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项助资金资项专产遗化文质物非省南河河北出版传媒集团王宇翔◎著版权所有盗版必究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王宇翔著.--石家庄:河北美术出版社,2020.10ISBN978-7-5718-1016-0Ⅰ.①内…Ⅱ.①王…Ⅲ.①版画-年画-作品集-中国Ⅳ.①J228.3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20)第205801号策划:李?彬责任编辑:张?静?赫?钧责任校对:乔少楠出版:河北出版传媒集团?河北美术出版社发行:河北美术出版社地址:河北省石家庄市和平西路新文里8号邮政编码:050071印刷:安阳市长顺印务广告有限责任公司开本:787mm×1092mm1/16印张:19.375字数:186千字印数:1~1000版次:2020年10月第1版印次:2020年10月第1次印刷定价:88.00元本书如有印装质量问题,由承印厂负责调换。写在前面的话2017年冬,我在京城的家中结识了宇翔。当时,他是要报考我的博士,才莽莽撞撞地寻到我的家门的。他磁性的声音、谦逊的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见面时他还送了我两本他刚刚出版的书——都是非遗方向的,装帧精美,质量上乘。我很欣赏这位来自安阳古都的年轻学子。与他交谈后才得知,他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是一位在非遗领域工作了十多个年头的“老非遗人”了。我看得出,他不仅非常喜欢这项工作,而且也真的踏踏实实地花了很多时间用在了非遗保护事业上。他坚毅而执着的眼神告诉我,他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上的,他真的想为非遗做些什么。宇翔来自安阳。这是个30多年前我曾拜谒过的小城。我记得当时的小城尘土漫天,我们和同为中央讲师团的几位同事在路边炸果子的小摊上吃完了午饭。目的是省下些时间,快点儿目睹到殷墟的芳容。但真的坐着蹦蹦车到了写有“殷墟”二字的牌匾下,我们都愣住了——难道,这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号称为“甲骨文之乡”的安阳?难道地球上四分之一人使用的汉字的发源于这里?我们不甘心,大家分头走进青青的麦田,希望能从这块土地上找到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又聚拢到了一起。看看大家手中,甲骨倒是没有,但两三千年前的陶片,倒是找到好些。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两块朴素的陶片,不知从什么地方生出一缕凄凉。我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凄冷,同伴的凄凉,还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凄凉。我们谁都3没说什么。这么伟大的地方,居然被遗忘到了这种程度。这事已经过去了30多年了,但每每想起,我都会揪心,不愿谈起。那天宇翔到来,我同样不愿谈起这事。尽管我知道安阳已经建起了非常棒的中国文字博物馆,殷墟遗址也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但无论怎么说,我都觉得这份关爱来得太晚。但看到宇翔带来的书,心中又多少有些释然,毕竟我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对祖先的遗产给予了更为全面的关照。今年年初,宇翔将他刚刚写就的《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一书的书稿发给我,并嘱我写序,我答应了。我很欣赏,也十分乐于结识这些勤奋耕耘在地方沃土上的年轻人。当今社会,年画已经成为各地学者争相研究的话题。这些成果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观赏性的图册或图集,如《中国美术全集·民间年画》《中国木版年画集成》等等;一类是研究性的专著。而《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一书,是两者的完美融合。它的前半部分,用生动而平和的语言,描述了李新张木版年画生成的地缘环境、艺术特色、制作工艺、精神内核。它的后半部分附有诸多的精美年画,而且,每幅画都有翔实而严谨的解读。宇翔告诉我,单是拍摄测量这一百多块年画老版,就花去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部书稿的最后一部分,是对年画传人的口述史采访。口述史采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精心设计,认真思考,然后才能把问题准确地提将出来。当然技巧也很重要,以我的经验,至少在少数民族地区,没有二斤烧酒,你就很难拿到你所需要的东西。因为访谈的重头戏就是要调动起被采访者的积极性,只有他兴奋起来,才能把他心里想说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将出来。我们需要的是真实的经验性记忆,而不是习得性记忆。至于到底是哪一种,你从他回答的流畅度、自信度基本可以看出。如果采访中对方显出犹豫、纠结,甚至否定了之前的说法,这时就需要扩大访谈对象,让结论离真理更近一步。《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一书所采取的就是这样一种模式。4读完这部书稿,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作者的良苦用心,说这部书稿是对当地年画文明的一种追记,并不为过。历史不仅代表过去,引导当下,也指向未来。愿宇翔这部大作早日问世,也愿安阳百姓越过越好。是为序。苑利2020年10月28日于北一街8号(作者系民俗学博士,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5非遗项目的“五个一标配”安阳青年非遗保护工作者王宇翔的又一本书将要付梓了,是为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所编写的专著。他嘱我为其新书写个序,支持青年新秀,对老年人来说责无旁贷,不但“从命”而且要“恭敬”地写好。李新张木版年画是河南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2009年)。我虽然未去过李新张村,但对这个项目有所了解,并且认识其代表性传承人李秋旺。李新张木版年画属于豫北神像画体系,神祇、家轴是其代表性作品,其工艺特色是用黑版印线条,然后手工上色。我翻看着书稿校样,欣喜之际,忽然受到启发,对每个非遗项目,尤其是国家级和省级的非遗项目,不但应该出一本书,还应该录制一套影像资料、做一套口述史、建一座展示馆、办一个传习所,借用“五个一工程”的形式,是否可以称为非遗项目的“五个一标配”呢?一本书。一个非遗项目出一本专著,图文并茂,彩色印制。非遗项目的一大特点是民族性、地域性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养一方文化。专著是对非遗项目本体的介绍,应该包括以下主要内容:非遗项目赖以存在的自然地理和生态环境,产生该非遗项目的历史背景和人文环境,非遗项目的起源、演变历史和传承脉络,非遗项目的存在形态、应用习俗及其代表性作品,(手工艺)非遗项目的使用材料,非遗项目的工具(包括乐器、道具、服饰),非遗项目的制作工艺和表演依据(包括画谱、曲谱、脚本、样板、程序、仪轨),非遗项目的代表7性传承人及其谱系,项目的价值(包括社会价值、历史价值、艺术价值、文化价值、经济价值)和意义等。以人为本,见物、见人、见生活、见精神。既展示出是什么、怎么样,又回答为什么。专著首先应具有文献性、科学性和资料性,兼具阅读性。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在出版文献本的同时,也编写普及版。专著规模可大可小,依项目大小、资料多寡而定。调查在先,编撰在后,下气力多挖掘第一手资料。对资料要有所判断、鉴别,去伪存真、去芜存菁,切忌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在国家和省里下达的非遗项目扶持经费中,应明确要求“一本书标配”。河南省文化厅(现改为文化旅游厅)实施的几批非遗理论研究项目中,也包括了非遗项目本体研究,但资助资金少了点儿。一套影像资料。对于非遗传承人,原文化部曾在2013年选取了31个项目的50位代表性传承人开展了抢救性记录试点工作。2015年4月,原文化部印发了《关于开展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抢救性记录工作的通知》(文非遗函[2015]318号),全面启动了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抢救记录工作。前几批选取那些年龄偏高、身体欠佳的传承人先行记录,用影像手段记录他们的非遗传承经历,包括实践片、教学片、口述片及一个综述片。河南也相继开展了对部分省级代表性传承人的抢救性记录工作。国家开展的这项非遗传承人抢救性记录工程的专业性较强,而且设备昂贵、经费很高,记录的要求也很高,非一般影像制作机构所能承担,所以进展缓慢,按现在这个速度把所有国家级非遗传承人拍摄一遍,恐怕得等到十几年、几十年以后了,也许会有许多许多的传承人等不及拍摄而先走了。现今国家记录工作已由抢救性工作转入经常性工作,文件中已不再使用“抢救性”一词语了。对于非遗传承人的抢救性记录工作,其现实性非常强,也很紧迫,“人亡艺绝”的现象随时都在发生着。2020年10月8日,“禹州药会”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朱清山病逝,享年90岁。从非遗的角度上说,朱清山病逝是一大损失,但幸喜在他生前已经开展了抢救性记录工作,留下了丰富的影像资料,而且拍摄得比较到位。时不我待。各地有关部门也应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开展影像记录工作,当作资料保存下来。我们没有国家经费、达不到国家标准,可以采用地方标准、因陋就简。例如没有专业摄录机,就用家用摄录机;没有摄录机就用手机,记录下来就是资料,多记录一个人就多一份档案。一套口述史。口述史是现代新兴的历史学研究方法,愈来愈受到社会的重视,8受到民众的认可。让当事人口述自己的“三亲”(亲历、亲见、亲闻),把笼统概念化的历史“个人化”,让死历史“活起来”。口述史不是一般性的“新闻采访”,其深度挖掘与新闻调查类同。做口述史有两种形式可采取,一是专项专人专业做口述史,二是大家来做口述史。专项、专业、专人做口述史。专项即明确口述对象,如某个传承人;专业,即操作者要经过培训按规范做;专人,即采访人和口述整理者。大家来做口述史有两层含义:一是当事人自述、自录、自记,自己整理;二是由社会工作者、文化工作者、非遗志愿者主动地去为当事人做口述史。鼓励非遗传承人和非遗保护工作者(非遗保护志愿者)都来做口述史,是很有现实意义和接地气的。市场上的录音笔也不贵,手机录音、录像的质量迅速提高,技术也已不成障碍。一座展示馆。原河南省文化厅在2017年颁布了《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示范展示馆、传习所管理办法》(豫文字[2017]55号)。近年来,先后公布了多批省级展示馆、传习所名单。这个文件中所称“示范展示馆”的硬条件是“建筑面积不少于300m2,展品数不低于500件(套)”,传习所“建筑面积不少于150m2”。从河南非遗项目存在状况来看,这个要求是脱离非遗实际、不接地气的,而且导向有点儿问题。非遗展示馆建设应该因项目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因时制宜。什么类别的项目,具备了什么条件,就建设适合的展示馆。不强求一律,不追求“高大上洋”。导向非常重要,示范的引领作用也很重要。在要求所有省级及省级以上非遗项目均应建立展示馆的情况下,先解决“有”的问题,再解决“好”的问题。例如,某个项目有几间空房子可以利用来建展示馆,虽然只有数十平方米,但对于这个项目来说已经足够用了。如果政府文化部门能够资助几万元钱,购置些展柜、制作些展板,那简直是“雪中送炭”。可实际上因该馆面积不达标,便没资格获得经济资助。那些适合产业化的非遗项目,开辟的产品展示(销)厅达到几百、几千平方米,反而会受到格外青睐。有些政府部门是重形象、重政绩的,是乐于“锦上添花”的。鼓励和提倡非遗项目不脱离本土,就地就近传承和发展。至于文旅结合,非遗项目进入景区,进入商业一条街开辟展示展销馆和表演,乃至迁徙到交通发达、购买力强的地方发展,那是另外一回事,另当别论。一个传习所。传习所可以有很多名字,如生产性保护基地、工坊、工作室、公司、老字号、研学基地等,乃至一个机构多块牌子。2012年2月,原文化部曾颁布过一个文件——《关于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的指导意见》,提出9生产也是非遗保护的一种方式。后来,又升级为“文化产业”,提倡有条件的非遗项目要产业化发展。国家和省级财政对验收合格的生产性保护基地和传习所是有资助资金的。传习就是传承,传习就是传播。现如今的“研学”开始突破非遗知识产权的“个人拥有”的束缚,开始面向社会大众、面向青少年传授非遗知识。传习所和展示馆一样,能够起着多种功能。传习所的建立也应因地制宜,项目不同、条件不同,不能用一个标准规格去验收所有十大类非遗项目。非遗传习所有些是工厂企业型,有些是作坊型,有些是培训班型,有些是工作室型,有些是前店后所型,有些是公司加农户型……从不同的类型中选取具有推广价值和复制条件的传习所作为“示范”而推广、扶持。总之,我认为上述非遗项目保护、传承、发展的“五个一标配”是一个很好的抓手。它有利于把非遗保护工作落到实处,有利于精准施策,有利于提高非遗扶持资金的投入产出效益。所以,我愿借王宇翔为李新张木版年画实现“一本书”之际写下此文,呼吁政府文化部门和非遗保护工作者(志愿者)行动起来,非遗传承人行动起来,使每个省级及以上非遗项目做到五个标配:一本书、一套音像资料、一套口述史、一座展示馆、一个传习所。是为序。乔台山于2020年10月31日??(作者系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第一至第三届委员,河南省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专家委员会副主任,河南省民间文艺协会第四至第六届副主席,河南省委省政府命名的河南省优秀专家。)10前言年画,是中国民间美术的一朵奇葩,是民间美术集大成者。它时而温婉细腻、绮丽缤纷,时而奔放粗犷、令人惊艳。它包罗万象,作为美术样式独立存在。它记录着民风民俗,融汇着执着的信仰,诠释着向善的道德伦理,承载着一代代普通民众对美好生活的心理寄托,繁衍与辉煌了数百年。题材有传说故事、戏剧人物、民间俗神、花鸟虫鱼,饱含了吉祥富贵、道德礼仪、审美习性等广泛的能量,这些都融汇在年画艺术之中。在中国木版年画家族中,河南的李新张木版年画,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有序的传承脉络,赫然于众多年画产地之中,并占有一席之地。《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一书,就是力求诠释其奥秘的一本新书。李新张木版年画是集民间绘画、雕刻、印刷等艺术于一体的民间工艺,至今已延续了数百年,主要流行于河南、河北、山西、山东等地,深受群众喜爱。取材内容多为神像题材,还有家谱轴画和灯笼画。神像画中儒释道众神皆有,亦有本地神祇。这些神像人物千姿百态,呈现了一个周密而翔实的民间信仰图景。它是中国传统工艺的延续和传递,是豫北地区劳动人民伦理道德与民俗观念的集中体现,是烙印着远古文化气息的民俗事象,反映了民族文化遗产的多样性与当地独有的年文化特征,有着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李新张木版年画,线条遒劲有力、色彩运用丰富、画面古拙粗犷,是中原农11耕文明的独特反映,又是春节不可缺少的年货之一,在当地民俗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它生于民间、藏于乡村、繁衍于普通民众生活之中,却少有典籍记载。因此,作为河南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对李新张木版年画进行完整地记录与综合性研究尤为重要。本书以田野调查为基础,从年画的概念入手、分别对李新张木版年画的社会生态环境、历史传承、题材内容及民俗应用、制作工艺和艺术特色、精神内核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分析,对传承人群体进行了口述史记录,并用清晰的画面、翔实的注释,遴选了80余幅李新张木版年画木刻版及绘画,对李新张木版年画做一全面完整的记录。李新张木版年画,蕴藏着农耕文明的文化基因,承传着孝悌文化的优良传统,描绘出合理的民间信俗众生相,是一枚再现昨日历史的珍贵活化石。本书或可为我们探寻那逝去的文化记忆起到一些积极作用,如此,即是编著者所倚望的了。王宇翔庚子年立春于古邺12目录第一部分?论述第一章?中国年画历程第一节?年画概念003第二节?年画历程005第三节?品种样式007第二章?李新张木版年画社会生态环境第一节?地缘环境011第二节?村落由来012第三节?民俗事象014第三章?李新张木版年画历史传承第一节?年画起源018第二节?传承发展019第三节?当代传承021第四章?李新张木版年画的样式题材及民俗应用第一节?品种样式026第二节?题材分类027第三节?民俗应用04113第五章?李新张木版年画制作工艺和艺术风格第一节?材料和工具044第二节?工艺流程047第三节?艺术风格052第四节?与其他产地年画的比较055第六章?李新张木版年画的精神内核第一节?蕴藏着农耕文明的文化基因066第二节?承传着孝悌文化的优良传统069第三节?描绘出合理的民间信俗众生相071第四节?一枚再现昨日历史的珍贵活化石073第二部分?版和画版和画的部分077第三部分?口述年画传承人李秋旺口述262年画艺人李明旺口述272年画艺人菅国华口述278年画艺人李成保口述282年画艺人李希旺口述286参考文献290后记29314论述第一部分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第一部分论述第一章?中国年画历程第一节?年画概念中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国家之一,具有悠久而灿烂的历史。在人类早期活动中,文字还远未形成以前,就已有了绘画的萌芽,成为难得而又可贵的记录。中华民族世世代代生活在中国本土,留存下难以数计的文化遗迹。历代流传下来了许多的法书名画,诞生了许多种绘画形式,它既是我们自己民族的文化遗产,又是人类共同的财富。那种经过装裱,卷成轴,或折叠成册页,放在厅堂楼阁或铺展于长几供人欣赏或收藏的,就是人们经常说的“中国画”。这种绘画以人物、山水、花鸟、墨兰、竹石和工笔界画为主,又因这类绘画多是文人雅士所作,结交的也是官宦俊秀之士,故多有文人撰写出画评、画传,以传后世,因此,我国历代名人绘画笔迹,大都有文献可考。另一种则与“中国画”风格迥异,它的内容集中反映百姓生活,取材多是历史传说、神话人物、民俗生活、耕织情景。这类绘画因中国印刷术和造纸术而繁衍,用木版印绘。每到新年,各种不同类型的画儿在集市上售卖,百姓买来贴在庭院厅堂,以装点节日气氛,这便是“民间年画”,又因是木版刻绘而成,又称“木版年画”。003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年画主要在农历新年前张贴,表达了广大民众庆贺新年、吉祥幸福的美好夙愿。年画艺术继承了我国古代释道人物画的优良传统,对识字不多的劳苦大众起着普及知识、道德教化的作用。在众多的民间艺术作品中,分布最广、种类繁多的艺术品类,当属年画。年画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年画是指专门在年节之时张贴或悬挂于门窗、墙面、厨房、粮仓、畜圈等处的绘画作品。而广义的年画,是所有反映民间信仰、传说故事、生产生活、岁时节令等主题的绘画作品以及相关的印刷品。如神像画、纸马、甲马、灯笼画、挂签、条屏、扇面画、节气图等,都属于年画的范畴。年画在不同时代,被赋予不同的称谓。据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一书记载:“朱雀门外及州桥之西,谓之果子行。纸画儿亦在彼处,行贩不绝。”①可见,宋朝类似后世年画之类的绘画作品并不少见,人们称它为“纸画儿”。元代,年画被称为“消寒图”,这里被专指用于农事活动的纸画。如《农桑图》《织女图》《蚕麦图》等。明代刘若愚《酌中志》中载:“冬至节,室内多挂《绵羊引子》画帖。司礼监刷印《九九消寒》诗图。”②可见,年画在明代被称作“画帖”。武强木版年画《九九消寒农历图》①?孟元老.东京梦华录[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5.004②?刘若愚.酌中志[M].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94.第一部分论述杨柳青木版年画《金玉满堂》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李光庭著《乡言解颐》载:“帚舍之后,便贴年画,稚子之戏尔。”①这是我国民间美术领域首次出现“年画”这一名词。第二节?年画历程年画的历史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代。先民对自然规律的认识有限,就把世间万物的变幻归结为神鬼控制,把天地、日月、星辰、湖海、山岳、祖先都看作是神灵而顶礼膜拜。这些原始崇拜和祭祀活动,逐渐转化为固定活动,最终形成一种规制,以各种不同艺术形式留存。殷商时期,崇神习俗隆盛。商王朝事无巨细,均以占卜向鬼神请示,出现了很多“贞人”,在殷商甲骨卜辞、《周易》卦象爻辞中,出现了大量关于商王朝占卜的记载。商代对神灵的祭祀活动频繁,而其中所崇拜的神灵,即是年画中的神像题材的雏形。年画作为民间美术的一个品类,在历史的长河中存在多种形式。据史料记载,汉代就已出现了门神画,但它是直接画在门上,现在这种风俗依旧在民间有所遗存。隋唐五代时期,出现了手绘样式的年画,主要流传于上流社会和寺院庙宇中,①?李光庭.乡言解颐[M].北京:中华书局,1982.005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门上门神并未在广大民间流传。到了北宋时期,雕版印刷技术发展起来,由于制作工期缩短、生产成本低廉,木版印刷的年画开始在民间广泛流传,民间称作“木版年画”。清代以来,年画业态迅猛发展,手绘年画与木版印刷年画并存,手绘年画技法更加精致细腻,而木版雕刻、套色印刷技艺也日臻成熟。清末,出现了石印年画和月份牌年画。抗日战争时期,为配合战事需要,出现了抗战宣传题材的年画。新中国成立以后,民间艺人们以新时代为背景,也创作了许多新题材年画。从年画的创作发展和题材演变来看,年画的起源与早期人类的自然崇拜和神灵信仰息息相关,逐渐演变为节日风俗的一部分,表达了民众祈福纳祥、驱邪禳灾的美好意愿。经过两汉、魏晋南北朝及隋唐时期的发展演变后,到宋代才形成了实际意义上可以张贴的年画。元代年画处于发展瓶颈期,明代又逐渐复苏起来。“清代年画发展进入鼎盛时期,清末社会内忧外患,传统年画逐渐走入衰微状态。近代以来,新内容新题材的年画应运而生,丝网印刷、机器印刷年画也走入了寻常百姓家,满足了人民大众对年俗文化的心理需求。”①①?潘鲁生,唐家路.年画[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7.006第一部分论述第三节品种样式我国木版年画在品种样式上多与实用相结合,根据大众不同的需求,创造了多种体裁样式,如门画、窗画、桌围画、炕围画、历画、拂尘纸,以至牛棚马厩都有适合贴的画,如栏门座、牛子,影壁上贴斗方、门处挂中堂、灶头上贴带年历的灶马,以至各种器物上都有可贴的画,如灯画、囤画、缸画、柜橱画。还有单纯为了装饰补壁的四条屏、八条屏、对屏、对联、条山、横披等。据粗略统计,不下数十种。年画使屋内屋外雅致纷呈,焕然一新。美化后的居住环境,产生浓郁的温馨气氛,令人心旷神怡,精神振奋,丰富了节日文化生活。年画按照题材、内容、功能、艺术形式、制作流程等诸多因素,可进行多角度划分。笔者参考王树村、王海霞著《年画》一书中对年画品种样式的分类,大致从定义、制作技艺两方面进行划分:(一)从定义上划分1.神像画。指儒释道众神、民间俗神、行业祖师等。题材有门神、灶神、财神、玉帝、王母、佛祖、观音、田祖、老君、天地全神、药王、鲁班、牛马王、圈神等,众神会聚,呈现出一片周密的民间信仰图本,用于年节之时祈福平安,以求得到神灵庇护。2.灯画与扇面画。灯画,又叫灯方画、灯笼画,是一种小型的木版年画,尺缸画刻版缸画007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幅不大,木版印绘糊裱于灯笼之上,是元宵节应时佳品。内容多为戏文故事或花鸟图案,如:“战古城”“白袍征东”等。民谚有云:“刻版坐案子,捎带糊扇子。”扇面画是年画作坊淡季销售的一大主力产品,内容多为戏出年画,也有吉祥喜画,常见的题材有:“五哭头”“黑石关盘叉”“单刀赴会”“太白解表”“十二生肖画”和小楷“千家诗”等。3.西湖景和丈画。西湖景又叫“西洋片”,是民间说唱艺人的一种道具,类似现代幻灯片的画片,因绘有杭州西湖景而得名。观众透过凸透镜,观看特制木箱里的画片,缤纷夺目。丈画是一安阳苏奇灯笼画《白袍征东》种大型尺寸的横披画,专供酒店、茶馆等公共场所悬挂,题材多为戏出人物或文武打斗场面。4.吉祥喜画。一般在工商行业、店铺开业或普通人家老人做寿、迎新嫁娶时悬挂。题材有:“花福字”“花寿字”(大都内含八仙人物、合和二仙、瑶池金母、刘海戏金蟾等神话人物)、“百寿图”“天官赐福”“麒麟送子”“天仙送状元”“天作之合”“龙凤呈祥”“榴开百子”“子孙万代”“五子夺魁”等。5.族谱画,又叫“祖宗轴”“神皮儿”“明义”,是民间用来祭祀先祖的,拉洋片杨柳青年画《榴开百子》008画上一排排小方格是祖宗牌位,要将先第一部分论述人姓名像家谱那样依辈分写在牌位上,每逢除夕拿出,烧香供奉,以示孝心。题材有“荣华树”“岗叉楼”“松柏树”“龙柏树”等。6.游戏玩具。主要有:(1)“彩选格”与“纸牌”。“彩选格”“升官图”画面以八仙、八宝等吉祥图案,排列成方形或圆形,游戏时以投掷骰子决定进退。“纸牌”,又叫“马吊牌”。胡舍先生考证认为马吊牌是麻将牌的前身。每副牌有40张,三四人同玩儿,用“索获”“对滑县木版年画《族谱》获"赌输赢。(2)“风筝画”,糊“硬翅”风筝用的彩印人物画,分“双人”和“单人”(如“吕布貂蝉”“时迁偷鸡”)等。7.岁时节令图和民俗杂画。岁时节令图是按农历节气面世的画作,品种有:端阳节“天师符”;中秋节“月光马儿”;冬至“九九消寒图”;民俗杂画有“简帖”(契约)、“龙凤喜帖”蜡花纸、挂笺、纸糊纸牌彩轿、牌楼、点心纸等。①(二)从技艺上划分1.扑灰画。使用柳条烧制的炭条起轮廓,拿画纸扑捺样稿,样稿由柳炭条描画,一次可扑捺数张。扑捺成墨线稿后再手工上色。2.木版套色年画(年画的主要生产方式)。风筝画《连年有余》①王树村,王海霞.年画[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2.009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高密扑灰年画《祠堂》苏奇印花布《百花争艳》3.半印半画。先套印衣着背景,再手工绘制人脸及细微处。此法多有“开脸”“粉脸”等费工费时技法,画面细腻传神。天津杨柳青和苏州桃花坞均沿用此法。4.纸马画法。墨线版刷印轮廓于彩纸上,再用笔抹上一道颜色,各地纸马制作多用此法。5.漏版刷印。多层厚纸打裱后,用黄蜡浸泡,待干透后,在多层打裱纸上刻版,将印色部分镂空,做成漏版;将纸放在漏版下面,棕刷蘸色刷印,色漏纸上。安阳的苏奇印花布也沿用此法。010第一部分论述第二章李新张木版年画社会生态环境李新张木版年画是一种集民间绘画、雕刻、印刷于一体的传统木版年画制作技艺,主要流行于河南、河北、山西、山东等地,深受内黄及周边地区群众喜爱。它延续了数百年的历史,传承有序,是豫北地区流传广、较出名的一个年画产地。李新张木版年画有悠久的历史、丰富的文化内涵、热烈的视觉体验,是难得的年俗佳品,是中国木版年画家族中独具特色的一员。对李新张木版年画的研究,首先要对周边的社会生态环境进行多方面的调查,从地缘环境、村落由来、民俗事象等几个方面,分析在此文化空间中产生这种民间艺术的缘由,探索其深藏于当地民众精神生活的文化根源。第一节?地缘环境内黄县位于河南省北部,冀鲁豫三省交界处,隶属河南省安阳市管辖。东邻清丰、濮阳,南接滑县、浚县,西连汤阴、安阳,北邻河北魏县。内黄县属黄河冲积平原,黄河故道。古代黄河变迁,在此留下一个黄水大洼,名曰黄沟、黄泽、黄池。因汉代建县时隶属魏郡,黄河以北为内,称内黄;黄河以南为外,属陈留郡,秦代设有外黄县,今杞县。内黄县历史悠久,是最早的四朝古都。4500年前,华夏始祖“三皇五帝”中的高阳氏颛顼、高辛氏帝喾二帝,均在这里封国建都,营造社稷,死后葬于“顿011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丘亳阴野”中(即今梁庄镇二帝陵遗址)。因此,内黄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是华夏儿女寻根祭祖的圣地。距今3000多年前,商王朝的第十代王太戊、第十三代王河亶甲、第十四代王祖乙均先后建都内黄亳城,“河亶甲居相”“祖乙自相迁耿”在今刘次范村商中宗陵遗址的陵庙碑中均有记载,共历三王百余年,称相土或殷城,早于安阳殷墟。内黄于汉高祖九年(公元前198年)置县,至今已有2200多年的历史。内黄建县2000多年来一直没有更改名称,商中宗陵只是在北魏永平初和隋大业初,曾两次废置,均不久又得复置。内黄这片土地,在夏代隶属冀州,周初属卫国,春秋属魏郡,隋代先隶相州,后隶汲郡,唐代先后隶黎州,金元隶滑州,明清隶大名府,清雍正三年(1725年),为方便卫河漕运管理,改隶河南省彰德府。①民国初,属河北道,以后撤道,直属省辖。新中国成立后,内黄属平原省,1952年,平原省撤销,划归河南安阳专区,1986年为安阳市辖县。全县辖10个镇、7个乡、532个行政村。第二节?村落由来李新张村位于东庄镇东部,靠近省道215线,东与城关镇刘庄接壤,北与城关镇张庄毗邻,南为韩庄,西与姜新张村接壤。袁、李、姜三姓都是明永乐初年从山西省洪洞县张村迁入内黄,为纪念老家取名“新张村”,又各冠以姓氏,分别取名袁新张、李新张、姜新张。清代三个①?史其显.内黄县志[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012村均属新张铺地方管辖,1957年因三个新张共属一个联队,又取名“三新张”。第一部分论述姜、袁二新张交错居住于西边,李新张在袁新张、姜新张东南,与袁新张村毗邻。三新张村共有三条主街,呈“刀把形”分布,李新张村正是位于刀把手的位置。民宅沿柏油路两侧依次向后排列,两列民宅之间共用一条胡同。李新张村属黄河侧流,长期积水,形成盐碱地,由于耕地较少,村庄的群众历史上均为半盐半农,主要靠生产盐、碱、硝维持生活,是内黄县盐碱十八村之一。李新张村现有人口80户、400多人,均为汉族。全村有李、菅、高三姓,菅姓、高姓与李姓为姻亲而留于李新张村,其余全部为李姓。“菅姓是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从菅庄迁入,已传5代;高姓是1913年从东庄西街迁入,传5代。”①李新张村从明永乐元年(1403年)迁民发展而来,经27代600多年的繁衍而分成几支,实质为家族型村落。李新张村的通婚范围,主要集中在大村、小屯、韩庄、吴村三新张村地图①?史其显.内黄县乡镇村志·东庄镇卷[M].香港: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013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等方圆十公里以内的周边村庄。新中国成立前,三新张行政村流传着一段民谣:“春天刮白风,夏天蛤蟆坑。粮食不多收,到处是碱蓬。”①根据东庄镇乡镇村志记载,村里70%的土地是盐碱荒地,仅有的耕地被几个富户占有,绝大多数村民是靠晒盐维持生活。正常年景小麦亩产30公斤,秋季亩产50公斤,村民口粮不足百公斤。20世纪60年代以前,村民大多以务农为主业,以制硝、晒盐为副业。1964年~1970年,村民进行排涧、挖田治碱,土地深翻平整,三新张村经过综合治理及水位下沉,盐碱地变成良田。主要种植小麦、棉花、玉米、花生、大豆和红枣等,其中,棉花生产量较大,成为全县售棉大户。1981年,村里建设了一座36门的砖瓦窑厂,年烧砖1200万块,年产值30万元,运砖也成为村民重要的致富门路。随着各类生产和副业的发展,村民收入大大增加,家家有余粮,常年吃麦子面,蔬菜、杂粮是调剂生活的副食品,蛋、肉已普及各家,过去的土草房也被现在宽敞明亮的砖瓦房代替。年画制作是李新张村重要的副业之一。每到农历十一月,家家户户开始印制年画,从孩提儿童到枯叟老翁,都会印制年画,成为远近闻名的年画村。第三节?民俗事象(一)村民信仰探寻李新张木版年画的深层文化根源,首先要对村民信仰有所了解,我们可以从村里的庙宇探知一二。李新张村有奶奶庙、土地庙、三官庙、仙爷庙。奶奶庙在村东头,三官庙在村西头,土地庙、仙爷庙居中。其中,奶奶庙香火最旺盛,其次是土地庙。①?史其显.内黄县乡镇村志·东庄镇卷[M].香港: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出版,2001.014第一部分论述奶奶庙奶奶庙供奉五位老奶奶,最为熟知的就是碧霞元君。在内黄西南,浚县大伾山有碧霞元君行宫,李新张木版年画里就有“西南泰山”题材的年画。可见,李新张村碧霞元君信仰颇盛。奶奶庙在村东路北,庙为砖结构,庙内悬挂一张机制神像画,五位老奶奶分三排而坐,上首为碧霞元君,第二排分别为紫霞元君和丹霞元君,第三层为明目元君和三霄娘娘并坐。六个侍女分立两侧。神像下有四个碗,充作香炉,里面放有沙土,有燃香的痕迹,还有七个花瓶,内插假花,作为供品。土地庙位于村中路北,半米高,人不能进入。庙内无神像,内置一搪瓷盆,盆里填放沙土,以侍奉香火。李新张木版年画中,也有“土地爷”的题材,画面为一老者,手执权杖,立于土地上,上有“土地”二字。土地庙在李新张村的功用很广泛,村里若有丧事,亲友当晚都要去土地庙烧纸,内黄信俗中人死后先到土地庙报到,入土为安后再转去城隍庙。仙爷庙在土地庙北,庙后有棵大柳树,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庙有1.9米高,庙内张贴着一张机制印刷神像画,画正中一位仙人束冠而坐,童子侍者分两侧侍奉。经调查,村民说不清楚这位仙爷的来历。观察仙爷形象,倒土地庙015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仙爷庙是与李新张木版年画中天爷的形象类似。三官庙在村西路北,是李新张村最大的庙,两三米高,前方筑建一块影壁墙。庙内悬挂一幅机制画像,三官并排坐,从左至右分别为地官、天官、水官。下有两侍者分列左右,供桌前放三个碗,充作香炉,内有沙土,以侍奉香火。村民认为三官庙是三位关爷的庙。正中一位为“关公”,旁边两位也姓关,但说不出姓名。道教所谓的天官、地官、水官,合称“三官”,这三位是玉帝派驻人间的代表,每年要考察人间的善恶,向天庭汇报。三官分别以农历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为诞辰,这三个日子分别叫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合称“三元”。村民说,016三官庙这是为三位关爷立的庙。笔者认为村民是将三官庙的天官、地官、水官,误认为第一部分论述三位关爷,而叫作关爷庙,至于三位关爷具体是谁,只知道一位是关羽,另外两位村民也说不清楚。三官庙内还祭祀火神爷,但没有牌位。农历正月初七火神爷生日那天,村民会在三官庙前放焰火。(二)民俗节事李新张村的民俗节事与豫北地区大致相同,传统农历节日和节气对他们尤其重要。诸如春节、元宵节、清明、中秋节、冬至、腊八,都与全国各地大致相同,个别节气在李新张村尤为重视,祭祀神灵、祖先的氛围异常浓烈。农历正月初七,传说是火神爷祝融的生日。有了火神,才有了光明,火神爷被称为“火德真君”。燧人氏钻木取火,给人类带来光明,并使人类从生食进入熟食阶段,所以这一天,人们要答谢火神对人类的赐福和恩德。豫北地区多有办火神会的习俗。李新张村的三官庙同时还是火神庙。这一天要祭祀火神,在火神庙门前放焰火,所有花费由各家各户均摊。清明节、中元节、农历十月初一,这三个日子均为祭祖扫墓之日,在安阳地区称为“鬼节”。这三个日子,孝顺儿女要带上供香、元宝、纸箔等上坟扫墓。不能亲自到坟地去的要在天明前的十字路口焚烧纸钱,传说祖先会收到。清明节,前身是寒食节,传说介之推割股奉君,公子重耳为逼其出仕火烧绵山,介之推死于绵山,后人为纪念介之推,便将春分后第十五天命名为寒食节。这一天要禁火吃寒食,后与清明节合并,发展为扫墓、祭祀祖先和踏青的习俗。中元节是农历七月十五,既是民间鬼节,又是道家中元节,还是佛教盂兰盆节,儒释道三教合一,成为我国三大宗教重要节日之一。传说释迦牟尼有个叫目连的弟子,其母被打入恶鬼行列,目连按佛祖指示,准备百味五果,装入盆中,供养十万僧众,使其母脱离恶鬼,升入天堂。佛祖鉴于此,要求佛门弟子尽兴行孝,每年农历七月十五,做盂兰盆,施于佛僧,报答父母恩情。农历十月初一在安阳地区较为隆盛,称“祭祖节”,又叫“寒衣节”。这一天是冬天的第一天,此后气候渐渐寒冷,人们怕在冥间的祖先灵魂缺衣少食,因此,除了供奉食物、烧纸钱,还要有不可缺少的冥衣。祭祀时,人们把冥衣焚化,叫作“送寒衣”。017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第三章?李新张木版年画历史传承每到农历十一月,李新张村便忙碌起来。全村男女老少都开始“印轴子”。刻版、套印这些颇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一般由技术熟练的成年男子操作。李新张木版年画的上色相对简单,并不像有些产地要给年画“开脸”“粉脸”“晕色”等精细的绘画,只用刷子、毛笔在不同区域刷上不同色彩,上色技法简单易学,所以妇女和小孩儿都可手绘上色。李新张村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年画村,每年农历十一月、十二月,会有各地年画贩子云集而来批发年画,也有村民骑自行车到集市上零售。根据2009年非遗普查成果汇编显示,李新张木版年画存版140块,存版户24户,年画主要销往濮阳、清丰、汤阴、浚县、河北魏县等地。第一节?年画起源探寻李新张木版年画的历史渊源,也就是李新张木版年画从哪里来的问题,笔者翻看了申报材料,调查了村中老艺人。据李新张木版年画申报书项目历史渊源部分记载:“明朝洪武年间,山西省洪洞县兔山村李功、李让兄弟二人,移民到河南省内黄县李新张村。由于当时风沙肆虐,民众生活贫困,曾在山西平阳做过年画制作手艺的李功、李让就将生产木版年画作为谋生的手段。李功、李让将内黄人的风俗习惯和对生活的美好愿望018巧妙地融入年画中,开创了独具特色的木版年画风格。由于画风新鲜,又符合老第一部分论述百姓的民风民俗,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很快畅销附近百余里,并远销到河北、山西、山东乃至东北三省。清末民初,李功、李让的后代为答谢李新张村人对他们的厚爱,就将木版年画制作手艺传给了全村人。从那时起,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才得到更大范围的传承与发展。”①李新张木版年画与山西平阳年画风格相似,设色方面都是用黑、红、黄、绿,山西平阳年画多用一种蓝色;技艺方面两地套色印刷与手工上色都有;绘画风格都以简练、粗犷为主,色彩鲜亮而不失美感。另据冯骥才《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拾零卷》等调查:“民国初年战乱,一位会刻印年画的袁姓手艺人从滑县九里岗来到李新张村,带来了几套雕版,最初为了保密,关闭门窗来印制年画,防人偷学手艺。居住多年以后,为答谢村民的照顾,便将制作年画的手艺教给了李新张村民,从此村民开始制作销售年画。”②笔者在村里多方询问,村民并未有年画从滑县传来的说法,对此已无从考证。对比滑县李方屯、马兰集木版年画(滑县木版年画的主要产地),从题材内容来看,李新张木版年画与滑县木版年画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其全神、明义、行业神、财神、灶神等题材,基本相同;滑县木版年画题材更为丰富多样,还有戏出扇面画、水浒纸牌、鞋样本子等,而风格却不尽相同。滑县木版年画刻版线条工整大气、粗细均匀,类似铁线描,上色精致细腻;而李新张木版年画刻版线条疏密有致,刀味十足,上色粗犷随意,“粗活儿”用刷子、海绵平涂,生产效率更高。两地又地缘毗邻,年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综上所述,李新张木版年画的源头无论是与山西平阳有关,还是与河南滑县地区有关,李新张村都将作为一个独立的年画产地,在经过多年的传承发展和风格演变过程中,形成现在独立的艺术风格,屹立于众多年画产地中,作为一个独立的年画品种而存在。第二节?传承发展让我们将视野转移到民国初期。当时,李新张木版年画为打开市场,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一度出现销售火爆的局面。商业的甜头带动了村民学习刻版印绘①《河南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李新张木版年画申报书》,2009.②冯骥才.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拾零卷[M].北京:中华书局,2011.019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的热情,全村一半以上村民均以此为副业。20世纪初期,李新张木版年画发展壮大,开设年画作坊20余家,形成了东庄、庙会和本村的销售网络,销售区域东至濮阳、清丰,南达浚县等地,西覆盖汤阴、安阳县、山西蒲县一带,北抵河北魏县等地。20世纪40年代,战事频仍,社会动荡不安,内黄县城年画店纷纷倒闭,退回李新张村勉强经营。“1948年11月,内黄县城解放,李新张村的年画生产也逐步得到恢复,并一度繁荣。当时,李新张村可以印制年画的艺人达全村人口95%以上。”①新中国成立后,随着社会稳定、文化生活状况良好发展,李新张村年画艺人根据现实需要,创作了许多讴歌新社会、新时代的作品。20世纪60年代,全国各地的木版年画雕版多数遭到抄砸焚毁的命运,当时李新张村党员干部带头将自家木版画版拿出来,统一烧毁,有些艺人将画版改造当了案子。庆幸还有不少雕版被民众精心地秘藏保护起来,其中有些是价值很高的清代古版。1978年改革开放后,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又开始了生产,全村印画者有20余户,但是与鼎盛时期的规模仍相差甚远。20世纪80年代初,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进入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当时,李新张村从小孩儿到老人,都能生产年画,成了远近闻名的年画村。由于年画这类民间文化,不像典籍文化那样受到官方重视,因此少有正史或县志、村志中记载,目前只有李姓家族提供的李新张木版年画传承谱系,明洪武年间至今的年画传承谱系为:第一代:李功、李让;第二代:李廷柱;第三代:李凤鸣、李思海、李凤贤、李生、李之;第四代:李相忠、李相富、李文俊、李文元、李文地;第五代:李元富、李元德、李元之、李元运、李元化;第六代:李春合、李天才、李天相、李学义、李学军;第七代:李民林、李林、李国、李民成、李工;第八代:李章雪、李六妮、李财芳、李春成、李改成;第九代:李章妮、李金妮、李永安、李永彬、李春景;①?冯骥才.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拾零卷[M].北京:中华书局,2011.020第十代:李秋旺、李合旺、李希旺、李秋明、李秋成;第一部分论述第十一代:李军明、菅国华、李根林、李国军、李军旺。第三节?当代传承时至2003年,利好的历史契机来临。由原文化部和中国文联联合实施的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开始启动,当年,在天津召开了“中国木版年画抢救与普查工作会”,从此开始了全国木版年画的普查。以冯骥才先生为首的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奔赴豫北调研,分别走访了滑县木版年画、安阳县苏奇灯笼画。时任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专家组成员、冯骥才先生的助手孙冬宁先生亲临李新张村,搜集整理了一批第一手资料,并将内容编入《中国木版年画集成·拾零卷》中。2004年,中国加入联合国《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2006年国务院批准原文化部认定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至此全国各地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工作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2007年,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被列入安阳市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中国民协邀请李新张木版年画艺人参加在朱仙镇召开的“木版年画艺术节”及“中国木版年画保护与发展座谈会”。这些积极的参与无疑提高了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的知名度。2009年,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被列入河南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国家的政策与资金扶持下,由中国文联开展的“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由原文化部开展的“中国民族民间文化遗产保护工程”,双工程同时进行,开始进入了对包括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在内的众多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实质性的保护阶段。近年来,李新张木版年画经常受邀参加全国木版年画交流培训班,与杨柳青、桃花坞、武强、杨家埠、绵竹、朱仙镇等年画产地,都有了交流合作,视野也逐渐开阔。现如今,李新张木版年画已失去了传统年画的功用,老的木版印刷年画逐渐被机制年画所代替,而李新张木版年画艺人,主要侧重在老版的恢复、对传统技艺的继承上,积极复刻古版,创作新版,在保持传统技艺的基础上有所创新。传承人李秋旺还建立了李新张木版年画展示馆,将年画的发展演变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在场馆中展示,以期更多的人能来参观、认识木版年画。同时,李秋旺积极开021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李秋旺展李新张木版年画的传承、展示、宣传、交流活动。各级领导都对李新张木版年画格外重视,关爱有加,文化部门、文联部门等相关领导经常赴李新张村调研,把李新张木版年画当作内黄县的一张文化名片。2010年,李秋旺被省政府认定为河南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李新张木版年画代表性传承人。李秋旺,1954年出生,从事年画制作40余年,擅长神像年画制作。主要作品有《黑风旗》《观音》《混元老祖》等。1990年至2000年之间,外地收藏者在李新张村大肆收购年画老版,大量清末民国时期的老版被收购,李秋旺深感忧虑。在他的动员影响下,全村剩余木版年画版以村委会名义全部收藏起来,避免了该村年画版的外流,为李新张木刻版的存续和保护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他的作品远销豫北、冀南、鲁西、晋东及东北三省等广大地区。作品曾多次在天津、开封、郑州、安阳展览并获奖,受到国内外诸多专家学者的欣赏与称赞。作品还先后被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河南省明清木版年画文化传播公司、高密艺芳宛民间艺术工作室、安阳市民俗博物馆、滑县民俗博物馆收藏。同时,李秋旺积极参与了一系列木版年画专题展会和学习交流活动。2008年,参加首届中国(朱仙镇)木版年画艺术节“中国木版年画联展”;2010年在郑州参加022第一部分论述李秋旺在苏州第二届国际木版年画展李秋旺(左二)参加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训项目“传统年画刻绘技艺传承人培训高级研修班”李秋旺(第一排右三)在天津杨柳青木版年画博物馆参加交流活动023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李秋旺在内黄县参加非遗李秋旺(左一)参加全国与朱仙镇木版年画交流活展示活动传统年画刻绘技艺传承人培训动(左一为内黄县文广体旅局高级研修班与薄松年(中)合副局长杨盛普、中为李秋旺、影右为朱仙镇木版年画传承人)由原河南省文化厅主办的第一期“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培训班”;2016年在中央民族大学参加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训项目“传统年画刻绘技艺传承人培训高级研修班”;2016年在郑州轻工业学院参加原文化部主办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2016年在开封参加“全国木版年画联展”;2017年参加“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民间美术、手工技艺)培训班”;2018年参加“第五届中国非遗博览会”潍坊分会场展览;2018年参加“匠心——河南传统工艺保护传承成果展”;2019在山西忻州参加“中国传统木版年画研讨会”;2020年1月,赴苏州参加“中国苏州第二届国际木版年画展”。目前,李秋旺坚持年画制作展销,积极传承发扬光大木版年画这一古老的民间艺术。他带徒5人,分别为李军明、菅国华、李根林、李国军、李军旺。其他年画艺人还有李合旺、李希旺、李成保、李秋明、李秋成等。024第一部分论述李秋旺在郑州轻工业学院参加木版年画培训班河南省文化馆、内黄县文广新局领导莅临李新张木版年画展示馆调研指导安阳市文广体旅局调研李新张木版年画(右一为李秋旺、左一为内黄县文化馆馆长王勤玲、左二为市文广体旅局副局长张国芳、左三为市文广体旅局非遗科科长郜艳红)李秋旺在安阳殷都区幸福小学参加全市非遗进校园活动025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第四章李新张木版年画的样式题材及民俗应用第一节?品种样式(一)品种李新张木版年画按制作工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马子”,另一种是“轴子”。套版印刷的叫“马子”,一般如《南天门灶爷》《双人灶》《门神》等;印罢墨线再手绘,这叫“轴子”,如《天爷》《财神》《关爷》等。李新张木版年画按销量也分为两个品种,分别叫“冷色轴子”和“热色轴子”。热色轴子是销量大的年画,比如《鲁班》《药王》《勒马关公》《混元老祖》等;而销量小的则是冷色轴子,比如《武保家姑姑》《仓神》《白虎》等。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木版年画越来越多被机制年画所代替,整体销量愈来愈少,许多热色轴子变成了机制年画,而冷色轴子更是退出历史舞台,成为仅供观赏的“活化石”。虽然艺人仍在坚持印制,但李新张木版年画,主要被民间研究年画的学者和收藏爱好者购买。在“安阳新春民俗文化展”中,各式年画以2元到10元不等的价格销售,销量微乎其微,参展的功能仅仅为展示,并不产生多少经济效益。(二)样式在样式尺幅方面,为节约成本,李新张木版年画大多采用双面版刻印,尺幅有大026有小。最长的尺幅为90cmcm×14.5cm,第一部分论述是一幅拼版的《八仙对》;最小的尺幅为14cmcm×16cm,是一幅《白虎》,厚度大多在2.5cm~4cm之间。样式有中堂、条屏、门画、三裁、灯画等。中堂通常为整张粉连纸印制,画为竖式,如《独坐天爷》《一组三像天爷》《一组四像天爷》《大明义》等。条屏是由整张纸横裁成二开长条,内容通常为《八仙对》、吉祥对联等。门画尺寸有大有小,大多贴于院落大门上,有《迎门关》《秦琼敬德》《门君》等。三裁,是将整张纸裁为三开,基本为竖式,轴子《一组三像天爷》内容有各类神像、民间俗神、祖师像等。灯画,也叫灯笼画,是用来糊制灯笼的纸画,四幅或六幅成一组,内容有唐僧、猪八戒、孙悟空、沙和尚、鸡、老虎、猫等。第二节?题材分类李新张木版年画按题材划分,分为神像类、装饰类、孝行类、戏剧人物类等。(一)神像类李新张木版神像画,儒释道众神都有,还有本地神祇。民国《安阳县志》载:“民国所祀神祇多悬像凿龛,设位于家者,主室则有家堂、财神、灶王、场神等;庭院马子《南天门灶爷》则有天地等,大门则有锺馗门神等;牛棚马厩则有牛马王;石碾棚中则有青龙白虎;山居则祀山神,近河则祀河神。”①①?河南省地方史志办编纂.河南省志·民俗志[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5.027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安阳地区自古就有贴年画的风俗,并且在张贴年画的位置上很有讲究,不同地区也有不同的讲究,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年画千万不可乱贴,贴到相应的位置则众神归位,保佑平安幸福;拿下来也不敢乱拿,要请下来烧掉,千万不可乱扔,否则会对神不敬,得罪神灵,传说会造成家庭的灾祸。这些各路神仙神通广大,各司其职,呈现出一个严密而翔实的民间信仰图景,伴随着广大民众的生产生活而经久不息。在李新张木版年画中,神像题材是它主要描绘的对象,在此次调查中,目前收藏有版有画并还在使用的神像画共有20种,列举如下:1.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在内黄被称为“天爷”,应贴在堂屋正中。玉皇大帝是以人间的皇帝为原型而被创造出来的。俗话说:“天上有玉帝,地上有皇帝。”早在上古时期,由于人们对自然界的无知,便把各种超出人力的现象和事物想象为各种自然神,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都被认为是由各自的神灵支配,而这些神各司其职,缺乏一个统一的最高权威,故而认为天地鬼神之中也像人间一样拥有一位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就是后来的玉皇大帝。玉皇大帝的名称出现在唐朝,宋朝得以普及。因为古人有崇拜玉的心理,玉象征着高洁清静,又有不变不坏的特性,因此称最高的天帝为玉皇大帝,意谓他像玉那样永生永世为天界之帝。由于天上的皇帝谁也没见过,所以玉皇大帝的形象是人间帝王的打扮: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威坐在天阙云宫的灵霄宝殿中,手下有一大帮文武仙卿、天兵天将,管辖一切天神地鬼,也掌握了万物的生长和人类的命运,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万神之主。玉皇大帝在民间俗称“老天爷”,李新张木版年画中,天爷年画共有四种样式:《三像天爷》《四像天爷》《五像天爷》《独坐天爷》。四种天爷像都有对联,通常天爷像要配八仙对联。028独坐天爷玉皇大帝的侍卫为马、赵、温、关四大帅。四大帅不是单幅的神像作第一部分论述品,而是作为天爷神像的侍卫而存在,但是四大帅在李新张木版年画中的形象细腻,人物精致,也被作为年画中的重要形象。马元帅,俗称“马王爷”,有三只眼。传说玉帝派星日马(马王爷)、娄金狗、虚日鼠、奎木狼下界巡查人间善恶,三人均描述歌舞升平盛景,唯独马元帅报出了善恶皆有的情况。玉帝为表彰马王爷明察秋毫,赐予他第三只眼。赵元帅,即赵公明,生前辅佐纣王对抗武王,死后,被姜子牙封为“正一龙虎玄坛真君”,是道教护法之一,也是守卫天庭的四大元帅之一。有些地方也奉赵公明为财神。温元帅姓温名琼。在小说《搜神记》一像四大帅中,他是玉帝亲封亢金大神。温琼浑身青色,外貌奇特,也被民间讹传为“瘟神”,掌管疾病瘟疫。关元帅即关羽,他义薄云天,忠义双全,明代被追封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镇远天尊关圣帝君”,成为天庭四大护法元帅之一,同时由于其忠义,也被民间奉为“武财神”。还有一种说法,因关羽在道教中升为帝君,遂用大刀刘亭顶替补缺,称“刘天君”。2.天地全神天地全神共有72位神祇,称“七十二位全神”,绘有佛祖、玉皇大帝、观音、千手千眼、碧霞元君等民间诸神。天地全神天地全神像用黄纸印制,只上墨色,029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不上彩绘,贴在天爷旁边下方。3.佛祖与老君李新张木版年画中,佛道合一,佛祖和老君共用一块版,区别是座下有无火炉。佛祖,在内黄被叫作“佛爷”,属于冷色轴,粘贴于偏房或门后。佛祖即释迦牟尼佛,佛教创始人。释迦本是族名,牟尼是音译,按意译为圣人。义即“释迦族的圣人”,又称“如来佛”“如来”。释迦牟尼佛(公元前565~前486)大约与我国孔子同时代。他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净饭王的王子。据佛经记载,释佛祖迦牟尼19岁时有感于人世生、老、病、死等诸多苦恼,舍弃王族生活,出家修行,进入深山静坐6年,35岁时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随即在印度北部、中部、恒河流域一带传教。他有很多信徒,信徒们称他“佛陀”(音译,意译为先知先觉),年80岁时在拘尸那迦城示现涅槃。弟子把他的言论整理成佛教经典。佛祖的造像特点是盘坐、脚掌向上。老君座下有打铁炉子,两个小人在打铁。老君作为铁匠和烧窑者的保护神,一般贴在配房墙壁上。老君,即老子,又称“太上老君”。姓李名耳,字聃,一字伯阳,或曰谥伯阳,春秋时期陈国人,生卒年不详,籍贯也多有争议。中国古代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史学家,道教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在道教中被尊为始祖。在唐朝,被追认为李姓始祖。曾被奉为世界文化名人,世界百位历史名人之一。老子思想对中国哲学发展具有深刻影响,其思想核心是朴素的辩证法。在政治上,老子主张无为而治、不言之教。在权术上,老子讲究物极必反之理。在修身方面,老子是道家性命双修的始祖,讲究虚心实腹、不与人争的修持。0304.观音菩萨第一部分论述观世音菩萨是佛教中四大菩萨之一,传入中国并汉化后成为中国民间流传最为广泛、信奉人数最多的佛教与民间信仰结合的神灵。观音,全称“观世音”,是梵文的意译,唐代因避太宗李世民的讳,略去“世”,简称“观音”。观音菩萨的名号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观音是慈悲的象征,人们认为观音菩萨可以祈福避灾,还可以送子、佑子,所以得到很多妇女的信奉。信奉者认为,当众生有苦难时,只要称诵观音的名号,菩萨就会及时观其音声前来相救。直到今天,观音菩萨依然深受民间的虔信和膜拜。我们经常见到的观音像面貌祥和,慈悲端庄,在一些人的观念中便想象是位女性,其实中国早期观音造像,例如甘肃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和南北朝的木雕,观音都是以男子汉的形象出现。相传古时有一条河流,没有桥,常常船毁人亡。有一赶考的举人也遭遇了此事。他中了状元,决定修桥,但苦于没钱,这时有一美丽的弱女子想了个办法。如果谁用金银击中河心舟中才貌双全的女子,女子就嫁给谁。想娶美女的豪门富户所投金银无数,但是谁也没有投中。这时有位神仙看出这美女是观音,就砸一元宝,正好砸在姑娘肩上。这一砸,观音变不成男人了,只好成为女人。入唐以后,观音像脸庞渐趋丰腴圆润,尔后则脸形更加俏丽,双眉细长,黑发披拂。盛唐时代其着装似为透明轻薄的裙裾,呈雍容华贵状,这与当时女子美的特点是相符的。此时似乎已出现了女观音,但多数观音像却尚未完全变为女性。到了宋代,观音像才变成了女相。在观音深广的智慧中,为了救度众生,她常会因时代环境、风土人情、知识习惯、众生类别的不同而相应地显现各种身份的形象,如鱼篮观音、洒水观音、杨柳观音、水月观音、持莲观音……不一而足,也就是送子观音031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三十三应身”的说法。观音的应身变化虽然不少,但是要解救无以计数的众生恐怕也忙不过来,于是就又有了“千手千眼”观音的出现。在河北承德普宁寺寺院的造像中,我们可以见到观音像在合十的双手外,左右又长出四十只手眼的形象。按照佛教的说法,三界中的众生有二十五种生存环境,二者相乘,所得正好是千手千眼。它的含义是观世音菩萨的手多、眼多、智慧多,有求必应。除三十三观音外,民间还有各不相同的观音,如自在观音、送子观音等等。观音变化形象之多,在佛教众圣中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正因为百姓最崇敬观音菩萨,相信观音菩萨,民众才创造出了这样众多的观音形象。观音在中国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家家有弥陀,户户有观音”,流传的俗语,说明了民众崇敬供奉观世音菩萨的盛况,以及观世音菩萨在中国民间的深远影响。农历二月十九为观音诞生日,六月十九为观音成道日,九月十九为观音出家日,民间有的将这三日并称为“观音菩萨圣诞”。观音菩萨圣诞的起源和依据,现在均无法考定。每逢这三个节日,寺院均要举行庆祝仪式。李新张木版年画中,观音像有南海大士与送子观音两种。粘贴于房屋南墙上。5.西南泰山老奶西南泰山老奶即碧霞元君,相传是泰山之神东岳大帝的女儿,故民间又尊她为“泰山娘娘”,为她建的庙宇俗称“奶奶庙”。碧霞元君是以华北地区为中心的山神信仰(道教),称为“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道经称为“天仙玉女碧霞护世弘济真人”“天仙玉女保生真人宏德碧霞元君”。因坐镇泰山,尊称“泰山圣母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娘娘”“泰山老奶奶”“泰山老母”“万山奶奶”等。道教认为,碧霞元君“庇佑众生,灵应九州”“统摄岳府神兵,照察032西南泰山老奶人间善恶”,是道教中的重要女神,也是中国历史上影响较大的女神之一。第一部分论述李新张木版年画中,因内黄西南浚县大伾山上有碧霞元君祠,所以俗称“西南泰山”或“泰山老奶奶”,也是保家之神,贴于院落西南墙上。6.关圣帝君关圣帝君是中国道教神话传说和民间信仰的蜀国大将——关羽,字云长,五虎上将之首。关公被历代皇帝加封有23次之多,是儒释道三教共同的神灵,儒教尊为“文卫圣帝”,佛教尊为“盖天古佛”,道教尊为“翊汉天尊”“协关帝圣君天大帝”。由于所用青龙偃月刀十分锋利,与生意上求“利”同音,又被民间奉为“武财神”,民间俗称“关爷”,主要是保家宅平安。李新张木版年画中,有《迎门关公》《勒马关公》《独坐关公》三种。这三种样式虽然都是关公,但粘贴位置与功能不同,流行地区也有所差异。在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中,“关圣帝君”被误刻为“关帝圣君”,民间也确有“关帝圣君”的叫法。7.财神民间普遍认为,生活的穷富与财富的多寡直接相连,广泛的趋财心理,造增福财神就了敬财神的炽热。民间信仰的财神有很多,各个时代、各个地区人们信奉的财神原型也不相同,并且财神还有文武之分。一般来说,武财神有关羽、赵公明;文财神有比干、范蠡等。李新张木版年画中有《独坐财神》《并033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坐财神》《上关下财》《增福财神》等。内黄把比干和关公奉作财神,文财神是比干,武财神是关公,还有一位增福财神,因背后的打扇,酷似官帽歪戴着,内黄称作“歪帽财神”,传说是李诡祖。8.灶王爷灶王爷又称“灶神”“灶君”“灶爷”。此神之说,来源已久,《战国策·赵策》《韩非子》《淮南子·氾论》《礼记·月令》等典籍均有记述。灶的出现离不开火,古代先民在住地燃起一堆堆长明火,用来取暖照明、烹制食物、防御野兽,这就是摇钱树灶爷原始的灶。民以食为天,古代灶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又出现了灶神,也就是灶王爷。关于灶王的来历有很多传说,有炎帝、黄帝、祝融、张单等。人们让极受敬仰的黄帝、炎帝或火神祝融来充当灶神,就是为了感激和颂扬灶王的功德。灶王的主要职责是掌管人间的饮食之事,监察人们的行为过失,负责向玉皇大帝汇报每个家庭成员的善恶表现。传说被举告者,大错减寿三百天,小错也要折寿一百日。因此人们害怕他、不得不讨好他,既然惹不起,又躲不起,只好在上供时想点儿办法。于是每年农历腊月二十三祭灶时,百姓除了上各种供品外,还要供上芝麻糖(亦称“麦芽糖”),目的是用芝麻糖封住灶王爷的嘴,以便让他上天后甜言蜜语地多汇报自己的善行,隐瞒错事和过失。同时还要在灶王爷的像旁贴上一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或“二十三日去,初一五更来”。灶王爷是热色轴,销量也最大。灶王爷为套版印制,有四种样式:《南天门灶爷》《双人灶》《摇钱树灶爷》《历头灶》。灶王爷贴于灶上方墙壁之上,贴时要歪着,内黄民谚有云:“灶王爷,往里倒。顿顿饭,吃不了。”9.保家姑姑034李新张木版年画中,保家姑姑分为两类,即文保家姑姑和武保家姑姑。第一部分论述文保家姑姑武保家姑姑①文保家姑姑,又称“文仙”。手持笏板,背后有拂尘,头带背光,是内黄本地神祇,滑县也有类似题材,称“保家仙”。至于内黄为何会称“姑姑”,村民也说不清楚,应该属于心切的尊称,属于热色轴。②武保家姑姑,又称“武仙”“楼仙”“心安姑姑”。武保家姑姑头戴翎羽,身后有民俗文字。武保家姑姑属于冷色轴,内黄有盖院子两层或三层的地区,多贴于楼上房门后。10.五圣老母即“无生老母”,是明清时期白莲五圣老母教崇拜的天神形象。在内黄民间,五圣老母法力无边,作为女性神而崇拜,村035内黄李新张木版年画民讹传为奶奶庙五位老奶奶的化身。属于冷色轴,粘贴位置不固定。11.黑旗老爷即真武大帝,本名玄武,是中国古代“四象”神之一,在内黄年画中被描绘成一手执剑,侍者在后举黑风旗的形象。内黄信奉玄武用于祓灾,以素馅饺子上供,不可沾荤腥。贴于堂屋门后。12.鲁班祖师鲁班,姓公输,名般。鲁国人,生活在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出身于世代工匠的家庭,从小黑旗老爷就跟随家里人参加许多土木建筑工程,逐渐掌握了生产劳动的技能,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相传他发明了曲尺(也叫矩或鲁班尺)、墨斗、刨子、钻子、凿子、铲子等工具。这些工具的发明使当时的工匠们从原始、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劳动效率成倍提高,土木工艺出现了崭新的面貌。传说鲁班是一个面貌和善、四处奔波的长者,并时时在为同行排忧解难。后来,竹、木、金、银、铜、铁、泥瓦匠等工艺人,同尊鲁班为祖师爷。据传,农历六月二十六是鲁班生日,各类工匠都要在这一天祭祀他。鲁班祖师李新张木版年画中鲁班神像刻有“木工之神”的字样,下方有做木工的两位匠人,一般贴在木匠工具的配房内。13.药王药王,一般指孙思邈,世称“孙真人”,后世尊之为“药王”,成为中国民间信仰之一。李新张木版年画中,药王居中,左右两侍者,中间为药炉,是医药行业和郎中的保护神,贴在行医者屋内的墙上。036药王第一部分论述仓神圈神14.仓神旧时我国民间曾将农历正月二十五定为“填仓节”,人们管老鼠叫“仓神”。到“填仓节”这天,家家仓囤装满粮食,并虔诚祭祀,祈求“老鼠仓神”口下留情,少来偷吃,并祷祝年年五谷丰登、粮油满仓。李新张木版年画中的仓神居中而立,两位小官左右侍奉,下方有一装粮食的布袋,上写“满仓”二字,旁边两童子分立左右。仓神有四位人物伺候,充分说明仓神在各路神祇中的尊贵身份。仓神贴于粮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