庭时代易于进行子女教育，而这时父母既须参加工厂生产，又因知识贫乏，负担不起子女教育的重任，不得不把教育职责交给学校。过去城乡生活都很简单，所需知识不多；这时科学技术普遍使用，生活日趋繁复，人们需要的知识量大非昔比，非发展学校就难以输送合乎规格的劳动大军。
在这里还须指出，美国是世界上移民最多的国家。起初主要由英国移民所建成，独立后，地广人稀而劳动力不足，大量移民源源入境。到２０世纪初期，美国移民之多在世界上是空前的。不但移民人数众多，而且来自众多国家和地区。以英国移民而论，过去多为北爱尔兰人，信奉新教，能读能写。１８４６年到１８４８年，马铃薯收，移民来美形成高峰。他们赤贫如洗而文盲充斥，和北爱尔兰移民极为不同。德国移民一向自傲文化优秀，讲德语，设德校。１８４８年革命失败，一些德国进步人士来美避难；１８７０年德意志帝国建立，不甘忍受军国主义奴役者又源源而来。这些人不仅有较好的文化水平，而且有进步的政治观点。他们虽身居新大陆，而思想感情甚不水乳。由于奥匈帝国的虐政，东南欧的波兰人、波希米亚人、摩拉维亚人、斯洛伐克人、斯拉夫人、奥地利人以及居于巴尔干半岛的塞尔维亚人、阿尔巴尼亚人等，于１８８２年后也纷纷入境。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人，亚洲的土耳其人、叙利亚人、亚美尼歉收，中部和南部爱尔兰人被迫来美。１８８２年，爱尔兰农业再度歉３３滕大春文集亚人、朝鲜人和中国人也大批来新大陆觅生。按照美国法律规定，这些来源复杂的移民同为美国公民，但其政治意识、宗教信仰、文化水平、生活习惯都极为不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４年，来美移民共１２７２万人，其中２６??５％不能读写，仅１２％的移民懂英语。这是别国所无而美国独有的严重局面。搞好团结就是强大力量；无奈不同种族杂处一国，难免矛盾摩擦，社会问题层出不穷。为从思想入手予以解决，美国乃大办公民教育，企图以学校为熔炉，把各民族的新公民进行美国化。具体说，就是凭借宣扬政治上的民主，通过社会生活的交接和文化科学的启发诱导，来陶冶热爱美国和建树美国的公民。这也是大力推行普及教育的成因。
新生事物的成长壮大总会遭遇困难的。在制定和实施强迫教育法时，各州普遍遇到强烈反对。最初，有人反对强迫性的教育立法，认为国家无权和无责强迫就学，因为教育是家庭的而非政府的职务。南北战争后，各州纷纷承认强迫立法的合理性；但仍有人坚持传统观点，认为教育子女是父母所享的亲权。法庭曾多次接受控诉案件，称强迫教育是侵犯亲权的违宪事件。至１８７７年，俄亥俄州法院的判决才明白指出：父母虽有亲权，但父母并非存在子女之上的唯一权威；由于增进下一代人的幸福是至关重要的事，州政府必须有权过问其教育。这个强有力的裁决造成了不可抗拒的洪流，扫除了普及教育的思想障碍。发展到２０世纪之初，强迫普及的初等教育就不再局限于每年上课数十周，而发展为全年就学，“家贫”等借口也不复成为逃避就学义务的充分理由了。过去入学年限较短，到这时则有的州将结业年龄由１２岁、１４岁延至１６岁。由于教育对象大量增加，教育内容由简陋而丰富。当然，教育领域的改革工作就沉重起来。无论就人力、物力、财力而言，都是须经巨大斗争才得解决的。举例说，当时设立学校雷厉风行，但全国幅员辽阔而环境相去甚远，学校情况千差万异。一般说来，马萨诸塞州、康３４美国教育史下涅狄格州、纽约州、俄亥俄州和密歇根州是先进的，法令完备，执行有力；另一极端则是亚拉巴马州、密西西比州，法律要求和执行强迫都很差。首都哥伦比亚特区于１８６４年制定学生出席法，却因学校不足而未贯彻，直到２２年之后，即１８８６年，全区３??２万名儿童中还有１??２万名是半日就学的。有的州和地区更徒有其法，并无１９００年起，实施强迫教育的理想才接近于在全国范围内实现。
其实，或则曾执行强迫却知难而退。从１８９０年起，或确切地说从举例说，过去痴愚聋哑儿童是不被当作教育对象的，或根本无学校可入，或中途退学。如今普及初教，他们则成为学校不可遗漏的弃儿。过去各地方只设一般学校，这时就要满足残障儿童的需要，否则普教就会落空。有条件的州或市县遂先后成立特殊学校。
再举例说，在执行强迫教育法时，常遇家长依赖子女工作维生而使子女失学，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外国移民或赤贫的家庭中。如照顾儿童的教育需要，就使父母陷于饥寒；如迁就家庭条件，子女就不得享受教育权益。到２０世纪初期，通常是顾全儿童的教育要求，对于不能满足教育要求者，不发给就业许可证；另一方面，则由政府从济贫款项中支付家长以补足子女就学之用的救济金，还斟酌具体情况，由公款发给儿童衣服或鞋袜之类。
市开始设置学校卫生人员。１９０６年起增设家庭访问教师，对于经常缺席的儿童、学习迟钝的儿童、家长不关心的儿童、营养不良的儿童、行为恶劣须严予教导的儿童，或由卫生人员协助改良环境和改善营养，或由访问教师到家个别指导补习，借以达到切实的学习效果。
再举例说，由于各州延长修业年限，而学生家庭经济情况不同，硬性规定一律全时入校不易兑现。纽约州于１９１０年，威斯康星等州于１９１１年，俄亥俄州于１９１３年，宾夕法尼亚州于１９１５年，再举例说，为深入细致地贯彻强迫法令，１９０２年起多数州从城３５滕大春文集印第安纳州于１９１６年，先后规定部分时间就学强迫制度。以威斯康星州为例，要求１４—１７岁少年必须入全日制学校；其不入学而就业者则须入补习学校，每周上课８小时，每年上课８个月。后因第一次世界大战起，各州多执行而中断。战后，１９１９年有１４州、这种补习学校大都传授工人需要的学科，按照短时计划安排，既注重培养实用技术，又讲解公民职责，在一般上课外还进行个别指导。道理很明显，一方面社会环境复杂，就业变化纷繁，公民活动日增，急需给予成长中的青年以充分指导；另一方面由于家庭、教会、社团负担不起这些职责，学校遂必须慷慨地承担起补习教育，１６岁少年是在补习学校就学的，３５％的１６—１８岁青年是在补习学校就学的。可以推知部分时间强迫就学制度是何等重要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于１９１７年。战后，美国的初等教育继续免致贻患青年。根据统计，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约有７５％的１４—１９２０年有５州、１９２１年有１州继续制定强迫部分时间就学法令。
向普及方向发展。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绝大部分适龄儿童都进了公立小学，约有１／１０的适龄儿童进私立小学。从１９世纪公共教育运动起，到这时已１个世纪以上，公立小学才成了美国初等教育的到这时普教才基本成为事实。马萨诸塞州是普及教育的先锋，密西西比州于１９１８年和亚拉巴马州于１９１９年颁行强迫教育法令，是最后两个施行强迫教育的州，恰好是殿军。
根据联邦调查局于１９４０年发布的《第十六次调查报告》，７—骨干。从１６４２年马萨诸塞州普及教育起，历时近３个世纪之久，１３岁儿童入学者，在马萨诸塞、康涅狄格及其他新英格兰各州平均９７％；在弗吉尼亚、密西西比等东南部各州，平均为９２??１％；在路为９７??６％；在纽约、新泽西及其他中部沿大西洋各州，平均为易斯安那、阿肯色等西南部各州，平均为９３??４％；在密歇根、俄亥俄等中东部各州，平均为９７??５％；在明尼苏达等中西部各州，平均３６美国教育史下为９７??１％；在爱达荷、怀俄明等山区各州，平均为９６??６％；在华为９５??５％。从绝对数字看，１９１９年到１９２０年的全国小学生共到１９４０年因儿童出生率下降，还因为严格限制外国移民入境，减为２０１１??９７９万人。美国约２０００万适龄儿童皆在小学学习，这个数字是够偌大的。就全国范围而言，初等教育接近普及了。
小学免除学费是各州兴学的通例。为贯彻普及的方针，１００年盛顿、加利福尼亚等沿太平洋各州，平均为９６??９％；全国平均数则１９３７??７９２７万人，１９２７年到１９３０年增为２１２７??８５９３万人，１９３９年前，费城于１８１８年免费供应课本。１８４４年马萨诸塞州普遍实行课本免费。这些在大战前是不多见的。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到１９２７年，全国硬性规定课本免费者２０州，以法令允许课本免费者２５学，又酌量免费供应儿童膳食，以谋下一代儿童的健康和福利。
州，余州则未置可否。１９３５年始，联邦政府以剩余粮食分配给小在这里必须明确指出，初等教育普及并不意味着达到教育平等的理想；相反，美国在发展中的初等教育走向两极分化了。理由很简单，美国是分权制国家，没有统辖全国教育的管理领导机构，不但各州规定由市、镇、区、县等地方单位设校办学，而且提倡发挥各地首创精神，为着避免妨碍地方发展的自由，从来没有举国一致的要求水平和质量标准。再由于各地区经济贫富悬殊，文化背景各异，遂致优劣不齐，好坏迥异。有的学者以此为例，论证资本主义经济基础不是平等教育诞生之地，是正确的。
的确，在资本主义美国，学校优劣常常和经费丰吝具有直接关１４４??５６美元，有的地区则为每生２??７７美元。全国每生教育开支平而最高者为２１６??７７美元。《第十六次调查报告》又指出，有些富州系。有的州平均每生每年开支教育经费３４??３５美元，有的州则为均为３０美元。城市学校每生每年的浮动开支最低者仅２５??５７美元，偏偏幼年、少年、青年对成人的比例小，穷州则恰恰相反。例如，３７滕大春文集纽约州的工商业居全国之冠，每千成人中仅有５—１９岁者３５４人，加利福尼亚是西部的富州，每千成人中仅有５—１９岁者３２９人；另一方面，财富属于中流的北卡罗来纳州则每千成人中为６４４人，南卡罗来纳州更高达６５６人。青少年比例大，学生就多，学校就多，教育开支就多；反之，则学校经费需要量少。因此富州处于优势，穷州则望尘莫及。直到１９３３年，全国不分年级的一教师和一教室的学校还多达１６万所，其简陋不减当年。例如，在１９３３年，美国教育委员会（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Ｃｏｕｎｃｉｌｏｎ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举行全国学校经费调查，就大约１０万所分布全国各地的小学做了研究，发现约有半数学校仅有教师一人。在这种学校之中，一般设有６—８个年级。甚至在纽约市的６００所小学中，也有１所一教师的学校。直到４０年代中期，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这种学校在全国仍有１０万所之多。另外还有大量学校只有两教师或两名以上教师，它们比一教师的学校虽好，却也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这些教师少、校舍差、经费缺乏、设备简陋、水平低劣的学校，是贫州、贫市的学校，和富丽堂皇的富州、富市的学校有天壤之别。
为止的有俄亥俄州，到１６岁为止的有新墨西哥州。由７岁起到１４岁为止者有路易斯安那等州，到１５岁为止有弗吉尼亚等州，到１６各州对于强迫教育年限的长短相去也很大。由６岁起到１８岁岁为止有康涅狄格等州，到１７岁为止有马里兰等州，到１８岁为止有内华达州。由８岁开始到１４岁为止有佐治亚等州，到１６岁为止有加利福尼亚等州，到１７岁为止有南达科他州，到１８岁为止有犹他等州。由９岁开始到１５岁为止有俄勒冈州。通常说，新英格兰各州修业年限最长，小学修业约为９年，南方各州为７年，余州则为８年。
根据１９２８年的数据，各州各地学校每年上课月数彼此差异也属巨大。俄克拉何马州规定为３个月；佛罗里达州和密西西比州规３８美国教育史下６个月；伊利诺伊、路易斯安那、密歇根、弗吉尼亚等州规定为７定为４个月；犹他州规定为５个月；佐治亚、科罗拉多等州规定为个月；加利福尼亚、爱荷华、马萨诸塞等州规定为８个月；佛蒙特州规定为８??５个月；马里兰、新泽西、纽约等州规定为９个月；康涅狄格州规定为９??５个月，上课时间最久，为俄克拉何马州的三倍而有余。
资本主义国家的城乡区别是存在的。城市学校规模大，校舍好，设备佳，教师多，上课日期长，教育方法新，学习要求高。乡村学校反之。一教师一教室的学校是规模小、校舍坏、设备差、教师劣、水平低的集大成者，是美国教育最黑暗的角落。道格拉斯（ＨａｒｌＤａｕｇｌａｓｓ）和格里德（ＣａｌｖｉｎＧｒｉｅｄｅｒ）在合著《美国公共教育》（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Ｐｕｂｌｉｃ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一书中说：“改进乡村教育是美国教育中最严峻的课题之一。”①他们慨乎言道，纵令乡村教师待遇提高，不使教师为别种收入丰富的职业所吸引，但由于农村生活条件差，特别是缺乏充分的文化刺激，乡村学校也不易延致和保留水平高的教师，更不消说美丽姑娘从不肯轻易嫁给在农村学校任教的青年，有前途的男子也不乐意和农村学校的女教师结婚。这样，城乡差别的印痕是深深烙在学校上了。
据１９４０年美国《初级教育》发表的统计数字，在１９３０年至１９３６年间，公立小学学生占全国小学生数的９０％，另外２００万儿路德派教会的小学收容４％，余则进入其他教派小学或非教会举办这种学校靠资本家捐助和学生纳费维持，对一般人的批评置之不童入私立小学。在私立小学的２００万学生中，９０％进天主教小学，的小学。私立小学通常收高昂的学费，另外还收昂贵的膳宿用费。
理，常常进行实验和创新，成为贵族型的尖子学校。就全国而言，①
ＨａｒｌＲ??Ｄｏｕｇｌａｓｓ，ａｎｄＣａｌｖｉｎＧｒｉｅｄｅｒ??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Ｐｕｂｌｉｃ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Ｐ１０７??
３９滕大春文集私立学校容纳学生虽仅占１０％，影响却很大。各州私校学生数目不５％。纽约州于１９３９年约有１０００所私立小学，为各州之冠，其次为东北部和中西部各州，恰好反映工商业繁荣之区私校最多，供富有资产者子女享用。
同，有４州的私立学校学生占全州小学生的２０％，有１７州则不足三、初等教育的改革上编曾讲美国在建国之后小学开始改善，经公共教育运动而出现新气象；但改革面并不大，而且刚刚开端，远不完善。逃避入学仍是常见现象，学生反对教师和反对学校的事件很多。等到南北战争之后，学校增多，教育和教学工作问题更引起人们的重视。为使儿童不但就学，而且喜欢学和学得好，以提高教育质量，必须从课程、教法、编制等方面，继续进行改革。适巧教育革新是当时世界性的事。欧洲的进步教育理论，如１８世纪法国启蒙学者卢梭尊重如１９世纪德国福禄培尔的自由发展学说，把儿童比作花木，把教师比作园丁，教育不应依靠外铄，应重天赋能力的发展，等等，这时都纷纷在美国传播。趁此东风，美国初等教育竭力改善起来。
１８８３年，美国儿童研究的先行者霍尔由德国返美后，在创立不久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建起儿童心理研究室。其他方面的实验研究也即时而起。从此，教育心理化或科学化乃大踏步前进。
从殖民地时期起几百年来，教育者常常假定所有儿童的才能是相同的，用于某一年龄儿童的教材、教法和进度应彼此无殊，要求标准应当一致。教师还把儿童当作具体而微的成年人，不顾儿童年龄特征，一切教材都从成人角度选编，很少考虑儿童的成熟水平。
教师也总把儿童看成被动的吸收知识者，要儿童老老实实地听课，仿佛教学就是教师利用漏斗向儿童头脑注入知识的过程。到这时，天性的学说；如１８、１９世纪瑞士裴斯泰洛齐实施的人格感化教育；４０美国教育史下人们慢慢认清：儿童的天赋彼此不同，儿童发育是有阶段性的，成功的教育必须适应发育阶段，针对个别差异，启发儿童学习的积极性，鼓舞他们自觉学习的兴趣。这样，苛虐儿童的教育必须粉碎，教师要由屠宰儿童心灵的刽子手变为尊重儿童的诱导人。一句话，儿童被发现了，被解放了。这是教育观上天翻地覆的大事。约在同时，美国实用主义哲学风行，詹姆士和杜威等人认为宇宙之间没有客观规律，凡属有用的知识就是真理，学校传授传统学科而不叫儿童通过活动去获取对生活有用的知能，是错误的。发展到１９世纪末和２０世纪初，便出现革新教育运动，即进步教育运动。
就以小学的教学而言。建国以后的小学科目已日趋多样化，南北战争后又添了新科目。无论旧有的或新增的科目都着眼于当前的使用价值。例如，历史知识在过去是包括在语文课和地理课中教授，很少学校列为独立科目。１８２７年佛蒙特州最早把历史列为小学科目；马萨诸塞州于同年做出同样规定，但直到１８５７年才把规定变为现实。一般学校都在南北战争后增加历史为新学科，原因是新时代需要启发儿童的爱国思想和拥护团结，而美国不再是南北分裂的国家。在教材中，充满着美国英雄人物、美国在政治和战争中的光荣业绩以及美国各种建设的辉煌成就。在欧陆国家中，德国学校通过历史进行政治教育，对美国是甚有影响的。又如，在过去不受重视的自然研究在这时成了重要科目，其起因是１９世纪９０年代农业歉收，纽约市集中农业工作者研究灾害的成因，纽约州议会大力支持，除拨款完成这项任务之外，要求小学结合改进农业生产而研究农业科学知识。加利福尼亚、伊利诺伊、宾夕法尼亚等州相继带头，而且扩大了范围，自然研究才成为小学重要科目。以后，一般学校也增添了园艺、农业、游戏、手工、绘画等新科目。
小学科目不同于以往，各科内容也大为改观。在过去，语文课是由儿童呆记文法规则和背诵文章，现在则着重培养口语表达和文４１滕大春文集字写作能力，练习运用常见语句和改正说写错误；书本仅为教学的辅助，不再像过去那样死读书和读死书，寸步离不开书本。因此学生由仅能记忆变为既能懂又能用了。在过去，地理课是叫儿童记忆枯燥无味的地名，俗称“船长地理”或“邮递员地理”，现在则注重由乡土地理而逐步“由近及远”了。在过去，算术课是叫学生在石板上或纸上练习解决抽象、繁难的计算，儿童缺乏真实的数量观念，只不过是数字游戏而已；现在则引导儿童接触实物实事，通过实际计量而真正懂得数字的意义，而且由重石板作业转而着重培养心算能力了。
新旧科目数目繁多，每日排五六节课还排不完，日课表拥挤不堪。教师不能胜任多科的教学任务，学生也疲于奔命，难以全部学好、学懂。如何解决这些矛盾，各派争论不休。保守派要求在课程方面保持老一套，要用书本记诵而达到所学知识的标准化和一致化。新教育家则强调课程须有丰富内容，以适应社会的需要；另一方面须有伸缩性，以适应儿童能力的差异。在后种思潮冲击下，有些学校改组课程，在多种科目中选择几门为重点学科，其余则为环绕重点学科的卫星学科。与此同时，还大砍各科的无用教材，例如在语法和算术等科中均删掉２／３，把注意力集中到有用知识的传习上。
就教学方法而言，心理化的过程是在此发端的。在１９世纪６０年代和７０年代，裴斯泰洛齐的教学方法开始流行于大城市中条件较好的小学。美国学校当时的教学主要是先生照本宣科，学生照本诵习，虽夹杂着做些问答，但都是机械性和复述性的，并非引入思考判断的。与此不同，裴斯泰洛齐注重利用儿童的感官，实行直观教学，启发儿童的思维，鼓舞独立探索；纠正儿童按书句作答的旧习，培植用自己语言表达的能力。由于欧洲的影响，过去的美国小学课堂原是一潭死水，现在显得活泼了。另外还由实物观察而注意４２美国教育史下实物栽培和实地调查，将作业范围由书本扩及现实事物，由课室活动推及课外活动，学生也由静坐听讲变为运用双手去练习和试做。
裴斯泰洛齐的方法使美国小学教学得到了极大的改进。
就小学的班级编制而言，也发生了变化。从历史发展看，按学历编班是从１９世纪中叶开始的，在南北战争后的时期曾广为采用。
但由于在同班之中，儿童的天资和学力并非一样，多数学生是中等生，天才生和迟钝生各属少数。一方面，迟钝生跟不上班，常留级１—３年之久，对学习不生兴趣，而且养成不良习惯。另一方面，天才生则感学习太易而不努力，甚至游荡傲慢起来。为解决乱班和适应学生的差异，各地曾尝试地做了不同安排。其一，有的地方曾为迟钝生设辅导教师（ｕｓｈｅｒ或ａｓｓｉｓｔａｎｔｔｅａｃｈｅｒ）。１９世纪７０年代末期马萨诸塞州的昆西市和１９１４年纽约州的巴达维亚市，都曾设法通过辅导教师加强对学生的辅导任务和成效，后来全国许多地方仿效。其二，为打破按年升级制，改行半年升学制或按学季升级制。
１８７５年到１８８０年之间，不少学校推行半年升级制。其三是１９００年后，大城市出现适应不良学力生的补习班，或称为超龄班，或称为迟进班，以适应因天资、疾病、缺席而学习困难者的需要。这些学生并不永久在班中学习，只在班中上课一段时期，困难解除后仍回原班。稍早于此而与此略同，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市于１８９８年，加利福尼亚州的巴巴拉布，都曾不约而同地试行新的制度。它们分学生为普通、天才、迟钝３组。天才生学习量大、水平高而进度快，普通生正常，迟钝生反之，这就是在班级中实行分级教学。另外，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于１９１０年创立剑桥制，在学校中设两个平行的班次，一种班级教授适用于天才生的修业６年的课程，另一种班次教授适用于普通生修业８年的课程，学生可按能力而编入适当班级。以上这一切都是从班级组织中谋求适应儿童差异的。总之，伸缩性的编级及升级制度在１８９０年已渐多，从１９１０年起更趋４３滕大春文集于普遍。在此附带一提的是，从１９００年及１９１０年起又出现一些特殊学校和特殊班次，如天才学校、智力障碍者学校、矫治口吃的矫治学校、医治肺病的露天学校、培养天才的音乐学校之类。
初等教育到这时还注重环境的改善和教学设备的充实。南北战争后，人们认识到教具的重要性，各州议会常制定法令，要求学校充实教学的设备。教育刊物也提倡其事。适巧别国教育展览会先后来美举行，益加推波助澜。从此，教学用具日渐改进而多样。铅笔便于儿童书写，价格又廉，从此时起大量推广应用。幻灯和立体镜之类也在教室被采用了。校舍建筑讲求艺术性，不像过去那般牢狱式的令人可怖，既要求形式美观，又要宽敞合用，更讲求通气采光。儿童游戏的场地和活动的房间都增辟或扩充了，因为在新时期的学校中，活动渐渐代替了呆坐呆读。图书馆和实验室设置也较多了，因为自觉的探索钻研渐渐代替了静听死记。当然，这些都仅是开端，仅在少数学校做到了，多数小学仍然是谈不到的。
以上各点虽是具有进步意义的，但在另一方面，因为传统势力深固，在绝大多数学校中，改革困难重重，因而向前跨越的幅度颇受局限。教育史家曾讽刺道：背诵、讲读之流行和人们蓄须、使用牙签同样通常和惯见，是不易丢弃的。有人还描述当时学校和现实社会相隔遥远，学生终日密封在教室中，一笔、一书、一瓶墨水和一叠练习本乃是他们的孤寂伴侣。还有人说学生上课无味，而作业繁重，闲荡逃学或犯规者重加责罚，所谓学习成绩不过是分数而已，并不能反映真实的学习质量。结论是１９世纪末叶，初等学校显然是机械训练的场地，不是启发智慧的所罗门馆。幸而这时美国掀起进步教育运动，把初等学校带上新台阶。这将在进步教育运动章叙述了。
４４美国教育史下第二节中等学校的蓬勃发展一、中等教育的民生化和大众化在上章已经提到文实学校到１９世纪之初，渐渐跟不上资本主义发展的形势，中学乃乘机而出现。南北战争后，美国加速成为工业强国。１８７０年左右，农业机械化更大体告成，这时建设事业急需科技人才。另一方面，中产阶级家庭收入增多，广大青年从劳动中解放出来，有条件入中学深造。南方在过去是教育落后之地，如今也赶了上来。这些原因就促成中学的飞跃增长。从１８２１年公立中学问世到南北战争前的１８６０年，除新英格兰及东部少数州设校较多外，有些州或少或无，中学远远未能普遍设置。１８９０年起，则校数和学生人数皆按几何级数增长。为适合这种趋势，１９００年起出现农村并校运动，使过去无法设中学的地区纷纷设置了中学；与此同时，由于工厂雇用童工渐少，各地议会见到青少年流浪街头，违法乱纪，于是制定严格的就学法令，强迫学龄儿童、青年入学和延长在校年限。中学在这些有利条件之下乃进入繁荣时期。
南北战争前，东部各州的大城市首先设置中学，一些文实学校经费困难，也被市政机关改为公立中学。南北战争后，各州议会决定中学在各地普遍设置，情势遂又进了一步。有的是地方拨款创校，有的由小学戴帽而成中学。当时由于实业所需，不少教师学力较好的小学另辟教室，给学生讲授代数、物理、动物、地质和拉丁语，将修业年限延长，便成为中学班。康涅狄格州教育督察长巴纳德、宾夕法尼亚州教育督察长伯罗斯（ＴｈｏｍａｓＢｕｒｒｏｗｅｓ），都在报告中提及这类事实。加利福尼亚州和爱荷华州的戴帽中学很多。小４５滕大春文集学分布是分散的，戴帽中学距学生住区近，便利就学，而且用费较少，是学生众多的原因。中学原是公立学校，但教会也不甘退让。
天主教、圣公会、美以美会等都创办了大批中学，收容了众多学生。有人说如果中学一律不许私立，则因教会中学停闭而失学的青年为数之多，是公款无力为他们设校收容的，那将使教育当局面临大大的难题了。
中学在发展过程中也遇到重重困难。除新英格兰地方各州和纽约等州外，别州在制定法律增加教育经费和普设中学时，很不顺利。一些人抨击中学开支浩大，过于浪费；只有部分青年享受由公款设的中学教育，太不民主；多数人纳税少，仅由少数纳税多者来负担青年入中学受教育，尤不公平和不合理。很多公民向法院提起控诉。密歇根州卡拉马祖市（Ｋａｌａｍａｚｏｏ）的讼案最有典型性。该城于１８７２年决议增抽税款，创设中学。市民斯图尔特（Ｓｔｕａｒｔ）不服，向法院控告，理由是法律只把基本教育定为公民所须受，再设免费中学则超过法律要求的限度。州高级法院对此做出历史性的裁决，指出在公民和议会同意下，中学可以属于基本教育范畴，法律从没规定基本教育的极限。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保守势力看到密歇根州讼案的结论，不得不俯首听命，沿河上游各州才较为顺利地解决了问题。当时类似讼案在许多州都有，伊利诺伊州曾同时受理７件之多，结果和密歇根州卡拉马祖讼案的裁决一致，只是后者对于理由阐述得最透彻，才成为教育史上的重要文献。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中学教育民主化的口号响彻云霄。这是因为美国的工商业比前发达，需使劳动者掌握先进的生产技术；又因随着生产的发展而广大人民生活水平有所提高，较多家庭有条件送子女入中学；还因为大战给美国当政者敲了警钟，暴露很大一部分青年在体质、知识和品德上，不能胜任保卫国家和对外扩张的战斗任务，必须加强教育培养工作。当然，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４６美国教育史下利，更使资本主义美国感觉争取青年一代的急迫性。因上种种，战后出现“普及中等教育”的口号。
在上述种种原因之中，最令美国统治者惊心动魄的是美国青年的知识不足和爱国感情极为欠缺。美国于１９１７年因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征兵时，经测验的结果是大量适龄青年不合格。他们身体有缺陷，读、写、算能力低下，对具体作战任务缺乏训练，尤其是对美国缺少热爱的感情。当参战时，许多士兵对机械化武器无能力使用，听到德军的反美宣传便认为美国政治黑暗、不民主、不平等，酿成舰队中的哗变。为培植效忠祖国的下一代，只教“稍息”“立正”“瞄准射击”的技巧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在文化知识、道德品质以及爱国思想上下大功夫。这不是初等教育所能胜任的，必须狠抓中等教育。因此种种，战后中学教育乃走向普及。
和各级各类学校发展的过程一样，中学也是先城市而后乡村，并随城市发展而发展的。从１９００年到１９４０年，农村人口由占全国人口６０％下降为４３??５％，南方各州尤甚。城市人口增多，中学生人数也增多。２０世纪３０年代经济恐慌，移城居民大量回乡，适在农村并区并校时节，农村中希望入中学的人数也大为增加，中学便增设起来，１９世纪是小学生蜂拥入校的世纪，２０世纪则是广大青国公立中学为２５２６所，到１９３８年则增为２??５６５２万所；全国私立中１９３０年，中学生增加４０倍，其中１８９０年到１９３０年，每１０年增１学则由１８９０年的１６３２所，增为１９３８年的３３２７所。从１８８０年到倍，从１９３０年到１９４０年又增４０％。联邦教育署于１９４０年公布的数据是：在１９３７年到１９３８年度，公立中学最后四年级的学生为学生为２９??６８２４万人，合共６２５??９３７２万人；若连私立中学最后四年级的学生一并计算，则高达６６４??６６８１万人。１８８０年，中学最后年挤入中学校门的世纪。根据美国中学发展的调查统计，１８９０年全５９２??８０７６万人，各类中等职业学校学生为３??４４７２万人，中级夜校４７滕大春文集四年级学生共１１??０２２７万人，５０年间猛增５０多倍。该署顾问委员会讲，在美国教育发展史上，没有比中等学校的发展更为动人的了。
有的调查结果表明，１９０２年小学五年级肄业升入中学而毕业者仅１０％，１９３８年则增为４０％。有的调查结果表明，１８７０年公立学校学生约有１??２％是中学生，１９３６年则增为２２??７％。有的调查结果表明，１８９０年中学毕业生为４??３７３１万人，１９３８年则增为９１??４８５３万人，１９４０年则估计为１００万人。有的调查结果表明，１９１４年入中学而毕业者为３８％，１９３４年则增为每千人中有４９１人。有的调查结果表明，１９１８年中学毕业生占原招新生３８??８％，１９３８年则增但１８７０年中学生仅８万，１９４０年为７００万人；１８７０年大学生仅６万人，１９４０年为１５０万人；即中学生增加９０倍，大学生增加３０为４６??７％。还有人说，从１８７０年到１９４０年，美国人口增加３倍；倍。这些数据或含某些水分，或彼此出入，但都表明中学是异常迅速地发展了。由于学生猛增，这些学生中毕业后升学者占少数，绝大多数是毕业后就业，并不再到高等院校深造，中学遂有“群众学院”或“人民大学”之称。美国教育家吹嘘全国１４—１７岁的适龄青年估计为１０００万人，其中７０％进入了中等学校，大踏步地向普及中学迈进，是世界范围中等教育民主化、大众化的前锋。
美国中学的大众化曾被美国教育学者自称为美国教育史上的骄傲。他们认为这是史无前例的，就横向而言，也是当时别国所望尘莫及的。不过，我们应当在大众化的过程和结果中看到，这种普及潜藏着一些值得注意的问题。美国左派学者甚至说，在贫富悬殊的美国，这是会有一定程度的虚伪性的。
首先，中学并不是人人可入的学校。一则学校虽以公立为主，却是收费的，而且各种费用的总数随年而增。二则中学生是贫困家庭赖以增加经济来源的劳动力，纵令入学交费不重，但上学较就业减少家庭收入，非收入低的家庭所胜任。另一方面，富家子女所常４８美国教育史下进的私立中学，教师水平高，教学条件好，校舍富丽堂皇，还有图书馆、实验室、体育馆、游泳池等华贵设备，是富贵学校。全国中学的平均学生数是３００人，大城市大规模中学则常学生数千人，小中学的学生则不及３０人。前者教师教授科目少，设备好；而３０人以下的中学，教师过少而每人常教多种科目，又缺乏教具和校具。这些都使中学主要是为资产阶级子女服务，中产以下者受歧视。
其次，各州贫富不同，学校多寡不同，所达水平也不同，所以不但不入中学的人受不到中学的实惠，入中学者也所学不同，差距很大，并不平等。美国中学课程庞杂，标准不一，以致最优学校不啻是大专院校，最劣中学不啻是小学。这种高下参差，极不便于全国各业使用人员和大学院校录取新生。密歇根州立大学于１８７１年派出教授考察团到全州中学调查研究，对于认可为合格的中学，准其毕业生不经考试而入学。别州纷纷采取同样措施。不久又前进一步，新英格兰地区于１８８５年、大西洋沿岸中部各州于１８９２年、北中区域于１８９４年、南部区域于１８９５年、西北区域于１９１８年、西部区域于１９３０年，先后由区内院校成立认可中学的联合委员会，主持考核及认可工作。各地评审发现大量中学有质量上的差距。
１８９０年哈佛大学提出，密歇根州认可的２３０所中学学生中大部分未能完成升学必备的要求。比这更差的是辽阔的南部地区，南北战争弗吉尼亚州于１９０６年尚有不够格的中学约７０所，其中修业４年而实行免费的只１０所，这１０所中学毕业生于１９０６年升入州立大学者仅８人。约在同时，佐治亚州只有７所认可中学。这样，在富庶的东部、北部、西部各州和南部各州之间，中学差距之大可以推知。又同在南方，公立中学的水平不如私立中学也是事实。南卡罗来纳州私立中学毕业生升入大学者为一般中学毕业生入大学者两倍半。很清楚，很多青年名义上都是中学生，实际受到的教育却优劣２０年之后，田纳西州于１８８７年只有４所认可中学；又２０年之后，４９滕大春文集有如天渊。
如果一般南方青年在中学受到劣于别州中学的教育，那么，广阔而无中学的地区的青年就更休提了。中学起于东部通商大埠，不久向西部伸展。南方是农业地区，是曾长期实行奴隶制的生产落后地带，初等教育尚迟迟不前，中学更久久不能发展。在１９００年之前，富有的家庭愿欲子女进私立学校而不入公立中学，贫困之家感觉不到子女受中等教育的必要，因此，文实学校和私立学校长期存在，阻碍中学的普泛设置。广大青年连低质量的中学也无处可进，情况就等而下之了。
二、中等教育结构的演变在美国中等教育走向大众化和普及化的过程中，中等学校不但校数日增，其职能也日趋分化。美国在殖民地时期末叶诞生的文实学校和独立建国后诞生的中学，都是植根于美国政治、经济的土壤的，是和欧洲中等学校之沿袭历史传统而脱离现实生活不同的。南北战争带来了突变，中学更竭力满足客观形势所提出的多样化的需求了。
如前所述，美国在殖民地时期，早已从欧洲传来艺徒制，其办法是各业由技师在生产岗位上培养接班人，以后还由欧洲移来大量技术人员和匠师，充实工业、航海等事业的人力。这种技术力量的来源，到南北战争后大幅度发展生产的环境中就远远不足了。这个重任落在中学肩上，因而多种模式的中学出现。１８７６年，外国工艺博览会在费城开幕，俄国学生的木工和铁工作业的成绩显示了该国由中学取代艺徒制度的收获，都博得观众的称许。１８８０年在麻省理工学院院长栾库鼓吹下，圣路易斯市首创工艺中学，继而芝加哥、尔的摩市更首设公立工科中学。到１９００年，约有百所城市都设有辛辛那提、克里夫兰等城也由私人创立工业中等学校。１８８４年，巴５０美国教育史下工科中学了。为推进农业现代化，中学最初充分利用植树节进行开垦校园和自然研究等活动，并以农村俱乐部为学农基地，组织学生研究和推广有关玉米、山芋等的增产技术，以实验方式改良种子、改进化肥和改革耕作方法，还鼓励学生进行园艺、烹饪、畜牧等比赛。稍后，俄勒冈州发起４Ｈ运动，指导学生通过学农来发展双手（ｈａｎｄ）、头脑（ｈｅａｄ）、心灵（ｈｅａｒｔ）和健康（ｈｅａｌｔｈ），引起别州注意。俄亥俄州、伊利诺伊州、明尼苏达等州也随而蓬勃展开４Ｈ运动。１８８８年，明尼苏达州首创农业中学；爱荷华、伊利诺伊等州继之；南方的亚拉巴马、佐治亚、南卡罗来纳、弗吉尼亚等州都于２０世纪之初，在农村设置农业中学。到１９０９年，全国独立设置的农业中学达６０所，普通中学设农业科者３４６所。紧跟着，商业中美洲及世界各地的国际贸易，大学首先成立商学院，商业中学遂随而出现在通商大埠。当各州普及小学教育时，大量需要师资，中学又承担培养师资的职责。１８９６年，费城在中学首先创设师范科，辛辛那提、纽约、芝加哥、波士顿等城市都在中学教授教育学科。
１９００年，爱荷华州约有２／５的中学已是培养师资的场地。综上所述，可知中学密切配合建设需要，起着输送人力的作用，因而成为反对不倒的生命力强的机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会于１９１７年家政、商业、供应分配等５种教育，称为五大教育项目，这使中学的职业性质益加明确了。
中等教育体制的变化不仅由于中等教育职能的分化而产生类型不同的中等学校，如一般综合性的中学和上述各种职业性质的中学，而且体现在中等教育划分为不同的段落上。类型变化如果是属于横向的变化，段落划分则是属于纵向的变化了。
美国学制在各州分权管理之下极不统一，不但无全国性学制，通过《史密斯－休斯法案》，由联邦政府补助各州实施农业、工业、学也问世。１８９８年美国和西班牙战争之后，胜利的美国扩大对拉丁５１滕大春文集各州也常无划一的学制。从１８２０年起到１８６０年之间，各地随学校分级运动的开展而划成不同段落。这时各地所划段落不同，每段落年限也不同。以纽约州为例，奥斯威戈城和特洛伊城分小学为初级３年、中级３年、高级３年，三段共９年，另有中学４年。罗切斯特城分小学为初级２年、中级２年、文法级３年，三段共７年，其上加４年中学。希拉库斯城分小学为初级３年、中级３年、高级３年，三段共９年，再加中学３年。再以俄亥俄州为例，戴堂城分小托利多城分小学为初级２年、中级２年、中间级２年、文法级２学为初级３年、中级２年、中间级３年，三段８年，上加中学４年。
年，四段８年，上加中学４年。总之，九四制、七四制、九三制、八四制、八三制，无一不有。约略地加以概括，则新英格兰各州多各州在小学之上，再设三、四年制的中学。发展到１８９０年，则除南方而外，八四制是在大多数州比较通行的。
八四制是学生６岁入学，１８岁中学毕业；若再上大学４年，学行九年制，南方各州多行七年制，其他各州以八年制小学为普遍。
生毕业已２２岁；若再进研究生院二三年，就业即须推迟到２４—２５岁。这不是中产阶级子女所能企望的，贫困青年更不消说。学年过长使得能进大学者和不能进大学者同引为叹。与此同时，许多小资产者收入渐增，有条件叫子女受小学以上教育，却又无力供给子女从四年制中学毕业，以致他们的子女升入中学者不得不中途退学就业。于是缩短学制便成为客观形势所需。哈佛大学校长艾略特于１８８８年和１８９２年曾三度提议改制。进入２０世纪，芝加哥大学校长哈珀和教授杜威也于１９０１年和１９０２年做出类似呼吁。美国教育协会乃于１９０８年建议小学修业６年，中学修业６年，而且中学分为初中、高中各３年，合为六三三制。次年，加利福尼亚州的伯克利布市也设了初级中学。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六三三制遂和八四制渐城首先实行六三三制。１９１０年，该州的洛杉矶市和俄亥俄州的哥伦５２美国教育史下成为美国广泛采用的学制。
初级中学原是社会发展的产物。一些学者为促其创立，还从多方给它找理由。１９０４年，霍尔发表《青年心理学》，说１２岁是儿童和少年的分水岭，年达１２岁的少年已进入青春阶段，个性发展，独立性强，具有成熟的特点。他据此鼓吹１２—１６岁为一特殊阶段，少年们在此时期对于小学教授的基础学科兴趣减少，他们进而产生学习各科知识的好奇心，应由有各科专长的教师进行教授，俾高中时期得有从事升学准备或就业准备的根基。这种科学论证给中学分级以强有力的支持，致使许多国家曾借鉴吸取。我国于１９２２年制定的新学制正是美国六三三制的翻版。
在另一端，很多家长欲其子女得受高于中学的教育而又无力供应子女从大学毕业。适应这些中产者的要求，遂使中学向上伸展，把大学一、二年级和中学最高年级构成教育段落。这就是初级学院。初级学院教授大学一、二年级的课程，２０岁毕业，既可就业，也可在工作一段之后再入大学三、四年级。这个新型学校对生产事业尚在发展中的西部、南部各州最为适用，这些州便纷纷建立。
加哥大学校长哈珀所支持的美国最早的初级学院。到１９０４年，全国仅有６所公立初级学院和１８所私立初级学院。其后逐年由西部各州向东部各州发展。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１９３０年，公立初级学院为１７１所，私立初级学院已达２７９所。有的是中学向上增延２年而成，有的是原有大学集中精力发展最初二年级和停办最后二年级而成，有的是原有大学把一、二年级独立设置而成，有的则是新设的学校。这样，初级学院有四年制者、二年制者，还有少数是把中学末一年和大学初二年合为三年制者，由于大学一、二年级的课程以基本知识为内容，并非教授专业性质的科目，所以初级学院属于中学范畴。以后，有些大学科目下放到中学，初级学院以教授专１９０２年，伊利诺伊州乔利埃特（Ｊｏｌｉｅｔ）市的初级学院，是芝５３滕大春文集业学科为主，遂有向高等教育范畴发展者。
由于中学任务的广泛性，中学教学的范围也随而扩充。在本历史阶段，初级中学构成中学的最低级，其上是高级中学，还有的州把初级学院当作中学的最高级。由于义务教育年限的延长，一般由１４岁延长到１８岁；职业学校并不另成体系而属于中等教育组成环节；再则不仅有全日制中学，而且还有面向已就业者而以部分时间从事学习的补习班：因此，凡对１４—１８岁青年实施正常教育和继续教育的学校，都属中等学校之列，皆和中学相等同。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教育学教授布里格斯（ＴｈｏｍａｓＨ??Ｂｒｉｇｇｓ）说，中等教育“包括初级中学（７—９年级）；中学（９—１２年级），分科的或综合的；高级中学（１０—１２年级）；初级学院（１３—１４年级）；技术学校或职业学校；继续教育学校。简单说，任何适应青年需要而设置的学校都属于此范围”。①从欧洲教育标准衡量，这不啻是概念的混淆，在美国却是常态的而不引为异的。
三、中等学校的教学改革伴随着中等教育职能的分化或复杂化，中等学校的课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中学是美国政治、经济发达的产物，愈来愈出现和欧洲传统中等学校课程的差异。不过，进入近世以来，特别是到１９世纪中期，各国为发展生产事业和解决现实政治问题，这种传统学校的发达已非大势所允许。最初做出反应的是资本主义先进国家的英国。弥尔顿的《教育论》乃是属于早些时期的，但已经提倡建立趋向务实的学园或文实学校。到１９世纪５０年代，斯宾塞则更为大声疾呼。斯宾塞连续著文，阐述哪些知识最有价值并应为学校所传授。他把和现实生活关系密切的科学列为首选，文学和艺术居于其①
ＴｈｏｍａｓＨ??Ｂｒｉｇｇｓ??Ｓｅｃｏｎｄａｒｙ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Ｐ９８??
５４美国教育史下末。美国一向注重现实需要，再经国际教育思潮的激荡，更难以使青年埋头书案。因此，美国学生虽然学习基础文化科学知识，但和欧洲中等学校学生相比较，则是更多地着力于工、农、商等实用知能。这就显示了美国中等教育的特色。南北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恰好是这种特色显露得愈来愈强烈的时期。
首先，中等学校的职能和目的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就中等教育的起源讲，它是高等教育的准备阶段。从英国传入北美殖民地的拉丁文法学校正是例证。但殖民地环境不同于欧洲，１８世纪中叶的文实学校遂经富兰克林的呼吁而诞生。这种新型中等学校兼有准备就业和准备升学双项任务。１９世纪２０年代产生的中学更加体现面向现实的精神。当然，在产业革命开始后，欧洲也出现了同样现象，不过，美国显得最为突出。由于社会的需要是多方面的，在面向升学和面向就业的发展中曾发生摇摆，美国在南北战争后正是摇摆时期。在这段较长时期的摇摆中，美国中等教育逐步成长起来。
在许多欧洲国家，特别是在德、法等集权制国家，学校的目的和任务都是由政府决定的；在美国则是由教育专业组织以研究协商方式来解决的。美国教育协会（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简称ＮＥＡ）就是极有权威的教育专业组织。该会关于中等学校的课程和办学方向问题，曾多次委派专家成立委员会，由委员会提出报告，报告所提的建议虽非政府制定的法令，却是众多学校奉为圭臬的。
ＳｅｃｏｎｄａｒｙＳｃｈｏｏｌＳｔｕｄｉｅｓ），就是美国教育协会于１８９２年为改进中学课程而成立的中学课程研究委员会。该会主席是哈佛大学校长艾略特。由于多数委员都是高等院校的教授学者，１８９３年提出的报告便显露出中学应面向大学的色彩。报告书开始便提及当时中学的趋势美国教育人士经常谈及的十人委员会（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ｏｆＴｅｎｏｎ５５滕大春文集是面向生活而非面向大学。不过，美国未来的前景是所有中学毕业生都可升入高等院校，因而建议删除烦琐科目，进行科目集中，每种科目须以较长时间教学，更要求标准一致。委员会的具体方案是中学教授五类科目：一为语文，包括拉丁文、希腊文、英文、德文和法文；二为数学，包括代数、几何和三角；三是历史，包括对不同历史时期的深入讲授；四是博物学，包括天文学、气象学、植物学、动物学、生理学、地质学和人类学；五是物理学和化学。再清楚不过，这是纯然以升学为目的的方案，代表来自欧洲的传统。继十人委员会之后，美国教育协会于１８９５年组织的大学入学要求标准委员会（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ｏｎＣｏｌｌｅｇｅＥｎｔｒａｎｃｅＲｅｑｕｉｒｅｍｅｎｔｓ）于１８９９年提出报告，同样规定了大学新生在中学应修习的科目和各科目应修习的学分。这两项报告的基本精神相同，在骨子里都是要求中等学校的教学根据高等院校的需要决定。这就是说，中学的目的是为升学做准备。
怎奈美国社会的迫切需要，特别是职业教育的争议激起人们的关注和反思。在国际方面，欧洲的德国、瑞士、奥地利、丹麦等国无不从１９世纪后半期举办培养工、农、商务业人才的学校，就连北欧和东欧诸国也不例外。英国也曾由弥尔顿大力倡议设立实科学校。这一系列国内和国际的发展和舆情，都使得美国教育界掀起极为强大的求实求新的浪潮。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便由美国教育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ｏｆＳｅｃｏｎｄａｒｙ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于１９１８年提出报告，报告中提出是和上述两项报告的着眼点不同的，给中等教育提出了新方向和新任务。报告明白指出，在实行民主政治的美国，学校“应促进学生在知识、兴趣、理想、习惯和能力等方面的发展，俾能获得适当工作，并利用工作而使其个人和社会向更崇高的理想迈进”。具体到协会于１９１３年组织中等教育改造委员会（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ｏｎｔｈｅＲｅｏｒ?
的《中等教育的基本原则》被人称为美国中学教育史上的里程碑，５６美国教育史下中等学校，报告则列有目标７项，即：①养成身体健康的知识和习惯；②掌握读、写、算和口头及文字表达能力；③能任善良的家庭成员；④获有职业技能；⑤胜任公民的职责；⑥善于利用闲暇时间；⑦具有优良的道德品质。在这里，为知识而知识或为升学而学习的书生教育的传统被抛开了。教育学者以种种华丽辞藻对报告的原则讴歌赞颂，形成强大社会舆论，支持它成为美国中学发展的指南针。从此，中学既是文化科学的教育阵地，又是培养职业知识的教育场所，问题才告一段落。在这个基础上，中学教育的目标得到进一步确定，就是说中学面向生活需要，不但不是不务正业，而且是合理合法的事了。实用主义者关于教育即生活的理论在这里得到充分的体现，从而在中学概念上取得不同于从前的变化。
其次，课程和教学的变化。
南北战争以后，多种多样的新学科如潮水一般地涌入学校课堂之中。它们的内容包括公民的、文化的、职业的，等等，所涉及的方面是多而广的。一般修业３年的中学到这时不得不延长为修业４年，还实行了分科设课和选修制度。具体的办法是众多中学分设古典科、现代语科、英语和历史科、自然科学科、工科、商科、农科、家政科、师范科、特种职业科等，各科之下再设置多种教学科目，由学生学习或选习。传授古典语、现代语、英语、历史、自然科学的中学，是着重升学准备的中学。在上述学科之外，兼设职业性学科的叫作综合中学。仅设职业性学科的工科中学、家政中学、商业中学、农业中学、工商业中学，则称为职业中学。
美国中学原已类别多样，加以全国没有统一的中学规程，各州各地的生产需要彼此不同，南方、北方、城市、农村的差距也很大，还强调发挥地方首创精神，各州、各地、各校乃各行其是，各立其新。这样，就有了类别极多的教学科目进入日课表。由于各州、各地、各校、各时不同，一一列举是困难的。笼统讲来，综合５７滕大春文集中学教授文化基础科目、升学准备科目和职业技能科目，其教学科目是极多的。职业中学则按工、农、商等不同科别而分别设置的科目更多。再清楚不过，中学课程的实用性显著增强，职业性学科且有压倒文化学科之势，和欧洲的情况不同。若按欧洲的传统观点看，美国中学是舍本逐末。不过，学校是建立在社会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它受政治、经济的制约，须随政治、经济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这是人们主观意志所不能转移的。结果，中学的升学准备职责并未受到轻视。为给青年奠立科学文化基础，教授古典语、外国语、数学、物理学、化学、历史、地理之类，在一般中学是最常见的事实。但因学生成分大变，他们不再仅是殖民地时期和独立建国时期的富贵子弟，中学是中小有产者子女就学之地。现实需要难免将这类传统科目的重要性冲淡，青年在客观的现实压力之下喜新学而厌旧学已成为难以阻逆的时代洪流。所以综合中学之内，学术气息并不像欧洲中学浓重乃是时势使然，是不能勉强用欧洲标准衡评的。
这一历史阶段的发展的确是惊人的。南北战争以前，人们原不认为职业科目应在中学处于如此的优势，不少教育工作者对于按照职业类别而设置中学尚持怀疑态度。等到南北战争以后，马萨诸塞州曾指派委员会对职业教育进行调查。该会于１９０５年提出报告时，适汉纳斯（ＰａｕｌＨ??Ｈａｎｕｓ）从德国学习凯兴斯坦纳的劳动教育学返美，对凯氏在慕尼黑市实施的职业教育大肆宣扬。马萨诸塞州乃于１９０６年成立工业教育委员会，１９１２年又宣布公立职业学校应和一般中学分别办理。在这一年之前，威斯康星州已于１９１１年以法律规定成立州职业教育局和地方职业教育局，和公立中学并立而建立职业教育体制。不过，教育界却多不以为然，认为这样割裂是不利于教育事业发展的。他们认为分化而不割裂才是上乘。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中等学校课程改革更加深入。因为战后５８美国教育史下中学生猛增，不但中产和中产以上家庭的子女入了中学，贫苦子弟也纷纷进校。他们来自不同阶级，抱有不同志愿。绝大多数青年准备就业，是劳动后备军，希望升入高等学校者所占比例很小。前者家庭贫困，家长文化水平低，毕业后就业又急迫，对于学术性科目无需要、无兴趣。后者情况相反，把中学视为大学的预备段落，要求掌握较高的文化科学，奠定深造的基础。这时新兴科学和科学的新颖内容正与日俱增，都向中学日课表索取地盘。因此，中学教学１９１５年的一倍以上，主要增加的是社会研究、商业学、工艺学之类。１９２８年，联邦教育局报告中提及１５６种中学教学科目，１９３４年则提及２０６种中学教学科目。在有些地区，课程的膨胀尤其惊人。例如１９３２年，联邦教育局发布全国中等教育调查结果，经调查的１４８个城市中，所有的中学竟然设置４１９种不同的科目。这一方面表明中学学科丰富了，另一方面也反映其臃肿不堪。美国中学教育专家道格拉斯在所著《美国公共教育》中说，从拉丁文法学校、文实学校沿袭来的科目，加上百年来日添月益的科目，新旧杂陈，堆叠如山，恰似《伊索寓言》所讲的狐狸洞，洞里有许多通道，兔子只能走进去，却不能爬出来。他说受旧教育的人从来是积累而不砍掉科目的，所谓课程改革只不过是设法使学生学得快些和好些，绝不忍割舍科目，叫学生学得少些。“如今中学修业４年，而学科已达６０种以上；如果每学科要求修习４学分，则足够１６年学习之用了。”①真是慨乎言之！欧洲学者对于美国中学课程更是非议的。
这种争奇斗异的课程给学校造成了困难，在人力和物力上极不经济。它造成主要的难题是教师负担过重。根据南部五州１９２３年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