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前朝昏君“陈文帝”与方外妖人勾结,意图将陈国化为道外之地,以求自成方圆。 可惜陈文帝暗中准备三十载,计划刚开始不久就被天道所视,差点为陈国带来灭顶之灾。 当时远在北方,握有兵权的“天成王”封昊借此机会起兵擒王,以平天怒。 仅仅三年时间,“天成王”的八十万大军就攻入了陈国的帝都。 天成王称帝之时,前朝百姓才知道,原来这位救世之主,身旁还有一位红甲虎盔的将军相助。 也正是因为这位将军,天成王“封昊”才能如此快的速度攻入陈国帝都。 之后天成王。 哦 不对。 应该是封帝,对这位将军也是极尽恩宠。 先封一字并肩王,王号“齐天” 再赐南洲八府三十二城封地。 后又让四十万军队跟着这位将军去往南洲边境镇守十万大山。 而这位极尽恩宠齐天王也没让世人失望。 前朝昏君引来天罚,导致陈国风雨飘摇。 虽后有封帝力挽狂澜,可终究那些失去的国运,死掉的百姓,对当时新立的“大封朝”还是影响颇深。 大封4年。 天罚之痛还未被封国忘却,又有北地蛮族起兵攻入边境。 蛮族抓准大封朝刚立,国力又正是薄弱之时,他们勾结北境边疆镇守,仅仅三个月就连破十六城。 蛮族所过之处杀光抢光烧光,对他们来说,不管是之前的陈国,还是现在的封国,人和物都对他们不重要。 他们要的是这片能肆意生长食物的土地。 大封刚立,封帝得此消息,在新都“上京”大发雷霆要御驾亲征,杀光入侵北境的蛮族。 当时的朝堂上众臣激愤,关键时刻那位一人之下的齐天王站了出来。 他一身红甲上朝,单膝下跪声音铿锵有力,似雷鼓于胸。 “大封刚立,上京作为全国中枢,不能没有陛下坐镇。” “小小蛮族,臣只需在南洲调兵十万,两个月内,必把蛮族赶出我大封!” 齐天王此话一出,朝堂上那些本就心有忧虑的前朝老臣们连忙跟着附和。 然而就在众臣的附和下,封帝刚准备开口答应之时。 一位穿着和齐天王一模一样的盔甲,浑身是血的将士闯入了宫殿带来了一个噩耗。 ... 那日早朝之后。 封帝宣旨天下。 大封全国,进入备战之态。 后来世人回想起来。 那一年。 他们的新帝,和那位齐天王。 当真是不得了。 北境蛮祸。 南境妖人。 西境佛乱。 皆被二人所平! ------------------- “啪擦!!” “什么?” “他王虎好大的胆子,哀家赐婚他说拒就拒了?” “他让我皇家脸面往哪儿放?” 大封国,帝都“上京”的皇宫内。 此时皇太后的天凤宫殿里,一位身着锦绣华丽黄袍,姿态风韵的妇人坐在椅子上。 她面沉如水,眼神愤怒的看着被摔碎一地的瓷碗。 “皇太后息怒!” 座椅下前方,一群宫女和太监低着头浑身颤抖的小声请求着面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太后。 “呼....”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宫女和太监,大封皇太后“陈念”缓缓从座垫上起身。 陈念眼底的愤怒还有残留,不过想到那位“齐天王”这么多年干的事,又觉得自己这个妇道人家确实现如今拿他没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皇太后陈念不禁暗骂一句: “希望那小畜生废了才好!” 陈念低头看向下方,对着一众下人最前方一位穿着红衣尤为醒目的老太监问道: “可还有别的消息?” 张公公作为宫中老人,在外面也是可谓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此时那二人其中的一位就在他眼前,哪怕是被宫里人称为“血鬼”的他,也不得不连忙起身。 “回皇太后,齐天王的奏折里还说,一个月后他会亲自进京。” “哦?”:皇太后陈念听到眼前老太监的话,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愕和诧异,随即脸色不断变幻。 两息之后她平复好心情,面色淡然的说到: “齐天王拒婚加上进京,陛下可有说些什么?” “回皇太后,陛下看完奏折后只是笑了笑,就让小的把消息传给您老人家。”:对于皇太后的问话,张公公显得小心翼翼。 作为宫中的老人,前朝陈国之时他就在宫中服侍陈帝,后宫不得干政之说在皇家可谓是天定铁律。 只是自己面前这位皇太后握着太多东西不放,时不时亲自干政,陛下登基不过六载,许多时候不得不受其制衡。 这两位之间的暗中较劲,反倒这自己这个太监夹在中间如履薄冰。 听了眼前奴才的回答,皇太后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呵...” “咱们这位陛下可还真是沉得住气。” “算了,齐天王进京是大事,张跃你早些去通知宫里那些皇室人员,让他们收敛点。” “小心到时候挨了那位“煞虎”的铁鞭,我这位死了丈夫的可怜妇人可没办法帮他们拦着。” 听到皇太后的话,张公公此时恨不得把头埋葬地下面去。 皇太后话音刚落,似乎又想起什么,轻笑着说了到: \\\"这些话也带给陛下听听吧,省的再闹出十年前的笑话!” 听闻此言,“血鬼”张公公这位杀人无数,手段阴狠的老太监霎时间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应答: “遵皇太后指示。”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两侧,皇太后陈念转头看向左侧龙纹木柜上镜子里自己眼角的那丝皱纹,她声音疲惫的说道: “随时关注齐天王的行程,每两日向我汇报一次。” “滚吧。” “是!” 下方张公公应声之后,和一应下人连忙低着头退出了皇太后的寝宫“天凤殿”。 出了殿门之后,张公公原本煞白的脸色红润起来,弯着的腰也挺得笔直,他眼神淡漠,眼底藏着淡淡的杀意,看着两侧的宫女和太监说到: “今儿皇太后心情不好,说了些愤怒时的戏言,你们可知该如何?” 两侧的宫女和太监连忙低着头说到: “小的们知道,公公放心。” 点了点头,张跃理了理自己跪的有些褶皱的衣服。 “滚吧。” ............. 十一月的南洲已经算半只脚踏进了冬季,气候也逐渐寒冷起来。 卧虎山作为南洲第一大山,山势连绵悠长切宽广。 可以说整个南洲州府都是依着山的南面而建,这些年来这座大山不知道为中州挡了多少风雨。 而南洲州府也被世人誉为中州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山之隔,两方天地... 王虎被封齐天王赐封地南洲之后,他将齐天王府建在了卧虎山南侧的山腰下半段上。 卧虎山南侧中心区域那一片,被王府的人硬生生挖出一片区域修建王府,普通人站在王府的高楼往远处眺望,轻易的就能把整个州府收入眼中。 山势越高,冬季来了就越冷。 齐天王府所建之地虽是山腰下方,可也比整个州府高出不少。 所以每年冬季来临之时,也是王府下人们最忙的时候。 齐王作为当朝第一权王,王府的规模之大,可以说超脱于州府之外,自成一地。 因为府内那位金玉之体的世子殿下,府内的下人每年冬季便要将整个王府下方点燃地龙,以供其取暖。 这么大片地方,每日点燃地龙的消耗也不知几何,而这种消耗齐天王府每年至少要维持四个月,由此可见其奢靡程度。 “还是没动静,体内的气机消散并没有得到什么改善啊。” “唉。” 齐天王府的泗水亭内,一位风神俊秀,长发束冠,身着白色绣袍的年轻男子在亭下叹气。 只是不过这年轻男子虽然外貌惊为天人,可面色却苍白如雪,嘴唇也毫无血色,像是有绝症在身一般。 泗水亭内,王麟安一遍一遍的感受着体内已经快所剩无几的气机,心里到没什么太大落差。 毕竟这件事,他已经尝试了十几年了,早已习以为常。 他习惯性的抓着衣摆往中间收了收。 此时进入寒季,虽然整个王府都已经点燃地龙,可唯独这泗水亭不受影响。 每次心情浮躁时,王麟安都习惯来这里坐坐。 看着冻的通红的双手,王麟安苦笑着小声呢喃: “好在是活下来了,有些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毕竟京中哪位婶婶好像越来越着急了。” 泗水亭坐落王府中心,亭外的“千网湖”是王虎当年为了自己义女所爱,硬生生挖出来的。 此刻湖面刮起微风带着寒气从亭子穿过,冻的王麟安有些全身发冷,哪怕身披“寒山雪雕”羽毛所制的绒服也难以避寒。 王麟安全身有些略微发抖,不过此刻他的万千思绪像一颗颗棋子般坐落在自己脑海里,不断的被他惊人的记忆力分析开来。 “当年那位医仙的预言看来是被我抗过去了,父亲此番进京也不会太顺利,方外魔宗这几年好像也有些跃跃欲试,西佛国倒是还算老实。” “以前没精力来收拾你们,如今我腾出手了,一个个的慢慢来吧。” 就在王麟安小声呢喃之时,身后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整个王府都为你点着地龙,你倒好,偏偏来这寒冷的泗水亭。” 一双温暖的手伴随着女声按在了王麟安的额头两侧,轻轻揉动着,声音也接踵而至: “这两月全府的人都没能睡安宁,都等着你的出关,既然活下来了,便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一出来就上这亭子发愁。” “义父出发前让我看着你,不准你出关就开始思这思那,好好休养身体,你倒好,一点不让人省心。” 王麟安听着耳边清冷带着一丝责备,可话里话外全是关心的声音,感受着额头上那双手从指尖缓缓流进体内的温暖气机,无奈的笑了笑: “活下来了,才是开始忙的时候,京中哪位婶婶此番赐婚被拒,不知道又要借机做些什么。” “加上父亲那些老对头都笃定了我会死在十八岁这天,如今我活了下来,那些老家伙们肯定又不会安生了。” “还有此番所拒之人.....” “唉...” 王寒秋一身青衣,精致秀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温怒,不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听着自家弟弟的话,她从其身后将脑袋往前伸了一些,看见了王麟安紧皱的眉头,自然而然的用手抚平了它。 “京中那老妖婆有父亲在,就目前上京的形式,她也腾不出太多手来。” “至于父亲的那些老对手,有李师在呢,你就不要愁了,现如今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快些调养好身体。” “父亲说过,他回来的路上会亲自上一趟“南神道”,他希望你能以最好的身体,去承接他带给你的生日礼物。” 听到义姐口中的“南神道”,王麟安平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火光,随即轻笑着自嘲到: “摊上我这么个废物儿子,真是辛苦他了。” 对于弟弟的自嘲王寒秋并未放在心上。 天生绝脉又如何,天人预言活不过十八又如何。 自家这个弟弟,从小精通世间古文兵法,八岁接触琴棋书画。 十六岁琴棋书画被称天下四绝。 若能修行,早就是四圣之境了。 至于绝脉不能修行之事,既然王麟安过了十八这个坎,无需再做隐藏,那以齐天王府的实力,总会找到办法。 方才她口中的“南神道”就是第一个办法。 “父亲走了有三日了吧?”:既然义姐和老头子都让自己调养身体,王麟安索性便停下脑中思绪,开口温声问着自家父亲的行程。 “嗯,今日正好第三日了。” 得到答复,王麟安轻微点头随即说道: “府里哪位叔伯跟着的?” 神识查探到王麟安体温已经恢复,王寒秋收回双手背在身后。 她来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听到家弟的问题,眼里一丝为难转瞬即逝,不过还是无奈的开口说道: “父亲走的第二日,义安便从边境跟了上去,今日还未回来,看来应该是父亲所传。” 听到义安二字,再加上家姐的语气,王麟安轻笑着对其安慰到: “无需如此,兄长跟去也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毕竟老头子的性格,今时不同往日了,别皇宫里那两位真的翻脸了,南洲到时候反而束手束脚。” 听到自家弟弟说父亲的坏话,王寒秋本来平淡的脸上泛起笑意,她眯着眼睛笑道: “让老头子听到,又要跑去喝闷酒了!” “哈哈哈...” 王麟安看着家姐心情复安,感受着湖面上的寒气,也不知是因为刚才被一次渡入太多气机,还是之前身体受损的缘故,只觉着脑袋有些沉重。 “姐,我有些犯困了,叫小萍过来吧。” 本就想让王麟安快些回屋休息的王寒秋连忙点头说道: “好,小萍那丫头这会儿估计在给你烤红薯呢,我去叫她。” 说完一个起身来到亭边,脚尖轻点石台,飘了出去。 看着家姐平时不温不火的性子,此时居然有些着急,王麟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心里也是一片温暖。 “活下来了..” “真好啊!” (未完待续)