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乌黑柔韧的长鞭抽打在江鹤笙背部。细嫩的皮肉顿时犹如火舌舔过,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灼痛不堪。江鹤笙痛叫一声,扑倒在地。观者无不后背发凉,好似自己也被鞭打了这一遭。但幸灾乐祸者有之,嘲讽不屑者有之,却独独无人怜悯他。少年拢紧了身上仅有的一件青色外衫,裸露在外的手臂轻微发颤,亦横亘着几道鞭痕。那外衫本是顶好的料子,却被连续的鞭打抽出一道道口子。破口之下,除了交错的鞭痕之外,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暧昧的青紫痕迹。是夜。梁国都城,汾阳王府的寂静花厅内,灯火通明。前方,一名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子居高临下,他乌发玉冠,面容冷峻,神情漠然,俯视着地上的少年。男子右手执长鞭,这是一只骨节分明、皮肉匀称的手,修长如玉,决计是世间顶级的尊贵才能养出来的。然而此刻,这只手却残忍地鞭打着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跪好。”男子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男子眼眸狭长,五官深刻,嘴唇很薄,给人以生人勿进之感。冷冰冰的两个字砸在少年心头,少年忍不住颤了颤。冷静,他告诉自己,这是任务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江鹤笙忍着剧痛,无力分神回答,只沉默地攥紧衣襟,攥得指节发白,右手勉强撑地,挪动刺痛麻木的膝盖,重新跪好。这次惩罚完全在意料之中,只要按照预定计划来应对就好。江鹤笙长发未束,如墨一般披散双肩,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连鞋袜也未穿。这装束与其身上新鲜的痕迹,都显示出他显然是刚刚和人欢好后,就被丢下床遭受鞭笞。寻找着悲伤的感觉,江鹤笙眼眸一眨,眼睛里便浮现起雾气,透明的泪珠顿时大颗滚落。“王爷……”少年哽咽。他面容精致,一双桃花眼噙着泪,真叫个我见犹怜。然而汾阳王朱延祐不为所动,冷冷道:“肯说了?”江鹤笙连连点头,抽噎道:“药是、是太子身边的孙四哥哥给的。”“他说,只要、只要把这个药……给王爷您吃下,王爷、王爷就会更喜欢鹤笙……”他一边说一边抽泣,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身体瑟瑟发着抖,像是被打怕了。朱延祐眉梢微动,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好笑。“早说不就不用受这些罚了?果然是傻子。”京城人都知晓,汾阳王新收的书童,是个小傻子,智商就如几岁的孩童。除了一张脸能看,别的一无是处。当然,至于这个书童在汾阳王府真实的地位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朱延祐蹲下身,略一靠近,他身上清冷沉稳的香味便飘了过来,是用极品的沉香调制而成。“然后你就听他的话,给我下药了?”男子用鞭柄抬起江鹤笙的下巴。江鹤笙咬着唇点头,又忙不迭解释:“鹤笙不知道那药有害,鹤笙不是故意伤害王爷的。”说到这里,少年脸上又有眼泪滑下,似乎颇为自责,自己竟听信奸人之语,伤害了心爱的王爷。“不知道?”朱延祐嗤笑一声,忽而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微眯起眼,冷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太子办事的?”自江鹤笙入府,朱延祐自认为对他还算宠爱,江鹤笙有独立的小院玉笙轩,有两名贴身仆人伺候,衣食住行皆是府中上乘,仅次于他和王妃。今夜他留宿玉笙轩,没想到被下了催情药。若江鹤笙只是用一点助兴,朱延祐根本不会太在意,但傻乎乎的他下了很多。被药物影响的朱延祐在江鹤笙身上狠狠发泄过后,才来跟他算账。他这才发现,这药物竟还有个附带功效——能于不知不觉间损害人体,时日一长,人就会莫名生病,届时药石无医。朱延祐方才意识到,他家傻乎乎的小书童,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太、太子?”江鹤笙茫然又错愕,似乎不明白朱延祐为何这样说。蠢笨如他,也知道这事儿坐实了有多可怕,慌忙否认:“我没有!我没有……王爷。”朱延祐身侧,年过四旬的管家朱咏垂手而立,面不改色,未曾展露出任何情绪。一旁侍立的丫鬟惜梅,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有?鬼才信。门口值守的小厮向屋内偷看一眼,望见少年背影,见他雪白肩头红痕点点,腰肢纤细如少女,青衣掩映下的臀却圆润挺翘,不禁目露嫌恶,暗自啐了一口。“没有?”朱延祐冷笑一声,手上力道陡然加大。江鹤笙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喉骨不堪重负,咔咔作响,剧烈的痛楚令人不堪承受。若朱延祐力气再大些,他或许会直接被男人捏断脖子。本能趋势江鹤笙自救,努力去掰朱延祐的手,却是徒劳。肺部的空气逐渐减少,脸部充血涨红,窒息感一点一点袭来。“说实话,”朱延祐语气森然,“本王就饶你一命。”“若是胆敢骗我,本王便将你丢去朱雀街,让全京城的百姓都来看看,你是有多下贱。”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江鹤笙惊恐地瞪大眼,涕泪交加。红肿的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像只濒死的鸟徒然地挣扎扭动,双手无力再护住仅有的衣物,青衫掉落,春光乍泄。虽然关键部分被男人挡住,但大半身体还是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各种欢爱留下的痕迹展露无疑,犹以脖子、胸膛和大腿居多,令人一看便脸红心跳。方才那丫鬟又羞又恼又厌恶地咬咬牙,别过脸不看。江鹤笙努力呼吸,却无法吸入任何空气,挣扎的力道渐弱,甚至连鼻尖缠绕的幽冷香气也闻不到了。眼看就要窒息而死,朱延祐陡然松手。“咳咳咳……”那股香气重新出现,江鹤笙重重地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迹。喉咙刺痛,他如获新生。稍微缓过神,便慌张地拉起掉落的衣物,挡住身体,并重新调整为跪姿,引起那丫鬟一声不屑的嗤笑。很轻,但江鹤笙听见了。他没在意,静静等待着男人的宣判。面前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擦擦手掌,漠然问:“这下肯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